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路荣行的文字编辑当得并不容易。
他老要和关捷讨论“你说简单就简单我也不是想夸你,但每年能超过全国第七的也只有那么几个人, 你不要这么小气, 把你的推理过程、思路什么的都拿出来, 无私一点,掏空你一个,幸福千万”
关捷趴在桌上, 不务正业老是想笑。
自从请路荣行来帮忙, 他的文书效率就一再滑坡,一半是文理科生的交流有代沟, 一半是笑的。
如果这都不算夸, 那世上还有好听的话吗没有
“过程思路我不写了吗, ”关捷拿笔杆去划拉草稿纸, 开始奋力狡辩。
什么硝酸铅和络酸钾反应,但产物环境为碱性,所以产物也会和新生成的酸反应, 如此一通迎来送往, 这题就是个双耦合反应。
路荣行看他说起来又顺又显得不可反驳,提起纸一对又很想皱眉,因为他叭叭的这些东西纸上一概没有,反应式前面总共就一句话,此题比较简单, 就很服气。
“你先说简单, 完了立马就写了这么长的一串,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这样,你把这些写在后面,简单就别要了,换成典型行不行”
唯恐思路写得不够长,又对词义不太敏感的关捷忙不迭地给他点赞“行行行。”
路荣行在实践中很快就总结出了重点,他不需要懂那么许多化学,只负责帮关捷捋一下思维,再换掉一些睥睨意味比较强的字眼就行。
然后关捷得对着满是标记的原稿重抄重写,自己看男男搭配出来的内容有没有错误。
这个动不动就要讲小话的帮扶模式,决定了他俩只要做解析就去不了图书馆,只能打游击一样在各个学院的教室里流窜。
有人自习的地方不行,开始没人后来又来了人的教室也呆不下去,室外的桌椅上又没有严肃的学术讨论范围,各自的寝室经过实践证明也不合适。
在这个身心自由都得到了极大释放的大学,计算机这门公共课才开了没几天,路荣行寝室里就有两个室友,香芋和小航同志,打着他们才子学c语言比上青天还难的由头,央求家长给钱买了电脑,一个台式一个笔记本。
只是电脑一到,原先的承诺就成了镜花水月,两人不是在看电视动漫、跟兄弟妹子的谁谁聊q,就是在打网游,根本没打开过编程那个一片漆黑的界面。
路荣行只是个润笔,倒是不怕吵,关捷却不行,有时候路荣行低头说半天没人吭声,抬头一看这位扭脖子够着头,魂都粘到了邻铺大哥的显示屏上,在看别人的火影忍者。
这样下去,高中生估计很快就了,路荣行慢慢白天不太让他来串门,而是直接去他的寝室。
但关捷那边也不行,他们寝室的哥儿几个有集训的交情做基础,集合的第二天就混熟了。
这些单科爆强的家伙一聚在一起,基本就什么都不用干了,遇到个屁他们都能透过现象探讨本质,提起一坨鸟粪都能呱唧半天。
路荣行第二次去,赶上他们在研究和息息相关的生活问题,那画面真有点没眼看。
关捷蹲在地上剥蒜,他室友们的行为也各是各的稀奇古怪。
路荣行看见关捷剥完一颗就举起来,递给他右边那个站在课桌边拿小刀的。
拿刀的接到手就按到垫着纸的书桌上切,切好了拨进勺子里,喂给坐在寝室正中间的那个。
然后坐着这个就会当场表演一个生吃大蒜末,畅享美味地嚼完了,张嘴给他左边的人闻。
闻的这个嗅法十分专业,用的是他们闻试剂的时候用的扇闻法。
路荣行看他闻过后立刻就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但还是很不离不弃,先低头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记了个什么。
接着小本本附近的绿t恤就会从左边的书桌上拿了块苹果给有“口气”那个吃。
