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究竟是谁？”
木广生心悸，十年前他从武道会中走出，而后打磨修为，到如今已经是一方高手，通天境的人物，他怎么也想不到会被一个人的背影惊吓到如此地步，他不愿意接受。
“木叔叔，看来你追不上他，”小孩道。
木广生摆手，“不过是用了点手段，侥幸逃得一命，若是留下，必然会被我擒拿。”
小孩满是怀疑的目光，使得木广生很不舒服。
“少主，还是回去。”
“奥，”小孩的瞳孔盯着何远离去的方向，“他究竟是谁呢？”
安丰镇。
何远不辨方向，在镇前停下脚步。
“我这落魄模样，该收拾一番，”何远进镇一逛，繁华说不上，却也是热闹。
“武道联盟？原来此地也有，”
十来人聚集，这武道联盟前放着一块半人高的试力石，那十来人依次上前，检测自身力量。
“等等，我来了。”
瘦弱青年跌得撞撞，跑来。
联盟负责选拔之人，扭过头，不见表情。
“十天了，这小子每天都来，每天都失败。”有人说。
何远也对这青年好奇，“武道联盟如此吸引人？”
瘦弱青年道，“大人，我今天还想试试，”
“可以，”选拔之人道，“三十牛之力，可以加入联盟，”
“三十牛？”何远想，“起点还真是高，我当年也不过五牛的力量，”
瘦弱青年走起来都是摇摆不定，衣袖下是营养不良的纤细手臂，比女人的手臂还要细上一圈。
“大人，我每日修炼，今天一定可以。”瘦弱青年怀抱试力石，爆发全部力量，那试力石头不见四号反应，动也不动。
“二十牛之力，不合格。”选拔之人挥手，“你可以走了。”
“二十牛、”瘦弱青年点头，“还需要时间，还需要点时间。”
“普通人的极限便是二十牛之力，你如果不修八境，这就是你的能达到的终点。”选拔之人道，
青年太穷，就算知道如此，也没有足够的钱去购买功法，而他现在连饭都吃不上。
何远道，“我也想试试，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那负责选拔之人，扫了眼何远，“可以，三十牛之力可以加入联盟。”
“王寺，这人不是你家亲戚？看他凄惨的模样，比你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人笑哈哈，走到试力石前，“前几次都是二十七牛之力，经过一月的训练，一定可以成功。”
王寺尴尬，顺承的笑着。
“没出息，”何远说，“人穷则贱，贱则卑。”
青年躲开何远逼人的目光，也不反驳。对于青年来说，加入武道联盟，拿到元石，就是他最大的目标，至于其他，都可以漠不关心。
“人穷志短，何远，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物化之气道，“你能随遇而安，别人不行。穷是困扰大部分人的因素，活着是他们的根本动力。”
何远如此，只是因为青年身上有熟悉的影子，他看见青年手臂下的伤痕，那是日夜锻炼所留下的，有些愈合，有些还有血迹渗透。如此努力的人，而所求竟然只是如此微不足道。青年的毅力，才是修炼武道的不二要素。
“二十九牛之力，不合格。”
“什么，只是差了一牛之力，开什么玩笑，”
何远笑道，“不行就闪开，”
“你个穷鬼，怕是连十牛的力量都没有，”这人很快找回自信，十来人都没有通过，而他是最接近的一人，也是来日最有可能成功之人。
“穷和力量有什么关系？”何远走上前，“试力石，还是第一次见，也没什么稀奇的。”
“哼，装什么。”
“试力石？不如说是炼制而成，挂石头之名，不是很可笑么。”何远单手，捏在试力石的顶端。
这一举动很狂妄。
“武道联盟胡闹的人，没有好下场。”他负责选拔，也负责维持武道联盟的安定。
何远轻微发力，试力石便被捏起，“如此可乎？”
“什么？”
试力石此刻在何远手中变成棉花，似不带有一点重量。这场景给每人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也可以做到。
“假的，他作弊了。”连续有人如此喊叫道。
“作弊？”何远冷笑，“你说我作弊。这试力石给你。”
“不要，我不要，”
试力石从何远手中落下，锤在地上。砰一声，极其沉重。
“你？你要加入武道联盟？”
“无所谓，加入也未尝不可。”
“只是？你的力量远超试力石的上限，不如去城中测定？如此还可以直接成为一等成员，”
“不必，你就记录我三十牛之力好了。”何远道，“可以么？”
