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热, 铺天盖地的热, 从身体内部不断涌出的热。
从外表来看,他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可只有今剑自己清楚,自己距离也就是一步之遥。
“咕咚咕咚咚”
修复池里开始飘上连串的小泡泡, 在池面绽放开来, 只听声音的话,还以为这些付丧神是不是在手入室里煮起了火锅,那嘟嘟冒泡的汤底,温度也到了可以把食材投进的程度。
那个、该死的、审神者
她到底对我的本体做了什么
云锦若是在现场, 估计今剑无论如何都会克服腰伤爬出来, 用手用指甲甚至是用上牙齿, 他都要把对方给弄死在这里。
然而他什么都做不到。
今剑在心中疯狂嘶吼,特意沉入池中, 用修复液覆盖全身的做法也无法缓解这份热度,他想要翻身而起,想要一路狂奔到后山,把身上的衣服全部甩掉后跳进后山湖泊里降温。
很可惜,这些只处于他的幻想之中。
“我说,情况有点不对劲吧。”
岩融指着今剑所在的修复池略带惊恐的说“我被唤醒后的这么多年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岩融, 你应该尽快习惯这种第一次才对。”
小狐丸拖长了声调打趣道“我想那位新上任的审神者大人, 带给我们的第一次可不会止步于此。”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 审神者她应该是在帮今剑修复刃身的裂痕。”
三日月宗近根本不想提起这事, 可为了让在场的同事们放心也恰好这里都是“自己人”他只能把黑历史主动的讲出“上一次我受了重伤,那位大人也是这样做的。”
“哦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去等着才对,毕竟我们可没有陪今剑殉情的爱好。”
以怼自己人为乐的小狐丸拉着各方的仇恨“说起来,三日月你的院子重建好了吗今晚不会又要去一期一振那里借宿了吧。”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说完了以后,三日月还呵呵的笑了一声,其中的嘲讽根本不带遮掩。
来探望今剑的四人里,石切丸和岩融是带着真心,他们真心实意的关心着小短刀的情况,尤其是,在这个本丸的今剑格外的特殊,他们不得不让自己的态度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成为同事的这些年里,石切丸与今剑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令人无语的沟通现状,扩散到整个本丸也没有不同。
常年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出来,并非不想而是不能;那贴着封条的院子位于本丸的角落位置,和被遗忘了的锻冶室有得一拼。
大家也都猜测过对方被封印起来的原因,几十个猜想归结到最后,也就是今剑曾经攻击过审神者并差点夺走对方的性命,才会被如此对待。
来交接工作的审神者都会叮嘱着自己的下一任不要放出今剑。这是个全刀帐的本丸,缺失了一个今剑的位置,也会有其他的短刀填上空缺,久而久之,刀剑男士们都遗忘了他的存在。
“不久前有人见过审神者,她似乎带着今剑的本体进了锻冶室。”
石切丸顿了一下,将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我们要不要去那里看一看,即使那位大人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恢复今剑的伤势”
也没见过阵仗如此之大,直接让付丧神进了火锅啊。
“那你们去好了。”
小狐丸坐在了椅子上,大长腿一伸,用一个椅子脚支撑住了所有的重量后左摇右晃,他又像是在玩乐,又像是在休息“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不如我和岩融同去”
沉稳的大太刀微微皱眉,他自认为是个能够很快融入环境的类型,却在这座本丸里面屡屡撞壁,纵使他主动伸出了手,那些路过的付丧神都会冷漠的扭过头。
都是付丧神,在刀帐中的稀有度是一回事,可从独立个体的角度来考虑,每一个地位皆平等。
石切丸也没有热脸去贴别人冷脸的爱好,他呆在属于自己的院落中,大部分时间看书练习,偶尔祛除灾祸净化污秽,小日子过得极为清静。
他看着岩融,不知道这位付丧神是否愿意同行。
“那就走啊。”
岩融巴不得快点离开这气氛微妙的手入室,三条家的太刀,三日月宗近和小狐丸每次交起峰来,眼神对视之间就像是有闪电在劈啪作响,他插不进去话,也没开解或者加入战局的意思,一心想着开溜。
所以他积极响应了石切丸的号召,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朝着锻冶室的所在地赶了过去。