被伺候的吃的理所当然,其余的人盯着他翘首以盼,路荣行不可能看得懂他们这一条龙的是在搞什么,于是瞅来瞅去只产生了一种“这屋子里的人大概都有病”的既视感。
他敲了下开着的门扇,对上关捷投过来的视线说“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寝室里有个答得快,就是那个扇闻的兄弟,他根本不用关捷开口,就热心又嘚吧地抢答了起来。
“嗨路哥,幺鸡要到妹子的q了,高兴今天晚上请吃火锅,所以我们在研究那个,吃了大蒜之后再吃点啥能把蒜味立刻干掉。”
说起来大蒜也是个自古两难全的物属,蘸碟缺了它不香,吃完它人却又成臭的了。
而且事实证明吃过生蒜泥碟之后,不止是嘴里的气味“馥郁”,浑身都会萦绕着一股若隐若现的蒜臭味,这是为什么呢他们正在试图攻克这个。
路荣行听 得简直开眼,先是觉得这研究未免太随便和接地气,接着又感觉能研究出个子丑寅卯也很利国利民,因为关捷就喜欢吃蒜蓉的东西。
他来了点兴趣,目光环顾着落到关捷身上,好笑地说“哦,你们研究得怎么样了出成果了吗”
他们就是瞎折腾,能有个鬼的成果,不过寝室的逼格还是要维护的,关捷装腔作势地乐道“还没,不过快了,你坐会儿,马上就让你看到。”
路荣行不知道信没信,点了点头,轻车熟路地摸到他桌子跟前坐下看戏。
关捷和他的室友们则继续表演,又让走道中间坐着的幺鸡同志在吃过蒜后,相继吃了花生米、薄荷叶、茶叶和山楂片,其他人闻的闻、写的写,还有集体讨论环节。
幺鸡也就是中间坐着的吃蒜兄弟说“我赌五毛,誓死坚持我方观点,蒜里面有硫化物,跟空气啊口水里的东西化合,形成了更臭的硫化物,硫醇、硫醚、硫化氢什么的,啊,闻一口升天。”
负责投喂他的强仔持不同观点“滚每次说赌输了都不认,爸爸不稀罕你的臭钱,不过主要还是钱太少了,对伐捷仔”
关捷根据左边床铺是正方、对铺的全是反方的分配原则,眼下应该跟幺鸡是一个学派,但他并不以偏概全,一派正直地说“对。”
幺鸡用一种“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是个卖国贼”的表情瞪着他,将失望表现得很浮夸“关捷,你被驱逐出我们硫化物队了,我们队没有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姓关的“东西”表示无所谓,摔了把手里攒的蒜皮,忍着笑说“没有就没有,你以为我稀罕你这个听起来就很臭的队伍吗”
强仔喜闻乐见地插话“就是关捷来我们芳香烃队,香喷喷又能干死幺鸡,来伐”
关捷还没说话,幺鸡承受不了队里的中坚力量加入敌方阵营的痛,抢先嚷嚷了起来“来屁他不去强娃你个孙子行不行说你的反应啊别东拉西扯,说不出来你就输。”
强仔别看整天伐来伐去,其实是个急性子,立刻中了激将法,侃侃而谈地口述起了小论文。
“你们想啊,为什么大蒜不切开的时候几乎没什么气味,切碎之后味儿才会变冲这就是在告诉我们,因为大蒜不是和空气里的什么化合,而应该是自己细胞内部的物质在破坏后被迫混合,发生了消除反应啊兄弟们”
这次讨论因为没有正式的实验基础,大家也是连蒙带猜,辩论起来都用的是某种物质、臭啊香之类的土话,不算太专业,比较容易听懂。
路荣行看他们为了个蒜后除味的食物争得叽里呱啦,并且最后还真的整出了个有效除味的排行榜,生薄荷叶嚼食效果最佳,苹果和生菜次之什么的,就觉得这些所谓的学霸,本质上其实也只是些爱好比较偏门的普通人。
普通人关捷参与完了寝室的学术型闹剧,收拾作业和他对象回了出租房。
