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灭绝在在他不躲不闪时收了些力,可打在杨逍身上的力依旧是实的。灭绝从未想过杨逍竟然不躲开。
殷红的鲜血,刺痛了灭绝的眼,不由得让她避开了杨逍投来的视线。
待到她正在看清周围的环境时,心中忽然涌出一股不知是何滋味的感觉。
“我误会了你,可你为何不躲?”
杨逍欲回答灭绝,可是很未出声便是一声声咳嗽,伴随而来的是口中的鲜血。他丢弃了手中的剑,用手在自己周身穴道处飞速点了几下,就地用内力疗伤。
丝毫不避讳着还作为“仇人”的灭绝。
杨逍全心全意的信任,让灭绝自愧,更让她不敢再待在原地,她怕,怕自己不忍心。
她和杨逍,是永永远远的仇人……
抬手将一瓶上好疗伤丹药放在桌上,便要离开。温吞的动作,与往日她那雷厉风行的风格完全不同,终是心有所念。
身后忽然传来杂声,却是杨逍伤势加重,再次喷出一口血。眼看着杨逍失了神智向后倒去,灭绝竟用上了轻功,在他倒地前接住了他。
一切因果皆是她,纵使是死敌,又怎么不管不顾呢?灭绝在心中抚慰自己。
终是忍不下心…
将杨逍移到屋内,为他喂一粒疗伤药后又将屋外的两具尸体焚烧处理。约莫一刻钟过去了,杨逍还没醒。
灭绝在庭院中思索着最近发生的一切。
晓芙被掳,只是杨逍一时起兴,而她急忙赶来,也是怕单纯的徒儿被杨逍戏弄,在他这吃了亏。现在徒儿又被天鹰教众掳去,灭绝的心却稍有平静。天鹰教不似杨逍,大多数人没有什么武功,多是借着气势吓唬人,且晓芙自小被灭绝带在身边培养,只要不遇上杨逍这般宗师级别的人物,对付起来倒也游刃有余。平日里,灭绝给她的防身之物倒也不少,晓芙也不是愚钝之人,自会想办法保全自己,找机会从中逃离。
只是这天鹰教居然能从杨逍手中掳走徒儿,想来也是有预谋的,只是他们为何会知杨逍会在此时回到木屋?还特意乔庄一番混入明教地区的木屋?这天鹰教也不知在做甚,真是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
将遗落在墙角的佩剑拾起,走出木屋走到一河边。河里的水甚为清澈,一眼便可以看到底部的鹅卵石。
将晓芙那沾染血迹的佩剑剑身在水里清洗一番,洗去血污,再细细擦去剑上的水渍。一切处理好之后,正要离开,忽见河水上游漂来一艘竹筏,竹筏上躺着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女孩。
灭绝在水上轻踏,惊起一簇簇涟漪,转瞬便出现在竹筏上。将竹筏上的小女孩半揽着,察看她的情况。察觉对方是饥饿缺水昏迷后将身上携带的干粮与水一混,弄成米糊喂给女孩吃。
女孩倒也不是全无神智,在察觉到有人为自己喂食物后便很快就清醒过来,贪婪的吃着这份朝思暮想的食物。
灭绝将开始清醒的小女孩抱在怀里,将拂尘和佩剑别在腰间,一步一步的往木屋回走。
女孩吃完米糊后,精神很快就恢复过来。一路上,都是女孩在述说自己的身世。女孩叫芷若,是孤儿,从其他地方逃避天灾人祸而流浪自此,因干粮不够,多数时间以水充饥,后来却是连取水的力气都没有,便昏迷着。
灭绝听着小女孩的话,只是安慰的抚摸着小女孩的头,算是无声的安慰。
有了小女孩的陪伴,这本就不算长远的道路便很快走到尽头,灭绝将小女孩放到屋内的一席软榻上,看杨逍将醒未醒,将之前掏出的药瓶放在小女孩手里,柔声道:
“小芷若,能不能帮姐姐一个忙?”
“神仙姐姐你说,我一定帮你!”
小芷若点点头,极为乖巧的答应道。
“……”
将一番事宜与小芷若讲清后,又捏了捏对方略显萎靡的小脸。
只听见小芷若有些不开心的说:“神仙姐姐这么快便要离开吗?为什么不带上芷若…”
心中对身处天鹰教的徒儿还是有些许担心,灭绝自是不可能在此地待得过长时间。杨逍已经开始快要苏醒,身体大体上也没什么大碍,便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离开前,灭绝站在杨逍床前,看着对方陷入昏迷却依旧显得桀骜的脸庞。
灭绝,够了!你不能再放纵自己!
灭绝在心里警告自己,同时闭上双眼,将所有不该有的思绪一一斩尽,再睁眼时眼底已如古井般无波。
她依旧是那个雷厉风行的灭绝,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了木屋。小芷若在榻上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只是有些失落,将手上的药瓶放入了随身携带的小包中。
此时的杨逍似醒非醒,他依稀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逆光而去,与他越来越远。想要阻止对方的离去,却无可奈何。
也不知在床上又躺了多久,杨逍才渐渐恢复清明,知晓灭绝已经离开后抚着胸从床上起身,时不时因扯动伤口轻咳几声。
“给!”一双小手捧着一晚水递给杨逍,才及腰的身影让杨逍不得不低头看着对方。
见杨逍不接受水,又将手上的水再向他的发现举高一点,一边还道:“神仙姐姐说了,你醒了之后要让你服药,快点把水接着,我还要拿药给你呢!”
对方口中的仙女姐姐,很快就让杨逍猜到是谁。从对方已经举得有些酸累的手中拿过水碗,将碗中水饮尽并服下对方递来的药。
丹药的味道一如既往的熟悉,果然是她留下的。
思及此,因灭绝离开而有些不高兴的杨逍心情终于好上几分。再丹药的辅助下,运起真气将本就已经不是特别严重的伤缓缓温疗着。
他的伤,早就在几口瘀血吐尽后好得想不多了,如今疗伤,只是为了之后更快的与灭绝相遇。
疗伤之余,杨逍也了解到芷若的身世,猜到灭绝的想法之余,不禁有些无奈,却还是将芷若带在身边。
离开木屋,灭绝的步程明显快下来,将帛书系在信鸽的腿上让其带给仍留在邕州的峨嵋众徒后,便顺着天鹰教掳走纪晓芙时留下的痕迹一路追随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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