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黎凭没去相亲,他压根就没回老宅,下班后他就连夜开车往赵单识老家出发。
他有心看看赵单识那边究竟什么情况,去的时候,他压根没有打电话给通知赵单识,自己闷声不吭,一个人就跑过去了。
开车开到半夜,他找了家酒店休息了一晚,打算第二天早些去赵单识家。
黎凭在去之前专门找了卫博容要赵单识家的地址,还特地嘱咐卫博容先别跟赵单识说。
卫博容挺担心他们两个之间的状况,心里也期待他们俩能借此机会更进一步,便答应了。
黎凭和卫博容都不知道赵单识去了W市产检,压根没有回到乡下,他老家只有老爷子一个人在。
第二天,黎凭按照卫博容给的地址一路问过去,好不容易找到他们那个小山村,拉着人一问,谁都都没听说村里还有个赵单识。
黎凭耐心性子形容,“那你们村前阵子有没有回来一个二十三四岁,大概一米八,长得很俊秀的年轻人?”
村人恍然大悟,“你说的是不是蛮子公家的蕴蕴?我们村就他长得最俊,跟明星似的。”
黎凭还真不知道赵单识有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名,他点头,“可能是,他家在哪里?”
村人伸手往前边一指,操着带着方言口音的普通话热情道:“你顺着那条小路一直往里开,开到最后面就能看到一个大院子,那就是他家了。你要是不清楚,等开到了地方再问问。”
“好的,谢谢。”
“哎,不客气,你是他的朋友啊。”
黎凭原本想走,被他这句问话绊住了脚步,干脆停下车来跟对方聊天,“我们是大学同学,出差来到了这边,我就顺路看他。听说他有女朋友,已经快结婚了?”
村人一脸诧异,“没有吧,他一个人回来的,没听说他有女朋友。不过这些年轻人的事,我们也不清楚。”
黎凭的心情一下子放松许多,他笑了笑,“谢谢你啊,我还以为他有了女朋友,过来问问他,看什么时候喝他的喜酒。”
跟村人告别之后,黎凭开着车一直顺着小路往下走。
赵单识家很好找,小路尽头就那么一家小院,黎凭停了车过去敲门,里面传来一阵狗吠声,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问:“谁呀?”
“您好,我是赵单识的朋友,请问他住在这里吗?”
老爷子出来开门,一看衣冠楚楚的黎凭,热情地迎他进门:“你是蕴蕴的朋友啊?快进来坐。他出远门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出差路过这边,顺路来看看他。”黎凭跟着老爷子穿过院子进了客厅,眼睛四下打量着。
院子看起来有些年头,收拾得很干净,别有一股悠然惬意。
“嗑瓜子。”老爷子把果盘推过他那边,翻出一次性杯子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真不巧,蕴蕴他最近都不在家,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了。”
“谢谢爷爷。”黎凭双手接过茶,“单识不是说要回家种菜,怎么去了外地?”
老爷子见黎凭知道赵单识的状况,也没多疑,乐呵呵道:“他女朋友快生孩子了,他过去照看。”
黎凭拿着杯子的手一抖,杯中的水晃出大半,全浇到他大腿上了。
“哎!”老爷子忙拿纸巾过来给他擦,“怎么样?烫到了没有?我去蕴蕴房间里找条裤子裤子给你换吧?”
“没有。”黎凭心脏一抽,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定住神,“爷爷,既然他不在家,我就改日过来拜访您吧,麻烦您了。”
黎凭说着站起来,心里想的全是赵单识的隐瞒和欺骗。
老爷子也跟着站起来,留客道:“这都中午了,留下来吃完饭再回去吧。”
黎凭没有心情跟他寒暄,摆摆手,“谢谢您,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他长腿迈得飞快,几乎落荒而逃。
老爷子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中略觉得奇怪,却没多想。
守望号说赵单识这个孩子要怀五个月,冉远遥通过各种检查和推测之后,发现按照这个孩子的成长速度,确实五个多月左右就够了,现在离预产期还早,差不多还有两个半月的时间。
这些天赵单识一直在考虑通过守望号把孩子取出来的办法。
守望号和赵单识算了一下,如果通过守望号,他们起码要先开启商城,这需要一千积分,这种手术算是大手术,如果守望号出手,一万积分应该够了。
赵单识拿着本子计算,他种出来的菜一公斤还不到一生物能,换成其他菜,差不多两三公斤才有一点生物能,他请守望号出马,至少需要一万一千生物能。
换算成金钱,一斤菜按两块钱算,六斤菜就要十二块,一万一千生物能差不多要买十三万的菜才能凑齐。
赵单识全部身家加起来,再借一借,勉强能筹够钱,不过买这么多菜,万一被有心人察觉,事情可就糟糕了。
赵单识懊恼,早知道不该许那个愿。
孩子已经怀上了,还是跟他师兄的孩子,他怎么也舍不得放弃。
他叹了口气,还是得赶紧想办法把孩子生下来。
冉远遥每天跟他生活在一起,很快就察觉到了赵单识的情绪不对劲。
他看了那么多资料,发现赵单识可能有产前抑郁的倾向。
冉远遥不敢再加班,每天准时回来,尽量跟赵单识交流内心的想法。
这天赵单识吃着饭又在发呆。
冉远遥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听见,冉远遥急了,耐着性子问道:“你究竟怎么了,一天到晚心不在焉?”
赵单识垂下眼睫盯着筷子,吞吞吐吐地问道:“远遥,帮我做手术是不是风险特别大?”