而在锻冶室里,云锦对今剑再加工也差不多到了最后一步。
“没想到还真的能行。”
当大太刀在手下成型后,云锦脸上的惊讶并不比之后看到这刀的人少到哪里去“此时此刻,我要给自己打一个八十二分,剩下的部分以六六六的形式到账。”
把从大太刀打磨成短刀的今剑锻回原样,只是云锦脑海中的一个灵光乍现,在动手前,她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不会盖屋子难道还不会拆吗就算这大太刀没打成功,她也有着足够的信心把短刀从失败品里面重新剥离出来。
想想她那一手精湛的解石技巧,在零食太贵只能靠自己挖的窘境逼迫下,实在是轻松到闭着眼都可以搞定。
“完美。”
漂浮在火炉中央的刀身早已不是进门时的巴掌大,仅刀身就超过了一米五。考虑到对方万一不愿意换个身体,云锦还做了一些特殊的处理,现在属于今剑的本体就好似夹心糖里面的巧克力,被大太刀的外壳包裹在里面。
对方要是不愿意,云锦就敲敲打打把短刀给拿出来;对方要是愿意,那云锦就再次点火开炉,多敲几下,让二者合二为一。
能够做到想分就分的基础,就是夹心和与外壳之间流淌着一层半透明的材料,它可以加深二者的联系,仿佛它们天生就是一体。
这是云锦偶然发现的一种神奇的东西,那有些粘腻的触感,和胶水的感觉差不多,也就被云锦以胶水命了名。
“可算是给它找到了用武之地。”
稍微有那么一点收藏癖的云锦,在自己的包里面塞了不知道多少从各处收集来的奇妙物品,她不舍得扔掉任何一个,总觉得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
看,这不就刚好用到了吗
她笑得脸上的小梨涡都跑了出来。
“那就去看看今剑吧。”
朝着刀匠摆摆手,云锦将刀投进了冷却材里,之后又捞起来,拿着软布仔细的将刃身擦干。
“糟了,配套的其他部件还没来得及做。”
总不能,把之前给短刀装的东西勉强套在这大太刀身上吧。
就算她想,可谁都知道,把大的东西改小容易,可让小号的东西变大
那只能靠魔法了。
贴心的刀匠给云锦找来一卷长长的棉布,他让云锦将刀放在台子上,指挥着式神们用布把大太刀给卷了起来。
“干得漂亮。”
暂时,云锦也不想其他付丧神知道自己干了这么丧心病狂的事,随便就把一柄短刀给锻成了大太刀,岂不是要害得这本丸里的刀剑们人人自危,生怕自己被审神者抓过去敲一敲
哼了不知名的小调,云锦带着小弟们推开了锻冶室的门,在门口,立着两个光靠影子就可以把她给覆盖的高大付丧神。
“审神者大人,您好。”
两人点头行礼,又退后几步拉开距离,让这个身高矮小的审神者能够看清他们的长相。
“你们好。”
云锦朝着他们打了个招呼“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两人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重大失误,他们又不会中文,怎么来的时候忘记把三日月给带上了。
这
石切丸与岩融面面相觑,气氛一度变得相当尴尬,说吧,对方听不懂,不说吧,他们特意过来一趟是为了什么。
云锦也发现了问题所在,无奈的她从包里拿出了本子,在上面写下了手入室与今剑两个词。
感谢这些刀剑男士的名字,大部分都可以用汉字写出,否则她也没办法了。
“您是要去看望今剑,是吗”
“对对对。”
不管对方说了什么,一昧的点头就够了。
“请允许我为您带路。”
两边的目标一致,石切丸当机立断,身边瞬间切换成为了引路人。
可有没有人能够告诉他,该如何料理一瓶五颜六色的宝石。
从路人角度看,这瓶宝石可以说是美轮美奂,大大小小各有棱角的它们堆叠在一起,除了美貌摄人心外,更让人在意的就是这背后的价格。
随便一眼就知道很贵
黑发青年深吸一口气,先从柜子里面找出一只浅口瓷盘,这是以前装整鱼刺身才会拿出来用的款式。
他把罐子里的宝石全部倒在了上面,暂时就以颜色将它们分成了不同的小堆。
红色的用来做辣子鸡和水煮鱼,黄色的做成松仁玉米与赛螃蟹,绿色的拌在一起变成一道健康的蔬菜沙拉,至于剩下的那些,不如做成一道缤纷彩虹冻吧。
烛台切努力的还原着菜单上的要求,实在不知道怎么做的菜品,他就脑筋急转弯,想出一些自己擅长的并且味道还不错的顶上去。
很好,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然后他就卡在了第二步。
“呵呵呵呵呵”
站在料理台前,烛台切对着面前的宝石发出了渗人的笑声,半张脸似乎也跟着隐入了黑暗之中“不就是剁剁切切吗,我可是连烛台都可以一刀斩断的男人,这点小问题算什么。”
躲在窗户下面竖起了耳朵听的太鼓钟贞宗浑身一抖。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跟上来的。
这个小光已经坏掉了
已经坏掉了
坏掉了
本来是因为关心对方才守在外面,生怕厨房里面出现了什么不可挽回的意外,结果把自己给逼进了进退两难的局面里。