他俩租的这个房子的客厅尽头有个长方形的露天阳台,不大,东南朝向,亮堂也没有西晒,将将够摆个咖啡桌,供人过一把悠哉的小资生活。
可惜他俩现在没有经济自主能力,小资不起来,只能把吃饭的小木方桌抬过去,吃饭、作业都在阳台上统一解决。
租房是个随便讲话的私人地盘,盘问、狡辩通通支持,大概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这里让人为所欲为,所以该表扬了亲一个,要威胁对方动手动脚,完了归宿也还是这招。
只要有心,他们都是高效率学习人士,吻技在经验的叠加下有了数量级的提升,感受因此增强,所以身体起火也慢慢成了常态。
而在自己的地盘上,他们可以回屋里去,任由这把起于两情相悦、终于处男门槛的青春火苗烧起来。
两人用手互帮互助,起初都很目眩神迷,后来发现有点太浪,不符合可持续发展的大势,影响白天上课的精神,不得不啼笑皆非地开始约法三章,不过一开始不太忍得住罢了。
关捷这个解析组,除了老师发任务、问进度、指导以及整合的时候需要开个会,其他时间都是自由支配。
他要是不想干活,那简直随时都有空,所以有时关捷会带着一点点怕被历史院老师发现的小心虚,跟着路荣行去上大课,坐在多功能教室里靠后门的地方,方便一有不对,就潜进座位下面偷偷溜走。
但他显然多虑了,就他去的那几个课堂,亚非拉近代史和史学概论,老师们连名都很少点,更少点人起来回答问题,学生们的积极性更加欠奉,来的不怎么听讲,一溜烟地挤在后边,有些甚至来都不来。
当然,关捷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因为他自己的小瞌睡也打得风生水起,尤其碰上课在下午,空气里像是有个阵,让人控制不住地昏昏欲睡。
路荣行看着也困,大概是为了提神,他一直在做笔记。
关捷有时候打着哈欠转头,入眼就是他仿若认真听讲的侧影,鬓角修的干净利落,头发、五官和颈部的各种线条分明,有种很坚毅的英俊 感。
然后关捷心里就会乱七八糟地想道他是怎么看上我的
期间教室窗外树梢上的光影随风摇晃,叶片绿中见黄,无声昭示着初秋已至。
众所周知,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不仅食物满仓满谷,路荣行的q邮也终于接到了刘白的友情助攻。
刘白因为要修音剪辑,一上大学就给自己买了台笔记本,这时的网络监管还不严格,版权意识也不太普及,即使是基威这种冷门的种子,只要找得到组织也不难下。
刘白的新电脑里本来很纯洁,但为了造福朋友,愣是开着后台下了一夜,然后他解压随便看了看,挑了两个清新温柔一点的邮了过去。
邮件名称一如他的行事风格,简单粗暴就叫两个gv,正文内容无,附件是2个压缩包。
因为关捷还在用老爷机,路荣行也很少用q,隔了两天才看见这个福利。
清闲的大学让他有大把的时间寻找根据地,其实路荣行已经摸到了下资源的地方,也看到了刚交这个概念。
但他没有电脑,也没买4,没有看视频的条件,用手机搜了下那个姿势,又被文字描述弄得产生了一点心理性的抵触。
他跟关捷说,关捷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看完脸再去看路荣行的胯,感觉自己对于屁股十几年的认知都被颠覆了。
之后他们就默契地很少提大和谐的事,专注于搂搂抱抱地混小日子,也很舒适,直到刘白的助攻送到眼前。
路荣行并不觉得接受这种资源有什么不好意思,一派如常地在邮件里回了个谢谢,虽然有点膈应和好奇,但也没有拉着关捷跑去网吧开包间长见识。
他是个领地意识很强的人,网吧的包间对他来说也是“外面”,因此教学视频虽然发了过来,但一度还是被搁置了,他们小恋人还有很多别的事情可以做。
