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绑起来了,身上缠绕着一根灰扑扑的麻绳,双手被捆在身后,只有腿脚还可以自由活动,不过这最多只能让他起身在这个房间内随意走动。
新一起身环顾四周,才看见了唯一的出入口,那是一扇上锁了的木门,他尝试用没被绑住的腿去踢门。
然而他动起来才发现自己现在浑身无力,[是被下了什么药吧……可恶!]新一不依不饶地继续试图踢开这扇门,后果就是踢了半天,不但门没给踢开,他的脚因为反作用力已经开始疼了。
“呼……”新一心里有些后悔了,要是他早点发现那些不对劲的话,就不会把这些孩子牵连进来了,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可恶……可恶!”
[必须得做些什么……]新一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想着,忽然,目光瞥到房间角落,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他走近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只染上灰尘的珍珠耳环。
[这是——!]新一看见这只耳环后瞳孔猛地收缩,他又一次想到了在玄关处看见的鞋子,以及这里依旧在运作的水电系统,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在他脑海中一一串联,再一想老爸告诉过他的,关于那起入室抢劫的案件的详细情况,一个荒唐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成型。
没有窗户的房间只有一盏烛火在墙上摇曳,明明灭灭的光芒无法照亮整个房间,所以这里的环境显得无比昏暗。
淡淡的光芒洒在男孩的黑发上,垂在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闪着光辉的湛蓝双眸,沾上灰的脸上没有沮丧或害怕的神情,嘴角挂上了一抹自信的笑容,此刻,这个年岁不大的男孩却耀眼地像是太阳一般。
“你还不准备出来吗,杀人犯小姐?”男孩自信的清冽嗓音在这个狭小的房内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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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子现在正拉着橘发的女孩狼狈地蹲在草丛中,自从她们跟新一等人走散后,纲子跟京子就误打误撞地闯进了刚刚纲子一直觉得有古怪的那条路上。
身后传来的压迫感令两个孩子近乎窒息,纲子拉住女孩拼命顺着小路跑下去,她甚至能感觉到女孩抓住自己的那只手正在微微颤抖,庞大的运动量早就令她们疲惫不堪,但是纲子不敢停下,她几乎能听见身后追赶的那人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就像是在逗着她们玩一般,但是实质性的杀意是她无论如何也忽略不了的。
好不容易趁机躲在了后院中一个隐蔽的草丛里,纲子感觉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让她快跑,逃得越远越好,但是直感越是这样提醒她,纲子就越无法丢下还在屋子里生死不明的三个男孩自己逃跑,她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京子,大口努力喘气的女孩抬起头看着她,眼中的泪水翻滚着要流下来。
“我不会自己逃跑的,更何况哥哥他还在里面呢!”京子难得哭的双眼泛红,她倔强地直视着这个提出让她离开的女孩,声音里是自责跟坚定,“是我提议大家来这里探险的,这是我的责任,小纲,你不能让我丢下你们一个人离开!”
纲子的感觉很不好,自从遇见了那个追赶他们的那个女人后,纲子的周围就像被粘稠的恶意实质化一般,强烈的杀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平时就缺乏锻炼的四肢此刻已经瘫软地无法动弹了,她断断续续地开口:“我现在……没办法跑了……只能拜托京子你……出去报警……这不是逃跑……我们遇上这些事也不是你的错……不用……自责……报警就拜托你了……我去引开她……”
京子看着纲子这副模样,孩子的脑海已经乱成了一滩浆糊,下意识地准备按照条理清晰的纲子的指示去做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她深吸一口气,扯开一个难看的笑容:“那我……就去了哦,小纲要小心啊……”
她可爱的小脸上泪水不要钱地流着,女孩最后看了一眼浑身瘫软的纲子,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导致纲子的计划破灭。
纲子虚弱地朝京子比了一个手势,接着用最后的力气跳出草丛,一下就吸引了前方女人的注意力,她趁机扑到了女人小腿上用力抱住,制止了女人继续走,然后头也不回地大喊一句:“快跑!”
等到女人发现不对抬起头,就看见橘发的身影一晃而过,直接越过墙头跳了出去,她并没有如纲子所想的暴走起来杀了自己,而是像终于放下了什么一般舒了口气。
“终于……”
她的声音极轻极轻,脑袋已经开始昏昏沉沉的纲子只觉得环绕着她的杀气一瞬间消失了,没来得及听清女人说了什么,她就昏了过去。
“我想来找你啦……阿娜答……”她的声音消散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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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先以为玄关的鞋子是抢劫团伙的,但是刚刚我才发现,那里分别是一双皮鞋,一双高跟鞋,跟一双木屐。”
“我也觉得很奇怪,入室抢劫的犯罪分子不可能是一个穿高跟鞋的家庭主妇、一个穿木屐和服的老人跟一个穿皮鞋的上班族男人吧?”
