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 真的很爱很爱她,你就不会去在乎那么多。
因为那个时候, 你所能够想到的, 就只有和她在一起。
在一起, 永远永远的在一起。
因为只有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才是觉得最幸福的。
——————宫南燕
安泽一是一个很难让人反感讨厌的人。
这是每一个与他相遇相识的人都会有的共识。
包括宫南燕。
她原本以为,像无依大师这样不会武功并且看起来身体很脆弱的人, 在旅途当中很有可能会受不了, 尤其是从莆田这种地处福建的地方到达位于长白山的神水宫,路途太遥远了。
但是无依大师一直都没有喊过苦。
不仅没有喊过苦, 甚至每一天都表现出心情很愉快很幸福的样子, 脸上仿佛永远都是带着温暖包容的微笑。
就好像他从来没有遇到过悲伤, 从容温柔得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尘世间的黑暗与险恶。
就好像......
他的人生从来没有过阴霾。
他一直都被这个世界深爱。
“因为我觉得我现在就很幸福很满足啊。”在某一天宫南燕忍不住问他的时候, 安泽一惊讶一下,然后很是从容温和的开口:“你看,我现在身体健健康康无病无灾, 每天可以看到明媚的天空, 可以闻到花蕾绽放的芬芳,可以听到风吹叶落的声音,可以被师长友人关心下活着,这还不足以让我感到幸福吗?”
“而且,我去过战场, 见过那么多年轻的生命为了保家卫国而牺牲。”安泽一声音轻轻软软的, 就像是深海里的鲛人, 在织着轻柔华美的梦境:“所以我一直都觉得,正是那些年轻可爱的将士替我们负重前行,我们才有现在的岁月静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在阳光下温暖的活着。”
因为能够活下来,能够健健康康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这本身,就是多么值得人感到幸福的事情啊。
对于阳光乐观的人,谁会不喜欢他,不喜欢和他相处呢?
像无依大师这样的人,谁会觉得他不好呢?
除此之外,她还注意到,安泽一与其他僧人的不同。
她见过很多僧人,好一点看女子跟看男子没有什么差别,佛心不定尚有凡心的看女子要不是口中念着阿弥陀佛不敢直视偷偷瞥着眼偷看,要不就是红着脸害羞不好意思。而无依大师都不符合这几种。
他看向女子的眼神永远都是沉静而温和,带着大大方方的坦荡澄澈,没有丝毫的色/欲与暧昧,甚至还有几分平等尊重的味道。
无论是市井妇人,还是青楼女子,无论是闺秀碧玉,还是英气侠女,都是一样的。
“无依大师真的是与众不同。”途经村落之时遇到难产妇人,安泽一没有丝毫男女之别的意识,亲自踏入产房,将大人与小孩的性命都保了下来。
“宫施主何处此言?”安泽一洗干净手,目光奇怪的看着她。那样的眼神,就好像她在说非常奇怪的话一样:“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救治需要救的人,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宫南燕张了张嘴,是啊,无依大师是大夫,也是和尚,若是因为男女有别而不去给女子治病救命,那才是着了相。
但是,为什么她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呢?
大概,是无依大师的语气,神态,眼神,都太过天经地义了吧。
就像是很多人说行医是为了治病救人,习武是为了行侠仗义,但是真正做得到的,又有几个人?
无依大师让她感觉奇怪的,大概,就是他把这些在江湖,在尘世间看起来非常珍贵的所作所为,都是当做非常理直气壮的身体力行了吧。
更可贵的是,他一直身体力行,却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珍贵。
宫南燕想着,看向安泽一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敬意。
这样的人,即使是一位不通武技的僧人,也还真的是比任何一个人耀眼得很。
一路舟车劳顿,很快,他们到了长白山山区之外。
这个时候,安泽一不会武功的这一点可以说是极其不方便的。
不会武功,安泽一怎么过去?
徒步走?
开什么玩笑啊!
