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终点落到了水里。
猝不及防的被呛了一口水,鹤丸国永下意识闭上嘴巴,眼睛没办法睁开,只能感觉到被水流带着,东冲西撞,然后…突然下坠。
鹤丸国永:?!!
从高处坠落到水中,背部传来的疼痛让他整个人一麻,本体刀差点抓不住。
脑袋依旧在抽疼,夹杂着背部的麻疼。
啧啧啧,我这是免费体验了主公说过的‘激流勇进’?
鹤丸国永苦中作乐的想。
他甚至有些不想挣扎。
毕竟…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超乎了他的想像。
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时政系统里的一振普通的[鹤丸国永],但…他竟然是本灵。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本灵。
甚至还害的全本丸的同伴们为了他而丧命。
“…你要放弃吗。”
一个清冷平静的声音传入耳内。
鹤丸国永猛地睁开眼,丝毫不顾是在水中,眼睛被刺激的生疼。他抱紧了本体刀,浅浅的金色光点从周围冒出,在鹤丸国永面前聚集,慢慢的变成了人形的模样。
“倾尽本丸所有性命而活下来的你,要放弃吗。”
身体微微发抖,鹤丸国永咬紧牙关,丝丝血色从他嘴角析出,消散在水中。
那他能怎么办?!说他是本灵,但他根本就没有本灵的力量!
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这不跟身为刀身时一样了吗!
“你可以做到的,只要你想。”人形顿了一下,“现在,还有本灵散落在普通本丸之中,而他们跟你一样,被封印了记忆与力量。”
说到这里,人形轻轻嗤笑了一声:“大隐隐于市,结果有内鬼,然后翻车了,也是可笑。”
不知道是不是鹤丸国永的错觉,他似是看到了人形后银白色的人影。
人形再次开口:“想为他们复仇吗。”
鹤丸国永眼神微动。
……想。
“即使报仇会死掉更多的同胞?”深知其他本灵所在的本丸并不像鹤丸国永曾经的本丸那样友好,人形的声音平淡又冷酷,“其他本灵所在的本丸,可没有那么友好。”
“……人心总是贪婪的。”
也是善良的。
一口否决了人形说的话,鹤丸国永笑了笑,摊开手。
我已经背负了全本丸的命了,再多几条也无妨。
“……真是,一点儿没变。”人形轻轻一笑,“那么…祝你好运吧。”
“鹤丸国永。”我的…老友。
————
四花太刀[鹤丸国永],其数值数据是所有四花之中最弱的一把,但是因为长像帅气,又是皇家御物,所以光看脸就喜欢上的审神者不在少数。
但是这所本丸的审神者,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
鸣狐低着头,站在锻刀室内,手里拿着几片碎刀刃。
“我看过了。”门外传来鸣狐熟悉的声音,“地下室被审神者带进去好几把鲶尾藤四郎还有其他短刀胁差。”
仅仅因为声音和颜色相像。
“喂,我说,你也差不多该想起来了,鸣狐。”
“………”鸣狐没有说话,半响,他才开口,“鹤丸。”
“啊,是我哦~”门外的鹤丸国永嗤笑一声,双手抱在脑后,“呀~不过没想到第一个碰到的是你呀,真是的,之前那副狼狈的模样都被那个家伙看光了。”
语气轻快,神色自若。鹤丸国永侧头看了一眼禁闭的锻刀室大门。
“逃避也是没用的哦?鸣狐。”鹤丸国永此时的眼神十分冷漠,“逃避只是会造成更多受害者而已。”
鹤丸国永眼中带上了歉意,语气却略带嘲讽:“怎么?仅仅是碎了十几把短刀…你就受不了了吗。”
“嘭——”
大门上传来一声巨大的敲击声,鹤丸国永神色不变:“友情提醒,我们跳刀解池是没用的哦。”
“…………”鸣狐声音低沉,“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鹤丸国永嘴角咧开,“等你恢复记忆之后,就明白了。”
“我…不,我们的目的。”
鸣狐眼眸微深。
这振鹤丸国永是三天前来的这所本丸,然而奇怪的是,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听见和看见这振鹤丸国永,他曾经一度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是…
“鸣狐。”鹤丸国永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也差不多该想起来了吧。”
门里,鸣狐靠着大门坐下,脑中有些抽抽的疼。
“嘛,你不回答我也可以。”鹤丸国永笑了笑,声音轻快,“我已经打算去解决掉审神者了~”
在鹤丸国永的视界里,本丸周围的黑红色的怨气盘绕在顶端迟迟不退——那是属于刀剑付丧神的怨气。
“而且我已经打算一条路走到黑了。”说着只有他们自己人才能听懂的话,鹤丸国永摸了摸本体刀刀鞘,笑了,“要是三日月那家伙在肯定会阻止我吧。”
鹤丸国永揉了揉肩膀,伸了个懒腰,淡淡的开口:“那,一会儿见。”
顺着黑气最浓郁的地方而去,鹤丸国永在天守阁楼下停住脚步,嘴角微扬,一步一步的向上走去。
没有再刻意隐藏身形,守在审神者房间门口的压切长谷部在看见鹤丸国永的瞬间,瞪大了眼。
“哟,压切长谷部。”抬手打了个招呼,鹤丸国永笑嘻嘻的,“坏掉的感觉怎么样?”
