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海险些气晕是有理由的。千来万, 就这样花在毫无效果的水军上,你要是真的把某个对家黑出翔, 黑得他被全网嘲, 黑得他抑郁退圈, 李仲海还能勉强找出一句:“有魄力!”可听听那些名字, 一个个都还活蹦乱跳就算了,你说你买水军黑对家能理解,可蔡治铠还是同个公司的艺人!要是被公司知道你买水军黑自己人, 那还得了?
不止宋南博父母要崩溃, 李仲海也要崩溃了。
宋南博这边的闹剧被狗仔拍了去,纳容娱乐赶紧对外声明说是误会,说那些拍得模糊的照片里的人其实是宋南博父母, 父母许久没见儿子有些激动,这才不顾场合拥抱等等, 希望狗仔能善良一点,不要乱说。
樊骏理正好看见新闻,点开大图仔细看了看:“哟!这是在门口就打人吧, 这架势可不像要拥抱亲亲儿子哦。”
然后第二天, 狗仔又拍到宋南博父母黑着脸前往机场,面对记者的采访一个笑脸都没有,和以前满脸笑容说起儿子的样子截然相反, 于是又有宋南博和父母感情出现裂缝的新闻传出来。樊骏理好笑地看着纳容娱乐再次辟谣, 却不见宋南博父母出面, 觉得这新闻有两分实在。
也不知道是宋南博得罪的人多了, 还是网友这阵子正好空闲,宋南博和父母失和这件事竟然热度不消,传得沸沸扬扬,最后宋南博的父母录了一个视频再次辟谣,这才勉强将热度压下去。
这一系列的瓜吃得樊骏理心情舒泰。“自己有事情忙就不会来恶心人,哼。”
瑞和则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在准备新戏,也没人打扰他。九月七号,《再见檀喜》在花州影视城低调开机,瑞和正式入组,开始了新电影的拍摄。
剧本最后只小修了一部分,让故事脉络更加清晰完整,并没有修改大结局,因此这是一个略显悲剧的电影。
“悲剧才能更好地引起共鸣,带来反思。”导演路汉光如是说道。
故事前半段用有些喜剧的手法来讲檀喜在相亲时遇到的一系列挫折,所以前半部分能用“檀喜曲折相亲记”来形容,而思考就隐藏在檀喜曲折的相亲经历中。
檀喜,年纪二十八,长得高,有一点小帅,在一家制药厂的空调调控室工作,月薪三千出头,加班能到四千。单亲,父亲在二十年前意外去世,檀母靠着制衣厂的工作供他读书,抚育他长大成人。目前家中资产如下:四十平老式平房一套,一套小户型新房,八万块代步车一辆,存款负四十万,分三十年还清。
脾气好性佳,体贴又温柔,做家务的一把好手,从二十四岁就开始进入相亲市场,但一路失败,空有四年的相亲经验,到剧情开始的今天已经是第四十三次相亲了,却还扭扭捏捏,一点都不大方镇定,相亲的女士一看他的衣着就先掉印象分,再交谈几句,磕磕巴巴,眼神躲躲闪闪,三两句离不开“我妈说”“这个要问我妈”。
相亲女士很是看不上:“我问你婚后谁管钱你说要问你妈,我问你结婚给六万六彩礼行不行你也说问你妈,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当地的风俗彩礼六万六已经是低档的了,也有八万八,十六万六的,相亲不就是先把硬性软性条件都谈一遍嘛,合得来就继续,合不来就过,讲究的是效率,抱着这样的想法,女士直截了当地问,没想到对方支支吾吾的都说要问他妈。
都二十八岁的人了,能不能有一点主见?
那你跟你妈过去吧!
女士生气地走了。
檀喜很无辜,檀妈妈很愤怒,发出怒吼:“现在的女孩子真现实!没房子的时候说想要新房,有房子了又说没车不行,有了车又说你不好,天啊劈死那些小贱人吧!”
她是一个寡居二十年的女人,寡妇门前是非多,又容易被人欺负,因此养成她越发刻薄尖锐的性,檀喜小时候因为没有父亲时常被其他小孩欺负,檀母能叉着腰站在那孩子家门前骂一个小时,脏话都不重样的,若是对方道歉,那她就仰着头牵着檀喜回家去,若是那家也硬着,她也拿得起放得下,把裤腿一拉屁股一坐,拍胸口拍大腿,眼泪跟水龙头一样说下就下,哭诉自己孤儿寡母被丧天良的恶人欺负。总之不管怎么样,总能占据上风。
在那个时候的檀喜眼中,他的妈妈是最厉害的人了,写小作文的时候也写“我最爱的妈妈”,将檀母骂街的英姿用稚嫩的语句夹杂拼音写出来。
后来檀喜长大,成为顶立门户的大男人,檀母的脾气却改不了了。檀喜觉得他妈骂相亲的姑娘不太好听,可也觉得正常,我妈就是这样的性子嘛。
不过,“妈,我不想相亲了。”檀喜如此跟他妈说,深觉委屈。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他妈妈这么厉害,本来就该结婚后也听妈的啊,听妈的不会错,为什么那些女孩子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呢?他不傻的,还读过高中呢。
檀妈妈心疼极了,在心里再次痛骂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小贱人,赶紧揽过儿子,摸着他的头发安慰:“没事!妈再给你找更好,咱们有车有房,你又长得周正好看,那些小□□瞎了眼!不行,我得换一个介绍人,这个介绍人是个什么玩意儿最近总给你介绍不靠谱的女人,我踢了她!”
