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期剧本发下去后, 安频看鹿之难的眼神都变了,时不时就盯着鹿之难啧一声。
尤其看到易故和鹿之难日常因为猫猫狗狗凑一块儿时,那一脸的叹息妆都遮不住。
鹿之难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安频这一系列的表情眼神变化可以用一句话完美概括, 那就是——看负心汉的眼神。
怎么会这样?鹿之难小脑袋瓜子彻底懵了,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又发生了些什么故事?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要是安频用看小三儿的眼神看他, 他都能理解,毕竟他确实在某字母站一刀一对, 活生生拆了‘一瓶’三生三世。在《九城》里的人设乍一看也十分有暗戳戳搞事白月光的范儿。
可这负心汉又是什么套路?虽然角色名里有个‘负’,可绝对没有负到谢棋头上啊, 安频就更没有了。
鹿之难冤枉,鹿之难委屈, 但鹿之难不敢问。谁知道思维跳跃的安频会在镜头面前说出什么话来。
然而鹿之难不问, 不代表安频不会主动说。
在剧组放中饭时间易故再一次无比自然地端着盒饭坐到鹿之难身边,给他看手机里造型多变材料各异的猫窝狗窝时, 孤孤单单坐在两人对面小板凳上的安频终于忍不住了。
“你们在看什么啊?”安频切入易鹿二人对话的第一步走得挺迂回,还没来得及收起叹息的脸上写满了‘给我康康’。
被各种可爱猫窝狗窝迷了眼,深深陷入选择困难的鹿之难已然忘了安频先前怪异, 顺口答道:“我们在给鹿宝和旺仔选窝。”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村里又没有暖气空调, 眼瞅着竹篮子加毛巾的简陋小窝就要抗不住了,鹿之难都还没来得及操心,体贴心细的易故就直接把整理好的一份材料质量做工均上乘的宠物小窝清单递到他面前。鹿之难什么劳心费神的事都不用做,只需最后拍板定案。
鹿之难:易老师牛批他已经说倦了。
牛批的易老师喝了一口早上煮的姜汁可乐后轻声询问:“有喜欢的吗?”
这不是有没有的问题,而是太多了的问题!
鹿之难往嘴里扒拉了一口白米饭, 愁得不自觉皱起了眉头,眼睛根本离不开那些毛绒绒暖乎乎可可爱爱的动物小窝。
“这个小圆南瓜很可爱,颜色和鹿宝旺仔的毛色也很搭……”顿顿喝奶喝得饱饱小肚子圆溜溜的猫崽儿狗崽儿一天一个样,初见就橘橘的旺仔越发向南瓜馒头靠近,而小毛栗子鹿宝却越长越仙气,长长绒绒的毛毛是漂亮的奶油黄,在阳光下柔顺得简直会发光。
要是把旺仔鹿宝放进‘毛绒南瓜盅’里,从奶油黄到橘黄再到南瓜黄过度,一定超可爱。可是……
“这个小船也很精致,上面还有小帐篷,里面空间大,鹿宝和旺仔再大些也能住……”
各有各的好处,还都很可爱!这让人怎么选啊!宠物用品商家的阴谋!!!
见鹿之难如此纠结,易故直接道:“那就两个都买下来。”
易老师壕横!
对哦,还有成年人全都要这个选项!
鹿之难疯狂心动,但表面上还是要假模假式地推辞一下的:“这不太好?会不会太浪费了?”
“不会浪费,鹿宝旺仔慢慢长大了,它们可以一个睡一窝,而且……”易故深深地看了鹿之难一眼,声音磁性低沉,“多出的窝可以摆在家里。”
鹿之难快乐点头,小猫咪小狗勾那么可爱,当然值得全世界最可爱的窝窝!
沉浸在all in的快乐中的鹿之难,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下意识把鹿宝旺仔当成他和易故共同饲养的宠物。连对某些从前于他而言是敏感词的词汇都没了敏锐反应。
安频感觉他又双叒叕被这两个人一起无视了,十分不服气地出声强调存在感:“喂!问问题的人是我欸!你们能不能正眼看看我!理理我!”
易故:“你怎么还在这儿?”
鹿之难:“我不是回答了你的问题么……”
两人默契的同时开口回话,却是对安频的双倍暴击。
但是安频他成长了!他已经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只要稍受刺激就哑口无言默默自闭的安频!他要反击!
“其实……看到你们还这样亲密我就放心了。”安频茶里茶气地叹了一口气,眼神温柔又悲悯,还有丝丝不屈与倔强……看得出他是拿出毕生演技在反击了,“看完最新一期剧本,我的心都堵了,易老师鹿老师却一如既往始终如一,没有受剧本情节丝毫影响,可见还是我的心胸狭窄了,见识不够啊。”
鹿之难:“……”是错觉么?他好像嗅到了一丝丝碧螺春的芬芳……安老师!您这话含茶量超标了啊!整个人都绿绿的,茶香四溢!
