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我想过这次任务会碰上一些变故,因为我的运气从来不算好,斯莱德找上我之前肯定没考虑到这个因素,他自己运气就不太好。
我坐在车厢里,双手被铁链禁锢,布头套蒙住脑袋,还有脖颈上的能力抑制器。身旁的看守笃定我没办法挣脱,已经无聊地打起了呼噜。我在心里默算着时间,离我被带上车过了大约四十分钟,车辆应该已经驶入郊区鲜有人烟的地方了。
我在擂台上收敛了自己经受过刺客技巧训练的事实,尽量展现自己特殊能力的优势,无坚不摧,超越常人的力量与速度。当我将最后一个自不量力的硬汉的下巴踩碎时,台下的欢呼声如同浪潮一般从四面八方冲向我,而作为裁判兼主管的莱拉看我的眼神从开始的并不在意到后来的目光灼热,比起那些像要撕碎我的挑战者们更加危险与狡诈。
十分钟之后,这辆运货车会驶至交易地点,即使我并非实验室里逃出来的实验体,我符合他们的需求,莱拉的手下会以高价将我出售交易给对方。
这时正在正常行驶的运货车突然狠狠转了两个急弯,随后戛然二厅,昏昏欲睡的看守被甩得踉跄跌撞在地上,他惊醒骂了声娘从地上爬起来,一拳头砸在墙上问驾驶室的人在干什么。
无人回应。
我皱皱眉,即使隔着头套我的听觉也要比常人优越一些,有人跳上了货车顶端并袭击了驾驶室,他的动作很轻,敏捷而且高效,导致这个看守还像无头苍蝇一样大声嚷嚷着。但几秒的寂静后他也警觉起来,将手里的枪上膛,慢慢靠近车厢门。
“嗨。”
车厢门被打开时外头的人对看守打了声招呼,然后在门轴吱呀一声未毕时将他放倒。
那个声音很耳熟,或者说语调,轻佻里带着些玩笑意味。放倒所有敌人后来人显然不再注重自己潜行的动作,快步走近向我替我摘下头套。我重获视野就看见红发青年蹲在我的身前,正试图用一根红色箭矢的尖端砸开我手上链条。他戴着红色护目镜遮住上半张脸,但杂乱的红发,胡渣,还有那身没换的旧背心马甲让他这点伪装没有半点作用。
我皱皱眉:“你是擂台那个捡尸体的?”
他显然没有掩饰的意思,嘴角扬起一个痞兮兮的笑:“我也很高兴遇见你,小家伙。”
我不由得有点懵:“你在做什么?”
他说:“救你。他们不会送你回家,也不会给你钱,而是把你卖给一个秘密的人体实验机构。我可以帮你,不要担心虽然我不擅长照顾一个小女孩,但我认识一些很不错的朋友……”
啊,哥谭,美好的哥谭,充斥着罪犯,疯子,还有无时无刻不在温暖人心的善良义警。
“看守身上有钥匙。”我说。
青年恍然点点头,应了一声之后去看半个身子还挂在车厢里头的看守。他刚转过身走了两步,我就极快地扯开自己手上的铁链,他察觉到叮当的声音回头看我时挨了我用力一拳头砸在脸上,护目镜碎了一半飞了出去。下一秒我将他脸朝地按死在地上。
“喂!你在做什么!”他口齿不清地喊了一声,挣了几下发现力量完全不对等时惊讶道,“那项圈对你没用?”
“你还没到能出来单干的年纪,你的家长是谁?打晕你之后我会帮你叫辆出租车……”他训练有素,而且很优秀。我看了一眼他背上箭筒,里头清一色的红色箭矢,某个答案突然从脑海里蹦了出来,“你是军火库?”
“我可是在救你!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他不安分地叫起来,“还有谁他妈的是军火库?”
“罗伊·哈珀?”我又试了一次。
他愣了下:“你知道我?你是我的哪个仇家吗?”