“毕竟,鞋柜上还放着你丈夫的公文包,而我又在这里捡到了你的耳环。”
“一开始我也以为袭击我的是个男人,可是我又想起了你接近我的时候,那轻微的脚步声,明显是个女人的脚步声,你完全没有掩饰,就连那段声音也可以是伪声,但是我当时却没在意——”
“你就是这家的女主人,对吧。”
新一缓缓说出来他的发现,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片刻,房门被打开了,他立刻警惕地后退,但是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出来吧,我不会伤害你们。”
[你……们?遭了!]新一想到下落不明的其他几个孩子,连忙窜了出去,就看见一个酒红色短发的女人面色苍白地看着他,而这个房间的角落里缩着的三个孩子正是他在担心的那几个小家伙,墙上溅开的血迹印证了他先前的猜想。
“另一个女孩呢?”他紧张地问道,“她已经去报警了吧……”女人无所谓地说,像是毫不畏惧一般。
“那双木屐应该是你婆婆的木屐吧,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你应该是认识抢劫团伙中的某个人的,你们合伙杀死了你的丈夫,说不定还有你的婆婆——为了财产。”新一紧紧盯着女人,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愤怒与不忍,“剩下的两个人估计也被你们杀死了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女人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包含的是新一无法理解的情感,她笑的疯狂隐隐有一种毅然决然的姿态:“你很聪明,也很敏锐,但是我没有杀掉我的婆婆跟丈夫。”
新一不信任的目光下,她带着诡异的笑容说着:“我只是,在这个房间里,用刀砍死了那两个家伙。”
女人的话验证了新一的想法没错,但她的否认也让新一皱起眉头,[只要再拖一会……]他暗暗想着。
“不用拖时间等警察来了,”女人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忽然开口,“我说过,我不会杀你们,但是同样的,我也不会去乖乖坐牢。”
她站了起来,新一开始警惕着她的动作,没想到女人拉开拉门走出了房间,新一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到走廊上,女人随意地坐下,新一依旧警惕地站在一旁。
“我跟我的丈夫非常恩爱,我们已经结婚三年了,还有我的婆婆,我们之间情同母女。”她又开始絮絮叨叨,“但是,那个男人!”她变得咬牙切齿,“他强迫了我,又杀了我的丈夫!还不让婆婆告诉别人!”
新一心里一惊,他已经隐约猜到了接下来的发展,“如你所想,那个男人是一名抢劫犯,不过,多可笑啊,他杀了我的丈夫,却被同伴因为分赃争执杀了!”
“那两个人闯进来的时候,我正好出门了,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婆婆浑身是血地倒在院子里,你知道我又多想就这么跟婆婆一起死了吗?”
“但是我不可以就这么死了。”她看着天上悬挂的月亮,皎洁的月光却照不进她的眼睛,新一已经隐约听见了警笛声,“因为我的脸,所以他们没有杀了我,而我听见他们的争执声,才知道那个男人也是他们的一伙,而且已经死了。”
“我没有遗憾了,所以就趁他们睡着,我砍死了那两个人。”她也听见了警笛声,却没有逃跑,有些沧桑的眉眼间甚至挂着笑容,“我帮阿娜答报仇了吧……”
“才不是报仇呢!”一个带着哭腔的童音在两人身后响起,新一猛地回头,才发现纲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了,正好站在他们身后听到了这些话,她的眼中像是有团火炎在熊熊燃烧,“才不是报仇!”她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便。
“你只是……你只是在满足自己想要杀人的私欲罢了!”她走出了阴影,站到两人身前,目光坚定地看着听见她的话后脸色更加苍白的女人。
女人像是突然释然了,没有两个孩子想象中的暴起,而是淡淡一笑,“或许吧,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
纲子跟新一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被警察围住了,纲子不说话了,她已经察觉了什么,而新一则是震惊地看着依旧不为所动的女人。
最后,女人毫无反抗地被手铐铐住了,了平跟山本也醒了,去找警察的京子也哭着扑进了自己哥哥的怀里,这次“探险”就这样结束了。
“我想知道你们两个是谁呢,可以吗?”女人突然开口,周围的警察皱眉,刚想喝止她,纲子开口了,“我叫沢田纲子,只是个普通的女孩。”
“我叫工藤新一,是一名侦探。”新一也说话了。
“侦探吗……”她笑了,笑的很凄美,然后像是咬碎了嘴里的什么东西,女人就这样带着微笑自杀了,她的最后一句话轻的几乎没人听见,但纲子跟新一还是听清了。
“所以,我果然还是最讨厌你们这些侦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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