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结似乎慢慢被打开,相处起来也没有想象中那般不堪。
蒋妥被傅尉斯抱在怀里不好动作, 便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刚好对上他深邃的双眸。她脑海里浮现自己失忆后记忆停留在十七岁的时候与傅尉斯之间的点滴,身体和心里也不由向他靠近了些许。
傅尉斯勾着唇角淡淡笑着, 许是心情不错,脸色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苍白。他一时之间不说话, 病房里就愈发显得安静。
蒋妥很明白自己刚才说的什么,眼下在这沉默的环境里,刚刚那句话似乎又被无限放大了许多。她脸颊上慢慢有一团火烧云爬上来,灼地她不敢见人,甚至,心跳也渐渐加快。
这不敢见的人, 自然就是离自己不过咫尺的傅尉斯。
两个人在一起那么多年, 他是什么样的身体素质她其实最清楚不过了。刚才那话说完她自己反倒心虚起来。
傅尉斯倒没有再反驳, 只是用一种怎么都看不厌的眼神望着蒋妥,他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将她再往自己怀里按了按, 低头在她红红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蒋妥挣扎不得,就如同昨晚上背靠在大树上被他圈在当中。这淡淡的一吻, 给了她某种程度上的安慰,也让彼此的心更加贴近。
病房里灯光昏暗,也给了蒋妥一定的胆量, 她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 缓缓伸出手圈着他。
感受到那双小手圈着自己的腰, 傅尉斯一怔,好一会儿时间不敢动弹。他怕自己稍微一惊动她,就有可能吓走这份难得的温馨和甜蜜。
从昨晚到现在,傅尉斯像是经历人生的大起大落。
而他的人生,百分之九十与她有关。
蒋妥自己也明白,她这趟过来,其实就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
来的这一路她脑子里其实是一片空白的,想到傅尉斯躺会躺在病床上,她心如刀绞,整个人有一瞬间失去所有力气,随之而来的是绝望和后悔。
现在,她希望自己能够像十七岁的时候那样,喜欢就是喜欢,不扭捏,也不挣扎。
所以这次,她不想放开。
“疼吗?”蒋妥轻轻问,她声音糯糯的,带着些许安慰和怜惜。
傅尉斯摇头:“不疼。”
蒋妥看了看他,忽而伸手来到他的肚子上轻轻抚摸,问:“没有做手术是吗?”
若是开了刀,这会儿他也不可能抱她。没有做手术,也意味着病情要乐观很多,他所承受的痛苦也要少一些。
傅尉斯只是淡淡点头,说:“没有。只做了胃镜。”
他一五一十交代,把病情说了个详细。
蒋妥细细听着,很快寻出些许蛛丝马迹,心里生出些许酸楚,她皱眉望着他:“你为什么不好好吃饭?减肥吗?”
他还一本正经回答:“没有减肥。”
只是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什么胃口吃饭。
心烦意乱,便用工作来麻痹自己。长此以往,不过两个月,胃彻底被他自己折腾成如今这副样子。
蒋妥心如明镜,即便傅尉斯什么都不说,她也都知道。
庆幸的是,明白过来还算不晚。
抱了一会儿,蒋妥从傅尉斯的怀里下来,她把桌椅搬到他的旁边,就坐在他面前吃东西。
蒋妥知道,他还挺喜欢看她吃东西的。
“嘴馋吗?”蒋妥加了块五花肉在傅尉斯面前晃悠了一下。
傅尉斯眼底心里都是笑意,点点头:“馋。”
刚说完,蒋妥一口就吃掉了那块五花肉,吃完后还轻轻舔了舔唇,顺便朝傅尉斯挑了挑眉:“馋死你得了。”
想到他居然会有因为饮食不规律而胃出血,蒋妥这又是气又是心疼。
傅尉斯经历那一遭后,现在不能进食,只能靠输液来提供营养。这会儿见蒋妥吃得那么津津有味,久违的食欲又涌上来。
他靠在床头,穿着干净清爽的病号服,整个人看起来足够无害,惹人怜爱。
蒋妥心一软,下意识安慰:“别嘴馋了,等病好了再吃。到时候让周姨给你做好多好吃的。”
不料,说周姨,周姨后脚就到。
周姨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在病房里见到蒋妥,呆看了蒋妥好一会儿,手里的保温瓶都忘了放下,只是说:“好久不见了小妥。”
蒋妥起身从周姨手中接过保温瓶,笑笑说:“好久没有吃周姨做的饭菜了,还挺想念的。”
周姨忙说:“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现在就去做了给你送过来。”
“不用不用,你看我这里还一堆呢。”
两人聊了会儿加长,蒋妥还亲自送周姨出了门。
等蒋妥回了病房准备继续吃饭,就见傅尉斯笑得意味不明的。
“你笑什么?”蒋妥问。
“没什么。”
蒋妥白了他一眼:“阴阳怪气。”
以前在别墅里的时候,蒋妥和周姨的关系也一直很好。
正如蒋妥所说,她自幼妈妈不在身边,看到像周姨这种年龄的长辈,总是不自觉把她往妈妈那个角色里面带。加上周姨总是事无巨细照顾得妥帖,尤其在日渐的相处中培养出感情。蒋妥几乎已经将其当成半个妈妈在看待。
有时候傅尉斯都挺羡慕周姨。
饭后不久,护士小姐给傅尉斯又送了几瓶点滴。
看这个情形,傅尉斯这点滴估计也要打到半夜去。
蒋妥看着心里不太舒服,伸手在他留置针上方的血管轻轻抚摸。
这一瓶一瓶的点滴挂下去,傅尉斯那一块肌肤凉凉的。
蒋妥搓了搓手,给他捂了焐,问他:“凉吗?”
