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里,北京城郊小院,天气晴好难得无风。
于慕丁在院内的小茶几旁摆了一个摇椅,上面铺上厚厚的坐垫,张云雷安坐于此。一抬手就能够到的地方有一套茶具,里面的茶水永远温度适中,口渴了随用随取,晒着太阳摇着摇椅喝着茶水,张云雷的小日子无比惬意。
从张云雷卸去钢板的那一刻开始,姑娘就把他当成娃娃一样照顾,让他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惯得连张妈妈都看不下去了,点着儿子的头感叹着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好事,得来这么一个好媳妇。
于慕丁拿来一个小毛毯,帮他搭在膝上,蹲在他身边仰头看他。
“冷不冷,要不要回屋躺着?”
张云雷摇头,修长的手指刮刮她的鼻子,“又是垫子又是被子的,怎么会冷。今天阳光好,晒一晒很舒服。”
“他们什么时候来?”
今天张云雷和于慕丁在城郊小别墅攒了一个局,请师兄弟过来小聚,庆祝张云雷“减重”成功。
“下午吧,烧烤晚点吃才有气氛。”
于慕丁虽然是一个料理达人,但是做多人餐心里还是没底,于是选择了最不容易出错的料理——烧烤。
东北有句老话,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撸串已经成为一种市井文化。新鲜的食材用调料腌制好,穿成串码成排,火红的炭火烤出来的不仅仅是美食,更是一种氛围和情感。
下午的时候,于慕丁和九涵开始忙碌了,烧炭架炉子调制干料...看的张云雷直心疼。
“媳妇儿,要不定外卖得了。”张云雷坐在椅子上干着急,什么忙也帮不上。
“辫儿哥,现在定外卖晚了点吧。”九涵擦擦汗水,“就您这地方,只能靠定位才能找得到,倒是个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于慕丁咯咯笑着,“也是,也不知道我哥从哪弄来这么一个房子,荒僻成这样,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来...”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汽车声。
“是这吗?”烧饼的大嗓门从大门外传来。
张云雷一听高兴了,大喊着,“是这,赶紧进来。”
烧饼带着媳妇儿闪亮登场。
“哎呦,您这地方也忒偏了点吧,我这跟着定位都走错好几回。”
“偏是骗了点,但是够隐蔽。”于慕丁笑着,“省的被拍到。”
烧饼点头,“也是...那什么,介绍一下,这是我媳妇儿,这是辫儿媳妇,你们认识认识。”
“你好。”烧饼的媳妇儿落落大方,“你真漂亮,我们很像。”
烧饼噗呲一声笑了,“媳妇儿,咱能别这么夸自己吗?”
烧饼媳妇儿不好意思的笑了,“不好意思哈,一孕傻三年,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很像,都是粉丝赢家,成功的追到了偶像。”
于慕丁笑了,张云雷跟她说过,烧饼的媳妇儿也是粉丝来着,从这点上眼前的这位小妇人没说错,她们确实很像。
“烧饼,你可来了。”张云雷激动的伸出一只手。
烧饼连忙紧走两步迎上去,感动的握住他的手,“辫儿啊,就这么想我吗?你以前可不这样,怎么卸完钢板后对我这么好了呢,太感动了。”
“我是真想你啊,想你帮我媳妇儿干点活,这一天可把她累坏了,我都心疼死了。”
烧饼猛地甩开他的手,他就知道...
烧饼骂咧咧的帮九涵烧炭去了,烧饼媳妇帮着于慕丁穿串,两个女人一见如故,已经聊得热火朝天了。
没过多久,杨九郎带着媳妇儿闪亮登场,张云雷表示强烈欢迎后将他们二人赶去干活。
“嘿,你个小周扒皮。”九郎掐着腰,“来了就让哥哥干活。”
“干不干?”张云雷给他一个凉凉的眼神。
“干,干。”九郎笑眯眯的颠去干活了。
将近傍晚的时候,小院里人声鼎沸,一群说相声的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什么感觉...
无所事事的感觉。
于慕丁被张云雷抓着手扣押在身边,一群男人在院子里忙活的热火朝天。
架灯的、搬酒的、叽叽喳喳聊天的...姑娘感觉到自己被架空了,除了陪着二爷,什么都做不了!
今天的主厨是孟鹤堂,副厨是九涵、九力、九天,周九良在一旁晃晃悠悠递着烧烤料。
“翻面,一会该烤老了。”王九龙叼着一根黄瓜观战。
“你又不吃,你管老不老的呢。”周九良凉凉的怼他。
“闻闻味不行啊!”王九龙减肥事业到了瓶颈期,干减不瘦,现在每天用黄瓜果腹。
九龄把一包零食塞到他手里,“给你出息的,闻什么味,吃点这个。”
“嘛玩意儿?”九龙低头研究着手里的东西。
“炒黑豆,我查过了,减肥可以吃点这个。”九零拿过他的黄瓜吃了一口,“你这大体格子天天吃黄瓜不得毁了啊,别哪天给我撂台上。”
“还是师哥疼我!”九龙难得叫了一声师哥,看在食物的面子上。
“成了,九良上菜!”
