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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并非我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并非我的心脏。我们的居所也不是伊甸园,而是布满地狱之火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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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骨血与我之骨血同出一源。
森鸥外相当长的时间觉得妹妹是一个无理取闹的生物,他16岁的时候父母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给他添了一个妹妹。
身为港口黑手党的私人医生,已经接受了黑手党教导多年,并且见证过相当程度的血腥的森鸥外,第一次见证与他同源血脉的亲人诞生。
是个妹妹。
这是他许久没有回家的时候,突然接到的一个来自家的电话。
母亲在电话里声音是久违的温柔:“林太郎,要不要回来看看?”
正在摸爬滚打获取首领信任的森鸥外:“没空。”
妹妹是聒噪的,得不到满足便会哭的生物。而其后十几年里,森鸥外都宁愿她聒噪的时间再长一点,而不是什么都不想要,不会哭闹着,就为了一个玩具。
黑手党死人是在所难免的,即使死的人是父母,森鸥外都没觉得有什么难过,他接手了父母留给他的唯一遗产——森川,那个他见过一次还哭成一团的团子,年幼时候五官都很模糊。想来应当是讨人喜欢的,不然森鸥外也不会耐下性子来哄她。
她现在四岁。
四肢有着幼童应有的柔软脆弱,五官被她遮在一件不合身的高领衣服中,露出来的皮肤很白。
眼睛黑白分明看过来的时候不会转弯,看就是直勾勾的看。
“林太郎?”
她的语气有些迟疑,但在辨认过后笃定的朝他走去,再次重复了一句,“林太郎。”
应当是要回应的。
捏在手里的孩童的手软而小,让人力气都不敢过重,害怕像柔软的花一样被人碰碎。
聒噪的妹妹酱度过她最让森鸥外厌烦的时期后,由命运送到了他手里。只有他一个人可以依靠的,他最近的血脉相连。
他是感谢他的父母的。
在年幼的森川面前不厌其烦的重复着他是一个好哥哥,所以,她才会在认出他后笃定的朝他走了过来。
然后露出了找到依靠的安心笑容。
那种欣喜,连森鸥外都难得的真诚的笑了一次。
年幼的孩子无知懵懂,还不懂得死亡是什么含义。懂得死亡是什么的森鸥外也不会去特意提醒。
她只用知道她只有他一人可以去依靠,用小孩子表示依赖的方式去依赖他就好。
他那时尚且年轻,不知道时间可以给人刻下什么样的痕迹。在森川向他走来的时候,他只是想着,养一个不会太闹腾的女孩子也不是大问题。
养一个眼中只有自己的小孩子,是非常有意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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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川乖巧,讨人喜欢。
即使年级尚小,但从小孩子青涩的未曾长开的五官上,看出她未来是个美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只是一个小孩子,除了全身心去依附她的哥哥,全身心去信赖她的哥哥,她在港黑几乎不能活下去。女性可以利用的美色在她的年纪,发挥的作用微乎其微。
所以她可以一个人呆在森鸥外的住所,一个人等着他回来。她大概是明白她的哥哥并不是什么父母口中的好哥哥,才竭力的讨好他。
这是最初的一段日子。
她小心翼翼的朝他笑着,乖顺的,连任性都不曾有。
关系的转折是因为某一天,很平常的一个早晨,她穿了一件他买的小洋裙,蕾丝堆着,小孩子珍珠白的皮肤在晨光中泛着的色泽柔软又好看,头发细软,看见他下楼时跑到他跟前,眼睛里的光芒掩盖不住。
“林太郎,今天我生日哦。”
也就是那天,他才知道森川还是哪个聒噪的妹妹,会哭,但是不会像婴儿时期哭的大声又烦人。
眼泪从她的眼睛里大颗的涌出来,没有哭声,她就那么看着人,直勾勾的。
因为礼物第一次在他面前哭的妹妹。
小小软软的一个孩子,哭起来的时候不凶不闹,只是单纯的去哭。
她因为在哭,声音都有些哽:“林太郎是个坏蛋!”
