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槿伤口周围的血在渐渐地由红转青,非常明显的中毒现象。
喻砚立即意识到箭上猝了毒!
回忆之前被流寇杀害的人,喻砚确定他们没有中毒的现象,是只在箭上猝了毒,还是……
喻砚将双眼投到刺中姜槿的箭上,眼底多了抹深思。
将姜槿小心放好,喻砚转身去找放箭的人。
拔开灌木丛,喻砚见之前掷出的长剑正钉在一名男子的胸口,男子背上背着箭羽,右手握着弓,想必就是放箭之人。
男子长相普通,脸上带着死亡前的惊恐,身上唯一有辨识度的就是左嘴角边的黑痣。
喻砚蹲下身,从男子的背后抽出一支箭,箭端乌黑,不用测,也知道有毒。
喻砚将箭收了起来,又在男子身上搜索一翻,只发现一袋钱袋和一个荷包,并没有他想找的解药。
拔出长剑,将血在男子身上蹭了蹭,喻砚回到姜槿身边,抱起她,向密林外走。
在来的路上,喻砚看到一条河,周围还有几种常见的解毒草药。
凭着半吊子的医书,喻砚很快找到想要的东西,狼牙草、大蓟、地丁……他不确定姜槿中的是什么毒,这些都是普通的草药,优点就是兼容性大,没有药性冲突,能够止血缓解毒性。
喻砚将姜槿放到一块大石头上,准备拔箭。
动手时,姜槿被突如其来的疼痛疼醒,嘶着牙叫了声。
喻砚低沉沙哑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别动。”
姜槿顿时不敢动了,哪怕疼的龇牙咧嘴,也保持原样,直至喻砚将箭取了出来。
“好了吗?”姜槿感觉箭被取出来,问道:“我可以动了吧。”
喻砚摇头,说:“毒血未清。”
“什么!毒血?”
姜槿听到毒,扭头就要看后肩的伤,问:“我中毒了?我现在感觉头晕眼花,浑身无力,是不是已经毒入肺腑,没救啦?!”
难道她注定逃脱不了书中的剧情,是个早死命?一时间,姜槿陷入低迷的情绪中。
喻砚听姜槿如此说,立即抬起她的右手,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姜槿没去奇怪喻砚为什么还会医术,反正她就要死了,就像她之前不去奇怪为什么他一个读书人会武功一样,对于一个要死的人来说,这些重要吗?
丧气地抬头,姜槿就看见喻砚那只修长而完美的手,再抬头,见他脸面无表情,眉头微皱。
皱眉是因为没救了吧?
姜槿想想前世单身二十几年,这世刚活半天就要投向死神的怀抱,兜兜转转两世,还是个单身狗,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既然都要死了,干嘛还亏待自己?
眼前的人颜好,身材没话说,气质更是一流,还是她名义上的相公,简直是理想的伴侣。
反正都要死了,怕什么!
于是,姜槿抽回自己的手,对喻砚干脆地道:“你不用跟我说了,我知道我没救了。
你也不用安慰我,不用自责,这就是我的命,想不认都不行。”
喻砚眼神古怪。
姜槿低头,没看喻砚的表情,继续道:“我这一生呢,有两大遗憾,一个是太忙,没机会去看看大好河山,享受生活,一个就是到死也没谈过恋爱。
第一个遗憾是实现不了了,至于第二个……
谢大腿,你看我中箭中毒都是为你挡的吧,所以……”
姜槿眼睛突然看向喻砚,双手撑在石头上,身体前倾,一个吻快速地落在他的唇上,如蜻蜓点水,一触即收。
“你,要对我负责。”
姜槿转头,顾不得飞速泛红的脸颊,说完最后的话。
喻砚怔怔地摸了下被姜槿刚刚亲吻的地方,耳尖泛红……小妻子果然对他爱得深沉!
不过,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喻砚努力表现出自己很平静,淡淡地说:“无事。”
“什么?”
姜槿没听清,还在为自己刚刚大胆的举动震动。
喻砚好脾气地重复一遍:“你,无事。”
“无事?”姜槿傻傻地指着自己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不会死了?”
喻砚肯定地点头。
“不对啊,我明明感觉自己身体酸软无力,头晕眼花,怎么可能没事?你看错了吧。”
姜槿拒绝相信,一点儿没有重获新生的喜悦。
喻砚还是第一次遇见希望自己有事的病人,只当她高兴傻了,解释道:“阴阳两虚,气血两亏。”
所以毒入肺腑,就别想了。
姜槿:“什么意思?”
喻砚言简意赅地给出两个字:“饿的。”
饿的,饿的,饿……姜槿仔细想想,她确实一天没吃饭了,不仅没吃饭,还跟着逃了半天命,担惊受怕,按照原身大家小姐的身子,有这样的症状才正常。
正常个球哟!
想想刚刚说的话,做的事,姜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刚刚那么不矜持的人一定不是她!
喻砚看着姜槿变来变去的脸,觉得小妻子有意思极了。
生活再艰难,也要继续坚强的活着。
姜槿假装正常地问:“那我的毒?”
“无事。”
在拔箭前,喻砚就将姜槿体内的毒血用内力逼到一处,现在箭□□,就该清理毒血了。
他走到姜槿背后,道:“坐好,清毒血。”
姜槿马上乖乖照做。
喻砚用内力将姜槿体内的毒血逼出体外,直到血液颜色变成红色才停止,一滴汗水顺着沿着额头滴落。
用清水清洗伤口后,喻砚将刚刚找到的草药捣碎,给姜槿敷上,还从里衣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料,做了简单包扎。
不知道是不是草药起了作用,姜槿感觉伤口处清清凉凉的,不再那么疼了。
她从石头上站起来,向四周看了看,这会儿天已经快要泛黑,山林里阴森森的,时不时还能听见一两声狼吼以及乌鸦的叫声。
“我们接下来去哪?”
姜槿看喻砚,等他决定。
喻砚握紧手中的剑,目光望向远方,说:“回家。”
“回家?”
姜槿歪头,想了想道:“你是说回小河村?但外面还有流寇,也不知道他们走没走,我们这会儿出去再碰见他们就麻烦了。”
喻砚忽然抬手摸摸姜槿的头,语气出奇地温柔:“不怕,有我。”
只要有我在,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这句话,喻砚没有说出口。
姜槿顿时被这四个字安抚了,好像在这个男人身边,真的不用惧风雨,因为他就是有能力做到遮风避雨。
跳下石头,姜槿抱着受伤的肩,仰着小脸,认真地说:“我相信你。”
喻砚嘴角微微扬起,上前一步,双手将她抱起。
姜槿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惊呼一声,“你干嘛?”
“赶路,快。”
知道喻砚是嫌弃她走路慢后,姜槿没闹,任由他抱着,头渐渐地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而强健的心跳声。
突然,喻砚说:“我会负责。”
负责?负什么责?
姜槿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想到刚刚吻完人说的话,鸵鸟般的把头往胸口埋了埋。
心中非常绝望:怎么办?还以为已经过去了,原来没有……当时绝对脑袋不正常了。
喻砚可不知道姜槿在逃避,只以为小妻子害羞了,想到姜槿昏迷前和之前说的话,认为得澄清一件事:
“喻砚,我的名字。”
然后又补充:“你的相公。”
不是,谢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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