两人聊天的功夫,孟鹤堂手里的一把肉串已经烤得,九良分在两个盘子里端上刚想端上桌,想想又端回来拿出几串。
“嘿。”孟鹤堂狐疑的看着他,“怎么又端回来了。”
九良一手一个串递到孟鹤堂嘴边,“咱先吃,吃剩下的再给那帮狼。”
孟鹤堂笑了,就着他的手撸了一串,“嗯,孟哥吃着了,剩下的端过去吧,紧着客人先来。”
“我们也是客。”九良不开心的嘀咕着,还是听了孟鹤堂的话把盘子端走了。
孟鹤堂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好笑,“跟个孩子似的。”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肉串上桌的时候,郭麒麟姗姗来迟。
“不晚,刚刚好,你说你怎么这么有口福呢。”陶阳招呼好友过来,递给他一小把肉串,“孟哥刚烤好的,特别好吃。”
郭麒麟闷不吭声的接过来吃着,看来真是饿了。
“很累?”看他眼睛下面明显的黑眼圈,张云雷担心的问,“行程紧吗?”
郭麒麟摇头,“一neinei~而已。”他故作轻松的开着玩笑,一如每次一样。
众人笑,心里却都暗暗叹息一声。
有些名头是郭麒麟的优势,更是他的劣势,他得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取得比别人更多的荣誉才能获得一些认可,只因他爸爸是郭德纲...
男人的主场食物永远都是配菜,酒才是主角。
啤酒成箱的抬进来,小院内醉意渐浓,男人们笑着聊天,笑着打闹,笑着流泪...
郭麒麟端起一杯酒,眼泪混着啤酒吞入肚中,杯子空了,他拿起一根筷子,一下下敲在杯口上。
喧闹的小院因为清脆的敲打声渐渐安静下来。
郭麒麟舔舔干燥的嘴唇,随着清脆的敲打声缓缓开口。
“说天亲,天可不算亲,天有日月和星辰呐~”郭麒麟拉着长音,有滋有味的小调在安静又热闹的夜里尤其悠扬动人,“日月穿梭催人老,带走世上多少的人。”
“说地亲,地也不算亲,地长万物似黄金呐~争名夺利有多少载,看罢新坟看旧坟。”
“说爹妈亲,爹妈可不算亲,爹妈不能永生存。满堂的儿女留也留不住,一捧黄土雨泪纷纷...”
九郎仰着头看月亮,手里的杯子被他捏的咯吱咯吱响...
“说儿子亲,不算个亲,人留后代草留根。八抬大轿把媳妇娶,儿子送给老丈人。”郭麒麟笑眯眯的点点张云雷,张云雷也笑着点点他,另一只手里紧紧握着于慕丁的手。
“说亲戚亲,亲戚可不算亲,你有我富才算亲。有朝一日这日子过穷了,富者不登穷家的门。”
“说朋友亲,朋友可不算亲,朋友本是路遇的人。人心不足这蛇吞象,朋友翻脸就是仇人。”
“说哥们儿亲,哥们儿可不算亲,吵吵闹闹要把家分。兄如豺狼弟似猛虎,兄弟翻脸狠上加三分。”
“要说亲,观众们亲~”唱到这里郭麒麟起身向于慕丁拱手鞠躬,姑娘笑着低头回礼,“...观众演员心连着心。曾记得早年间有那么句古话,没有君子不养艺人。”
“昨日里趟风冒雪来到塞北,今日里下江南桃杏争春。”
唱到这一句的时候,整个院里的男人们都做出踢大褂的动作,惹得于慕丁笑倒在张云雷的怀里,玫瑰园门口还跪得下吗?!
踢完大褂,郭麒麟不再唱独角戏,张云雷、陶阳、孟鹤堂...纷纷出声跟他一起合唱最后几句。
“我劝诸位,酒色财气君莫占,吃喝嫖赌也莫沾身,没事儿就把那德云社来进,听两段相声就散散心。”
“抱拳拱手尊列位,愿列位——招财进宝,日进斗金~”最后一句所有人抱拳互相施礼,姑娘也学着张云雷的动作两只小手扣在一起跟着他向众人拜啊拜。
郭麒麟一转身看见她的动作,大笑着,“舅妈,您这可不对啊,哪有这么行礼的,老舅教的不好。”
姑娘看着自己的两只手,奇怪的问,“不对吗?”
张云雷笑着把她的左手换到上面来,“拱手礼,左手在上视为尊,你这右手在上面是挑衅的意思,在台上这样是要挨打的。”
“哦。”姑娘换好姿势,有模有样的向张云雷施礼,“规矩好多哦。”
张云雷抬手托起姑娘的礼,将人拉进怀里,“这是老一辈的规矩和礼数,我们身为传统艺术表演者...包括传统艺术表演者的家属,必须遵守。”
“我知道,你说过的嘛,先做人...”
“后做艺!”张云雷掷地有声,“曲艺人更应如此。”
“遵命!”于慕丁可爱兮兮的敬礼,“那么以后曲艺人家属就请你多多费心喽。”
“嗯,叫师父。”张云雷逗着她。
于慕丁摇头,“不行,我现在已经不能直视师父一个称呼了,总有不好的联想。”
例如相融以沫等…
张云雷当然明白姑娘话里的意思,一时间小腹升起一股热气,烤的他口干舌燥,压着声音在姑娘耳边低语,“乖,一会没人的时候师父教你新的知(姿)识(势),你在上面那种…”
姑娘目瞪口呆,这也是传统艺人家属该学的?!
——————全书终——————
亰亰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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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传》就此彻底落下帷幕,拜谢各位二奶奶的支持,我们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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