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仙缘老太(9)

小说:快穿之风华老太 作者:洛缃月
    唐佳让陈管事带着钟西去杏花楼, 其实也没觉着会碰到什么连环套,毕竟, 这带头的人丁三都没去呢,可她是没想到,丁三没去, 也碰上了这一出?

    难道说设计这个套的人, 是把钟西的画像给那此人瞧了, 让他们一瞧见钟西就开始?

    唐佳瞅瞅钟西那比普通小伙都高的个头, 还有那标志性的黑脸膛,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主要是这小伙太好认了!

    大概满桐港城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吴婆子早就气得直捂心口子。

    虽是在老太太身边,也恨得上去一手就拧住了她家混小子的胳膊,钟西被拧得软肉转了一圈多, 脸皮都疼抽抽了, 愣是没敢吱声。

    唐佳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今天那动手的两帮人, 还有那位唱曲的姑娘, 可瞧清楚了模样?”

    陈管事点头道,“都记下了。”

    “那就让人查查, 这些人都是个什么来历,是受人指使啊还是怎么着?”

    陈管事目光闪了闪, 看了眼唐音, 又看了眼傻小子钟西, 欲言又止。

    “怎么?可是有话要说?没事, 这里也没外人!哦, 钟西,你去院子里,看看她们有什么重活搬搬抬抬的,就搭把手!”

    陈管事欲言又止的话,而这里的人其实都算得上唐佳的心腹。

    唐音年纪虽然小,但绝对不是个爱传话的,更何况经过落水一事,她将来的前程是不可能在洪府了,传洪府的八卦对她没半点好处。

    吴婆子那是唐佳的心腹陪嫁,管着唐佳的私库,要是她都不能信,那也没多少可信的人了。

    因此唯一可虑的就是钟西这个傻小子。

    这小子虽说个头大,会功夫,可没啥心眼,还跟在大少爷身边做事,同伴们不是刘氏派来的,就是死心塌地地跟着大少爷的,若是他听了什么,不小心说漏了嘴,不管是让大少爷知道了,还是让刘氏知道了,他们对老太太不敢埋怨,但记恨上陈管事是肯定的。

    身为上位者,当然要考虑死心塌地为自己做事的员工的顾虑了。

    因此唐佳就把傻小子给支了出去。

    陈管事这才似乎松了口气,“老太太,这两拨人马其实都是一伙的,那领头的是城北的泼皮,人称张赖子,还有那个卖唱的女子,也是张赖子从勾栏院里找来的……”

    唐音听到勾栏院,小脸瞬间就红了,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唐佳身后藏了藏。不过倒底是年轻人,对未知事物还是很好奇的,虽是低头垂眼,但那耳朵却是竖起来仔细听着。

    “我当时拿住了张赖子,就要送官,那张赖子百般求饶,我吓唬他几句,他才供出了实情。”

    “原来有人给了他们一百两银子,叫他们做个局,引得钟西动手,他们已经准备了个痨病鬼,到时候就专门往钟西身上扑,捱上两拳就吐血倒地,然后再把钟西送进大牢,告他个借酒争风殴死人命之罪!”

    陈管事这话一出,吴婆子的脸色就变了,身子摇了两下,差点就要跌跤。

    “哎哟!这是哪来的黑心贼,竟是想出了如此的毒计啊!要,要不是老太太想起这傻小子,怕是今儿就,就……老太太?”

    吴婆子人老成精,惊骇过后,自然就想到了会设计自家儿子的,肯定是洪府里头的人!

    “老太太,大少爷身边怎么留下这样藏着祸心的东西啊?”

    虽说吴婆子清楚那丁三绝对不会是主谋,就他那家里,怕是也拿不出一百两银子,为人奴仆的,全家人的月钱加起来怕要攒个十来年啊!怎么舍得拿去陷害一个傻小子,那必须是后头有大人物……这个大人物,怕多半就是刘氏了!