这个坏蛋林太郎先生,那天在惹哭自己的妹妹后,甚至坐在沙发上听着他妹妹哽着声骂他而没有去上班,也没有拿出任何一个礼物去哄今天生日的小孩子。
到最后小孩子抹着眼泪团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又凑上去戳她哭的有些红的脸蛋,被气极的小孩子嗷呜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用稍显尖锐的奶牙去磨也没能磨痛他。
她愣了一下,又用力咬了一口,发现没用后极其嫌弃的吐了出来,恶狠狠的扑上去咬了一口他的脸,发现还是没办法咬痛他后,委屈的又开始抽几下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林太郎是个坏人!我以后不要喊林太郎尼桑了!!绝对不要!!!!”
然而没有记住她生日也没有对她说生日快乐的尼桑只是抱着她一起睡了一觉,她第二天又高高兴兴的喊他尼桑了。
如此容易满足的妹妹酱,趴在他怀里的模样像是得到了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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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热衷于买小洋裙在港黑高层里算不上秘密,尾崎红叶甚至成了他参考的对象。
“你觉得这件衣服怎么样?我觉得暗黑风格的萝莉装穿在小孩子身上很不错。”
被问的尾崎红叶用看人渣的目光看了他一会:“你这次换了一个适合这种风格的……幼女吗?”
“没办法啊。小女孩实在是太可爱了,看着便让人心生喜爱。”
深得首领信任的森医生今天依旧笑的如同衣冠禽兽。
热衷于幼女的森医生,热衷于买小洋裙的森医生,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幼女。因为有别人的话,妹妹酱会不高兴的。
前几年小心翼翼的孩子现在已经学会了蹬鼻子上脸,再也不会因为生日礼物去哭了。还是很乖巧,但是已经学会了赖床,反驳尼桑的一些歪理。生气的时候会将整个人包进被子里,牢牢的,不搭理外面团团转的兄长。
森鸥外试图掀过她的被子,但结果不是很好。已经学会反抗的妹妹酱会一声不吭的跑到沙发上去睡。沙发被他搬空了她就躺地板上。森鸥外撬过地板,看到客厅惨状的森川瘪了瘪嘴,哒哒哒的跑上楼,跟上去的兄长大人目眦欲裂的看见他心爱的小洋裙被妹妹一件件的扔了出来。
她态度坚决:“林太郎不改的话我绝对不会穿裙子的!”
人生乐趣之一是帮妹妹换裙子的森鸥外:行行行好好好听你的不能不穿裙子啊!
然后他头顶被妹妹扎的乱七八糟的冲天辫,将那些裙子小心翼翼的放回衣柜,给不生气的妹妹换那件暗黑风格的小裙子。
安静的森川非常乖顺。
即使知道兄长的行为不合理她也不会说出口。她现在年纪不算小,对一些东西有些隐隐约约的了解,但她的兄长太会模糊概念了。
在她第一次看见女孩子是不能跟男孩子睡一块的时候,她曾认真严肃的跟每晚抱着她睡了兄长提出了建议:“林太郎,你是男孩子,男孩子是不能跟女孩子一起睡的。”
“可尼桑是不一样的。那些人有说尼桑不能跟妹妹一起睡吗?”
森川想了想:“没有。”
然后被自称伤透了心的尼桑按住换了一套小洋裙。她每次提出来应该分床睡的时候都会被森鸥外绕进去,后来她被按住换了几十套衣服,就再也不信那些鬼话了。
“都是骗人的。”
被他豢养的女孩子皱了皱秀气的眉,“还是林太郎最好了。”
女孩子的皮肤洁白细腻,掌心下的蝴蝶骨稚嫩而有精巧的弧度,她背对着他,全然信任的姿态。
森鸥外滑了一下她的蝴蝶骨,用力有些重,在她转过脸来怒目而视的时候轻笑:“川酱,红叶被首领处罚了,因为她陷入了爱情。”
养了几年的女孩子在他的教导下对首领的畏惧与日俱增,已经形成了首领是个不能触犯的铁则的意识了。她有些瑟缩,扒拉进森鸥外的怀里,全然不顾挂在身上没有穿好的衣服:“那他会处罚我吗?”
“怎么会呢?川酱藏的这样好。而且,我们在一起是不会有事的。”
他在森川信任的目光里吐出从前几年开始就重复的话,“我们是最亲近的两个人,只要川酱一直喜欢我的话,是不会有任何事的。”
“我会一直喜欢林太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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