“不是。”我觉得头疼,他突然又瞎折腾起来,我按紧他的肩膀一边愤愤的责备道,“而且你没在救我,你在打扰我的任务,就像你们这群超级英雄最擅长的,中途干预别人策划好的事搅得一团乱到最后也不会收拾残局。”
罗伊·哈珀毫无自觉地嚷道:“我怎么知道你要计划什么!我追了这个案子一个多月,几个孩子都失踪了,谁知道我终于有机会救下的会是——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要干嘛啊?快放开我——”
迪克,泰坦,或者还与他尚未谋面的杰森,不管在哪儿他都不该出现在我面前。
“我会把你送去GCPD的。”我冷漠地说。
见我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还一副下一秒就要打昏他的样子,罗伊突然慌张地不再动弹,换上讨好谈判的语气:“等等,不管你是什么目的,你的计划是要被当作实验体混进实验室,我可以伪装成交易人员。我一直在查这个超能力青少年人口买卖的案子,我们可以合作,各取所需。”
“我可以叫醒被你放倒的那几个人。我知道你这样的少年义警不会杀人的。”我说,“而我讨厌和你们这样的义警合作。”
罗伊说:“你没有选择。我用了麻醉箭,他们至少五个小时才会醒。还有什么叫‘你们这样的义警’,我也没有冒犯过你吧——如果是我哄骗你喝酒那事,我向你道歉。”
“我知道你会为了自己的义警工作争取和我进行一次‘各取所需的合作’,但肯定还是会处处提防我戒备我,然后发现我有一丝丝犯罪勾当的苗头后就想着过河拆桥。”
我说着边抬头看了一眼被放倒的看守,身上的确插着一支细细的吹箭,不由得皱了皱眉。
“我才不会这样。”罗伊嘟囔了句,见我有一丝动容,连忙继续诱导道,“我保证,你先放开我,我不会反抗的,而且我也打不过你,你比我想的还有能耐多了,可不愧是冠军。”
“别那么叫我。”我威胁说,想了想还是把他松开。一时间我很难辨别到底什么时候摆脱他才更合适,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这种情况下不让年轻义警帮忙,他早晚会来挡道,也许是去莱拉那儿举报让斯莱德和我没办法故技重施,也许是处处跟踪我寻根究底,然后跑去老蝙蝠那儿打小报告。啧,我都能想象出杰森和罗伊第一次组成法外者之类的小队是为了把叛逆的妹妹逮回家关着了。日。
罗伊立刻翻了过来坐在地上,一边呲着牙活动着弄痛的筋骨一边忍不住喋喋不休地抱怨说:“那我叫你什么?你骗所有人说你失忆了。嘿,上一秒我还以为你是个需要帮助的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孩,下一秒你就这副冷冰冰的模样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按在地上。还责备是我打搅了你的什么任务,你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发号施令时的夜翼。”
我越脑补越觉着脑壳疼:“这里是哥谭,不要相信表象。我这样的女孩可能会用□□把你开肠破肚,你最好注意点,别乱闯乱撞的害死自己了。”
他抓了抓乱糟糟的红头发:“但你没那么做。我觉得你不是坏人。我有敏锐的第六感。”
你被柴郡猫追杀之前也是这么想的?
我眯了眯眼睛,然后走到后头将看守的身体一脚踹下车:“有人雇佣我去那个机构里救一个女孩出来,我的进出路线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你如果需要这些情报我可以提供给你。不过我们合作必须点到为止,不要试着多掺手我的事。”
“你是个雇佣兵?哇哦,这真是哥谭。”他莫名其妙地感叹了一声,“你为什么知道我是罗伊·哈珀?我的名字是被挂在雇佣兵们津津乐道的悬赏名单上吗?”
“是是,杀了你可不得了,不仅没钱,绿箭侠还会把雇佣兵们的老窝给端了。”我敷衍地回答道。
这时身后安静了,我疑惑地回过头,见到罗伊杵在那儿沉默了两秒,目光不知道瞥向某个角落,抬起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擦了擦脸侧刚刚被我一拳头打得红肿的地方。他想有什么认真的话要说,但最终也只是耸耸肩语调轻佻地笑起来:“那老家伙可没工夫管我。”
我不擅长揣摩人的心声,但看起来罗伊·哈珀更不擅长掩藏。他离开星城,多半是和他的导师闹矛盾了,而且还不是可以靠“We need to talk”来解决的。他作为一个弓箭手,却陷入长久的沉迷酒精与毒品的生活。杰森和他结识多半是因为两个人都叛逆的很,都背弃过导师给予的信条,他们的相遇相知就像是两只遍体凌伤的野兽互相舔舐伤口。现在看起来倒是我从小丑的撬棍底下救了杰森的行为让他少了一个在患难中互相扶持的挚友了。
“凯拉,凯拉·陶德。”我突然不自觉地脱口了一句话打破沉默,一边有些别扭地偏过头看向外头,“这是我的名字,我没有代号,你可以叫我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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