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你,也没有推算的本事,我如何能知道,”何远说。
算千山跳脱活泼,嘻嘻哈哈,“推算也不过是看到最大的可能性,定数也能有变化,这是我最近的修行感悟,就像今天,我可以在这里遇见你,但若是考虑到此,回头计较,你来此,也只是心中的一念而已,已经发生的才能叫做定数,但变数是时刻不停的。”
“我可印证不了你的境界,”何远道。
算千山是修行上有感悟,想要分享。“真是不可爱,但你也奇怪,不认识你的人,在你身上是看不出高人的气度。”
“高人?我还不是太矮,”
“你不知道,”算千山在这一点上解释,“我重回天门宗,引来不少的风波,更是有不少人千方百计的想要拜我为师,因为他们看我实在像是有本事的模样,我明白一点,干脆行事放浪,做些不该做的事,没成想搞成这个样子,没有从前的稳重。”
“我觉得你从前,也不是如何稳重,”何远说。
“重点不是这,重点是我无聊,不想收徒弟,又没有事做,”
“我倒是想收徒弟,就是没看上眼的,”武佬说。
“嘿嘿,那我们算是一丘之貉了,”算千山走去,勾肩搭背,交谈一番。“你们是不是还缺个同伴,我正好凑个数。何远,你以为?”
“我以为你带着弟子出来,应该将他们送回去。”
“他们又不是吃奶的娃娃,路都不会走么?”算千山摆出不负责的态度,但这里距离天门宗并不是很远,不可能有危险。“你也不去我天门宗做客,我也没办法好好招待你,”
“俗人的一套不必谈论,”何远说。
算千山挥手,“今日带你们出来,锄强扶弱,各自回去体会感悟,顺带告诉我那掌门师弟,我要出去体悟人间苦难,这晚饭就别等我了。”
“是,”众弟子回应。
“你们是不知道,一个人有多轻快,带着一群小娃娃,痛苦是不能言语的,”算千山抱怨,“无形之中,我就要对他们负责,我最讨厌负责,凭什么,凭什么?”
“别抱怨了,”何远说,“但我确实能了解你的痛苦,他们不懂你,你也不能让他们懂得应该懂得的。”
“就是这一点,譬如我带他们出来杀人,他们却胆小,刚才那会,一群人将对手包围,竟然没有一人下死手,都被对方吓唬住了。这要真是生死之间,一个瞬间,死的就是他们。”
“独特的教育方式,”
“天门宗是武道中的仙宗,严格来说,天门宗不喜好打杀,拜入天门宗的弟子,多少都是牛不是豺狼,他们喜欢吃草,可是人就应该是人,当杀人的时候,就要心狠手辣,就要阴谋诡计,就要卑鄙无耻,能让自己活下来,一切都不算什么。”
“恩”武佬点头。
“你就不怕有朝一日,被自己的弟子卖了??”何远问。
“这么尴尬的问题你也能想出来,真是没把我当外人,”算千山道,“勉强回答,也很简单,我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鬼母道,“你们的废话真多,也毫无必要,”
何远不理睬他。算千山加入一行,倒是想邀请何远天门宗做客,何远始终拒绝。
“你有什么建议?”何远将落青青一事说出。
“按照你那么说,我能有什么办法,道骨的邪性,你我都知道,除了剑主一人,其余的几位都用了道骨,然后只能剜出来、你想我推演一番?恐怕也没有可能,那玩意就是个禁忌,推演的方法派不上用场。”
“大概已经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何远失望摇头、
“其实,你现在不正是去寻找办法的么?你再问我,岂不是对自己的不自信?”算千山说。
“我也没有任何的把握,甚至我若是融合道骨,恐怕也要失去身体的一部分,”何远道。
“害怕了?”
“这还不至于让我害怕,我害怕的事,是无法将落青青的臂膀恢复,”何远说,“至于自己,丢失眼耳或是手足,也不过是长相变化而已。我也不嫌弃自己长的丑。”
“嘿嘿,你说的对,如果那残老头能有你这么开阔的心态,也不会死了。”算千山说。“无剑宗坐落海外,我在宗门之中的书籍了解到其坐落海域的雏形,剑海。”
剑海?何远心中疑惑,看去。武佬,“当年我年幼,况且进入海域,也不会去标记海域形状,”
“除了建造宗门的无剑宗,不会有人在意所谓海域的地形,”
“若海域如剑,可用神念观察,”何远道,“如此一来,也不用高空环顾,海里捞针。”
“只是,”武佬突然道,“就像人有双生子,那海域未必没有,况且所谓剑的形状,只是主观的看法,且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那还会是原来的状态?”