这三天里,鹤丸国永亲眼目睹了这振压切长谷部坏掉的末尾。
‘一次不听话就掰折小短刀的手指,两次不听话掰折小短刀的胳膊,三次不听话直接碎掉短刀’——而且还是由压切长谷部亲手。
但是,就算听话,短刀也好胁差也好也依旧都被折磨之死。
压切长谷部没有说话,他双眸微颤,躲开了鹤丸国永的视线,拔出了本体刀,对着面前的太刀。
“啧啧啧。”鹤丸国永摇了摇头,“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竟然还要对我拔刀吗?”
“…这是主的命令,不能让任何人进入房间。”压切长谷部嘴唇微微发白,“我不能违抗。”
鹤丸国永没有拔出本体刀,他看了一眼压切长谷部,叹了口气。
“这样啊…那你就睡一会儿吧。”
“噗嗤”一声。
“——永远的,睡一会儿吧。”鹤丸国永手中的本体刀深入压切长谷部胸口,溢出来的血液迅速染红了打刀胸前的衣物。
压切长谷部迷茫的眨眨眼,似是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鹤丸国永半环抱住他,揉了揉打刀的头发,语气温柔:“没事的,那些孩子没有怪你。”
“…没有…吗…”压切长谷部呆呆的眨了眨眼,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脸颊滑落,“没有啊…”
或许是临近死亡,打刀难得坦诚了一下。
“是我…错了…”他是个罪人。
压切长谷部眼中划过一丝解脱。
“谢谢你…鹤丸。”
“一路走好。”
压切长谷部的身体瞬间化为碎片消失,鹤丸国永微微敛眸:“别担心,长谷部的意识已经回到本灵中了,跟你们不一样。”
“啊啊,我知道你们没有怪他。”
“…你们都是好孩子。”
“不用谢我,我可没有帮助他什么,就是让他解脱了而已。”
鹤丸国永站在原地,好像在跟什么人对话,笑了笑:“放心吧,有我呢。”
鹤丸国永直接推开天守阁房门,房间里的审神者直接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谁的时候,整个人陷入了狂喜之中。
“啊啊啊啊!!是鹤丸国永!是鹤丸国永!!”
审神者激动的原地转圈圈,完全没有发现天守阁上的黑气翻腾的更加汹涌了。
鹤丸国永轻声笑了笑,完全没有去管发疯的审神者,视线落在了房间中书柜上,太刀柔声开口:“别着急。”
翻涌的黑气停了一瞬,却乖乖的不再闹腾,而误以为鹤丸国永是在跟他说话的审神者,脸颊飞上两朵红晕。
鹤丸国永眼中划过一丝嫌恶,嗤笑一声:“不巧,我可不是为你而来,在下鹤丸国永,受孩子们所托…”
“——来取你性命的。”
黑气顿时席卷了天守阁,审神者眼前突然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未知的恐惧漫上心头,审神者小心翼翼的往前迈出一步,然后被抓住了脚踝。
审神者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颤抖着向下一看……
是一振,没有双眼的橙发短刀。
黑洞洞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审神者,血液和组织液从眼眶中流出来,原本姣好的脸蛋变得十分可怖。
“啊啊——!!!”
审神者踢开短刀的手,连滚带爬的爬出去老远。
橙发短刀的身影化为黑雾消失,审神者惊魂未定,又感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右手。
是一只手。
只是一只手。
审神者憋不住尖叫,他连忙甩开那只手,跌跌撞撞的跑远。
鹤丸国永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没有双腿的药研藤四郎、只剩一半皮毛的老虎、声带被挖掉的鲶尾藤四郎、嘴巴被缝起来的物吉贞宗,没有了眼睛和手臂的太鼓钟贞宗…
等到审神者嗓子哑了,鹤丸国永才显出身影,审神者连忙爬向鹤丸国永:“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不想死、不想死啊!我给你钱…给你灵力!放过我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啊!!!”
鹤丸国永笑了笑,蹲了下来。
——他背后趴上了刚才抓住审神者脚踝的乱藤四郎,死死的盯着审神者。
鹤丸国永揉了揉乱藤四郎的头发,声音平静:“这些孩子们也不想死啊,你放过他们了吗?”
“他们不过是刀!!不过是刀!!”审神者抓狂的开口。
鹤丸国永眸色一沉,笑了:“可惜,你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个人类罢了。”
起身,鹤丸国永拍了拍身上的乱藤四郎,下一秒,所有的黑气瞬间消失,显现出了原本房间的模样。
鹤丸国永的眼睛微微泛着金红色,他看了一眼被打开的书柜,抬手直接给了审神者一个痛快。
“…地下室的碎片整理好了。”鸣狐的声音在鹤丸国永身后响起。
“啊。”鹤丸国永笑了笑,眼中的红色消失,看也不看地面上的尸体,“该走了。”
鸣狐发梢微动,打刀看着眼前的鹤丸国永,似是一瞬间,他看见了鹤丸国永身上缠绕着的黑雾。但仔细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鹤丸国永挑眉。
鸣狐沉默了一瞬,摇了摇头。
“那就走吧。”鹤丸国永揉了揉头发,声音平静,“向下一个本丸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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