第一百四十二章

    自身意志与感悟不同世界的意志，在心灵的混沌中融合。所谓融合便是一次次的碰撞，对抗。何远自身的意志过于强大，反观另外世界的意志全部成了对立面。

    同样，意志不会灭亡，每击败一道意志，那意志的本身就会被何远自身的意志吸收。

    洞虚之中的平静，内心的动荡。道道涟漪扩散在洞虚之中，小世界、中世界乃至于大世界的意志，他们本来便是独立的，不愿意被任何外来的意志同化，本能的去抗拒这样的融合过程。如果何远失败，那无数的意志将会回归本来的世界。饶是何远强大，对抗如此众多的意志也时时刻刻的处于危险的边缘。意志的战斗，与修士间的战斗截然不同，没有招式，没有规则。倘若何远能够成功，那就凝聚了不死不灭的意志，就算身躯消亡，意志还在何远便不会死去。

    战斗漫长，临时开辟的洞虚处显然已经无法容纳这意志碰撞后散发的气息。

    世界意志汇聚了世界中万物生灵的纯粹。刹那间数道大世界的意志冲来，将何远自身的意志击散。但却无用，下一刻意志重新凝结。

    时间在此刻不存在，可以是一念万年，也可以是万年一年，但这万年或者一念也不过是相对何远之外的对比。

    意志如无尽之山，又如涛涛洪流，又如那轮转的星辰，取外相之势，成意志之变化。

    “你注定将失败，融合不同世界的意志，古往今来无人走这一条路，”一处大世界的意志嘶吼，洪流般从万物的尽头冲来。“便是万古间的中流砥柱，也终将被摧毁，”

    这嘶吼之后，那世界的意志成了主心骨，洪流越来越强烈，滔天早难以形容，足可以湮灭无数的世界，就是这等意志逐渐的迫近何远而去。

    “我并非时代的中流砥柱，我也不想成为那时代下的注定人物，若是注定，岂不是说有一只手在背后推动，岂不是说还有人在操控我的人生，我怎可忍受这样的事情存在。”何远的意志便是何远，不取任何的外相，挡在无数意志前，那洪流而来竟不能逼迫何远退后半步，先头的意志开始失败，汇入何远的意志之中。一步踏前，‘洪流’退后一步，如此反复。何远站在世界的尽头，看着那渺小的洪流。

    “如何？”

    探出手臂，最后那不屈的意志已经失败，触及手臂之间，汇入何远意志当中。

    再睁开眼睛，洞虚早已毁灭，在无尽的虚空中飘荡无踪。四周是一双双黑暗的眼眸，黑暗散发黑暗的光芒，虚空怪兽的身躯庞大，神州遗失直接中的虚空怪兽再次，也显得极为渺小。

    何远收拢意志，四周的虚空怪兽汇聚而来，却颤抖于那恐怖的意志之下。

    “你们应该有自主的意识，将我带入虚空最深处，”

    怪兽服从于何远的话语，合力开辟了一条通向更为黑暗的道路，立足于虚空之中，那么虚空名为‘虚空’，终究还是有，虚空的最深处近乎于真正的无。没入其中，何远的身躯直接消散。‘无’是无法容纳肉体，只有意志才可以在其中行走。

    肉体退去，意志演化容貌，转身看向虚空怪兽。

    怪兽漆黑的眼眸，，露出渴望。他们生于虚空，却无法进入那‘无’的圣地。

    “无”是一切的起点，‘有’是万物的开始。只是倘若无是一切的起点，那么起点之前如何？

    行走在通往虚空深处的道路上，何远的心中有一道呼唤，来自灵魂深处。

    一道门，或者说那是近乎于‘无’的虚空深处真正的‘无’，也是通向始前之门。停在门外，何远没有踏入其中，就算呼唤之声再强烈，何远却知道自己依旧没有踏入其中的资格。

    “‘无’之前应该是道，道生有，我唯有成就心中之道，方能有踏入其中的资格。每一次万界大会，都会有一人成就道，然后踏入其中这门的背后。”何远走遍不同的世界，万界大会的秘密也早已清楚。同时在无数的世界中，他也在寻找命中牵挂之人。“或许她早已踏入其中，”

    转身，返回虚空。虚空怪兽静静的等待何远，似乎知道何远一定会回来。

    “哦？你们还等待这里？”

    怪兽可以听懂何远的话语，却无法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怪异的声音想起，何远无奈的摇头。