“可以，可以，我这里还需要登记姓名？”这人小心的询问。
“守电通。”何远说。
“嗯，稍等。”饶了一圈，拿出一块腰牌，“您的名字已经刻画在腰牌之上，九等联盟成员，这是您的活动资金，一块中品元石，十块下品元石、还有一瓶一品疗伤丹药。”
“哦？”何远直接收下，“真是不错，刚好我穷的要命，”
“腰牌需要炼化，只需要一滴血便可，这样就正式成为武道联盟的成员。”
“滴血？”何远皱眉。
物化之气道，“交给我，我给你演化一滴血液”
“请见谅，联盟必须明确每一个人的身份，与腰牌对应，这样才可以。”
何远手中有血点漂浮，这不属于任何一人的血液，凭空而来。
血落腰牌。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何远笑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告辞，”
掂量手中元石，继续闲逛。
王寺这个瘦弱青年一直跟在何远身后，尾随一路。
“小子，你怕我？”何远驻足问。
王寺一愣，连忙跑去。“不怕，只是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还真是有趣的回答，”何远道，“废话不多说，先吃一顿，再去饮茶。”
何远出手阔绰，在王寺看来，一顿饭远远不要一块下品元石，可何远竟然花了一块中品元石。
“吃饱了？”何远问他。
王寺相当珍惜事物，汤汁都不愿浪费。如饿死鬼投胎一般。
“饱了，平日只吃些野菜，”
“武道修炼，食物是必须的，”何远早已摆脱饮食，这话单单是讲给王寺听的。“喝茶，”
一杯茶下肚，何远摇头。
“嗯？”
何远笑道，“没滋味，还是千老头的寒茶好喝。这茶苦涩，没有一点清香。”
“是您的品味太高了，”
期间，何远换了一身衣物，将背后长发稍作搭理，满面的胡须也被剃的干净、
王寺惊讶，他本以为何远是个糙汉子，没想到这皮肤洁白，比未出嫁的深闺小姐还要白皙。
“小子，找我何事？”酒足饭饱后，何远撑着懒腰。
“希望您能指点我武道修行，我只需要达到三十牛之力就可以，”
“没出息，”何远摇头。
“武道注重传承，我不过是穷小子，要求就只有这样。”
何远动心思，他没有走八境的道路，九修八境需要无比强大的毅力，面前的年轻人正合适。
“不好，不好，我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提一个要求，如果我满意，就可以帮你，若是还说这等没志气的话，咱们便再无瓜葛。”
王寺问，“为什么？”
“你现在还是普通人，我帮你成就三十牛之力，你止步于此，迟早会死于此。修士的世界，不进则死。远没有普通人安逸，舒适。”
王寺犹犹豫豫开口，“那我希望您能帮我成就一龙之力。”
何远无奈，“哎，你这人，罢了，罢了。”
“哈哈哈，这人有意思。”物化之气说，“你也不能小瞧他，若是他认定了一个目标，就会拼了命的达成，这点上，他和你差不多。”
“若不是这样，我也不愿意搭理他。”
“小子，带我去你住的地方，”何远道。
王寺带路，山脚破屋。
家徒四壁，门前一块练功石。
“请坐，”王寺搬出竹凳。
“不坐，站着。”何远说，“你平日怎么锻炼的，耍出来与我看看。”
王寺欣喜，立刻活动起来，撸起袖子，开始推动门前练功石。推到远处，然后再推回。
“像，还真是像，世界之大，居然有如此相似的我，”何远感慨，不是两人容貌相似，而是另外一种层面的契合。“我打算让他走九修八境的道路。”
“哦？你确定他可以成功？”
“那要看他自身的毅力，我会将方法交给他，”何远说，让王寺过来，“小子，我这有两种修炼方式，九修八境、八境九转，，，，”
王寺听清楚，听明白。
“似乎九修八境更加困难，但是成就更加可怕。”王寺道。“八境九转，是大部分人的修炼路径，按照我的想法，我会选择八境九转，但是我感觉你似乎希望我选择九修八境。”
“你看出来了？”何远笑道，“武道修炼不讲天分，只讲毅力，你有毅力，所以我才如此看重你，你却少了另外一个重点，那就是志向。我给你时间做出选择，明日此刻，我会再来。”
王寺失神，他何尝没有志向，只是在一次次的失败后，隐藏不见。他变得小心，变得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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