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的交际圈子里,马尔福夫妇是公认的狗粮播撒机。
马尔福先生和夫人的恩爱总是秀得十分高调,一点都不照顾其他人的感受。
卢修斯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错。
直到他被好友和Lord闪瞎双眼。
尽管守护神的光芒逐渐变弱,他受到的伤害却只增不减。
“你快要撑不住了,快走,我殿后——”
“‘殿后’?”曾经的仆人满脸嘲弄,“恕我直言,您连守护神都没有。”
“我不需要任何防御,相比三个重重防护的灵魂,我的更有吸引力……我去引开它们,你们带贝拉走。”
斯内普哼了一声:“不好意思,您想都别想。”
“西弗勒斯·斯内普!” 前食死徒毫无敬意的态度令黑魔王大为光火, “是什么让你觉得自己能够对付这么多摄魂怪!?”
蟒蛇守护神的身影逐渐透明,摄魂怪们越逼越近。
另一只小个子的守护神在敌人中间蹿跳,灵敏准确地发动攻击,却无法抵挡黑压压的大军。
“除了不可一世的爱人,”魔药大师勉力维持咒语,从怀里掏了只药瓶狠狠砸在敌人中间,“我还有个不成器的儿子。”
趁着隆巴顿药剂把一片摄魂怪炸上天的功夫,巫师发出一声暴喝:“希尔凡·斯内普!”
在浓重黑暗的映衬下,一圈淡淡的银光亮起又飞快熄灭,有什么东西扎进摄魂怪堆里,又转瞬间蹿上天——
“Dad?”被摄魂怪追得满天乱蹿的男孩听起来不太高兴,“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两点,凌晨——这些追着我跑的是什么鬼东西?”
“早上好,汤姆,我刚才没看见你,等等……父亲,你也在?”
黑魔王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得到“父亲”称号的下属。
卢修斯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对方叫的是自己。
德拉科嘴巴很严,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儿子的未婚夫还有这种功能,一时对儿婿更加满意。
也许是男孩的灵魂更加可口,就连最靠近守护神的怪物都追着希尔离去。
“注意保持距离,必要时可以反击,不要恋战。”
斯内普看了一会战况,对儿子的身手放下心,果断收回守护神,向海中撤去。
半空中腾挪的大男孩瞥见三个人成功逃离,放心之余又有点气不过:“下次再这么折腾我,我就把你们今天惹的祸写成花边投给预言家日报……”
他光顾着抱怨,一时不慎让一只摄魂怪从背后搭了肩膀。
尽管及时逃脱,那种冰冷的阴森感还是从肩部蔓延到全身。
那一霎那,他眼前闪回他遗忘了无数次的噩梦。
噩梦中的场景,昏暗的地牢,巨大的法阵。
数不清的巫师以祭品的身份死去,纯洁或邪恶的生灵一同举行葬礼。
无助的婴儿,残酷的疯子,凝练重铸的灵魂。
以及,被迫降生于世的所谓“神”……
这是他的“诞生”。
如果汤姆在这里,也许会觉得这与“死亡”和“爱情”很像,是某种作为代价割舍的一部分。
可惜他不在,年轻人只好自己克服那些负面的影响。
不算简单的白魔法从巫师杖尖射出,焚毁摄魂怪破烂的袍子和腐烂的身体。
那些被囫囵吞食的灵魂茫然地飘出来,还没意识到解脱,就又被附近饥肠辘辘的家伙捕获,几乎被再次吞食。
年轻的巫师为怪物的邪恶所震惊,他强压下内心的不安,用掌握的最有效的白魔法逐一点燃那些可憎的脏斗篷。
银色的灵魂不断逸散出来,或无措或欣喜地飘向天空。
洁白的火焰中,摄魂怪凄厉的惨叫也变得模糊。
火焰熄灭时,阿兹卡班上空的阴云彻底消散,温暖的阳光重新照亮海岛,原本漆黑的海水也洒上粼粼波光。
希尔觉得自己超额完成了Dad交代的任务,小小的得意稍微驱散了一点噩梦带来的异样情绪。
他落在一块礁石上伸了个懒腰,决定带德拉科看看这里不一样的风景。
以后有机会的话。
眼下他只想赶紧回普林斯庄园补个觉。
于是小少爷来叫未婚夫起床时,就看见对方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身上裹着皱皱巴巴、沾满泥巴和沙子的睡袍。
至少他改掉了和布雷斯一样的裸睡习惯。
德拉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试图扒掉那件糟糕的睡袍,浑然没发觉自己已经放弃深究,为什么他的未婚夫狼狈得像昨晚在沙滩上打过滚一样。
“别闹,我困得要命。”
睡得迷迷糊糊的家伙伸手一捞,把香香软软的小未婚夫捞进怀里蹭了蹭。
“恶,你臭死了!”铂金男孩却剧烈挣扎起来,拼命躲避他袍子上那些不近看很难发现的灰色痕迹,“那是什么见鬼的玩意——”
“摄魂怪的血?”希尔疲倦地睁不开眼睛,男孩的触感也让他不愿意结束当前状态,“大概——唔,别乱碰。”
“你昨晚干嘛去了?”德拉科机敏地缩回手,熟练地转移话题。
“我昨晚……”闭着眼睛的巫师含糊答道,“解放了一个美丽的海岛。”
还有两百多个滞留的灵魂。
“啊哈。”小少爷不多问,也不怀疑,说话却难免带上点刺,“难怪你不愿意跟我一个房间,怕我拦着你夜游?”
