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完钱的苏灵扭头就想跑。
可惜还没来得及动身，别墅里又突然跑出了个保镖，对着他们连连招手，喜道：“快进来，老板改变主意了。”
“啧，走不了了。”苏灵遗憾地感叹了一句。
小道士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神色十分傲娇：“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当我们三清观的道士是什么人？”
于情于理，小道士的确有发火的底气。只是……
这边刚说完，苏灵他就利落地翻身下车，还热情地对盛泽勾了勾手指：“我们进去吧。”
正在摆谱的小道士们：……
这人怎么回事？专业拆台的吗？
盛泽锁了车，不情不愿地往前挪了两步。
苏灵看见他黑着脸，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告诫道：“阿泽啊，所谓拿人钱财，□□，怎么可以老想着白赚出场费呢？就是收了，那良心也不安啊。”
围观的众人：？？？
你刚不是还收钱收得很欢快吗？
盛泽瞥了他一眼，问：“他们出尔反尔，你不生气？”
“气这个干吗？”苏灵莫名其妙，态度自然地接话道，“顾客买东西的时候，你难道还能嫌弃他左挑右选反复不定不成？”
小道士莫名觉得脸有些火辣辣。
苏灵毫无所觉，大大方方地对着盛泽摆摆手：“算啦，给钱就行。”
眼看苏灵和盛泽进了屋，钱二少左右看看两位道长，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长？”
小道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才恨恨跺了跺脚，道：“我们也进去！”
*
钱多的长相就是最普通的那类富豪。说不上多有气质，但也不至于丑到没眼看，只是常年浸淫在酒场上的身体，年纪大了就体现出了后遗症。
比如那个比弥勒佛还大的啤酒肚。
苏灵的目光叹为观止地在他的肚子上绕了三圈，然后才慢慢地抬头，看向了钱多的正脸。
这一看，倒是又把他吓了一跳。
——钱多的脑门上，趴了一只巨大的“糯米团子”。
那团子软趴趴地窝在脑袋上，看起来大约有一个西瓜那么大。最惊悚的是，“糯米团子”好端端地突然张开了一个大黑洞，身体蠕动着，把钱多的整个脑袋都吞了进去。
半晌，那玩意儿又慢慢地动了几下，把湿漉漉的钱多的脑袋又给吐了出来。
苏灵默默往后退了两步，捂住了肚子。
——恶心，反胃。
钱多看见苏灵，神色稍微亮了一下：“苏老板。”
苏灵眨巴眨巴眼，看着毛茸茸的那团白色物体，不敢瞎动弹。
这会儿，那俩小道士又进门了。他们看不见钱多头上的那团东西，只是还为着刚才的事而生气。
“爸，这是三清观的道士，他们一定能帮你把问题给解决的！”钱二少从后面凑上来，亲昵地抱住了钱多的胳膊。
钱多神色疲倦地拍了拍二儿子的手背，哑着嗓子，道：“劳烦各位道长了，可是我这儿，真的没什么邪物。”
苏灵看着他脑门上的那“坨”，不置可否。
钱多缓缓地扯着脸皮子笑了一下，疲惫道：“只是我近年来做生意压力太大，这些天睡不好，所以梦里梦外出现了一些幻觉罢了。”
小道士们对视了一眼，显然是不信。
“有没有邪物，拿此灯一照便知。”小道士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盏巴掌大的小灯，昏黄的烛光照亮了整间屋子，“此灯名唤照邪灯，妖魔鬼怪被它一照，俱可现行。”
苏灵一听这名，耳朵立马竖了起来，双眼浑圆地看着那盏灯，蠢蠢欲动——
好厉害。
好想要。
盛泽扶额，连忙道：“假的。”
苏灵回头看他，很不解：“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这灯是很久以前，他闲着无聊的时候做的。黄泉下很黑，他就做了这么个玩意儿用来照明，除了看着很好看以外，它并没什么实际的用处……
当然，这话盛泽不能说。
于是，盛泽面无表情地开始瞎扯：“你看，他们到现在都没发现我们是鬼，可见这灯并没有什么用处。”
苏灵了然地点点头：“有道理。”
刚说完，道士们顺着那烛光的跳跃方向，缓缓地看向了他们这边。
小道士一号：“卧槽！两坨黑气！”
小道士二号：“妈呀！是鬼！”
苏灵：……
他慢慢地回头，控诉地看着盛泽。
盛泽难得地有些懵逼。
他愣愣地看着那盏灯，心里琢磨——以前真没这功能，难道是，过了百八十年的变异了？
苏灵很有怨念：“我早该知道，你就不是个懂行的。”
盛泽默默闭嘴。
钱家人被这个变故吓得反应不能，隔了半晌，才哆哆嗦嗦地向道长们求助：“道、道长，这是找到了？”
小道长猛抽了口气，突然反应过来：“你们就是刚才的那俩骗子！”
苏灵怒了：“你才是骗子！我们是正儿八经抓鬼的，我们有抓鬼许可证，你们有吗？”
“抓鬼许可证？什么东西？”小道士们的思维被带跑了一瞬。
“阎王发的，人间只此一份。”苏灵骄傲道。
小道士脸上有瞬间的迷茫，然后他们突然回过神来，更怒了：“恶鬼，什么许可证，听都没听过。总之你胆敢上门来害人，就休怪我们不留情！”
苏灵指着钱多的脑门，无辜道：“小弟弟，你别抓我呀，我们又没干坏事。有这功夫，不如把钱老板脑门上的那只蚕宝宝给抓了？”
那坨“糯米团”听到声音，茫然地抬起了头。
然后，“咕”的一声，打了个饱嗝。
“谁是你小弟弟？！”小道士一边炸毛，一边也不知怎么回事，无比听话地往钱多脑门上一照。
钱老板一脸茫然地看着众人，脸上空荡荡的简直不能更干净。
苏灵：……
不是，这灯还能不能行了？
“你这个骗子！”小道士气冲冲地回头。
苏灵那叫一个冤枉。
谁知道这灯该照的不照，不该照的瞎照，这究竟是哪个王八蛋做出来的残次品？
苏灵在心中暗骂。
盛泽在他身后，突然揉了揉鼻子，悠悠地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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