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到来前的最后一周,别的在校生都兴奋得不行,少爷却异常焦虑。
因为,学期结束意味着,距离他的中级考试只剩下半年时间。
他这半年来心思都花在了希尔身上——在一起的时候当然不用多说,不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忍不住惦记他,就是在给他写信……
回信收了好几捆,该学的习一点没学进去。
偏偏他的目标是每门学科都拿到O,单一个飘忽不定的占卜学就能让他头秃。
焦虑中的人身上总会发生一些不寻常的坏事,有的人失眠,有的忽然体型膨胀,有的人疯狂掉头发……
而对于德拉科,这件事大概是“无师自通掌握阿尼玛格斯”。
听起来不坏,但是再加上“阿尼玛格斯是只雪貂”,这件坏事就名副其实。
“这肯定能给我的变形学加分。”金发男孩趴在未婚夫腿上翻笔记,一边有气无力地抱怨,“但是为此,我将要从我宝贵的时间中抽出一天,去那个该死的魔法部登记这个一点也不符合预期的动物形态——”
他前几天才知道,自己憧憬的父亲的阿尼玛格斯,也是只貂。
他到现在还觉得幻灭。
“我知道,‘小巧未必就处于弱势’,可是……”他扔开纸笔,郁闷地往人怀里蹭,“雪貂跟翼蛇一点都不般配。”
“可是你跟我很般配。”希尔放下手里的薄本——那是姑娘们寄给他的希德新本,哄小猫一样捋了捋未婚夫的背,“别不开心了,登记完我送你回来,耽搁不了你多久。”
少爷赖在他怀里不肯动,赌气地说着不切实际的愿望:“我想变大豹子。”
希尔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尖儿:“可我就喜欢雪貂。”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
剩下的话被黑发斯莱特林含进嘴里。
想变大豹子的人没坚持多久,就沦陷在恋人甜蜜的爱抚中,乖乖变了只小动物让他摸毛。
甚至忍下羞人的生理反应,由着他揉肚皮玩尾巴。
希尔撸得一本满足,把貂抱起来亲了亲。
雪貂的视角里,未婚夫的脸突然放大了四五倍。
小动物下意识地给了他一爪子,跳出掌握之后钻到了枕头底下。
希尔被挠了也不生气,他想起刻意抛在脑后的那一段时光,怀念的同时生出一点期待。
也许是心有灵犀,小蛇爬到身边的时候,雪貂没再逃跑。
他似乎是怕黑的,但是松软的枕头带来的昏暗环境并不令他反感。
也许是因为搭在后肢上的细尾巴,轻轻触碰他鼻头的蛇信子。
又或许是扁脑袋上隐隐发光的一对小尖角,和奶声奶气唱着摇篮曲的蛇佬腔。
他是他的呼神护卫,也是他的滑稽滑稽。
雪貂翻了个身,用脚抱住那条活泼的蛇尾巴,忽然觉得小动物也没什么不好。
平安夜这天,马尔福家照例举行了盛大的宴会。不同于以往的是,这一次不止来了往年那些客人——
就连魔药教授都赏脸出席,波特母子也受到邀请。
布莱克老大不乐意地给自己扎了个领结,看在纳西莎的份上,才没以阿尼玛格斯形态露面。
双胞胎倒还挺乐呵。
他们退回了少爷寄去的礼服长袍,另外选择了更加鲜亮的颜色。
参加斯莱特林的宴会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项挑战,但是他们分寸一向把握得很好,即使和陌生人搭讪也不露怯。
本来少爷还担心他们不适应,派了发小过去跟他们斗嘴。
然而事实证明他其实是多虑——同为马尔福家的客人,只有不长眼的家伙才会对这些格兰芬多失礼。
“最难的其实是回家之后……”乔治接过希尔端来的香槟,“妈妈对我们收到斯莱特林的邀请很有意见。”
“她当然不是看不起你们,”弗雷德拿走另一杯,“她只是有点担心。”
“谢谢。”希尔把盘子交给路过的小精灵,自己端起剩下那杯,“我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有一阵她看起来很喜欢我——我第一次跟Dad去对角巷的时候。”
“她一直挺喜欢你。”乔治笑了笑,模仿起老妈的腔调,“‘有的斯莱特林小孩都比你们俩懂事!’”