蓝发的短刀紧紧的抿着嘴,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出去,还是就这么悄悄的溜走。
屋子里面四处游散的怨念似乎都从窗户缝里飘了出来,太鼓钟把身子压得更低,以防被这个状态的烛台切光忠给发现。
被发现的话,他一定会被洗洗涮涮也放在盘子上,送给审神者当菜吃。
脑补了可怕场景的太鼓钟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发出点不应该的声音来。
鉴于厨房离得太远,这里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影响到审神者小院那里,众付丧神眼睁睁的看着萤丸与今剑消失在大门口,两扇大门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后关得严密,半天没动。
今剑一个人的变化,对于付丧神的影响并不大。
也有可能是障眼法不是吗人类的法术效果十分神奇,欺骗了我们的眼睛或许很困难,也不是完全的做不到。
这种自欺欺人在看到萤丸后瞬间破碎。
“所以说,那位审神者,真的可以改变付丧神的形态”
鲶尾的声音相当轻,却落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我记得,我以前是薙刀吧是不是意味着,我也可以重新变回原来的模样。”
“呐骨喰藤四郎,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被提问的冷漠少年不做回答,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任何事物都无法在他的心上留下痕迹。
“算了,问你有什么用。”
鲶尾随意的笑了一声,转身就走,他那一贯灿烂的笑容重新挂了起来“问你又有什么用。”
就算那位大人可以将磨短的刀剑重复原样,这个决定也得他们自己来做。
今剑那只是一个意外,萤丸却给他们做了正确的示范,想要有所得到,就必须先付出些什么,这不是他们早就明白的真理吗
“反正这门也敲不开,那我就先走了。”
宗三左文字打了个哈欠,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异样的慵懒“什么时候可以进去了,不要忘记通知整个本丸的付丧神哦。”
他轻飘飘的叮嘱了一句,向着其他同事点了个表达了谢意,干脆的离开。
鲶尾和宗三起了表率作用,有了他们在前,剩下的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纷纷散去,只留下鹤丸国永一个还呆在原地没有动。
“你们可真傻啊。”
只余自己一人,鹤丸看上去也没有丝毫的慌乱“一会儿有人来送菜,这门不就可以打开了吗”
到时候他厚着脸皮要进去看望一下审神者,相信萤丸这脸皮薄的近侍也不会拒绝。
只要这意思送到了审神者面前,那格外好说话的主上也一定不会拒绝他的请求,而是会让他走进这小院。
不过我也没有什么长大的想法,也没有什么失去的记忆要找回,也没有抹除某个人留下的烙印的要求,我这样的闲散人物,果然才可以变成最后的赢家。
鹤丸站在原地自己脑补得开心。
约一个小时后,烛台切光忠的身影出现在了小路的尽头。
他手里提着一个大得可怕的食盒,盖得严丝合缝,一点香味都没有飘出来。
“哇哦”
鹤丸虚情假意的感慨了一声,装做自己很震惊“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把那些石头做成了菜。”
他伸出了手,看上去想给烛台切帮个忙,一起承担这份重量。
“不麻烦你了。”
烛台切脚下一转就躲过了这只手“这可是审神者拜托给我的重要物品,可不能让无关的人碰。”
“光坊你也太绝情了。”
“闭嘴。”
黑发太刀注视着对方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凶狠“不要用那个称呼来叫我。”
“知道了知道了,这么凶做什么。”
鹤丸一副被小伙伴给吓到的害怕样缩了缩肩膀“那我帮你敲敲门嘛。”
他热情得过分,抢在了烛台切之间就叩响了门,指节咚咚的敲在门板上,提醒着院中的人,他们需要的食物已经送到。
“来了。”
萤丸看了眼今剑,示意他先不要进去打扰审神者后,迈步走向门口,烛台切和他的食盒是一定会放进来的,但旁边那个咋呼的白发青年
“呐呐,可以代我向审神者传达一下见面的请求吗”
这个时候的他又和刚才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起来,沉稳冷静,高贵华丽,他收起了调侃的态度后,整个人显得异常可靠,让人不由得想要托付信任。
只是很可惜,萤丸对此并不感冒。
“请稍等。”
他礼貌的向着鹤丸国永点点头,侧开身让烛台切先进去“我会向审神者传达你的请求。”
“那就麻烦你了。”
鹤丸笑得风光月霁。
烛台切惊叹于他这一秒油腻下一秒清爽的变脸术,略带神经质的热情青年形象瞬间反转。
