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陆佃,佃是租户的那个佃,一直和爷爷生活,没有见过爸爸妈妈,别问,我不是孤儿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听爷爷说,爸爸在我一岁多的时候出门打工,从此杳无音信,三年后,妈妈出门找爸爸,也失踪了。
今天是我十六岁生日。
放学后我马不停蹄骑着破单车往家里赶,想着爷爷肯定给我准备了蛋糕。
以往的每一年都是这样过的。
一年中,也只有我生日这天,我那平日不苟言笑的爷爷脸上才会露出笑容。
爷爷对我很严格,除了念书以外还让我跟着他去干活。
天不亮出门锻炼,天黑后还是出门锻炼。
无论刮风下雨,没有停过一天。
回到陆家村,推开破旧的木门。
年迈的爷爷正在院子里捣鼓他的家伙什。
爷爷是一名捞尸人,什么,不懂这个职业,说白了,就是把在水里遇难的人捞上来。
爷爷也会给人看风水,看宅子。
当然,也都是给死人看的。
所以,因为爷爷这个职业,周遭的村民对我们爷孙俩是又敬又怕。
我没有朋友。唯一愿意跟我玩的顺子也搬去了城里。
“爷爷,我放学了!”
“回来啦,蛋糕在桌上,自己切了吃!”
哎,一如既往的说辞。
到了堂屋,我扔下书包,准备切蛋糕时看到桌子上还有一个灰绿色的包裹。
“爷爷,这个包裹是谁的?”
“你的。”
“我的?”
“今天邮局的人送过来,说是你的包裹。”
我正疑惑,眼角就瞥见包裹上赫然写着陆小子收。
是顺子寄过来的。
我心中一顿感动,连蛋糕都来不及切就赶紧打开这个灰绿色的包裹。
果然是好兄弟,记着我生日。
包裹外面是灰绿色的布袋,里面是盒子,盒子里躺着一封信。
我拆开信封,洋洋洒洒的两页纸。
“爷爷,我想去趟城里,顺子出事了。”
“顺子咋了?”
爷爷对顺子也很是关心,毕竟这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
“来不及了爷爷,我现在出门还能赶上末班车。”
我抓起书包,骑车就往公交站赶去。
顺子信中说自己在城里的私立高中读书,因为是寄宿他需要住校。可自打住校后他就发现宿舍里的一切都不正常。
半夜床头突然出现的人脸。
莫名其妙就自己打开的淋浴。
还有半夜走廊里滴滴答答不知道是什么的声音。
更要命的是,宿舍里一直活泼开朗的同学突然上吊自杀。
地点就在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顺子精神已经崩溃了。他向家人提出转校。可家人总是以太忙为理由拒绝了他。
无奈之下只能写信求助自己。
我手里拿着和信封放在一起的小香囊,这是顺子在某天早晨醒来时发现的。就在枕头边。
我仔细瞧了瞧手里的香囊。颜色已经很老旧了。现代社会谁还会绣这玩意儿。我把香囊凑近鼻子闻了闻。还有余香。
坐上公交天已经黑了。
我估摸着到城里也是进不了顺子的学校,刚好明天是周末。他应该能出来。我就在他说的那个地方找个旅馆住上一晚再说。
好容易熬到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来到顺子学校附近的面馆,点了份热汤面开始吃起来。
“陆佃。”
我猛咳几下,隔着碗就看到顺子出现在我面前。
“能不能小点声,差点呛死我。”我吧唧一下嘴,城里的面果然好吃。
“我总算等到你了。”
“几个月没见,你咋瘦成这样?”
顺子之前在农村时体格不算单薄,现在的他我差点没认出来。
清瘦苍白。
“老板,来份面。”
顺子一屁股坐在我对面,手里捏着一团废纸,“你拿着废纸干嘛?”
“你快看看,这是什么?”
“看了你的信我生日蛋糕都没吃,连夜从陆家村赶来的,快说说吧,你那学校什么个情况?”
“先看完这个我再说!”
这个时候面也端上来了,顺子三下五除二吃了个精光。好家伙,这货外表看起来绝食的样子,胃口还挺好。
我把他递过来的一团废纸铺平展开。
字迹已经模糊到看不清。是用毛笔写的,还有一股子墨水味儿,
“从哪来的?”
“这个,跟我寄给你的那个香囊是放在一起的。”吃了热汤面他的脸上总算恢复了一点点血色。
“陆佃,我可能是碰到鬼了!”
