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启赶到酒吧时,谢忱还在喝酒,他一喝酒就脸红的毛病毕现,整个脸都红扑扑的,如面泛桃花。
跟他一桌的是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殷勤地给谢忱倒酒,脸上一脸暧昧的笑容,想也知道不安好心。
李延启原本不苟言笑的脸上表情更是冷冽,目光沉沉地大步朝他们桌走过去。
一向严于律己他几乎不来这种地方,灯红酒绿的霓虹在他眼中显得十分刺眼,他走到谢忱桌边,一把抢掉他手中正要喝的酒杯。
谢忱抬起头,正好和李延启深邃的目光撞上,凭着他对李延启的了解,此刻李延启的心情绝对与好字挂不上边,不过他也不怕,反正他喝醉了,笑就完事。
于是他冲李延启傻笑:“你来啦。”
“......”李延启瞧着醉眼迷蒙的人,最终妥协,口气稍缓说,“还能走不?”
谢忱确实喝得有点上头了,但远远还不及醉到不能走路的地步,嚷嚷:“头晕。”
跟他一桌的那男的看到李延启过来,便不自觉地缩了缩,眼睁睁地看着李延启把他即将到嘴的鸭子扶起来要带走,才大着胆子喊:“喂,你谁啊,要带我朋友去哪?”
“朋友?”
李延启冷冷地看了那男人一眼,他在上位惯了,气场逼人,那男的一看就知道他不好惹,忙狗腿地赔笑:“不,不,您误会了,我是怕他被坏人带走,您请,请。”
喝醉的人有特权,谢忱温软的身体倒进李延启怀里,李延启僵硬片刻,最后伸出手把他半抱着,带出了酒吧。
他的车就停在外面,把人扶上车,又帮他系安全带,见谢忱全程乖巧又傻帽地看着他,心底的不悦渐渐消散,最终带几分无奈地把安全带扣上,说:“想吐说。”
谢忱在现世界很容易能喝醉,所以装醉本事一流,这会儿没脸没皮地冲人家傻笑:“嘿嘿嘿!”
“......”
李延启关好车门,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往谢忱家方向开去。
车上,谢忱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李延启,李延启面不改色地任他看,说:“有一段路,你要不要睡会?”
“你真好看。”谢忱答非所问。
“……”李延启握着键盘的手抖了抖,大概从未有人敢如此说他。
可惜车里没开灯看不见,不知道某人脸红了没。
半晌,谢忱听到男人问:“那我是谁?”
嗯??
谢忱一愣,妈个鸡,李延启不会认为他把他当成李郁远这么狗血了吧,虽然他确实说过李郁远跟他很像,所以看到他会想到李郁远一类的话。
想及此,谢忱有点哭笑不得,用疑惑的口气说:“李先生呀,怎么啦?”
“……没什么。”李延启掩饰性地摸了下鼻翼。
谢忱觉得这样的李延启实在可爱,忍不住想调戏他。
他说:“李先生,为什么你总是不爱说话,还老绷着脸,跟个……唔,老头子一样。”
前面红灯,李延启踩下刹车,才转过头跟他说,“天生的。”
“嘿嘿嘿嘿,”某人又傻笑,“所以找不到女朋友是不是。”
“……”李延启决定还是不跟醉鬼聊天了。
谢忱却不依不饶:“还是说,其实你喜欢的是男人呀。”
“......”
李延启眸色一瞬间变得深黑,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他从后座拿了个抱枕拆开,里面是毯子,兜头盖在谢忱身上:“安静点,睡会。”
“哦。”谢忱微垂眸,委屈巴巴。
李延启摇了摇头,见红绿灯过了,重新发动车子,克制自己不去看某人。
可惜他低估了某人的存在感,谢忱窝在他给的毛毯里面,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清澈的双眼,即便在光线不明显的车内,也干净明亮,令人无法忽视。
他轻叹一口气,问道:“一个人跑那么远喝酒,是不是碰到不高兴的事情了?”
“嘿嘿嘿嘿,”某人又傻笑,口气里带了几分得意,“我把老板炒了。”
李延启失笑:“怎么个炒法?”