我果然看不清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踩在别人的底线上撩拨来撩拨去,紧要关头有如神助般的安稳后退,再稍微展现一些别的角度后,曾经留下的坏印象被直接抹杀,把浪子回头这一手玩得是深入浅出绝妙无比。
一个好人作恶,大家会认为他是露出了本性;一个坏人变好,大家便会感动于这人依旧向善。
十分的不公平,却也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话在嘴里打了个转,烛台切犹豫再三还是没把劝说的话讲出去。
他害怕自己这出自好心的提醒,被当成了背后嚼舌根,然后给审神者留下坏印象。
没有切实的证据,在这本丸里也没有所谓的监视器,仅凭一张嘴想让对方相信自己,必须要有一张巧舌如簧的嘴才可以。
“唉。”
一不留神,烛台切就叹了口气。
云锦正准备用筷子夹起辣子鸡里面的红色宝石,被他这么一叹,直接放下了筷子。
“咳。”
萤丸低声咳了一下,希望那跑神的太刀认识到自己的失误。
“审神者大人,是饭菜的味道不合胃口吗”
见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萤丸没办法,贴心的询问了一下云锦对于饭菜的看法。
“也不能说不合胃口吧。”
云锦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就是,这菜里面的别的东西太多了。”
比如莫名其妙的辣椒段,还有切成了小粒的白色鸡肉丁,酥脆可口的花生粒
她把自己不吃的部分都指了出来,表示以后只要酱汁和宝石就完全的够用。
“除掉这些不好吃的地方,其他的超美味。”
审神者竖起了大拇指夸奖道。
烛台切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直直的看向云锦“请问审神者大人,您是不是”
“挑食”
他们察觉不到自己的傲娇状态,甚至觉得自己明明是想看对方的热闹,把浅层的感情当作了真实的心意,迟钝得令人发指。
对此,云锦只能表示,你们开心就好。
她没有兴趣管别人的闲事,更何况除了三日月宗近和太鼓钟贞宗,她与其他人之间存在着巨大的交流障碍,只会一些简单词句也做不到顺利沟通的,同时,云锦也没有学习一门外语的想法。
毕竟交流时间结束后,她就要背着小包,和来的时候一样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了。
“这就是今剑啊。”
坐在走廊边上的老位置,云锦先是戴好手套,又活动了一下手指,提醒自己一会儿不能用力过大,这万一不小心操作失误,名为今剑的付丧神就真的要消散了。
谁让这里的刀剑妖怪们全都是脆脆鲨体质,看似光鲜靓丽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极其易碎的玻璃心。
想到这里,云锦就觉得良心莫名发虚。
她对自己的力气十分有自信,摔今剑那一下还没怎么用力,仅仅是用着最寻常的力气给对方来了个过肩摔而已。
然后今剑的腰就差点断了,还一副被她摔出了内伤的样子,身子半天都直不起来,比当初的三日月还要惨。
被打的时候打回去没毛病,可她的做法,分明是以强欺弱,这要是被爷爷知道了,一定会没收她所有零食。
这才是云锦最不能接受的地方,好不容易在爷爷不在的时候开出了这么大块的石头,丰富了自己的存货,还没捂热就要交出去,她光是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就要哭出来了。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才好。”
看了眼刀匠,云锦那见到了只在传说中存在的刀剑的好心情都飞走了一半“需要我主动道歉吗”
十分委屈,百分不情愿。
她那双赤红的眸子里充斥的都是此类感情。
刀匠揣着小手站在了一旁,过了一会儿,他摇摇头,走进了云锦,小手轻轻的搭在了小女孩的胳膊上。
“不用理他。”
这发音格外标准,参加普通话等级考试绝对可以拿到一等甲。
“那就不管他了。”
云锦只是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而已,她拍了拍脸,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道歉是不用了,但是这刀还是得给他修补好的,时之政府的修复手段怎么看都十分的可疑。”
她嘀嘀咕咕着,随手把今剑给分成了不同的部件摆在软布上,最重要的刀刃部分独享了一块软垫,稳稳的躺在柔软的织物上面,被阳光一照,光滑的刀身映出了云锦的脸。
“像修复三日月宗近那样,直接给他把这条缝补上”
这是最稳妥的做法,也是最简单的方式,连锤子都不需要拿出来,只要用妖力包裹上一团粉末,提取其中的精华在覆盖到伤处,再随便敲两下,这刀就会以满血状态出现。
