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叆：“……”
他都忘了柳粲然跟他弟弟是同龄人了。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柳粲然的外表长得太“着急”，或是因为长期伏案学习导致了身形上的伛偻，而是因为他的身上一直都有一种大部分二十岁男子还不太具备的成熟气质。
而且这种成熟并不是有的人混过社会之后就会沾染上的那种精明油滑，俗称中年油腻老男人的成熟，而是另外的一种成熟。
那种经历了很多世事无常之后，千帆过尽的从容淡定，颇有点儿深山老林里的老和尚的即视感，与他年轻漂亮的外表形成了一种非常鲜明的对比。
真叫人羡慕，乔叆心想。
“你好像恍然大悟似的。”
柳粲然看了看乔叆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
“忘了我的年纪吗？是因为我长得太着急了？”他开玩笑道。
“不是不是，你还非常的年轻漂亮。”乔叆急着辩解，脱口而出了他刚刚在脑海里想到的一个词汇。
形容一个男子年轻漂亮，会使他觉得画风清奇吗？乔叆话说出口的同时就开始后悔了担忧了。
“谢谢。”没想到柳粲然接受度良好地向他道谢了。
对了，他一定常常这么惊艳周围的人，所以都已经习惯了吧，乔叆心想。
——
又过了几天，宿舍的大兄弟们陆续作鸟兽散，只留了柳粲然一个人剩在了宿舍里。
他有些百无聊赖。
本来想打开手机看看乔叆的直播，却想起来乔叆跟他说过，今天也是他的项目结束的日子。
柳粲然估计乔会忙着庆功什么的，或者是干脆睡他个天昏地暗，就像他自己说过的那样。
然而等到差不多半夜的时候，，柳粲然再一次从外面回来，躺下来玩儿着手机上线的时候，却发现乔叆竟然在线。
柳粲然：“？？？”
“我还以为你会倒头就睡呢。”柳粲然说。
“本来想睡的，可是睡不着。”乔叆说。
“没去庆功吗？”柳粲然问道。
“去了”，乔叆先是肯定了他的问题，然后接着说道，“应酬了一下就回来了，我一般都不会续摊的。”
“嗯。”柳粲然嗯了声。
自从上次的聚会以来，他大概知道这位乔总对于出去玩儿是个什么态度了。
绝大部分的时间里，你会看到他缩成一团儿，存在感很低的存在于某个角落里。
当然如果有他很熟悉的朋友，也许会给对方很大的面子，在轮到他唱K的时候帮忙敲敲小鼓什么的，不过柳粲然觉得这种景致可不太常见，从目前他所了解的对方的社交状态来看，也许除非自己亲自出马，否则也许并没有多少机会可以看到当时的盛况。
“所以现在打算直播吗？”柳粲然又问道。
“不了吧。”乔叆说。
“我上来”，他想了想，接着说道，“就是想和你说一声，项目成功了。”
柳粲然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
从他和家人的关系来看，颇有点儿长兄如父的意思吧，这样的家庭角色，想要他抱着弟弟转三个圈儿，大声宣布自己夜以继日为之奋斗的小目标实现了，好像是一件人设崩塌十分严重，所以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
他是不是除了一个还算关系不错的网友之外，连分享成功的喜悦的对象都没有的男子呢？
“我……也不知道还能跟谁说。”
果然，就在柳粲然这么想着的时候，乔叆接着这样说道。
“我是不是有点儿奇怪？如果给你带来困扰的话很抱歉。”很快，乔叆又找补了一句。
“是有点儿奇怪。”柳粲然回复到。
乔叆：“……”
“我也挺奇怪的，所以我们才聊得来啊。”柳粲然后面的一句话成功地阻止了乔叆打完了删，删完了打的死机模式。
“我这个专业，你要是不奇怪一点儿，都不太好意思混下去。”柳粲然接着说道。
乔叆笑了笑。
他有点敏感，所以不是每一次跟每个人的谈话总是相谈甚欢的。
不过目前为止在柳粲然这里还没有翻过车，这对于他的社交需求提供了极大的满足感和愉悦感，使他简直要对于网络对面的这个漂亮少年产生出了一种类似于感激的情绪了。
柳粲然觉得今天的乔叆有点儿不一样。
他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不但说话已经渐渐超越了一句话十五个字，甚至还能熟练使用“23333”和零星的几个表情包。
柳粲然：“……”
“我总觉得现在你皮下的不是你，而是你弟弟。”柳粲然于是说道。
乔叆那边沉寂了一会儿，然后开了视频。
“我就是开个玩笑。”看到被自己弄得主动视频自证的乔叆，柳粲然笑了起来说道，“因为你今天好像很活跃的样子。”
“因为工作完成了一个小目标吧。”乔叆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过于活泼的这个点，就出言解释道。
“是这样吗？”柳粲然有点儿玩味地说了句，“我对你的第一印象还以为你是那种佛系类型的选手。”
“我不是。”乔叆摇了摇头道。
“事实上，我是个得失之心挺重的人。”
乔叆说完了之后，觉得有点儿惊讶，想着这也算是交浅言深了吧？
不过他也不后悔，因为他下意识里总觉得自己在柳粲然这里是永远不会翻车的，因为柳粲然给他的感觉总是稳健得像一辆坦克。
“这样啊。”柳粲然点了点头道。
“话说回来，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呢？”柳粲然接着有来有往地问道。
“坦克吧。”乔叆因为今天过于兴奋的缘故，直接说出了自己刚才的脑洞。
柳粲然：“……”
柳粲然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材，然后默默地扔掉了手中的辣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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