母子二人温情脉脉,转头檀妈妈果然打电话去找介绍人算账,介绍人“哎哎哎好好好”地挂掉电话,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不让我介绍才好呢!我还被女方家长抱怨怎么给介绍了一个妈宝男。”檀家刚搬过来小区一年,从外表看檀喜挺好的,谁知道会是这样的男生?接连介绍了三个女孩,全部都拒绝了,前两个女孩腼腆,拒绝后也没说檀喜的不是,今天这个女孩就直说了,介绍人霎时间懵了,好在檀妈妈主动说不要再介绍,不然的话可怎么办哟!
这个剧本经过微调之后,前面的相亲戏份改得诙谐幽默,瑞和演起来也觉得趣味横生。
因为喜爱所以投入,瑞和进组之后全身心地投入拍摄,樊骏理来了两趟,见生活状况好,艺人的精神面貌也好,便放下心来去做广云亭那边的工作。广云亭的新电视剧是一番男一号,说是男二号总是使坏,他得常去那边压场子。
期间有一些活动邀请瑞和,能推的樊骏理都帮他推了,但十月份中国电视剧梅花奖、十二月份的国剧盛典,瑞和还是请假过去参加颁奖礼。二零一八年九月份之后,除了《簪缨》的庆功宴和这两次颁奖礼,他的曝光几乎没有。不过经历过《1949》这样全封闭拍摄的剧组,加上他本身也不是爱热闹的性,他很习惯《再见檀喜》剧组的生活。
而且,小胡是个开心果,时常找一些好玩的娱乐消息给他消遣,日子过得也不无聊。
家里人也时常给他打电话,不过他拍戏的时间不定,有时候接不到,过后他会自己打回去。十一月底的时候吴美芳给他打电话说,家里房子装修好了味道都散得差不多了,让他今年有时间的话回来过年,看看新房子,又问瑞和最近在忙什么,叮嘱一番后才满足地挂断电话,她也忙哩,要和老姐妹们一起去跳广场舞。
再一个就是柳从斌了,他决定读博,目前也在新的天地里徜徉,兄弟俩偶尔联系一次,瑞和都能感觉到他对新生活的喜爱。
每个人都在稳稳地走自己的路,家里人一切都好,对瑞和来说就是最强有力的后盾了。
时间飞快,二零一九年踩着钟声到来,元旦这一天剧组给众人放了一天假,十二月的最后一天也早早下班,太阳没下山就收工了。瑞和也没去哪里,只在影视城外到花州的其他地方逛了一圈,最后在花州中心大公园里度过跨年夜。
花州中心大公园每年都会举办跨年倒计时,花州卫视直播跨年晚会,在大公园这里也有分舞台,因为这里有着省内最大的喷泉景观,平时只会开放小部分,只会在元旦这天以及春节三天全部开放,场面宏大壮观又美丽。
瑞和在人群里,带着口罩和帽子一起抬头看向烟花,瀑布在烟花的照映下如梦似幻,耳边响起民众们激动欢喜地呼喊声:“二十!十九!十八!——”
他也被这种氛围感染,跟着喊:“十七!十六!十五!”
同一时刻,长鲸卫视跨年晚会的后台上,关晓月捂着肚子急促地呼吸,助理问她:“晓月姐,要去医院吗?”她都觉得心惊,五个多月的肚子,硬是拿束身衣裹着,还要唱唱跳跳,看得她惊惧不已。关晓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解疼痛,然后摇摇头:“不用,这是最后一天了,别出岔子。”
今天一过,新的一年到来,她就能转型了。这四个月来,公司也给她做了铺垫,脚伤腰伤,无法再跳舞了,年底前那几场巡演,她也是跳两场歇三场,除了个别团粉还在骂她,她的粉丝们大多都已经能接受。
“把药给我。”
“哎!”助理赶紧去拿保胎药丸。
结果刚吃完药关晓月就急剧腹痛,痛得浓妆都无法掩盖她苍白的脸色,浑身浸汗,身下还开始流血。关晓月抓着助理:“救护车……救护车……”然后就晕了过去。
“晓月姐!”
后台外面,冲天的烟花同时绽放。
“三!二!一!”
“新年快乐!”
“二零一九你好!”
“新年好啊!”
花州中心大公园里在这一刻也烟花更盛,瑞和坐在石椅子上仰头看天,眼底映满了烟花璀璨的影子。
“你好,二零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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