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到这些人。”</p>
战叔林忽然说道，容欢听到心神一凛，不敢再多张望，三个人一路沿着赤玉所指示的方向前行，路上见到不少行人走动，然而这些人的身上根本感觉不到一点生气。</p>
如果忽略这一点的话，那这一座陵城看起来与其他城池也并无什么不同。</p>
除了这里的人都是死人。</p>
容欢看了一会就收回视线，跟上了前方战叔林的步伐，因为进城时战叔林几次交待说绑着绳子容易被看出来端倪，故而在进城前，这绳子就解开了。</p>
如今战叔林也得了一个自由身。</p>
容欢也需要加快速度才能跟上他的脚步，一到他身旁，少年问道：“这些地方是怎么回事。”</p>
“鬼城没听说过吗？”战叔林睨他一眼，避过一名嬉闹撞来的女子，拐进了一旁的巷子里，对方也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笑闹着走远了。</p>
这诡异的画面叫赤玉看了很久。</p>
这些东西难道没发现他们？</p>
他们这三个大活人啊！</p>
“鬼城？”容欢疑惑地这两个字。</p>
“你可知道陵城的陵是哪个陵。”战叔林不答反问。</p>
容欢怔住。</p>
灵？</p>
“是陵墓的陵，”战叔林说着钰族的前身，不知道是不是容欢的错觉，每次这人说起其他人时，总是一副轻蔑的口吻。</p>
不过等了一会，容欢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了。</p>
“他们这一族本就是守墓人，专门看守死人与灵族遗体，族中术法修习的也是阴阳巫灵之术，有天赋者还能来回沟通冥界与尘间之人，是两界之间的媒介，也有人叫这种人为阴阳人。乃冥界使者，像是这种人的存在。”</p>
战叔林看了一眼容欢说：“你家要是死人了，就可以委托他们帮忙招一招魂。”</p>
“……”你家才死人。</p>
容欢跟赤玉脸色很难看。</p>
战叔林双肩一耸，道：“这可并非是我一人的说法，空灵海的灵族之中，钰族就是做的死人活，他们专门接的就是死人的生意，跟光族是完全相反的两条修行之道，也因为他们干的这个活太过晦气，所以族人极少出世涉世，大部分从出生到老死，都生活在陵城里。”</p>
“对了这话我说说可以，你可千万别提。”</p>
“为何？”容欢疑惑地问。</p>
还带双标的？</p>
“这城内难保没有他一族死去的英灵，我是灵族说说就罢了，普通人如果说他们这话，下场……”战叔林勾着唇，要笑不笑道：“很惨。”</p>
“别妄图去尝试，在空灵海内私下敢骂灵族的人多了去，可唯有钰族没有人敢骂敢得罪，因为骂过的人，都遭到了报应。”战叔林看出了赤玉的心思，淡定地提醒。</p>
“把他们说得这么厉害，还不是一样被灭族。”赤玉嗤笑道。</p>
战叔林轻嗤一声，“灭族之源现在是还没有查清，可如果你要说钰族这一族的人实力低微，那可当真无知，你可知当今凶阵生死阵出自哪里。”</p>
提及生死阵三字，容欢跟赤玉面色都是一变。</p>
战叔林没看到他们的神色变化，指了指地面道：“就是这。”</p>
“生死阵就在陵城诞生，这源阵图原先就是出自钰族的先祖之手，后被人盗用之后，才酿出了大祸，后来这东西引发了神魔之战，当时的神魔战场之中若非钰族全族出面镇压生死图，如今的空灵海还不一定存在，说不定早成了魔族的魔窟。”</p>
“更甚至，已经成了一片死海。”战叔林钻进了巷子里，矮墙里一株百花树开得十分漂亮，他抬手摘了一朵，拿在手里把玩，又加快步伐赶路。</p>
这一路有他带路，他们几乎没跟人群撞上。</p>
赤玉哼了一声，道：“还挺清楚啊。”</p>
“这是身为灵族最基本的功课。”</p>
“……”</p>
“你们不懂。”</p>
这个男人如今在容欢跟赤玉面前似乎只剩下灵族这个身份可以炫耀，故而开口闭口提及的都是这一句为开头，让两个少年好一阵郁闷。</p>
不过容欢跟赤玉也没法反驳，比起战叔林，他们对于钰族陵城确实是一无所知。</p>
反而是战叔林身为水灵族大公子，在各大灵族上面做了许多功课，对这些人物背景信手拈来，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p>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跟白衣合作，害了明月岛的百姓。</p>
“我可是要当王的，若一无所知，如何当得起这王权之任。”</p>
“当了王就能蔑视生死吗。”</p>
战叔林嗤笑道：“不然呢？我都爬到了最巅峰，难道还要顾及蝼蚁的性命？”</p>
赤玉：“……”</p>
这人怎么这么多歪理！</p>
容欢忍不住好奇，问道：“那你想当水君的初衷是什么，难道不是为了天下民安吗？”</p>
“当然是。”战叔林理所当然地道。</p>
容欢困惑。</p>
战叔林一扫颓然，意气风发地道：“当了水君我便是水灵族，无人敢管我，杀了战向阳，我就是水灵族最强，无人能对付我。”</p>
“然后呢？”</p>
“还有什么然后，”战叔林觉得这两个少年相当聒噪，若换了以前，他还真没耐心说这么多，可这陵城四处都是鬼影，就这么两个活物，能让人感觉到一点生气，他也就耐着性子冷声说：“等我走到这一步，就无人敢管我了。”</p>
“……”</p>
敢情就是一个想要放飞自己的叛逆青年？</p>
战叔林看了他们两眼，像是瞧出了他们的心思，轻蔑嗤笑，“作为一个男人，不往看齐，与咸鱼又有什么区别。要么不做，要做就要最强！”</p>
容欢跟赤玉肃然起敬，“受教了。”</p>
战叔林：“……”</p>
看你们的脸色就知道没听进去。</p>
战叔林也懒得跟这两个人传授自己的人生观，却是容欢犹豫了一下，问道：“可水灵族上面不是还有圣域吗？圣域之后还有五位长老，五位长老还有更强的帝级，你要怎么做到……”</p>
战叔林：“……”</p>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p>
赤玉瞧着战叔林来回变幻的脸色，忍俊不住地哈哈大笑，成功地让男人将手里的小白花给捏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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