“大个屁。”冉远遥淡淡道:“我看过资料了,你这个手术特别简单。对我们这些专业的医生来说,要是连你这个手术都做不好,基本功差成那样,还是尽早转行吧。”
赵单识知道他只是说得轻描淡写,实际情况肯定比他所说的要复杂的多。
冉远遥见他脸色不太好,放柔语气安慰道:“你别想那么多,我心里有数。要是真不行,我肯定会找我的老师,不会拿你的生命冒险。”
赵单识心里愧疚,“我太自私了,搞不定的事情第一反应就想到你,现在倒好,把原本属于我的压力全丢给你承担了。”
冉远遥揉揉他的脑袋,“没关系,不用想那么多,我很高兴你会想到我,而不是一个人扛着。”
赵单识叹口气,心里知道欠冉远遥的情一辈子都没办法还清了。
事情说开,赵单识的情绪好了一点,现在离预产期还远,他打算先回乡下,烂摊子收拾完再回来。
赵单识温和而强硬地拒绝了冉远遥让他留在W市养胎的要求,乘火车回了老家,两人约定,等一个多月后再过来。
冉远遥看着他已经有些笨重的肚子,眼里不由流露担忧。
赵单识宽慰他,“放心吧,我身体很好,身边还有守望号,好歹是超越地球的黑科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冉远遥“嗯”了一声,“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赵单识提起行礼下车,朝他弯了弯眼睛,“剩下几步路我自己进去就行,你先回去吧。”
冉远遥没应,提着他的行李,买了站台票送他上火车。
现在不是春运的高峰期,火车上人并不多,赵单识这种情况在人群当中显得很显眼。无论谁打量他,赵单识一律淡定地报以微笑。
他长得好看,身边的人见他这模样,多多少少都流露出惋惜的神情。
他露出来的手腕细瘦,腿也修长,脸上更是清俊。他这模样,看着不像发福,倒像生了什么病,比如肝腹水什么。
赵单识接到别人同情的目光,心里生了些警惕。
他决定回去之后好好伪装一下,起码别让爷爷看出来他肚子大了这么多,免得爷爷担心。
回到家乡之后,老爷子果然对他的肚子提出了疑问。
“就胖了呗。”赵单识一脸郁闷,“爷爷你别提了,你让我带去的那些营养品人家姑娘根本没怎么吃,说吃不下,然后为了不浪费,大多数都吃到了我肚子里了。”
老爷子倒是没怀疑,不过一脸嫌弃,“嘿,让你去照顾人家,结果你还是被照顾的那个。你怎么回来了?不用留在那里继续照顾人姑娘啊?”
“人家月份还算浅,不用特地去照顾。我们说好了,再过一个月,我就过去贴身照顾。那时候我可能就要照顾到孩子生下来再说了。”
老爷子点头,“应该的。”
老爷子已经烧好水了,赵单识进屋找出衣服洗好澡,洗好头,又小心地把自己的头发吹干,才出去准备吃饭。
老爷子已经做好饭了,赵单识把菜端出来,两人在饭桌上边吃边聊。
“爷爷,我们地里的菜长得怎么样了?”
“挺好。”说起这个老爷子就高兴,“我们家的菜跟别人的菜一样种,该浇水浇水,该施肥施肥,该拔草拔草,嘿,没想到愣是比别人家的菜长得好,味道也好。今天炒的青菜就是从地里摘来的,你尝尝看就知道了。”
赵单识往盘子里装的青菜伸筷子,这一尝之下,他目光里不流流露出惊艳之色。
他们种出来的青菜水灵灵,嫩生生,一咬下去满口都是青菜的清甜,半点菜渣都没有。
“怎么样?我们这菜好吃吧?”老爷子得意,“我在集市上卖了小半个月了,无论挑去多少都能卖完。人家还专门认准了我们的菜,前些天有外地人专门开车进来,跟我买了八十斤,说要办宴席用。”
赵单识用力点点头,“爷爷,您种菜的手艺真好。”
“这可能还真不是我的手艺,”老爷子笑呵呵,“村里其他人都说你的手开了光,同样的菜,你种出来就特别好吃,问我你这种子是不是在外地买的?”
“那您怎么跟他们说呀?”
“嗨,这事我哪知道?你种菜的时候我也没怎么凑前去搭把手,我就实话实说,告诉他们我不知道。”老爷子嘿嘿笑了几声,“今天村子里几个人见到你回来了,还特地说要来我们家坐坐,我说你今天坐了一天的一天的车,辛苦让他们明天再来,他们才作罢。”
赵单识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效果,他心里挺高兴的。
对于守望号的话,他已经相信了八分,他决定过两天他先买一批菜,把生物能给守望号供上。有来有往交情才好,守望号这么一个大宝贝他无论如何也要充分利用起来,当然他也没有打算占守望号的便宜。
老爷子吃着饭,忽然想起来,“对了,蕴蕴,前两天有个年轻人过来找你,说是你的朋友。”
赵单识心中一跳,顾不上吃饭,忙问:“爷爷,他长什么样?有没有说他是谁?”
老爷子一拍脑袋,“哎呦,我给忘问了。那天光顾着高兴,我也没有说几句话,后来他说有事连中午饭都没吃,只坐了几分钟就走了。”
赵单识心中急得不成,忙把手机拿出来调出黎凭的照片,“爷爷,他是不是长这样子?”
老爷子远远的拿着手机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肯定的点头,“对,就是这样。”
赵单识顾不上吃饭了,把碗往桌子上一推,“爷爷,我去打个电话。”
赵单识怀孕以来第一次跑那么快,他跑进房间,砰一声关上房门,抖着手给黎凭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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