刀匠一看云锦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心里还打着其他的算盘。
可他是谁,是紧跟云锦身后为主上打ca的贴心手下,一振常见的短刀而已,就连他自己都可以用五十的资源随手锻出。
“请按照您的想法自由发挥。”刀匠鞠了个标准的三十度躬。
不明所以的纸片式神也过来凑热闹,两条小短腿软软的弯折跪在了云锦的身边,头上的须须被风吹得飘了起来。
“咿呀呀”、“咿呀呀”,他们海草一样的摇晃着自己的身体,用独特的方式给云锦加油。
“那就按我的意思来啦。”
云锦只把放着刃身的软垫捧了起来,朝着本丸的锻冶室跑去。途中也有看到了她的付丧神,试图跟在审神者的身后探查一下对方的想法,只可惜他们都被绕晕了头。
依旧不知道通向锻冶室最短路线的云锦,再一次的绕了长路。
刀匠和式神们直接就位。
“那炉温就继续麻烦你了,木炭要及时扔进去哦。”
叮嘱着自己的助手们,云锦在玉钢里面挑拣着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正所谓一分价钱一分货,花了高价买回来的资源,里面虽然也有着被云锦定义为垃圾的存在,可整体质量却比时政的强太多。
在她挑选的时候,屋中的温度被急速攀升,最为酷热的暑天都无法相比。
不过这屋子里没有一个被高温给影响到,刀匠甚至将手指伸进了火中,切实感受着温度。
那不断运来木炭往炉子里扔的式神们也没有不适,也许是云锦输进他们体内的妖力,让他们对火焰拥有了抗性,总之普通纸片构成的式神,安安稳稳的运了一趟又一趟。
“差不多了,准备开工。”
之前那用来解石的工具箱再一次出现在了屋子中,云锦从里面拎出一把她觉得合适够用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
身为锤子妖,锻冶对云锦而言如同呼吸一般自然,也如生命一般庄重。
看着那浮在了火中央的刀身,云锦缓缓呼出一口气,开始了她的改造之旅。
而另一边,躺在了修复池里的今剑,半天都没能好转。
“不科学。”
药研藤四郎在进入了手入室前,就换上了他的内番服,白大褂与眼镜的搭配,让他看上去和现世的医生没有差别。
“哪里不科学了。”
今剑躺在修复液里百无聊赖的接话“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最多就只是中伤而已,需要躺这么久吗”
他准备状态恢复到轻伤后就离开,剩下的小伤回去随便的包扎一下就可以痊愈,没必要继续躺在这间屋子里。
任何带着消毒水味道的东西,今剑都十分厌恶,他总觉得修复自己的池水都沾染上了那股味道,想想就让他作呕。
“果然没有一丝好转吗”
恰好了时间过来的三日月宗近叹气,直接把手中的加速符递了过去“那试试这个如何。”
“好的。”
药研藤四郎接过加速符,将之扣在了修复池侧面的一个方形浅槽里。下一秒,加速符就变成了绿色的光点,飘进了修复液里,并且被今剑一点点的吸收到了体内。
“这样的话,应该就没”
他愣了一下“怎么会为什么会没有效果”
光点全部消失后,今剑还是无法动弹,他挑了挑眉,示意三日月宗近把御守也交出来。
“我知道你带着。”
怎么说也都是审神者留下的伤,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治好,那还有什么惩罚的意义在。
可能够恢复一切状态的御守就不同了,连消散的付丧神都能够给救回来,还怕这么点小伤小痛
今剑对自己的推测依旧自信,他现在就等着御守治好他后,杀到审神者的身前,把他的本体给抢回来。
啧,小丫头片子,力气还挺大。
“那就麻烦你了。”
三日月宗近毫不吝啬的递出一个极品御守,让接过东西的药研又愣了一下,这种珍贵的道具,用在小伤上面太浪费了,它可是能让一位刀剑男士彻底恢复健康的珍贵物品。
“用吧。”
给了药研一个无奈的眼神,三日月又强调了一遍,顺便在心里吐了个槽,今剑这行为,就是标准的不到黄河不死心。
“好吧。”
黑发短刀看上去也挺勉强的,他把御守扣进了之前的浅槽里,比刚才更为精纯的灵力在手入室里扩散开来,它们没有一点浪费的都飘进了今剑的身体里,努力的修复着对方。
“和我预想到的情况一样。”三日月摊开了手,“那位大人制造出的伤口,并不是轻易就可以痊愈的。”
从未见过这种情况的药研还处于震惊之中,要不是他亲手接过了加速符和御守,都要以为这是三日月宗近特意准备的仿冒品了。
足以逆转生死的御守没有用,想必其他的普通手段更是笑话。药研的手缓缓握成拳,低声对今剑说,他要回去再翻翻资料,一定会将对方治好后,离开了手入室。
“你不准备解释一下吗,三日月”
扮演了沉默背景板的小狐丸开口“对了,这种神奇的事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今剑,成为传说中的主人公,你现在的心情如何”
他的嘴角向两边提起,那两枚尖尖的虎牙露出,让笑容带上了几分挑衅。
“滚。”
极致恐慌的背后是冷静,今剑闭上了眼,身子一沉,全部没进了修复液了。