“我……周末带你去看。”
希尔无奈地睁开眼睛,认命地打算起床。
他眼睛里的血丝把另一个人吓了一跳。
德拉科犹豫片刻,最终把他脏兮兮的未婚夫按回去休息:“等会早餐,你希望我怎么跟你太公说?”
“就说‘那个大笨蛋不肯起来’。”希尔幸福地倒回床上,懒洋洋地补充道,“既然你坚持为我的缺席负责。”
“我真是巴不得呢。”别扭的男孩嘀咕着离开他,临走前轻轻带上房门,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他的未婚夫没能注意到这个贴心的小细节——他已经再次入睡。
也许是德拉科刚走的缘故,希尔做了个轻松愉快的梦。
梦里五颜六色的灵魂像气球一样冉冉升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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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和梦当然存在差距,比如说在摄魂怪的肚子里捂了那么多年,很少有灵魂能够保持干净和完整。
因为磨损得太严重,它们中的好些人甚至无法去往站台。
而夏天的太阳几乎把那些虚弱的魂体变成蒸汽。
接引人不得不把体型庞大的列车停靠在海岛上空,好让这些倒霉的家伙就近上车。
金发蓝眼的男人身上套着件松松垮垮的灰袍子,下巴上一圈浅金色的胡茬让他看起来像个流浪汉。
尽管经验丰富,一次接收两百多人还是让他有点头大——如果不是发现这些亡魂年份不一,他几乎以为巫师界又冒出来一个新的魔头。
“还剩一个……”最后一个旅客上车后,靠在车门边上的接引人对着一本厚厚的名册皱起眉毛,“莱斯特兰奇夫人?”
没有人回答。
难道耽搁太久消散了?
接引人把头伸进车门里,问那些刚上车的人:“有没有人看到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她是我的妻子,她在我之前死去,黑魔王带走了她的遗体。”一个还算凝实的灵魂挤出魂群,阴郁地说道,“我想去找她。”
金发男人瞥了一眼对方透明的身体中掠过的生前影像,轻嗤了一声:“我看起来很好说话?”
灵魂不说话了。
“老实呆着。”接引人警告了一句,重重拉上车门,自己跳了下去。
按理说他不该再进入生者的世界,但是这次突发状况中,他隐约看到故人的手笔。
金发男人赤脚走在沙滩上,拾起一片散发恶臭的破布闻了闻,整张脸瞬间皱成家养小精灵。
摄魂怪这种东西,破坏以后绝对比完好的时候杀伤力大——他一千年前吃的馅饼都要吐出来了。
那家伙真是吃饱了撑的。
以后如果有机会,他绝对要跟萨拉查告状。
接引人嫌恶地丢掉那片碎布,不停地用净化咒清洁指间,修长的手指包裹在一团耀眼的白光中,好一会才渐渐暗淡。
那个叫贝拉的灵魂不在这里,多半是逃过了摄魂怪的魔爪,这会说不定已经在站台等着。
接引人最后看了一眼久违的人间,摇头笑着消失不见。
匆匆赶来的魔法部官员看不见空中缓缓启动的恢宏列车,却隐隐听见汽笛声,更觉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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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日,霍格沃茨开学日当天,巫师界爆出了一个大新闻。
阿兹卡班遭逢巨变,一夕间摄魂怪看守全员失踪,除贝拉特里斯克斯·莱斯特兰奇下落不明,其余犯人全部遇难。
除了财产损失外,魔法部遭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质疑和抨击,刚上任不久的部长康奈利·福吉面临政治生涯中的重大危机。
“‘事故原因尚不明确,但可以肯定,绝对和那个名字不能说的人无关……我本人一直反对赋予摄魂怪狱守一职。’部长先生如此回应,但依笔者之见……”
魔药教授面无表情地把刚到的《预言家日报》拍到桌子上——头版头条上部长先生油腻的大头照实在很杀食欲。
“我记得我当时说的是‘适当反击’。”斯内普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一大早跑回家准备蹭壁炉的家伙,“不是‘烧光它们’。”
他儿子盯着盘子里的西兰花,目光深沉:“我被摸了,很不高兴。”
“几块滑行的抹布也能堵住你?”魔药大师无动于衷,“周末加训。”
“几块滑行的抹布还困住你们三个了呢。”学徒奋力抗争,“要训一起。”
斯内普无所谓:“一起就一起。”
“别吧Daddy,我周六有约了。”希尔垮了脸,“讲道理,是我把你们从‘抹布’的包围里救出去的好吗——对了,汤姆还没起床?”
“周日加倍。”教授目光微沉,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他的态度已经足够明确,但是昨天早上,黑魔王没跟他一起回来。
斯内普想起瓶子里的“爱情”,定了定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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