    但婆媳斗法,一般也就是在自家后院里,争口吃的,抢个料子,传几句闲话……闹成这般的,怕是要出大事啊!

    “阿吴你起来,你放心,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罢了的。”

    唐佳之前以为那人把钟西哄到杏花楼大概是要他染上赌或女色之类,然后引诱他花销入不敷出呢,没想到人家压根就没想过用钝刀子,而是出手就是最狠的!

    如果钟西被下了大牢,而老太太又管不了外头的事,那有人拿着钟西做文章,要挟吴婆子做事,吴婆子该怎么办?

    这大概就是吴婆子和钟西两个人头人冒黑烟的原因了!

    “你可拿到了那人的证词?”

    陈管事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和一个荷包,“有,那人怕被送进大牢,全都招了。”

    又指着那荷包,“就是这荷包里装了一百两的银票。”

    唐佳拿起那信封细看,甚至还拉了唐音一把,叫她也来开开眼。

    陈管事是原主在外面跑腿的心腹,识得字也看得帐,一直都非常能干,原主每年给他的花红都有上百两,而且答应他将来等原主老了,就放陈管事一家的奴籍……总之,在原身这里做事工资高还有盼头,陈管事对刘氏的拉拢自然不屑一顾。

    毕竟刘氏比不上唐佳出手大方,再者说刘氏自己就有一套陪嫁的班底,别人就算是去了也只排不上座次。

    陈管事写的证词全是大白话,来龙去脉交待得很是清楚,就是刘氏的心腹,即那丁三的亲爹去做的。证词的最后头还按着那人的血手印,唐音看得目瞪口呆,唐佳趁机教育了她两句,“可瞧见了,这人心难测,坏起来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说起来,原身要是豁出老脸,硬是压着大孙子娶唐音,也不是做不到,但那样就太被动了。上赶着不是买卖,先不说大孙子会不会看轻了唐音,就是万一原身过世,刘氏怀恨在心,那下手是肯定的……何必呢?为了嫁个人把命都丢了?大孙子虽长得俊,可也不是绝世美男吧值得付出生命吧?

    其实唐音这会儿也是隐隐想到了这点,不由心底发凉。

    “去请老爷和大少爷来……”

    如果是原身,也许看在大孙子的面上,就不把刘氏做的又毒又蠢的事捅给大少爷,最多告诉洪藻,让他自己看着教妻。

    但唐佳对这个便宜大孙子又没什么感情,现在心里存着离开洪府的想法,哪里还会像原主那样,前怕狼,后怕虎的?

    唐佳把那证词扔给洪藻看的时候,洪藻还有些莫名其妙,等拿起来看了几行,顿时就面色大变。

    “这,这怎么可能?”

    洪麟也接过来,一目十行,比洪藻还明白得快,瞬间手上就是一抖,“祖母,这可是真的?”

    丁福为什么花一百两银子设计小钟哥?

    小钟哥就是个大大咧咧的大个头,在他身边当差,算是比较得力的一个,但年纪那般轻,平素也跟旁人无怨无仇的,设计他图什么?

    还不是图他是吴大娘的独子?而吴大娘是祖母的心腹人,勾连上她,就是意在祖母啊!

    “洪藻,可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就为了惦记我老婆子那点东西,连我身边的管事都容不下了!竟然设计出了这般的毒计!”

    “老太太,许,许,是误会呢?也许是丁家人自做主张?对,一定是丁家嫌小钟哥占了麟儿身边的位置,为了排挤他这才出了这么个奸计!”

    唐佳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不如就把这证词和证人送官,让官府来审这个案子如何?”

    洪藻赶紧叫了声,“老太太息怒,还是要为府里的名声着想,家丑不可外扬啊!”

