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米!”
阳光明媚的大学校园里,一个金发碧眼的男生在后面喊着女生的名字,那张英俊的脸,在面对心爱的姑娘时,灿烂得就像是一朵正在盛开的花儿。被叫住的女生转过身,微笑着看着他跑过来,同样是容貌出色,引人注目。
微风吹过,仿佛连空气中也开始弥漫起恋爱的酸臭味,不少单身狗已经高举火把,就等着烧烧烧了。
但事实上,那个金发碧眼的男生只是个单相思的家伙,而这一世名字叫黛米的唐朵,现在的冷漠程度,比小时候更甚,隔三差五来她面前搭讪告白的男生,足以排队绕着这个城市一圈了,可从没有人能真正摘得她这朵食人花。嗯,最后这句就是她现在的好基友,也就是正朝着这边而来的另一个高挑帅哥说的。
克劳德,当初那个小鬼给自己起的名字,名字源于唐朵给他讲的一个故事。那是唐朵没进任务城监狱前曾去过的一个世界里发生的故事,克劳德就是那个故事中打倒大魔王的勇者,当初唐朵有幸跟这位勇者先生组了个队,对这位勇者先生还挺感兴趣的。小鬼从唐朵这里听到了对方的遭遇,觉得自己与那位勇者先生颇为同病相怜,都有着一个需要被打倒的可怕大魔王,所以在难得修出实体后,他就给自己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至于以前的名字?小鬼表示,既然自己如今已经再世为“人”,过往的事就不用再提了。
唐朵却觉得,这家伙看上去面嫩,实际上老奸巨猾,估计是怕自己知道了他的真名好对他下咒。从好几年前开始,这个疯狂迷恋上人类电影跟电视剧的家伙,就总觉得她是个传说中的女巫,会骑着扫帚在夜空飞行的那种,还时不时的会向她询问一些一听就是瞎编乱造的巫药的做法,让唐朵觉得特别无奈。不过也因为对方对她总是抱有忌惮,所以才在有了“人”身后,对她黏得不是那么紧了。
但关键时刻,克劳德还是挺够意思的,这不,他一过来,只是几句话,就让那位最近一直在狂追唐朵的金发帅哥郁闷地撤了。
“没想到你还挺吃香的啊,怎么,没打算尝试一下跟小鲜肉来段忘年恋?”克劳德表面正经得不得了,可这话却毒舌极了。
唐朵早就习惯了他没事就喜欢刺一刺自己的做派,呵呵了他一声后,冷淡地反击道:“没办法,谁让我的最爱是你呢,那些小鲜肉哪里比得上你这样面嫩心黑的老腊肉?有了你这样的砖瓦,那些后来的玉,再有光彩也要被你的魅力遮掩住了。”
话一说完,两个人都同时沉默了一下。
“那个,额,我给你提个建议啊。”克劳德面如土色地说,“下次再夸我的时候,能先给个提示吗?我现在有点想吐,呕——”
唐朵面无表情地说:“来啊,继续互相伤害啊!”
“别!大姐!我服你了成不成?”每一次都被对方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可怕攻击伤得体无完肤,克劳德再一次无奈地讨饶道。
当然,唐朵知道他的忘性同样大,消停几天后肯定还是会卷土重来继续试图找各种机会打击自己的。
这次克劳德来找唐朵,其实是吐槽来的。自从克劳德利用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秘法修出了实体,就跑去混了娱乐圈,虽说这个圈子不是那么好混的,可克劳德毕竟是个老鬼了,那些小打小闹根本就没办法让他掉血,反倒是没几年就闯出了一条路,如今在电影圈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为了避免跟克劳德唠嗑儿又惹来一群狗仔,在唐朵的强烈建议下,克劳德不得不利用他的小法术,将自己的存在感一降再降。除了最开始还有人朝他们这边看,到后来,连同着唐朵都成了走在路上没什么回头率的人了。
“说吧,这次又遇见什么非人类了?”唐朵可没那个闲心陪克劳德压马路,走出大学校园一边顺着路边往她最喜欢的那家咖啡馆走,她一边问道。
克劳德有些焦躁地挠了挠头发,一头金发被他挠得有些凌乱,活像是一只被同类挑衅了却没办法咬回去的大金毛。
他无奈地说:“这次出现的是只吸血鬼!”
