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歌最近有些发愁,家里三个女儿一个都没定下,愁的他都不敢往后院去。这不,听说清静庵里有文会,他忙将公务丢给师爷,带着大儿子往这边来了。
俗话说的好,岳父看女婿,那那不满意。这个长的太丑,那个生的太黑。好不容易瞧见个才貌双绝的,眼珠子只知道围着妙仙转。虽则他也是个贪花好色的,但是还是希望女婿能洁身自好。挑着,挑着,就觉得挑花了眼,索性往前面转了转。
挂出来的诗他早看过,所以便想着看看还在写的。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云起跟前,就见着自个也在画上。他仔细瞅了瞅,还真是惟妙惟肖。再看看其他人,嗯,亦是活灵活现。待云起放了笔,他这方指了指画中的自己,赞了一句:“像我。”
云起闻声扭头一看,就见着暮云歌,忙拱手道:“学生见过明府。”
“你这画我瞧着有些意思,可愿割爱?”暮云歌点了点头,这才指着画道。
云起忙点头,“难得明府喜欢,待我回去裱好后,再给明府您送去。”
“不用如此麻烦,我让小厮去办就行。“暮云歌说完瞄了身后的小厮一眼。那小厮立马上前,先是瞧了瞧画上的颜料干没干,这才小心的卷了画。
那边,谢明瑜正在找暮云歌。见他在跟云起说话,这便也走了过来。“这是瞧见了什么好东西?怎的不给大家都看看?”
云起见他过来忙拱了拱手,“先生。”
谢明瑜朝他摆了摆手,就要去看那画。待瞧见了,也跟着赞了云起一句,还道自己来晚了。
暮云歌却是知道云起在跟着谢明瑜读书,笑了他一回后,两人相携往观水台走去。
因着画被暮云歌拿走了,云起便想着再画一幅。只还未动笔,面前又站了一个人。
“你既会画画,可愿为我画一幅?”黄灵蕙偏着头道。
“仙姑说笑了。”云起摇头拒绝了。他可不想有个风流名声,毕竟他真不行。
“你还在生气?我又不知道那上面有蛇,怎的比我还小性。”黄灵蕙跺了跺脚道。这么些人,谁见她不是捧着的,偏这呆子连个正眼都没有。
“灵蕙,你别生气。他不给你画,我给你画,前日夫子还夸我画艺进步了。”赖强忽然从旁边的柳树后面钻了出来道。
黄灵蕙却不领情,“谁要你画,我偏要他画。”
云起不愿与她多做纠缠,干脆放下笔,朝她拱了拱手后,往余正则的方向走去。
“你...”黄灵蕙见他如此,立时红了眼。
赖强在一边见了,心里就骂开了。一边骂云起不识好歹,一边骂黄灵蕙有眼不识金镶玉。不过,很快,他脸上堆满笑对黄灵蕙道:“灵蕙,你别哭,别哭啊。我前日才得了一只镯子,那水头没得说,你快瞧瞧。”说着,他还真的从怀里掏出一只春带彩的玉镯来。
黄灵蕙见了,果然不哭了,手一伸,那玉镯就套在了她的腕上。只她实在看不上赖强,想了想,又将其撸了下来,递给他。嘴里道:“什么好东西,我哪里有不少呢。”
待回到观水台上,眼瞧着妙仙和如烟周围围满了人,悄悄的咬了咬牙。只面上未显,依然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有那书生见着她一个站在哪,很快凑到她跟前,她这才笑的真切了些。
云起才坐下,那边云灼就走了过来。
“六哥。”云灼喊了一声后,又朝余正则拱了拱手。
“这是灵均。灵均,这是我七弟,云晔。”云起给他两个介绍道。
“幸会。”余正则朝云灼一抱拳,又低头看书了。
“今可真热闹!”云灼坐到旁边道。
“可不是。”云起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方道。
“六哥,杜雅南可是跟你一块在谢府读书?才他见着我,还跟我打招呼了,他的诗写的可真好。”云灼有些兴奋的道。
“嗯。你的诗写的也不错,怎的没写一首,今县里叫的上名号的几位可都在这。”
“怎的没写,可惜我作诗也就那样,并不出彩。”
正说着话,韩栋忽然走了过来。只见他一手提着壶酒,一手端着酒杯,瞧着好不潇洒。
“今我可真是见识了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这楼子里的小娘子竟也作得一手好诗。”
他这话一说,云起三个都有些尴尬,谁让他们于作诗一道上都没什么灵性。
“乘风,你怎的不说话。要我说,你也太不解风情了些。才我在那边可是听说了,人黄仙姑让你给她做幅画,你偏不答应,白白浪费了个好机会。楼子里出来的姑娘也罢,可这黄仙姑。她若是瞧不上你,请都请不到。你瞧瞧我,她睬都不睬。不仅她,连着妙仙仙姑,都喜欢江南的婉约,瞧不上我这黄沙满天的粗旷。倒是玉珠好,甭管我说什么,她都说好。”韩栋喝了口酒道。
云起笑笑不说话,知他怕是又喝多了。
云灼倒是想替云起说两句,但是被云起给制止了。正好有同窗喊他,他这才别了他哥又往溪水边去了。
云灼才走,杜笙也走了回来。他今日可是出了大风头,不仅作的诗夺了头名,还得了妙仙的青睐,可谓是风光一时无两。连着景程和洛阳秋也被他压了下去,他自是高兴。先前洛阳秋没来的时候,他跟景程被称为“朝云双珠”。可自从洛阳秋来了,他就被剔了出去。最主要的是,苏大儒没有收他为徒,却收了洛阳秋。今日,他可算是扳回一城。
“怎的都坐在这里?前面多热闹。”虽如是说,他自个却是也坐了下来。因着他自己生的好,所以于女色上并不怎么看重。先前瞧着妙仙惊艳,但是瞧多了,也觉得还好。又瞧着她周旋在一众文人中,心里还生了些不屑,所以也就没再往上凑。
“雅南,你这次可是来对了,我瞧着妙仙看你的眼光与旁人颇有些不同。你便是离了她那边,她也时不时往你身上瞧,可见是用了情。”韩栋很是羡慕的道。
“逢场作戏罢了,谁还能当了真。她们这样的,便是做妾,怕是也没几个愿意。”杜笙却是摇了摇头道。
“这倒也是。虽有才有貌,做个露水夫妻倒也罢。若是娶了家去,怕是出墙的红幸看不住。”韩栋跟着点了点头。
云起在一旁听了,心里忽的生出一丝庆幸来。这世道,于女子来说实在是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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