    “这样，你们的话语我无法理解，你们就提出一个头领和我交流，”

    一会，一座虚空怪兽定在何远面前。

    “我试试，”何远探出手指，灌注点点意志，意志冲刷之下，那怪兽慢慢蜕变，身躯缩小。演化出双手双脚，就像是一道鬼影。

    “大能者，”怪兽口吐人言，惊诧于自己的变化，“我希望你能带我们离开，虚空限制了我们的自由，我们看见无数的人类，想去人类的世界中。”

    “可是，你们若是脱离了虚空，便再也不是不死的存在，”何远道，“你确定要这么做么？有得有失，你们应该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虚空怪兽生于虚空，其实只是虚空中的废物。就像是人体身上的泥垢亦或者是多出来的瘤子，所以永远也杀不死。

    “我们确定，”

    这群虚空怪兽的灵智增长迅速，单调的虚空已经成了他们的囚笼。

    “大能者，请你帮我们斩断与虚空母胎的联系，”

    何远点头，替他们斩断联系。片刻功夫，虚空怪兽便脱离虚空，成为一个个独立的个体，不需要何远的帮助，他们自身都产生了变化，因为那联系其实也是一种束缚，阻碍他们的成长。

    化为一个个人形，前往一个个的世界之中。

    “多谢大能者，”所有虚空怪兽全部离开。

    “看起来虚空出了大问题，”

    就像人身体上若是出现了问题，能够治疗的就去治疗，不能治疗的就会切除，现在的情况恰恰相反，如同快死之人身体上的器官或是躯干感到了死亡的迫近，他们要离开这快要死亡的躯体，移植到另外健康的身体之中。

    虚空是世界与直接之间的缓冲与联系，间隔了无数的世界，只是虚空生了大问题，那么世界也会受到波及。

    “难不成是莫凌天那家伙搞的鬼？”何远猜测，“不晓得他如今的实力如何，世界果实究竟能帮他提升到什么样的地步呢？”

    何远蜕变，莫凌天也在蜕变。

    “再这之前，还有一件挂碍许久的事需要了结，”何远看透虚空，目光转移到无数世界之外。当何远目光所及，那里的人也抬头，目光碰撞，一场早就应该进行的战斗，却被拖延了许久的时间。

    “铁擎天，虽然我并不讨厌你，但是一些事情必须要了结，”

    “何远，这是一场生死之战，”铁擎天遥遥呼应。

    世界的间隔无法阻碍两人的汇聚，当两人面对面时，涌出恐怖的力量直接将两人所在的世界彻底撕碎，破坏的力量并没有结束，反而向十方所在的世界冲去。一个个的世界毁灭，无数的生灵在哭喊。只是最初的气息碰撞，两人根本还没有开始正式的对决。

    “何远，好久不见，你的气息或者说你给我的感觉与从前完全不同，”

    “你也是，想必你从我身上获取的血液已经炼化的不少，”

    铁擎天道，“尚且不足千分之一，”

    “看起来我要走的路依旧很长，”何远扫视十方，“来，算作试手。”

    铁擎天脸色微变，何远话语中的意思很明显，并没有将铁擎天当做对手。只是一切的结果都在两人对决之后。

    极致的战斗，全是最为普通的招式。繁华的招式，往往透漏力量的不足。但两人中的每一招，都是极致，都是无数修士参悟一生都难以企及的。

    铁擎天身上恐怖的力量，何远也很是诧异。虽然那曾经是他的血液，但何远并不期待夺回自己的血液，反而那血液其实是他的负累，阻碍了他的成长，最终会成了不能打破的桎梏。

    “哼，何远，你在小瞧我么！你的力量绝对不局限在你的肉体之上，”

    力量是一种称呼，意志是力量，是高级的力量。

    “快点出手，”铁擎天怒喝。

    “不必了，”何远不打算用意志。

    “技巧对于我们来说不存在任何的意义，因为技巧难以再提升我们每一招每一式的力量，”铁擎天道。

    “这点我很清楚，不单单是技巧，便是天地中对玄妙的器物，对我们来说都是累赘，我们不需要武器，刀也好剑也罢，都是弱者的象征，可是我的肉体的力量还有保留，”何远吐出一句，“这算是理由么？”

    “算，”铁擎天点头。“因为，我也是如此，何远，我们还要互相试探，逐渐提升力量么！不如一招定胜负如何！”

    何远沉默。后道。

    “那就是生死之战，没有留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