“鬼?”
说实话,因为爷爷的原因,我对这种东西深信不疑,当然我不是在传播封建迷信,只是有的东西科学真的无法解释。
“走,带我去你们学校看看!”
顺子带我来到他住的宿舍楼时,我远远就看到这栋楼上空有灰蒙蒙的一层雾气,我问顺子有没有觉得今天的天气不正常,他抬头看着天上高挂的太阳,一脸茫然。
“你住几楼?”
“四楼。”
周末的学校比较冷清,顺子带我到4的时候,宿舍里还有一个同学。
“陆顺,你亲戚啊?”
“我兄弟,过来看我。”
“那你们忙,我先去吃饭!用不用帮你带份?”
“不用不用,谢谢啊!”
打发走那位好心的同学,我坐在顺子的床铺,打量了一圈,很正常的一间宿舍,三张床,上下铺,六个人,空了一张应该是自杀的那位。
顺子的床位靠近窗户,采光很好。
“顺子你这……”我话音没落当下就
觉得后背一凉,转头就看见顺子瞪着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弧度,手里还拿着一瓶冰冻饮料。
那瓶饮料正抵着我的后背。
“你不是顺子!”我的小腿开始颤抖,牙齿不听使唤发出咯咯的碰撞声。我暗叫不好。这是真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呜啊……”,此时顺子嘴里就发出一股凄厉的惨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差点穿透我的耳膜。
顺子,被鬼上身了。
因为是白天,有阳光折射进屋内,鬼不是惧光的吗?
想到这我眼神扫过趁它不备快速向窗边挪动两步,站在光线里,它不敢靠近我。
我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心里一直在默念静心咒。
我又向光线内走了一步,顺子阴冷的眼神盯的我心里发毛。
静心咒对我还是有用处的,我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你是不是有心愿未了,如果可以,你放过我兄弟我帮你完成心愿!”
“你能帮我?”是个女人的声音!
“好商量,你先从他身体里出来!”
“顺子……”
我看着顺子像烂泥一样软倒在地上。
大声喊他。他听不到。
而此时,女鬼也渐渐露出原形。
这是我第一次直面这种东西,我的心脏狂跳,腿又开始不自觉颤抖。
“我无意害他。只是想找个人帮我。”
我看着眼前的女鬼,跟我想象中完全不同,它只是面色有些白,其他和正常人无疑。
“你想要我做什么。”
既然是交易谈判就该直白的说出需求。
“给我的尸骨换个埋葬的地方,那样我才能转世投胎!”
“好,我答应你!”
我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不过,”女鬼犹豫了一下继续道。
“不过什么?”我蹲下身看了顺子的情况,还好,他应该一会儿就能醒来。
“要先替我把恶煞处理掉。”
“什么恶煞?”我表示疑问。
“这栋楼我出不去,我被困在了这里。”阳光又照进了屋内一分,女鬼看到光线随即后退两步。
额。准确的说,它是漂移了两步。
我把顺子抱起来放在他的铺子上。
“我就是个学生,不是法师,能看到你是因为我天生阴阳眼,没办法的事!帮你换个地方我能做到,但是捉鬼灭煞的活我真不会。”
爷爷曾经说过,鬼话不能信,尤其是漂亮的女鬼。
“别骗我,你那书包里带的就是灵符和朱砂。”女鬼显然有了怒意。面部开始变得血红,没有眼白的黑色眼睛瞪着我,嘴巴也越来越大。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不敢动弹,完全忘记了刚才的冷静。
女鬼发出嘶吼,血盆大嘴里吐出长长的信子。它在慢慢靠近我。
我不自觉抓紧了书包带子,这什么品种的鬼,怎么还会吐信子。
我想起书包里确实有灵符和朱砂,不过那是爷爷让我拿来驱邪避灾用的,我哪会什么捉鬼术。
管不了这许多。
先把眼前这玩意儿稳住再说,搞不好它真的吃人。
“你先别急,我还不懂你说的那个煞是什么。总得让我明白你为啥会困在这里才能想到办法带你出去吧?”
我的话起了效果,女鬼开始收起那骇人的面孔。
片刻又恢复成苍白秀丽的模样。
这女鬼倒是挺单纯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困在这里。总之我出了这栋楼就感觉自己要魂飞魄散了。”
女鬼悠悠开口诉说自己的经历。
。
(月日到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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