从刚才起,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看看那些头都要撞在天花板上的大太刀,就可以知晓萤丸心中的苦。他的能力可以说是大太中最强的一个,本就突出的速度配上一匹快马,甚至可以跑在太刀前面到达战场。
别的大太刀一次扫两,他就扛着比自己还要长的本体瞬间抽仨,只要有他在的队伍,那必定是他一人飘花其他人黄脸回到本丸。
不过这制霸的状态,随着短刀能力的提升后逐渐消失不见。
现在的萤丸看不到未来,他也曾认真的思考过所有付丧神的优与缺,在前期被捧上了天并且送了个亲切昵称萤总的自己,到了后期,就是呆在本丸养老的刀剑之一。
他不想养老,他想要重回战场。
原本的审神者离开后,萤丸抱着不想要就这么消失的心情,选择与时政构建了临时契约后来到了这里,等待着一位愿意将他物尽其用的主上。
然而这个地方的情况太特殊了,能来到这里的付丧神都有着过去的主人,他们几乎都达到了瓶颈的状态。
或许到来的理由各有不同,可每人都想要更进一步,他们想要打破那道透明的桎梏,越过这道槛,到达另一个境界。
但是太难了。
这座本丸像是审神者生涯中的中转站,他们仅仅是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时间到了后抽身而走,一点痕迹都不留。
没人愿意倾听付丧神心中的想法,没人愿意设身处地的为他们着想。在有了短刀这个顺手且数量庞大的任务清扫队伍后,更想不起来其他的人。
也许这一次的尝试也会失败。
萤丸规规矩矩的跪坐在那里,手里被式神送上了一个新的茶杯,里面是温热的牛奶。
空气中的奶味让小孩子形态的付丧神微微皱眉,他很讨厌自己被当成幼童来对待,在战场上时,萤丸出手与必杀时喝出的短促音节格外的简洁。
他试图营造出自己成熟可靠的形象,却耐不住自己的那张稚嫩脸庞,次次都被当成了小短刀宠爱。
“糟了啊,这人一看就不会说中文啊。”
小弟七号跑了后,云锦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她想要和这位自愿献上本体的付丧神来个锻造前的交流,毕竟这么主动的让她捶咳咳,让她更加的了解付丧神的刀剑构造,太过难得。
回忆一下三日月宗近那脆弱的表现,还是今剑牙崩掉后的恶虎咆哮,萤丸可以说是拉足了云锦的好感。
“请交给我来吧。”
刀匠小手一揣,接过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再一次感谢刀匠之间的心有灵犀,这格外可靠的助手将两人的对话准确的翻译来翻译去。云锦认真的听着萤丸的苦恼,不时的点头。
爷爷说了,别人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还要不时的做出回应,这样会让对方觉得自己被重视。
还有利于对方畅所欲言,把之前不想说的都说出来。
萤丸就掉进了云锦的陷阱里面,他看着审神者那双充满了信任的双眼,一个没注意就把心里话嘟噜噜的全部说了出去,还顺便吐槽了一下本丸刀剑的合作状态。
“明明都是一起出阵的队友,不知道他们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什么你不是我的好友,我们的关系已经不存在在萤丸看来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就算过去的羁绊无法延续,却也不代表新的羁绊跟着死亡吧。
这些人简直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经典写照,害怕付出的感情无法得到回应,就干脆从源头上掐断,让所有的联系都浮于表面。
“所以遇到普通强大的敌人还可以应对,但那些过于强大的,就完全没有办法了。”
时政交给他们的任务和新手本丸接到的不同,去的都是敌人相当难对付的地图。在团队合作存在巨大缝隙的前提下,想要完全站在上风干掉对方,比天方夜谭还要充满幻想。
“你也太不容易了。”
云锦很是同情的看着萤丸,光是想想这种充满了表面兄弟情的工作环境,她就觉得胃疼。
以前也听爷爷说,现在新生的妖怪,好的不学光学一些歪门邪道,没有学会人类的团结一致,却把内斗给深入了骨髓。
他们还振振有词,觉得自己所做一切均是为了大家好,那副自私自利的模样,与云锦见过的心都黑掉的人类没有什么区别。
澄澈透明的灵光都被这些怨念染得黑漆漆,光是想想这些灵光用了多久才能积攒下来,云锦就在默默叹气。
妖怪本就活得不容易,在他们从诞生到开灵智的这段时间里,人类往往能够延续好几代,只要他们没有丁克到底的意思,选择走上结婚生子的道路,就一定会产生一个庞大的家庭。
二者的总数量根本不能比。
爷爷逆其道而行,鼓励云锦多下山走走,不要把自己拘束在山上这个小地方里。
看得多了,就不会被别人一句话给骗走,放在云锦身上,把一句话换成一块宝石足够。
为了让云锦健健康康的长大,她的爷爷也是耗费了心力,第一次养孩子的他恨不得手把手带着云锦成长,却也必须放手,让云锦学会自己面对一切。