“不凉。”
已经十月份的南州市,到底是有些凉意。但这气温却是十分宜人舒适的,窗户打开一掌宽的风,清风徐徐吹进来,也能捎带吹走些许烦闷。
正是晚上八点,蒋妥打开电视,刚好在放一档很火的综艺。
她转头问傅尉斯意见:“你要看这个吗?”
傅尉斯却是拍拍自己的床侧,对蒋妥说:“你躺在我身边一起看。”
蒋妥摇头:“我身上脏。”
她上午和王培凡几个人爬山去给村民送物资,身上脏不说,还出了一身的汗,自己吻着都感觉难以接受。
“不脏。”傅尉斯肯定地说。
蒋妥笑:“你这个洁癖大王也有说不脏的时候啊?”
不过病人为大,蒋妥犹豫了一下,说:“那我先去洗个澡吧。”
这个病房里东西齐全,加上她也把行李带回来了,洗个澡反而轻松一些。
企料傅尉斯却道:“一起。”
正在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干净衣物的蒋妥闻言抬起头,送给傅尉斯两个字:“不行。”
傅尉斯没羞没躁的,反问蒋妥:“你害羞?”
“害羞你个头啦。”话说完,蒋妥的脸却已经爆红。
傅尉斯不再捉弄她,正经道:“去吧,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他也知道她这一整天很累,眼下只希望她能舒服一点。洗个澡躺床上,再睡上一觉。
蒋妥拿了自己的衣物,二话不说就钻进了浴室里。
等蒋妥洗完了澡,傅尉斯也让护士给自己暂时拔了输液管准备去洗漱。
蒋妥见傅尉斯这副虚弱的样子,担心地问:“你能洗澡吗?不行的话就先不洗。”
傅尉斯却很坚持。
蒋妥明白他的性子,走过来用手戳了戳他的腰,无奈地说:“去床上躺着!我给你打水擦澡!”
傅尉斯欣然接受。
可等蒋妥真的打了水过来,心里却后悔了。
这男人虽然生一场病整体看起来消瘦很多,但身上该有的肌肉那是一点都不少。
蒋妥拧了毛巾认认真真给他擦身子,越擦她自己的脸更烧。
两人之间有过□□也是好几个月之前,眼下她一碰触他的身体,自己的身体倒是有了记忆。
蒋妥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尤其在擦到傅尉斯的腹部时,呼吸都沉了不少。
她不敢抬头看傅尉斯,直管聚精会神。
这个时候傅尉斯倒是一本正经,见蒋妥磨磨蹭蹭还在自己小腹上擦拭,忍不住笑说:“还满意吗?”
蒋妥羞愧到了极点,反而生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姿态,毛巾往一旁一放,伸手在傅尉斯的小腹上摸了摸:“还凑合吧。”
傅尉斯扬眉:“只是凑合?”
她嘴硬,煞有其事地说:“肌肉有点松了,再硬一点就更好了。”
傅尉斯闻言,按住蒋妥放在自己腹部的手,继而缓缓往下按。
蒋妥有所预感,紧张地要抽回手来:“你干嘛?”
“有必要让你摸摸更硬的地方。”
“不用了!”
蒋妥刚一挣扎,整个人就被傅尉斯拉到床上按着。
这人别看生了这一场病,但力气还是大如牛,不知道的根本不会相信他今天一大早还胃出血过。
傅尉斯很快俯身下来压着她,低低笑着:“不敢?”
“咳咳。”蒋妥还紧紧地咬着牙关,“有什么不敢的,只不过我这人天生善良,体恤你这会儿身子虚。”
说着还伸手拍拍傅尉斯的肩:“你在生病呢。”
傅尉斯淡淡笑着:“多谢关心。”
“不谢。”蒋妥挣扎要起身,“别闹了,快让我起来。”
傅尉斯摇头,唇与她不过咫尺:“看来我得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到底虚不虚。”
蒋妥简直要被他打败,无奈道:“知道你最厉害了,真的别闹了,你以为我舒服啊?”
此言一出,傅尉斯心里也是一酥。
他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说:“想要了?”
蒋妥伸手捂住他的嘴巴,难为情地说:“你闭嘴啦。”
傅尉斯将她的手拿下,轻声哄着说:“那让我亲一会儿?”
蒋妥羞赧,将脑袋侧过一旁:“我才不要让你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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