他这阵子有目的地了解过一下何首这个人,也大致知道了他那个经纪公司的状况,他的经纪公司资源有限,仅有的资源和资金都倾注在另外两位偶像型艺人身上了。
何首原本也是公司捧的对象,可惜何首这个人倒霉,捧了几次没起来,公司就不爱搭理他了。
不过艺人和经纪公司不像一般的老板员工关系,他们通常会签订几年限的经济合同,一把不会低于五年,谢忱才出道三年多,经纪合同肯定还没到期。
所以炒了这肯定是气话。
“我们公司投拍了部很火的抄袭剧,可公司一哥有抄袭史,怕影响事业,便辞演了,公司高管要我顶上,我不愿意,然后我就把他炒了,我干得漂不漂亮。”
李延启微怔,他没想到何首还挺有骨气的。
现在很多火的剧都多多少少涉及抄袭,网上扒来扒去,火的照样火,完全不会对演员造成影响,何首这种行为,估计外人看来都会觉得他傻。
毕竟给公司一哥投拍的戏,无论制作和投资,绝对都是顶好的。
而何首,不但选择拒拍,估计还因此和公司高层闹了不愉快,甚至公司高层威胁了他,比如你敢违逆高层的决定,雪藏你什么的,都是不奇怪的事情。
李延启自己做这行的,太了解这些人的尿性了,越是小的公司越是没肚量,占着和艺人的经纪合约,动不动就用雪藏封杀类的来威胁艺人做些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
“不为名利,有自己坚守的底线,在演艺圈实属难能可贵,”李延启淡淡地说,“你干得很漂亮。”
“哎嘿嘿嘿。”谢忱傻笑,心里小算盘打得叮当响。
他知道想要红起来,继续呆在他现在那个经纪公司,恐怕机会很少,宏晟娱乐无论是资源还是团队,都是顶尖的。
如果能跳槽到宏晟来......
那他不但发展的机会更好,还更有机会缠李延启了!
所以,如此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果然,李延启朝他抛出橄榄枝说:“那你......要不要考虑来宏晟?”
这个时候不能答应得太快,不然心机太明显了,谢忱用手遮住眼睛避开迎面的车打开的远光灯,偏头调戏他说:“你要潜规则我吗?”
李延启:“......”
算了,不跟醉鬼谈事情,满脑子龌龊思想。
谢忱见他抿着嘴不说话了,则有点蛋疼,就这么调戏了他一下,就放弃了?
不带这么正经的吧李先生!
二人各怀心思,车子到了谢忱家楼底下,李延启把他扶回家,谢忱进门就嚷嚷着渴,李延启把他放在沙发上,从他冰箱里翻出上次乔悦那边给的蜂蜜,挖了点泡了杯温水,递给他。
“来。”
谢忱却大爷似的张开嘴,一副要他喂的样子。
这辈子别人不敢在李延启面前做的事说的话,谢忱大概都把它们实践了一遍,李延启看某人一脸无辜的样子,最终妥协地微微弯下腰,把水杯送到他的嘴边。
谢忱几口喝完了,末了还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略带点轻佻地说:“真甜。”
李延启:“......”
李延启有点凌乱地拿着杯子进厨房洗,要往常看到别的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轻浮,估计他早就甩脸走人了,可眼前这个醉鬼,他竟觉得人家特别......可爱。
等他洗完杯子从厨房出来,谢忱已经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颜好的人睡起觉来都美如画,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眼前的人脸上红意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留下淡淡的影子,衬着白皙的皮肤,白里透红,他睫毛很长,轻轻阖着,随着清浅的呼吸一颤一颤的。
眉目如画,分外好看。
李延启只看了几秒,就不自在地挪开眼。
老男人严谨肃穆的脑海里蹦出四个字:非礼勿视。
可让他睡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现在天气冷了,这样睡绝对是感冒的,李延启任劳任怨地把他的鞋脱了,然后弯腰把他抱起来。
怀里的人大概被这突然腾空的感觉吓到了,赶紧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嘟囔道:“好晕。”
李延启大概从来没这么亲密地跟人接触过,整个人僵硬得不行,甚至差点手一抖把人扔了。
“老实点。”李延启沉声对在他怀里乱扭的人说。
“我好像在坐飞机。”
李延启不搭他的话,抱着他快步走到复式二层的楼上,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他塞进了被窝。
可惜某人的手挂在他的脖子上不肯松,李延启用手把他拉下来时,床上的人忽然借力仰起头,在他嘴边啃了一口。
李延启:“!!!”
可怜李延启大概只还在襁褓的时候被人这样强占过便宜,当即冷下脸要训斥两句,可对上醉鬼清澈而无辜的眼神,又理智地告诉自己不能和醉鬼计较。
谢忱倒回床上,砸吧嘴说:“比蜜水甜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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