来到隔壁的岛国当个交流生,就是离开家长成长的第一步。
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完全的爷爷,还是在好友的嘲笑眼神中给云锦打了一笔巨款,生怕自己疼爱的小锤子因为钱财的缺失吃到苦头。
暂时还体会不会爷爷苦心的云锦,按照自己的意愿接触着这个全新的世界,她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不想让自己受伤,更害怕自己受伤后,让关心自己的人伤心。
这要是让她爷爷知道,绝对会感动的泪眼汪汪。
“不过你不用担心,等到他们”
中文学得差不多
考虑了一下付丧神那没有语言天赋的学习进度,云锦把这个条件换了一下“等到时政把任务内容发下来后,这个情况就会改变了。”
“我相信审神者大人您一定可以做到。”
萤丸相当信任着这位新上任的主上,别的不说,光靠武力就可以逼迫他们付丧神团结起来了。
七零八落的局面的出现,主要是因为没有一个足够强大的敌对势力让付丧神不得不联结在一起。他们觉得单打独斗也没有问题,这样的思想根深蒂固后,就更想不到合作的好处。
干脆把他们一个个都捶断再接好,成立一个受害者联盟的话,或许这个合作的进程还能加快。
顶着一张无害的脸,萤总完善着脑中的可怕想法。
有了共同受苦的经历,就有了共同语言;有了共同语言,就有了沟通的可能性。
饭一口口的吃,腰一个个的捶。
萤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格外认真的看着云锦“审神者大人,我有一个好提议,您要不要听”
“好啊。”
云锦点点头,这种平等交流的感觉还挺让人开心的,她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其实她也很害怕,甚至在坐飞机飞过来的途中,拽着隔壁座位上的小哥哥的袖子哭了大半天。
把那个金色头发的小哥哥给吓得不轻,拿着手帕帮她擦了一路的眼泪。
结果下了飞机,她就不小心把这人给忘记了,等到想起来的时候,仅仅记得那人的眼角下有着一点小小的泪痣,再具体到名字的时候唔,我们小锤子,陷入了沉思。
但是有缘的话,一定会再次相遇。
云锦坚信着玄而又玄的缘分,就像她始终认为,一定会存在着和她共同分享零食的小伙伴存在。
萤丸把他的想法有些混乱的讲给了云锦听,这里面的可操作性很强,和今剑有过相似经历的刀剑数量还挺多,比如粟田口家的一期一振,他就是被磨短了一截。
“今剑可行的话,其他刀未必不行。”
“我要是可以的话,那大家都可以效仿。”
心中的战意在蓬勃燃烧,如果不是要带着本体来见审神者,萤丸绝对是先找那长大了的今剑切磋一场。
看看对方到底有了什么样的进步。
看看他们的未来,是不是真的拥有了改变的机会。
“审神者大人”
说得起兴的萤丸被云锦那亮起来的眸子给惊了一下,他立刻停下,关切的看着对方。
“你说得太棒了”
云锦拍着萤丸的肩膀“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鹤丸国永是个意外的有着极强耐心的人。
很多人以为他爱开玩笑喜欢恶作剧,就把活泼外向的标签摁在了鹤丸的头上,并且将这个固有印象继承了下去,鲜少改变。
可事实上,就算是普通的“吓一跳”,也需要耐心的等到对方放下防备的那刻,否则根本达不到惊吓的效果。
仅仅是在门外等了一顿饭的时间,并不会让鹤丸的心情变得焦躁。他挂着得体的笑容跟在了萤丸的身后,一边走,视线随之落在了重建后的院落景物上,揣摩着云锦的喜好。
这不是很普通的事嘛,作为手下,当然要体贴上意得好,否则怎么出手引导那位审神者,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呢
他不在意浪费了时间,只担心对方不愿意给他接触的机会,让所有的计划都没有实施的余地。
幸好,他的见面申请被通过了,这一步迈得略小,但是格外重要。
心里满足的喟叹一声,鹤丸收回了分散的注意力,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向着云锦问好。
“我记得你。”
刚来本丸时就横在了自己面前的付丧神,云锦记得十分清楚“当时你还说了一堆话,不过我都没听懂就是了。”
今剑没兴趣帮忙翻译,只能萤丸接过了此项重任。
不过他没有太鼓钟贞宗那种委婉修饰的习惯,直接把云锦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过去,成功的收获一只僵硬白鹤。
一如既往的耿直审神者,给鹤丸国永造成了重伤打击。
萤丸还在心中配了台词,接着把漫上来的笑意压下去,防止再一次出现十分钟前,一个没忍住就笑出来的窘态。
笑是可以的,就怕审神者好奇的问他们为什么要笑。
这这这真问出来出来的话,他们要怎么回答的好
因为您说烛台切他最短。
敢这么回答的话,烛台切一定会不顾此时此景,抽刀出鞘就要收割走他们的性命。