    本来他庶子继承伯爵府,他爹临死前上的奏折,请求降等袭爵,朝廷那边一直都没了下文,他出身不光彩,也没什么大能耐,与国无功,就算花大价钱想进京找门路都底气不足,生怕流水的银子扔进去,也都是白打了水漂儿……要是这件事传扬出去,可不是他不敬嫡母,后院不宁的一条罪过?

    这罪过多了,爵位只怕更与他无缘了!

    唐佳冷哼一声,“你也知道这是家丑!莫不是还打算着让我这老婆子打落门牙往肚里咽呢?这一天天的,上窜下跳的,就不知道消停!总有一日,教我老婆子被坑害死了,你们就拍手称快,没家丑了是不是?”

    洪藻被挤兑得面皮紫涨,气鼓鼓的想要大骂,可也知道虽然在府里,他是当家人,但若是真在这老太太面前失了分寸,只怕会惹来无穷的后患……但让他跟老太太低头,他是绝不情愿的。

    “祖母,且先息怒,看在孙儿的面上,也要平心静气,莫要被气着了啊……”

    还是洪麟精明眼活,一见唐佳发怒,扑通就跪下了。

    “您只管放心,那丁三一家,敢设恶毒之局来陷害钟西,就算是父亲肯饶过他们,孙儿也再不饶的……”

    洪藻这会儿也转过弯来,好多事,都是刘氏替他挡在老太太前头,关键时候他不可能把刘氏抛出去啊,再怎么说刘氏也是洪麟的亲娘,但丁三一家,舍了就舍了呗,反正下人多得是……

    “对对对,太太想来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都是姓丁的一家可恶!”

    洪藻这儿会也顾不上想姓丁的一家哪来那么多银子去买通无赖,只想着推锅出去。

    当然了,他身为当家人,要是撕破脸,硬是不承认这证词保下丁三也是行的,但他知道老太太最近因为唐音的事大动肝火,要是大闹起来,绝对是两败俱伤……

    “好吧,我老婆子就等着看你们父子俩如何整顿这府里的魑魅魍魉了!”

    唐佳也不非得把指使人的罪名安在刘氏头上,现阶段洪藻羽翼已丰,府里的形势,是一半一半的,逼急了洪藻对她也没好处,何况她的目的也不是打倒刘氏。

    假如刘氏真的倒了,洪藻难道不会再娶个小娇妻?

    那小娇妻也不可能向着老太太啊!

    当然了如果是原身,也有可能真的就趁机给刘氏弄个劲敌,让洪府里乱起来,那她这个老太太的地位才能稳呢……然而这些内宅手段用得再溜又有什么用?

    贾府是怎么倒的?贾母在两个儿子之间搞的拉一个打一个的把戏,最后还不是加剧了贾家的乌烟瘴气,最后树倒猢狲散?

    “老太太放心,除了丁三一家,儿子也会让刘氏闭门思过,谁让她御下不严?管事糊涂?”

    洪藻赶紧给刘氏定了个比较轻的过错,闭门思过个几日,也就出来了,免得让老太太揪着不放……

    “成吧,毕竟是几个孩子的亲娘,我也不是那狠心的,只好忍了这口气……不过,最近这府里糟心的事是一件接着一年,是住不得了……”

    唐佳看着洪藻这个便宜大儿子,“我有两个老姐姐,嫁在了金城,正巧今年过大寿,我就想着带着音儿,一道去金城住些日子……”

    洪藻听着就是一惊,“金城虽不算路远,但毕竟要车马劳顿几日,老太太身子骨怕是不堪劳累啊!”

    这老太太,是离家出走来跟他示威呢啊!

    唐佳哼了声,“我已经定下了要去了,我这把年纪,还不知道能活多久,说不定跟我那老姐姐们都是见的最后一面了!更何况在这府里,总有人使些鬼祟手段,算计了我身边的人,就轮到老婆子了,我还是出去散散心去!”

    洪藻被讽刺得老脸通红,噎得说不出话来,“那,那待我安排一番,亲送老太太去金城……”

    “还是罢了,你这个当家人不镇在府里,我怕等我老婆子回来,这个春萱院,怕都被人给拆了哩!”

