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沫儿静静地看了南鸢半晌,然后抬起手,慢慢朝她的门面探了过去。 眼看着她的指尖就要碰到南鸢的脸颊,南鸢倏然间抬起手掌,拦截了她的小动作,并唰一下睁开眼,沉眸看她,质问道:“你在做什么?” 子桑沫儿惊讶于南鸢的警惕心,但很快便单纯无害地笑了起来,“菲儿,你脸上有个脏东西,我只是想帮你擦掉。” 南鸢面无表情地道:“我眼没瞎,入睡之前我确定自己的脸洁干净无瑕。” 谎言就这么被当事人无情戳破,子桑沫儿却没有露出丝毫窘迫之色,她眨了下眼,脸上笑意未减,“我只是想碰碰你,你看起来很温暖。” 南鸢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回她一句:“你看起来有病。” “子桑沫儿她有精分的毛病?” 南鸢突然呼唤小糖。 眼前这个说话古古怪怪眼神也古古怪怪的女人,跟白天的子桑沫儿宛若两人。 慢吞吞上线的小糖打了个哈欠,“鸢鸢,人家正在打盹呢。 不过子桑沫儿不精分啊。” 南鸢:“你仔细看看我身边的子桑沫儿,有没有觉得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尤其她眨一下眼睛再故作单纯的样子,我觉得格外眼熟。” 小糖看完说,“没有啊,这不就是子桑沫儿的样子吗? 可爱又清纯,透着些许狡黠,让人忍不住捧在心尖尖的团宠小公举。 鸢鸢你怎么能因为人家眨了下眼睛就说人家精分呢? 所以说,其实鸢鸢还是对气运子女主有一种天生排斥感吧? 我懂,我都懂,虽然鸢鸢很理性,但偶尔也会感性大于理性哒。” 南鸢:“……算了,你退散吧。” 小糖:“好哒啊,人家继续打盹了哦。 鸢鸢,我感觉我最近老抽抽,肯定是要长个子了!哎嘿嘿,我要多打盹。” 南鸢心道:再抽抽也是颗球。 被南鸢怀疑精分了的子桑沫儿没能靠近南鸢分毫,并且被勒令换张床睡。 “为什么? 这是可是我们之前说好的。” 子桑沫儿问,眼底闪过了一丝不解之色。 是她哪里学得不像吗? 为什么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但她很快又勾唇笑了起来。 是她忘了,这个女人跟别人不一样。 这个叫做程菲的女人比全星际的人类都要优秀太多了,这是自她沉睡后醒来遇到的精神力最深不可测的人类,强大到连她都不敢轻易窥探。 “子桑沫儿”没有再做纠缠,只是有些惋惜地看了看南鸢那白里透粉的脸蛋,然后便睡到了床旁边的地毯上。 那触感肯定很好,她想。 可惜没能摸到。 南鸢扫了眼打地铺的小公主,提醒道:“这栋别墅里有好几间屋子,你可以去别的房间睡觉。” “子桑沫儿”已经侧躺在了地毯上,双腿工工整整地上下重叠,再微微弯曲。 那并拢在一起的双腿之间,几乎没有露出丝毫缝隙。 这不是一个舒服的姿势,至少在南鸢看来,这并不舒服。 “我想跟你待在一起。 一个人待久了,会觉得很孤单。” 南鸢:“你可以找陪聊,我现在很困,而你的存在让我无法入睡。” “子桑沫儿”眉眼含笑地看她,“为什么? 我让你感到危险了吗? 我发现,你是一个很警惕的人。 事实上,我也是,只是我对你的兴趣让我愿意放下警惕。” 若说刚才她还在模仿子桑沫儿的话,那么现在的“子桑沫儿”便已经彻底不打算遮掩了,因为这些话不是白天的子桑沫儿能说出来的。 南鸢原本的睡意已经被这个奇怪的“来客”搅没了。 她也不可能在一个来路不明的人面前安然入睡。 既然不是精分,那是什么原因让一个人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高等虫族可以寄生在人体内并掌控人类的意识,但程父程母以及没有被王氏认回去的子桑沫儿,他们被监管的时间早就超过了虫族可以潜伏在人体内的最长时间。 所以,也不会是这种可能。 那么,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掌控人类的意识? “你似乎对我很感兴趣?” 侧躺在地上的“子桑沫儿”问。 南鸢没有应话。 “这样吧,你可以直接问我三个问题,在不直接暴露身份的前提下,我会尽可能地回答你。” 南鸢偏头看她一眼,下一秒就采纳了她的意见,问道:“你不是星际联邦的人类?” “子桑沫儿”顿了顿,回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我可以是人。” 南鸢点点头,竟也没有追问这句话中更深层的意思,继续问了下一个问题:“寄生,附身,还是控制?” “子桑沫儿”笑了笑,“这可不是一个问题,是三个。 我可以告诉你,这是某种控制,不会伤害到身体。 当然,只要我想,我可以在瞬间杀死她。” “小菲儿,还剩最后一个问题了,你可得好好问。” 这人用子桑沫儿甜软的嗓音说出“小菲儿”三个字,让南鸢觉得非常不适,于是她忍不住问了一个原本并不重要的问题,“你是雌性还是雄性?” 这一次,“子桑沫儿”竟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南鸢不明白这个问题有什么好沉默的。 莫非不是雌性,也不是雄性,而是动物界拥有的第三种性别——雌雄同体? “我从生下来就注定是雄性,因为我生而强大。” 那人回道。 这狂言狂语有点儿南鸢的味道,但南鸢觉得他在搞性别歧视。 “我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那你能不能也回答几个我的问题?” 南鸢面无表情地说:“不能。” “子桑沫儿”即将出口的话顿时被堵在了嗓子眼,“小菲儿,这样不公平。” 南鸢:“你一个雄性借用别人的身体跟我同床共枕,甚至动手动脚,还妄想在我这里寻求公平?” “子桑沫儿”解释道:“我只是想近距离地看看你。” 南鸢的态度却从“子桑沫儿”说自己是雄性之后,发生了明显的转变,她没了跟这人玩猜猜猜游戏的兴致,冷漠疏离地道:“我不喜欢任何一个接近我的雄性,尤其是妄图跟我发展感情的雄性。 所以,你最好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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