最后,宫南燕拎着已经恐高缩成了一团的安泽一轻功飞了过去。
安泽一:QAQ。
飞到一半,感觉到安泽一瑟瑟发抖得都达到无法忽视的情况,再看接下来的路好走一点,就落在了地上。
“无依大师,没事吧?”看着地上一团,宫南燕忍不住问道。
“我,我没哭。”
宫南燕:这话里面都带着哭音了。
吸吸鼻子,安泽一一只手扶着树小心翼翼站了起来,眼睛有点红红的:“真,真的没有哭的很厉害,我就是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带着飞过,让宫施主见笑了。”
嘤嘤嘤,之前师兄带他飞的时候都是抱着他而且把他的脸埋在胸口,而这一次被拎着飞,他真的是既害怕自己的僧衣不够结实自己摔下来,又恐高害怕得不敢睁开眼睛。
“是我思虑不周。”说真的,这种胆小又看起来容易哭的男人其实在女人眼里就是可以称之为渣渣的辣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无依大师这个样子,她不仅没有轻视,相反,她有点想笑。
感觉好可爱好像一只萌萌哒的小动物啊。被安泽一模样萌到了的宫南燕,默默地压下自己内心当中想要伸出手摸摸他的头的冲动。
缓了缓,安泽一才缓了过来。
“其实无依大师可以尝试着睁开眼睛。”宫南燕说着:“从高空俯视山林,其实是非常美丽的。”
她素来不曾关心过这些,但是这一路上她也是知道的,无依大师对于自然山水之美其实是非常喜欢的。现在天已经渐渐亮了,在晨曦的光辉当中看着这山林之景,一定是非常美的。
“我试试。”安泽一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温和的笑了笑,应了一下。
然后,他觉得自己见到了任何一个牌子的照相机,任何一支画笔,都无法真正描绘出来的风景。
日出山巅,云彩镶金,连周围木叶上的露珠,也渐渐发出了闪光。
乳白色的晨雾也已经冉冉升起,宛如轻纱笼在这寂寞苍凉的山谷间,看来更凄迷幽艳。
这让安泽一想起来叶芝的《他希冀天国的锦缎》。
以金银色的光线织就,连接了深邃的夜空到黎明的天空,织就出蔚蓝的、灰蒙的、漆黑的锦缎,变换着黑夜、晨昏与白昼。
或许,诗人在写这首情诗的时候,就是看着这样的风景而抒写的吧。
心情变好的时候,会有一种时间很快流逝的感觉。所以,安泽一就觉得自己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安泽一:我还没有看够风景呢!
不过,神水宫也并不让他感到失望,因为那里根本就不像是人间的山谷,简直是一幅绝妙的图画。
山谷里仿佛生活了千百只各式各样的鸟,鸟儿的鸣叫悦耳动听。
图画般的山林间,还亮着一点点灯光,映着那一憧撞亭台楼阁,竹藤茅舍,也映着那一道瀑布。安泽一只见那瀑布从天而降,飞珠溅玉,灿烂如银,但是水声并不震耳,反而如鸣琴奏玉,听来但觉神清气爽,显然水力已被巧妙的宣泄了很多。
风声中似乎隐隐有丝竹声传来,衬着瑶碧般的流水声,使这图画般的山谷,看来更平和而安详。
“真美啊。”看着瀑布,安泽一感慨着,不过出于大夫的职业病,他还是没有忍住的多说了一句:“不过这样的环境过于潮湿,对于本来就体质偏阴的女性来说,湿气太重,对身体不好。”
“多谢无依大师的关心。”宫南燕含着笑:“宫主安排大师说法,便在这里。”
安泽一:哈?
神水宫是不允许男人踏入的,就算是一个和尚,也只能呆在水母阴姬指定的地方。
神水宫中那道瀑布下有一处如镜的潭水,潭中有一块大石头,而水母阴姬安排说法讲佛的地方就是坐在这块大石头上。
风景好不好?
好。
环境美不美?
美。
但是......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不是所有的和尚都是会武功的!
而是那块石头离水辣么近很容易感冒的啊!
你们知不知道我不会武功过不去啊!
欺负我不会轻功过不去吗?
欺负弱鸡不习武吗?
“这,这是要我游泳游过去吗?”安泽一再一次有一种委屈得想飙眼泪的冲动,他吸了一下鼻子,看向宫南燕,指着潭岸:“能不能与宫主商量一下,贫僧在这里讲成不?距离那块石头,也,也不算太远嘛。”
看着这个明明20 的大师委屈得完全没有了得道高僧的佛光端正,大大的眼睛看着她,就差没有哭出来的小孩子模样,宫南燕觉得吧,自己有点想笑。
啊呀,感觉无依大师好可爱,好想欺负他呀!
好在,水母阴姬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也是一个非常虔诚的居士,见安泽一提出来的请求合情合理又并无冒犯之意,也就允了。
——————不然让一个弱鸡体质又不会武功的和尚天天游来游去,不生病就见鬼了!
安泽一开始了神水宫讲法说佛的日常生活了。
作为一个虽然经常把主业干成了大夫但是事实上本职职业还是和尚的人,安泽一始终坚持着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能落下要做好要精益求精的社会主义工匠精神,所以他说法讲佛其实也是非常好的。
幽默风趣,妙语连珠,再加上现代的思维与长期奋战在治疗一线的经历,安泽一的说佛其实与其他僧人是不一样的。他的思想里,更多的是人文主义,以及对于生命的感悟与珍视。整体来说,在佛学界的新生代里面,也可以说是佼佼者。
安泽一生得一副好相貌,虽然在世人眼里可能更多的是属于温柔可爱型男孩子,但是在神水宫里面这些几乎没有见过几个男人的女孩子们眼里,就属于好看得很。尤其是那双眼窝微凹的桃花眼,看人的时候如一泓波光粼粼的澄澈湖水,温柔深情得让人生出一种他在注视着自己生命当中唯一深爱的人的错觉。
所以这样一个温柔端庄气质沉静清贵的禁欲系男子出现在神水宫,如何不让这些花季年华情窍初动的少女们芳心暗许?
于是,春天仿佛来了,桃花朵朵开。
只可惜我们的无依大师钢铁基佬万年不直,脱光了的美女在他眼里还不如一块甜甜的点心更让他心动。那些姑娘们对他的暗送秋波,全都成为了媚眼抛给了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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