“有道理,”算千山点头。“真是有道理,”
“你们都有道理,”何远觉得头微痛,“事情本来并不简单,但是当事情好似简单之后,却又不简单了。比之前的不简单,还要不简单。所以,只能从第一个不简单入手,慢慢来。”
武佬见海,心中感慨,他隐在俗世已经近百年,从武道楼落座繁城,他便一直守在那里。
武佬道,“师父说过,神州最神秘的地方,不在陆地之上,而是在海域之中,其中密密麻麻的,不是帝王陵墓,就是修士洞府,甚至有帝王将陵墓,建造在洞府旁,那洞府修士顺手就搬空了隔壁的帝陵。”
“这么刺激?”
“海域之下,比海域之上恐怖百倍,能够潜藏其中,开辟洞府或者陵墓,实力定然不同凡响,至于我这一次,没有入还的打算,”何远说。
“没人要入海,你那胖朋友不在,谁吃饱了撑的找死去?”算千山说,他的西门飘雪的印象,只有四个字,唯利是图。
“也不尽然,”何远为其正名,与朋友来看,西门飘雪绝对是好友,当然人经常不着调一些罢了。
“还说,那浮屠中的油灯就被他拿走了,牛放不过取了蒲团,”算千山道,“我回宗门一看,那蒲团就是蒲团,没有任何价值,常说青灯古佛,佛气照青灯……”
“打住,”何远抬手,“你也是前辈人物,说这些很不恰当。”
“不说也行,那油灯?”
“算千山,你在我这里闹什么幺蛾子,”何远道,“想要油灯,自己找去。”
“嘿嘿,我要真找到了,你可别插手,”算千山提前道,“那胖子要是将你的名号搬出来,我可不留情面。”
“哎”何远长叹,“他可叫我大哥,虽然不是情如手足,但也有感情在其中,”
“何远,你还有如此计较的一面?”
“这么说,那家伙睚眦必报,况且,”何远道,“你未必能胜过他,”
“不可能,那胖子实力顶多与牛放持平,”
浮屠山事后,算千山可不了解何远之后的经历,也不知道西门飘雪如今的实力,已经可算是匪夷所思,神州横行不在话下。
“亏了,真是亏了,”算千山懊恼,“我就晓得和你一行,会遇到大机缘,那胖子一定是得了好处,”
“算老头,你这半天拐弯抹角的,到底想做什么,”何远停下,眼神不在随意,很严肃。
“不是我想,我要是一会不说话,就能被自己憋死,”算千山苦笑,“更严重的是,我犯了忌讳,有死劫在面前。”
“啊?”何远没想到。
“娘的,”算千山骂了一句,“前不久我遇到一个瘪犊子,那家伙非要和我比试推演之术,我一时兴起,就应了他的挑战,不过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挑战,是阴谋。别看我现在嘻嘻哈哈,内心慌乱的不行,”
“你直说,别藏着掖着。”
“我与他比试,前两局一比一平,最后一局,他硬生生要和我比试问寿。”
“什么?”武佬吃惊,“不会是问自己的寿?”
“正是如此,”算千山道,“那时候我已经骑虎难下,况且比试的题目早就定好,我不愿意认输,只能接受,推算本寿是一项大忌,这在天门宗也是十大戒律之一,”
说道后来,算千山脸色变了,“我保证,你们绝对没有遇过如此丧心病狂的家伙,”
“他做了什么?”
“他为了赢,当场自杀,”算千山道,“应寿之事,总要过上几年甚至几十年,可他倒好,根本不用算,直接死了,我没得话说,只能认输,可是我也还是将自己的寿命算了一半。忌讳触碰,就已经注定结果,我没有任何的办法,”
“那所谓的禁忌产生了你的劫难?”何远问。
“原本我有劫难,但不是死劫,若小心还可以应付,只是我的举动,将那劫难化成了死劫,所以我说,我只算了一半的寿命。”算千山说,“佛宗可以化解,这是我看遍宗门书籍才偶然找到的一丝希望,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知道那无剑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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