他们去草木繁盛的路上闲逛游荡,和大街小巷里的美食不期而遇,在艳阳高照地方晒太阳,到犄角旮旯的旧书摊里买孤本,偶尔再在出租房里一起睡个半荤半素的懒觉。
关捷的个子长势不明显,路荣行有时会觉得他好像又蹿了一点,有时又觉得可能只是穿没穿鞋的区别。
但事实上关捷一顿正餐四两饭加一盘菜,有时还要额外叼走一个撒了葱花和火腿肠碎末的花卷,身高确实还在长,没有正经量过,但应该有了一米七七或七八。
路荣行比他还要高个四五厘米,两个长条人摞着还行,但往那张1米5宽的床上一并,活动区间顿显捉襟见肘。
和给路荣行做实验那次一样,不能输出快感的时候,关捷就两面派地觉得热,睡熟了从来不肯小鸟依人地缩在路荣行身边,躯干离他的恋人老远,腿脚又要舒展成大字,不是搭在路荣行身上,就是被对方压在下面。
路荣行的睡姿本来比他斯文得多,然而时下天气日渐转凉,关捷又有点卷被子的臭毛病,他总要追逐温暖,所以醒来总发现自己睡得很歪,睡姿大有和他的性向共同进退的架势。
两人都不像张一叶那么爱逛街,愣是在学校以及周边窝了一个多月才去了趟步行街,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关捷的裤腿吊脚了,外加他比路荣行瘦,内部借来的裤子穿着晃晃荡荡。
其实关捷出门之前,他亲生的爹妈因为对大城市缺乏想象力,误以为所有人都光鲜亮丽,怕他到了城里穿得太普通被人看低,给他预留了买新衣服的钱,不是很多,买不了什么大名牌,只是为人父母尽力想给孩子的一点“你也不比别人差”的保护。
可惜某位已经解决了终身大事的马大哈,心思就不在形象上,用皮带扎着路荣行的牛仔裤若无其事地到处游蹿。
路荣行倒不是觉得他太跨了,毕竟是关捷的大丑大糗都见过的男人,只是关捷抢了他一半的裤子,路荣行自己不够换了,这使得他不得不打着出去约会的美好名义,押着他的小老弟去购物。
别的男生说不好,但他们确实是速战速决,花了将近1个小时先坐车后走路,钻进人满为患、琳琅满目的商场群,找到男装区以后逛了两家店,不到半小时就买完了。
两人提着购物袋出来,在稍显空档的男装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好歹没有立刻打转,跑到1层的小广场上坐了一会儿。
广场中间有个圆形的人工小水池,安全起见净深只有一米左右,里头养了些藻类和锦鲤。
那些锦鲤和关捷日后在其他地方的景点看到的一样,个个都是灵活的胖子,关捷花1块钱买了包鱼食,蹲在池子的沿口上,东任西丢地找他觉得好看的投喂。
路荣行背对着水池坐着,靠在他身上晒太阳,任由清透但又不炙热的光线将他俩的影子纠缠在一起。
中午两人随便在商场的美食街吃了份米饭套餐,哪哪儿都是人,吃货关捷要耐心一点,路荣行却从来没有等吃的耐心,要是店门口排一大溜人,就是人间一绝他也不等。
吃完关捷顺路买了个脆 皮甜筒,路荣行的胃没他那么强大,刚吃完没多的食欲,没让他为了8折一次买俩,只是尝味地在关捷的甜筒上咬了一口。
甜筒啃完之前,关捷看到了一个电影院,门口拉的广告里正好有个轰炸世界的大片,关捷多瞅了几眼,随即就被路荣行拉上了楼。
买票的时候院方附赠了一份爆米花和可乐,饮料路荣行还喝了一点,爆米花有点甜,关捷勉为其难地独自干掉了它。
看完电影之后,没几天就迎来了光棍节,这时这个节日的人气还不高,有些学生还不知道有这么个新生代的节日。
不过学校食堂门口组织调研的学生会成员显然知道,他们顺带制作了一个娱乐性的调查问卷关于男生女生交往问题的调查问卷。