那个吸血鬼出现的特别离奇,虽然很快就抹去了过去的痕迹在电影圈崭露头角,可同为非人类的克劳德,却很快就发现了对方的秘密,并且还在私下里跟对方交了手。这一交手,就发现这只吸血鬼怕不是他之前见过的“半成品”,而是一只货真价实经历过岁月洗礼的千年吸血鬼。对手很强悍,让资深土著老鬼都不得不退避三舍。
鉴于鬼类的优势,他现在还没暴露身份,但已经习惯于在人类社会生活的克劳德,却有点担心对方的出现会让自己过去的努力付诸东流。
“还是跟上一次一样吗?”想到几年前曾经出现过两次神秘非人类凭空出现在这座城市的情况,唐朵捏着自己下巴,目光有些放空。
总觉得有些熟悉啊,这种感觉。
这种预感每次出现时,都代表着这个世界的法则将会重新启动,虽说启动的原因是这个世界已经快漏成了筛子让太多其他世界的非人类穿了过来,可连带着她,也会被一同驱逐吧。在上一个世界的时候就是那样,虽说不是因为穿越者太多导致的法则重启,可同样也是面临着差不多的情况,来自世界法则的自我保护。她那时一时发狠自爆了一下,结果成功让那个混蛋重新陷入沉睡的同时,她居然也在一瞬间就被世界法则的力量弹出了那个世界,颇有一种被世界法则卸磨杀驴的憋屈。
所以,这一次,她倒是早有心理准备。就是不知道,面前这个看起来挺成熟实际上一直都很任性的家伙会不会到时候发飙了。明明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还是互怼的状态,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虽然表面上他们还是互怼的状态,可唐朵就是有一种对方似乎变成了认准了妈妈的小鸡仔,虽然平时都是一副小斗鸡的模样,却偶尔意外的乖顺。
总是暗搓搓把对方当成熊孩子逗的不良女人,这时候倒是难得生出了一点点良心,觉得也许自己哪一天的突然离开,会给这个家伙带来一些伤害?可惜,这抹本来就少得可怜的良心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毕竟会突然走人也不是我的锅啊!什么时候会走我同样不知道啊!某女人理直气壮地想。于是她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一脸“儿砸,看在你这么倒霉的份上,本仙女就勉为其难帮帮你吧”的表情,表示,自己这里正好随身带着不少符咒,可以暂时赊账给他,真要再次遇到了那个不长眼的欺负“小孩子”的老不死吸血鬼,关键时刻狂扔一气绝对能把对方砸趴下。
“至于打倒了对方是直接怼死还是找机会封印上,又或者是放生,那就是你的事了。”唐朵塞了厚厚一大叠符咒到克劳德手里,也不管对方身上带着鬼气直接被塞了这么一叠符咒直接就被“电”得一头秀发都竖了起来,笑得格外的欠扁。
克劳德气得差点将符咒反拍回去,可想想对方自从去年开始就渐渐衰落下去的身体,他又忍着将一口老血生生咽了回去。
“喂!”
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斜着眼盯着身旁的女孩,冷漠地提醒道:“之前我让你多勾搭几个小鲜肉采阳补阴,这可不是嘲讽,而是真诚的建议。你这副身体已经坚持不了几年了吧?别告诉我,你打算任由躯体腐烂了再换个身体,或者打算给我当徒弟?”
不过想也知道对方不会选择后者,几年前他就提过几次了,对方都无一例外地拒绝了,这一次,要不是看着对方气息明显弱了下去,他才不会再次开口呢。
想到对方看上去开朗热情,实际上从股子里就冷漠极了的性格,克劳德眼眸暗了暗,就想要说什么。
唐朵这时候突然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大厦前,引得克劳德也随后望了过去。
在那边的人群中,一家三口刚刚从超市里走出来,做父母的都抱着不少东西,被他们保护在中间的小女孩看上去不到十岁的样子,一头黑发梳成了双马尾,幽深的黑眸看上去就像是平静的水波,可只有真正认识她的人才会知道,在水波深处隐藏着怎样污浊不堪的淤泥。
“这是……维娜?”克劳德皱了下眉,拜他现在的好记性所赐,他只是想了一下,就回想起了当年刚遇见“黛米”时发生的事。
这个女孩应该就是当年那个总想欺负一下黛米,可惜却被反过来欺负的挺惨的维娜吧?
没想到还真跟他想的一样,对方是个真正长不大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对方的外表看上去依旧是那么稚嫩,而陪在对方身边的夫妻也不再是当年领她离开圣玛丽孤儿院的那对夫妻了。
跟黛米不同,那个小姑娘虽然同样看上去有些违和,像是灵魂跟外表不配套,却是他挺讨厌的那一类虚伪的人,好吧,虽然他也挺讨厌黛米这个家伙的,但是这两种讨厌显然是不同的。所以当初他虽然很乐于看对方倒霉,却并没有投放太多注意力,如今看到了,也不过就是惊讶了一下,可看看身旁的黛米,他又忍不住皱起了好看的眉毛。
“怎么,你还想过去跟她叙叙旧?”克劳德有些不满地问道。
唐朵还真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在不满什么,难道是叛逆期姗姗来迟所以总想怼一怼自己?
她摇摇头,非常干脆地说:“叙旧就算了吧。”至于是否该习惯性地破坏一下对方的谋划,给那对夫妻提个醒什么的,那也得看她的灵魂是否能停留到那个时候了。她的预感已经越来越强烈,也许,最近几天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事实上,唐朵的估计不错,与克劳德分开后,刚刚回到租住的公寓里,唐朵就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来自这个世界的排斥,灵魂瞬间就与身体脱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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