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难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被人叫老婆的一天, 还是这么多人叫。
看着满超话广场的‘鹿美人’、‘温柔大老婆’、‘美人就是美人美人没有性别’、‘我是鹿美人的咸鱼事业粉跟他是我老婆有矛盾吗·jpg’、‘嘀,老婆卡’……鹿之难表情凝固头皮发麻,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该装作没看到,还是该严厉谴责这种聚众泥塑行为。
好在易故及时敲门, 将鹿之难从纠结的境地中解救了出来。
“小鹿老师这会儿有时间吗?”易故提起手中拎着的纸袋摇了摇, 笑着邀请, “要不要一起吃宵夜?今天晚饭你没怎么吃,安频经纪人请的宵夜也没动, 现在应该饿了?”
鹿之难:“……有。”
九城剧组,神奇的剧组, 导演天天咆哮,演员顿顿加餐。
刚关上门走到易故门口, 隔壁房门就开了一条缝,安频带着睡帽的脑袋小心翼翼探出, 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鼻子后, 他睁开眼,双目放光斩钉截铁:“是影视城东边那家大排档的A套餐小烧烤!我要吃!”
易故有些无语:“少不了你的。”
“嘿嘿!”安频穿着一身小熊睡衣做贼似的轻手轻脚从房间钻出来, “搞快点搞快点!我淳姐十二点会来查房,我得迅速吃完毁尸灭迹!”
鹿之难好奇:“这酒店隔音效果挺好的,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门口准备宵夜?”
安频揉揉鼻子, 很是得意:“这就是男人的神秘第七感——”
“狗鼻子。”易故在安频的瞪视下一边刷卡开门一边继续对鹿之难说,“对了, 还要介绍你认识一位朋友,也是演员,鹿宝就是从他家领养的,性格温和稳重,很好相处……”
门开了, 易故的声音戛然而止。
鹿之难探头一看,就见一个穿着卫衣牛仔裤的年轻男子正撅.着屁股趴在一个熟悉的南瓜毛绒窝前,捏着嗓子不停冲里面‘喵喵喵~’,边上茶几蹲坐着一只眼神睥睨毛脸鄙视的胖橘,似乎是听见了门开的声音,那年轻男子和胖橘同时转过头来:“唉易故,我都后悔把这只小猫送——”
帅气年轻男子的话也戛然而止。
沉默,是今夜的沈氏酒店。
鹿之难在男子和易故之间来回转了两转,这就是易老师性格温和稳重的朋友?
“喵~”打破沉寂的是茶几上的胖橘,它一个跳跃,以男子撅起的屁股做缓冲垫,优雅落地,然后走着猫步来到三人面前,又仰着头喵了几声,像是在欢迎他们。
趴在地上的男子也如梦初醒,动作迅速一跃而起,脸上洋溢着亲切的微笑:“你们好,我是楠尔。”
楠尔长了一张标准帅哥脸,虽然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帅哥美女,但他挺特别,帅,但不张扬,莫名给人一种熟悉感。
鹿之难安频:“你好……”
易故也从开门惊吓中恢复过来,关上门略带着点嫌弃道:“我刚才话没说话,他性格温和稳重,很好相处,就是脑子有问题,你们别介意。”
额……这话他们该怎么接?
鹿之难正准备祭出万能萌混过关微笑,安频就先一步抢答:“不介意不介意!”
“……”楠尔,“哈哈哈哈哈。”
那你可真大方。
“哈哈哈哈哈。”意识到自己接错话了的安频也跟着尴尬哈哈笑。
易故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我就说你们一定聊得来。”
鹿之难不说话,鹿之难只安静微笑。
不过事实也证明,易故说得的确没错,刚开始的尴尬过去后,就易故鹿之难整理茶几摆餐上桌的功夫,那两位就在一边毫无芥蒂越聊越起劲。
安频:“欸我越看你越眼熟,咱们之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啊?晚会?庆典?颁奖礼?”
楠尔:“我也觉得你很面善,都是一个圈的,兴许从前遇到过。”
安频:“嘿嘿,帅哥都是相似的,面善也正常!”
楠尔:“嗯嗯,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这诗我看过,是说……”
“……”
怎么说呢,这场面大概只能用相见恨晚来概括了。
烧烤饮料小食都摆好,正要叫那两个一路从帅气样貌聊到诗词俗语的人过来落座,门铃就响了起来。
四人八目相对,偷溜出来的安频反应最大:“等等等等等等!先别开门先别开门!现在几点?到十二点了吗?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吾命休矣!”
楠尔看了一眼手表:“离十二点还早……怎么,莫非安兄今日拿了灰姑娘剧本?”
一到十二点就魔法消失打回原形?
安频苦着脸:“我不是仙度瑞拉,我是即将被削掉脚后跟的傻继姐!”
易故去门口看了看,回头道:“不是你经纪人。”
安频神情一松:“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那是谁啊,这么晚来敲你门?”
说到这儿,安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表情一变,戏谑道:“哎嘿嘿,不会是传说中的……那啥啥?”
说着,他还冲鹿之难楠尔挤眉弄眼一番,一脸‘你们懂的·jpg’。
楠尔不愧是和安频初次见面就称兄道弟相见恨晚的宝藏演员,不仅秒懂,还发出了同样意味深长的‘咦嘻嘻’诡异笑声。
鹿之难不懂,鹿之难不懂就问:“传说中的什么?”