所以还是努力的憋着吧,至少这样安全。
“我已经忘了那时说了些什么了。”
鹤丸国永直视了自己的愚蠢行为,然后将这一页揭过“这一次来,是有其他的事情想要请教您。”
“又有问题啊。”
云锦感慨了一声“那你说吧。”
她在拟定的辅导书单上加了套十万个为什么,还在书名后面打了个括号,标注上幼儿版三个字。
“这半个月来,本丸内的刀剑们一直在等待时政的任务卷轴,按照常理,只要有审神者上任,无论他本人是否有出阵的意愿,每到周一,这任务卷轴都会被送达。”
“可是我们等了两周,始终没有见到卷轴。”
上一次与短刀见面时,他们就想提出和出阵有关的事,只是当时情况特殊,他们选择了其他的问题。
这一次,鹤丸国永决定不浪费这个难得的机会,先把所有人都关心的大事给解决。
再这么继续憋在本丸里,别说他呆不住,某些好战分子估计都要压抑不住自己体内的嗜血因子了。
刀剑乃凶器,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上阵杀敌,不管最后是否走上了这条路,他们诞生之初的任务都是这个。
而作为审神者手中的刀,那刀尖所指的敌人就更为准确,将试图更改的时间溯行军全部斩杀,就是降临于此的意义。
“你说这个啊。”
云锦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语言“这是时之政府给我的缓冲时间。”
然而尴尬的是,她把这用来磨合关系的时间,贡献给了锻刀。
谁让她本体是个锤子呢,作为锤子,不就是要天天的叮当当才是正途吗,不打铁的锤子还是个锤子吗
自我暗示完毕的云锦充满了底气。
“是这样吗。”
怪不得让三日月宗近去联系时政那边也没有个准确的回复,事情的源头都在这里。
“那您现在的意思是”
鹤丸好脾气的问“您来本丸快二十天了,在您没来之前,我们已经在这里无所事事了三个月,握刀的手拿起了马刷锄头,刀刃都钝了。”
我可以帮你们磨锋利啊。
云锦下意识的就想回他这么一句,接着才反应过来,这是对方在隐晦的表达着不满。
“那行吧。”
自己可以在锻冶室一呆半个月不出门,不意味着其他人也可以做到同样的事,根据时政给出的资料,这些付丧神都是活跃在一线,鲜少有闲下来的功夫。
躺了大半个月,不止刀钝了,腰应该也酥了。
好像找到了他们一锤就断的根源。
“果然还是出阵比较好。”
摸着下巴,云锦给这些脆弱的付丧神找到了易碎的理由“那我现在就向时政申请,战场的话,我可以选一些较难的吗”
“可以。”
没想到审神者这么好说话,鹤丸国永有种我还没有用力对方就倒下的空虚,戏精本精的他排好的戏还没演就达到了目的,这让习惯了迂回做法的他感到了不适应。
“第一次出阵我要跟着去。”
选中了难度系数五颗星的战场,云锦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今剑和萤丸肯定要跟着一起去的,他们两个重新锻过之后的实力还没有实验;三日月宗近也要一起,他勉强也算是被我锻过。”
“剩下的,叫上太鼓钟,还有你和旁边的小哥哥,刚好够。”
也就认识这六个的云锦把他们都排进了队伍里。
时政的通知来得很快,给出整整一个月熟悉时间的他们也没想到,规定的期限还没到,这位新上任的审神者就要开始工作。
回忆一下那个娇小的身影,工作人员觉得有些心虚,仿佛是在压榨童工。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还选了难度相当高的战场,这让他们又惊又慌,生怕之后又飞来一张申请单,上面的随行人员包含了她的名字。
嗯,就是这么巧,下一秒,写着云锦两字的申请单送了过来。
有审神者随行的出阵需要额外申请,必须要通过审核后才能一起去,毕竟战场不是商场,稍有不慎就会受伤。在这种情况复杂的本丸里,审神者基本不会随行,防止出现意外。
心里充满纠结的工作人员犹犹豫豫的盖上了通过的章,没忍住,在回执单里夹上了一张便签。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非常遗憾,听说读写四大项,云锦也就在听上面有一点进步,剩下的近乎全瞎。
“上面写着,祝您第一次出阵顺利。”
萤丸念完后将便签又夹了回去“那审神者您继续休息,我去通知一下明天要出阵的人。”
他退了出去,合上门,把那张写的潦草的便签抽出来又看了一遍。
如果你是被胁迫的话,就眨眨眼
这是哪个弱智想出来的“好”点子,难道我的审神者看懂了后眨眼,你就能立刻来救她似的,真的不是在搞笑吗
此前没有和时政的人接触过的萤丸,此刻认识到了三日月的伟大。
“嗯这次出阵的人有我”
三日月看着特意来通知自己的萤丸,又问了一遍“一般来说”
“这是审神者决定的。”
萤丸看上去和平时不太一样,这让心平如镜的付丧神不由得多想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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