    唐佳这话说得是很不客气。

    然而洪藻愤恨之余,居然觉得,刘氏是真的能做得出这种事来!

    当初新婚的时候,刘氏还是有几分新妇的娇羞之美的,然而这十几年下来,那真是满眼里都是银子,去她屋里,也是十句话不离银子家用这些……刘氏早就眼红老太太掌着大库的钥匙,做梦都想把府里所有的库房都一锅端了……

    “那,不如由孙儿护送祖母去金城访亲吧?孙儿对金城是极熟悉的,祖母离开金城已经有三十多年,怕是有些认生,还是有孙儿在身边尽孝的好……”

    唐佳瞅着这俊秀的大孙子,点了点头,“既然麟儿一片孝心,那我老婆子就生受了,让你护送我们娘两个去金城好了。”

    从春萱院回来,洪藻就铁青着脸,直奔正院。

    正院里的丫头婆子瞧见了老爷回来,都纷纷行礼,还有个小丫头就赶着去给太太报信,却被大步赶上的洪藻给踢了一脚。

    “太太呢?”

    “在,在西厢房跟丁大娘说话……”

    洪藻不听这个丁字还好,这一听可不就更炸,直接过去一脚就踹开了紧闭的房门。

    房里俩个人,刘氏坐在罗汉床上,旁边丁家的坐在绣凳上,二人不知说着什么,丁家的一脸神秘,刘氏满面不甘怨毒……房门被一脚踹开,刘氏面上的神情还来不及收起,就化成了惊惧,“老爷你这是……啊!”

    洪藻进了门,先是踹开了丁家的,紧接着就一掌打在了刘氏的脸上,把刘氏打翻在地。

    “蠢妇!毒妇!”

    洪藻指着刘氏破口大骂!

    他长了这么大就没这么丢脸过!

    那老东西一字字一句句都跟刮骨小刀似的,扎得他无地自容!

    你说这个蠢妇,要是真有那本事,把……给摆平他倒也夸她一句能耐,偏偏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教人拿了把柄……差一点,他就要背上个谋算嫡母的罪名了!

    刘氏捂脸大哭,“老爷这是发得哪门子疯?好端端地怎么就要杀人打人?”

    洪藻见她这付蠢不自知的模样,更是心里有气,抬手就又是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却是没打实,被后头赶来的洪麟把给拦下了。

    “父亲息怒!当务之急,不是处理这个包藏祸心的奴才一家么?”

    洪麟指着被吓得躲在角落的丁家的,冷静地劝着洪藻。

    洪藻吸了口气,指着丁家的,“来人,把丁家一家三口都给绑了,关进柴房里,饿上三天,先把丁三和丁福打上三十板子!”

    刘氏哭叫,“好端端地为何要抓人拿人?”

    丁家的早就吓得魂飞天外,一个劲儿地求饶,眼瞅着人进来拖她,她吓得一个劲儿尖叫,“太太,太太,救我啊!太太救我一家啊!我们一家都是忠心替……”

    这句话没说完就被忠心于洪藻的婆子们给塞了一嘴的臭布条子,如拖死猪般地拖了出去……

    刘氏眼瞅着这阵势,心里也是疑惑,虽被洪藻的狰狞模样给吓得不轻,但有儿子在,还是有些底气,“老爷为何要绑了丁家?这是出了什么事?要这般作践人?”

    洪藻指着刘氏骂道,“为何?你心知肚明?你让丁家的去做什么勾当?你自己不晓得?现在东窗事发了,还装什么相?”

    洪麟怕刘氏再说出点什么来,赶紧说,“母亲,今天丁三一家设局要陷害我身边的钟西,被祖母给抓住了证人,还写下了证词!”

    刘氏顿时目瞪口呆,“怎么,怎么会这样?”

    听丁家的说,压根还没开始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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