“我们恨死你了,”弗雷德搭上哥们的肩膀,“‘有的斯莱特林小孩’。”
希尔谦虚地笑了笑。
有的斯莱特林小孩,这会完全不记得自己惹事,然后被Dad追着打的情形。
是以父亲从背后出声时,小斯内普先生吓了一跳:“Dad!?”
魔药教授挑起眉毛,目睹格兰芬多双胞胎在看见他的第一时间分头逃走:“纳西莎让我提醒你,该去前面了。”
年轻人点点头,正要过去,寡言的父亲又张了张嘴。
希尔于是顿住:“还有别的事要嘱咐我吗?”
魔药教授抿了抿嘴,他觉得有点别扭,但最终说了出来:“礼服很合身。”
“谢谢。”希尔没忍住笑,在人群中抱了抱爸爸,“另外谢谢你愿意为我穿礼服,特别好看。”
“如果不是犬子今天订婚,我才不穿这种东西。”教授罕见地扬起嘴角,拍了拍小崽子的背就推开他,“好了我们该走了,免得你岳母生气。”
他们穿过人群,来到亲友身边时,波特夫人和马尔福夫人已经开始同仇敌忾地谴责他们拖延。
卢修斯拄着手杖站在一旁,明智地不参与讨论。
斯内普把儿子推出去承担怒火,自己去找老友抱团。
证婚人汤姆把信物分别交给家长们保管,然后用银勺敲了敲高脚杯,吸引来宾的注意力。
趁着他说开场白,卢修斯赶在夫人发现之前,把魔药教授衣襟上歪到一边的胸花调整好。斯内普向他小声道谢。
希尔看见这一幕觉得很好玩,悄悄说给身边人听,被有点紧张的少爷瞪了一眼。
这毕竟是一场正式的订婚宴。
今天之后,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的关系。
希尔偷偷拉他的手,发现未婚夫手心有点出汗,微微扬起眉毛。
然后少爷还没甩开他的手,脸上忽然被飞快地亲了一下,接着听见周围人起哄的声音,羞恼地涨红了脸。
他们交换信物的时候,双胞胎愉快地哼唱起婚礼进行曲,布莱克毫不犹豫地领着教子加入他们。
斯文的客人们一开始有点不适应这种活泼,不过斯莱特林的少爷小姐们也参与之后,就没什么人再皱眉,反而释然地跟唱起来。
乐队也机灵地开始伴奏。
斯内普先生把吊坠挂到未婚夫的脖子上,又亲了亲他的额头。马尔福先生搂住他的脖子,给自己争取了一个更深层面的吻。
人群中传出起哄的口哨声,在场的小组成员简直比正主还激动——衣饰翩翩的小姐们聚在一起,一边喃喃“磕到真的了”,一边在眼睛附近扇风,或者小心地用手怕吸掉眼泪。
新人按照惯例开舞,客人们也各自捉对,弗雷德大胆地牵走潘西,女王的护花使者则被支使去给哈利·波特解围。
乔治原本在和达芙妮讨论某人,被小心眼的阿斯托利亚小姐甜甜笑着拖走转圈。
哈利不想跟扎比尼跳舞,于是大方地跟他说起弗雷德的“习性”。
布雷斯谨慎地搜集着敌情,好在双胞胎没有久留,凑了一会热闹就向主人家告辞——
“平安夜还是要和家里人一起。”他们一个眨了眨眼,另一个假装叹气,“不然明天我们可能会收不到圣诞老人织的毛衣。”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让人把提前准备好的另外几分礼物塞给他们带回去——虽然没说哪份给谁,但是丝带上隐蔽地标着名字缩写。
双胞胎对视一眼,笑嘻嘻地答应转交。希尔领他们去了客房,然后直接送人回去。
期间西里斯打赌输给了堂姐,被迫邀请堂姐的儿子跳舞。
他早年受过的继承人教育还留着几分,交谊舞跳得像模像样,侄儿甚至找不到漏洞踩他的脚。