路荣行和关捷被一起拦下了,人手发了张问卷,弯着腰在从食堂里搬出来的条形饭桌上写答案。
你的性别是你的年龄是你的专业是你是否有男朋友你
其他都是选择,林林总总20来道,只有最后一问,“请问你对异性的哪种行为表示接受无能”是个填空题。
关捷做到最后,一时没什么思路,偏头看了眼路荣行的答案。结果路荣行对异性的特别关注也不多,这题他没做,关捷也就空着了。
但是过了几天,食堂的公告栏上贴了个不怎么严谨的统计结果,说是各院的妹子们关于不能接受那题的答案似乎都和专业有点神秘莫测的联系。
力学系出门课设让女生扛仪器的男的。
医学院看见待解剖的兔子们在试验台上摩擦就嗷嗷起哄的。
历史系不会聊天,不懂瞎装的男生。
其中以关捷未来会待的化院学姐答案的群攻性最高,反正不知道哪位女侠写了之后,后填的妹子好像是全部都跟着她在抄。
化学系实验操作不规范的,无论男女都讨厌
关捷第一眼看到这答案的时候哈哈哈,笑完了又觉得这个真的不容马虎。
不止包括他自己在内,甚至有时候老师也会忘记,习惯了那些令人谈之色变的强酸强碱,着急的时候嫌麻烦,就会下意识简化不少步骤。
他们心里多少有数,实验技能也熟练,不会越过界限太多,但是上行下效,有些学生有样学样,潜在的危险性就成了不定时炸弹。
化院上周的实验课就出了一个小事故,两个学生共用一个通风橱,其中一个瓶里的甲酸溅到了另一个的眼睛里,幸好不是强酸,浓度也不高,才没造成严重的人身伤害。
关捷因为问卷这个事,突然反省了一把自己对待实验的态度,告诫自己不能再嫌戴手套麻烦就不戴了。
随着年历上日期的消减,校内的银杏树叶也黄透了。
那种同色泽统一的亮黄色不仅点亮了头顶和脚下的风景,也不期然牵出了关捷的回忆。
这天刚下过一场雨,雾蒙蒙的,地面刚润湿就停了那种,关捷从课题组的教室出来,就在银杏道上等路荣行来会和。
东西不多的时候,路荣行懒得背包,关捷站在一颗树下,隔着随风飘落的几片黄页,看见他单手夹着两本书过来,脑子里突然想起了高一那年的一件小事。
当时路荣行答应加入清音的表演名单,秦老师让刘白带他们吃顿饭熟悉一下,那会儿孙雨辰还跟他们一起玩,开车载他们去风雨亭吃饭。
回来的路上,小车经过餐馆附近的一间寺庙,视线越过褪色的红墙,树梢上的银杏叶也是这么的金灿灿。关捷当时还没见过古代建筑,散伙后还和路荣行约好了,第二年要去那里逛一逛。
可惜不久后他就一头栽进化学坑,补课外出全院最忙,路荣行也升入高三,两人一起忘了那个约定。
银杏现在看也一样,他喜欢的人也在身边,无所谓遗不遗憾,关捷只是突然有点怀念,那些年身边吵吵闹闹的人,如今都已经各奔东西了。
白哥一直都有联系,还是又忙又帅,追他的人大概也是一大把,有时打电话关捷都能听到有背景人物来插话,想约他出去玩,然后他很不耐烦地说不去。
关捷基本知道他的动向,所以并不担心他,可是孙雨辰和毛子他们已经失去了联系,关捷不知道,他们都还好不好
路荣行停在他跟前,看他眼睛不知道在看那里,一副走神的模样,不由拿手招了下魂,笑了笑说“想什么呢”
关捷眨了下眼睛,回过神,将这点往事随口提了一下。
路荣行不可能盼大家不好,予以肯定之后,将书换到右手上,腾出左手搭住了关捷的肩膀,晃晃悠悠地陪他在黄叶铺满沿路的树下前行。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规律确实令人惋惜,但他们就不会散。新网址: :,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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