易故终于正眼瞧了安频一眼:“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哈喽?什么叫我想表达什么?说的好像是我故意挑事儿挑拨你们之间感情似的!是你唉!是你被你的亲亲月亮师兄背叛追杀唉!还连累我跟着一起逃命!
一想到他还要穿着那双中看不中用,需要十根脚趾全部用力jio动‘锁底’的软底绣花鞋上蹿下跳亡命天涯……再拍一场场追逐逃命戏码,安频就忍不住狠狠磨牙。
安频深知在‘九城剧组组霸’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尽管心里的白眼已经翻得像天上星星一闪一闪眨眼睛,嘴上还是正正经经,状似求知一般问:“咱们每天起码开工十小时,剧本又是拍多少给多少,都不知道后续故事是如何发展,哦除了鹿之难……这样的环境下真的很容易入戏,连我这样半路出家天资驽钝的,都有好几次靳导喊了卡后还沉浸在谢棋的情绪里,像你们这样经验丰富的天赋型沉浸式演员,应该更入戏?”
易故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一见易故如此反应,安频心里就虚虚的,但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岂能半途而废?安频硬着头皮问:“易老师,你看了剧本之后,真的就一点都不伤心难过?不愤怒不生气?”
他看了之后都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哎。
一听这话,鹿之难总算知道之前安频为什么会拿看负心汉的眼神看他了,感情是觉得郁九城被不负辜负了啊。
鹿之难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当初他看剧本看到这一段时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反转分歧这么快就露出端倪,矛盾来得太突然,节奏未免过快,不过他手上剧本够厚实,继续往后面看了以后他就平静了下来——和后期剧情比起来,这点小反转算什么!
毛毛雨罢了!
*
不负作为一个靠谱的师兄自然不会让自家师弟刚下山就收一群女子,不管是权宜之计,还是为妾为婢。
不论是这些女子,还是池塘鬼婴,都是芥城人自己种下的恶果,理所应当也该由芥城人自己承受。
总之,很是费劲但仍然干脆利落的处理好了芥城之事后,这两位同出仙山的师兄师弟终于有机会好好叙一叙旧情。
然后就在郁九城充满希冀地再一次问出先前不负没有回答的那句‘师兄怎么下山来了’后,他终于得到了回答——一柄横在他与不负之间的长剑。
剑身修长秀丽,剑刃晶莹锋利,是不负从未对着郁九城出鞘的佩剑,持剑人是从来站在他这边的不负师兄。
“为什么?”郁九城问。
面对师弟难以置信的质问,不负还是那副皑如山上雪,皎若云中月的清冷姿态:“你毁坏宗门圣物在前,叛宗离山在后,我作为缥缈宗大师兄前来捉拿你归山受罚乃是理所当然,没有为什么。”
说罢,不负便随手朝着天空一挥袖,一点银光如流星一般划过天际,留下一道流云仙鹤印记,是缥缈宗的信号弹,很快便会有大批缥缈宗弟子寻迹赶来。
谢棋惊了,郁九城瞧着人模人样竟然是个在逃犯?
“你到底做了些什么罪大恶极之事啊?!”才会让这样温温柔柔仙气飘飘的师兄不远千里前来捉拿?
谢棋这会儿对不负还有月亮滤镜在,下意识便觉得应该真是郁九城犯了错。
郁九城没理会谢棋,他看着不负,一字一顿地道:“我打碎了一樽青玉琉璃塔……是不是,师兄?”
不负眸光流转,淡淡道:“那是我派至宝,历任掌门权柄的象征。师弟,你可知错?”
郁九城不说话,气氛瞬间凝固。好歹是一起爬过墙一起逃过命一起救过人的过命之交,谢棋忍不住扯了扯郁九城的袖子,低声道:“你要真打碎了那啥琉璃塔的话,就认个错?这是你亲师兄,只要认了错应该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反正也只是个象征性物件,何必把好好的师兄弟情谊搞得这么僵呢,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不负突然笑了,柔声道:“这位小兄弟说得对。九城,只要你认错,掌门师尊不会真的对你如何,毕竟那青玉琉璃塔只是件死物,而你,是他的儿子。”
“儿子?那感情好啊,那这就是家庭矛盾了嘛!”谢棋很开心,觉得一切都迎刃而解,他刚才还真心为他这刚认识一天的生死之交紧张了好久,却不想原来这是位仙二代。
“若那青玉琉璃塔不是我打碎的呢。”郁九城转头,定定看着刚松了一口气的谢棋。
谢棋被郁九城那双漆黑一片深不见底的眸子认真盯着,话险些说不利索:“那……那你和他们解释……解释清楚?”
郁九城:“我原本就是逃出来的。”
谢棋听明白了郁九城的言下之意,要是能解释清楚,他早就解释清楚了,还用得着逃出来吗……
“那……那再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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