安频一本正经的科(胡说)普(八道):“就是传说中的‘酒店半夜敲’呀~据说吼,会有漂亮小姐姐——”
“嗬原来你们都在这儿呀!太好了!省的我一个一个去找了!”综艺导演那张笑得十分磕碜的憔悴脸从门缝冒出,然后直接无视几位演员的拒绝表情,得寸进尺的带着摄像师‘拱进’房间,“今天《九城》播新副本,来来来,就在易老师的房间录了……嗐,您真客气,还自备饮食呢?这都是应该我们准备的,您准备这么周到让我们多不好意思啊!”
安频的科普中道而止,毕竟在镜头前,该正经还是要正经的,他身上已经有一个‘小黄书’热搜了,再闹出一个‘酒店门’满嘴跑火车事件,他淳姐真能把他后脚跟儿连着脚拇指一起削了。
易故眼神在几人间转了一圈,拦得并不是很走心:“我有个朋友在这儿,不方便入镜……”
“嗐,这不是楠尔老师嘛!有什么不方便的!”综艺导演十分不拘小节,“楠尔老师能入境是咱们节目的荣幸啊!”
“咱们节目是荣幸了,人楠尔的通告费呢?”安频出言捍卫新结交小伙伴的利益,“导演,白嫖可耻哦!”
综艺导演笑嘻嘻:“录节目的事儿,怎么能叫白嫖呢?这都是意外而又奇妙的缘分呐!”
‘被白嫖对象’楠尔弱弱举手发言:“那个……其实,我有领通告费的。”
易故挑了挑眉,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知道你说的‘专程来找我叙旧’这话有水分,说,什么时候进组?演哪个角色啊?”
手握大部分剧本的鹿之难看着楠尔,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角色名字。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楠尔道:“演皇帝啊……哥,我说专程为你而来可不是胡说啊,剧组这边还没通知我进组呢,我就打飞地过来了,食宿还得自理,这还不够情真意切吗?”
易故白他一眼,话是对他说的,眼神余光却下意识去瞄鹿之难神情:“什么情真意切,别胡说……食宿也用不着你自理,剧组已经把这酒店包下来了,等会儿自己去找靳导拿房卡。”
“好嘞~”楠尔欢呼,“靳导大气!”
楠尔开心不必自理食宿,安频的关注点却在角色上:“演皇帝啊,真好,羡慕!咱剧组这么壕横,那戏服龙袍一定很华丽……”不像他,一条红裙子穿了两个副本,从漂亮嫁衣穿成了染血破布都还不给换。
楠尔拍拍安频肩膀,安慰道:“兄弟,在靳导的剧里,角色职业是什么不重要,穿得好不好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剧组当下走什么运道,有没有玄学灵异撞车的预兆。”
说着,楠尔深深叹了一口气,一看就很有故事。
安频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甚至还从茶几上拿了一牙蜜瓜捧手里。
吃瓜群众阵势做足了,楠尔也开始了他的表演:“想当初,我也是一个对挑战高难度角色饱含满腔热情的年轻演员,不管正派反派,什么样的角色都愿意尝试。直到我接到了靳导撒出的橄榄枝,演了我演员职业生涯的第一个皇帝……那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靳导的戏好啊!好就好在它特饱满真实。靳导的戏妙啊!它妙就妙在饱满真实到老和现实接轨撞车,就……就邪门!”
安频看着楠尔的脸,突然‘嘶’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怪不得面善呢,我前不久补了《景末武安》,你在里头演的那个昏君景末帝!”
楠尔拱拱手,嘿嘿一笑:“没错,不才正是在下。”
安频也拱手,语气疑惑:“那不应当啊,看剧的时候你演的那个昏君可把我气坏了,那几天我做梦都在激情辱骂他,怎么会觉得面善呢……”
“额……”楠尔试探着自夸,“大概是……人格魅力?”
易故听不下去了:“自恋也要有个限度啊,这家伙纯粹是脸盲,是小鹿?”
“嗯。”鹿之难胡乱应了一声,他这会儿正忙着摁手机键盘骚扰小伙伴。
鹿真的好难:景末帝都进组了,你这个殷慈公子什么时候来呀~
忽来梦我:……
鹿真的好难: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啊,我不信。
忽来梦我:……
呦呵,竟然还负隅顽抗。鹿之难指尖轻动,放大招。
鹿真的好难:说起来你饰演的殷慈在现实里和易老师演的武安大将军是一对?
鹿真的好难:这么带感的历史cp靳导当初怎么就没多拍点呢,剧里只有短短几分钟同框戏份,要是展开拍他个几集,那现在还有意难平什么事儿啊!
鹿真的好难:我宣布,易沈才是cp界的遗珠!
鹿真的好难:连名字都这么吉利,易沈易沈易过审,啧,天选!
忽来梦我:我知道你最近刚推开拉郎cp的大门,有些兴奋。
忽来梦我: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明白,搞cp和造谣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鹿真的很难:啊这?搞cp的第一要义不就是造谣(划掉)合理的展开想象吗?
忽来梦我:???
忽来梦我:这合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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