宴会厅一直热闹到后半夜,客人们回去之后还忍不住提起斯内普和马尔福的联姻。
他们所谈论的新人却早早洗漱过,相拥着睡去。当天晚上,他们不约而同梦见曾经发生过的另一场订婚宴,和随后盛大的婚礼。
圣诞节早上,德拉科从他的礼物堆里拆出了一打雪貂尺寸的小帽子。
这些“卑鄙”的帽子上似乎有某种恶作剧咒语,他一碰到就被迫变成了阿尼玛格斯,以至于希尔洗漱完出来,就看到枕头上蹲着一只愤怒的雪貂。
纳西莎的便条里提醒他们,强行摘掉帽子可能会秃头,小马尔福先生不敢以身试法,只好气鼓鼓地趴在未婚夫肩膀上,跟着他下楼。
“圣诞快乐,茜茜还有卢……噗。”
可能是为了让宝贝儿子心理平衡,早餐桌边平时是马尔福家主的位置上,蹲着另一只戴红帽子的雪貂。
卢修斯大概没想到自己会被儿子连累,遭到暗算之后心情不是很好,看见他们也板着脸,咬鸡肉的动作很不斯文。
不过,除了同病相怜的儿子,谁也没看出来他态度不好。
在愚蠢的巫师眼里,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不管干什么,都可爱得要命。
“圣诞快乐,亲爱的。”纳西莎笑眯眯地站起来想抱儿子。
记仇的小少爷气呼呼地躲开她,跳到桌对面的盘子边上。
希尔只好陪着他在对面落座。
雪貂用小爪子挠了挠他的手掌,要他把熏鸡肉切成丁。
儿子用屁股对着她,纳西莎只好转过头,用一盘处理好的沙拉碎劝哄马尔福家主。
家主先生努力无视了她一块鸡胸肉的功夫,最终没能抵抗住温香软语,扭过身子爬上夫人手心。
部长和教授昨晚留下睡了客房,来到餐厅的时候就看见餐桌边的两个人,手里各捧着一只毛茸茸的雪貂。
纳西莎注意到他们,微笑着打了招呼。
两只貂警觉地竖起耳朵,又动一致地扭过头,看见老友和其他长辈,身体同时僵硬了。
此时,他们脑袋上还顶着傻乎乎的小红帽子。
两个巫师和两只貂面面相觑。
希尔得空,趁机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点食物。纳西莎也给自己涂了一片面包。
其他人的时间似乎凝固了一分钟,打破沉默的是斯内普。
魔药教授不加克制地发出嘲笑:“噗。”
受到刺激的雪貂父子刚要炸毛,一个被夫人抱起来,一个被未婚夫喂了小肉块。
Lord吟吟笑着凑过去撸貂。
他当面夸奖了一下老部下的漂亮帽子,把貂还给纳西莎之后,又绕道对面,抱起小少爷掂了掂。
少爷不乐意让他碰,挥舞着小爪子要挠他,忽然有一个声音凑近小圆耳朵,对着他悄悄说——
“你比你父亲还胖一点,自己反思。”
小龙貂:○-○!?
雪貂回到希尔手上的时候,湿漉漉的小眼睛里蓄起泪花,怎么哄也不肯再吃一小口肉。
耳朵灵的小斯内普先生听见了刚才那番无异于恐吓的话,谴责地瞪了一眼继父,又赶紧补救:“哎你最多就胖了一丁点,肯定是变小之后这一定点被放大了……”
“雪貂就是胖一点才,呸,我是说,蓬松。”
大魔王欺负完小动物,又期待地看向伴侣:“西弗?”
魔药教授面无表情地拒绝:“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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