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PolyjuicePotion复方汤剂（下）

    进入四月之后温度并没有上升很多，不过之前肆虐的寒风，倒是已经悄悄退走。

    不少爱美的姑娘选择脱掉斗篷下的棉袄，她们看起来既轻盈，又苗条——

    至于冷不冷，那就只有她们自己清楚了。

    德拉科似乎早就准备出来活动，他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针织背心外面连斗篷都没罩一件。

    希尔想起前一阵子对方冻得拼命扯他围巾的情形，不知不觉笑出了声。

    “你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德拉科眼角抽了一下，没好气地抓住他的胳膊，“走快点，跟上——你的脚在地上扎根了吗，你这头胡话菇。”

    “那你就是哭哭啼啼的曼德拉草……”黑发男孩不情愿地加快脚步，“我保证我期末绝对会飞得很好，绝不给你丢脸，所以——”

    “嗯？”

    “别练了呗？”

    铂金男孩用他的灰眼睛斜睨了他一眼：“做梦。”

    希尔脸上的表情瞬间狰狞起来。

    “……等会顺便说点事情。”

    “……但愿你能说点我不知道的。”黑发男孩认命地叹了口气，把抓着他胳膊的手扒下来，自然地握在手里。

    “你……”被人抓着手的小少爷皱起眉毛，看见对方疑惑的神色，嘴巴张了张，到底还是没问出口，“算了，没什么。”

    飞多了之后，希尔也不得不承认，这种轻松惬意的感觉的确具有一定吸引力——

    但是硬梆梆的扫帚柄实在太硌屁股。

    斯莱特林队的队员们正在场地中间训练。

    两个斯莱特林无意打扰，德拉科和认识的人远远地打了个招呼，没有过去。

    他们悠闲地催动扫帚升到足够高的位置，希尔从这个角度欣赏着禁林、城堡和周围的山丘，心中一片喜悦和安宁。

    德拉科换了一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骑在扫帚上，惬意地仿佛他们不是在五十英尺的高空，而是在马尔福家的花园里喝下午茶。

    “所以……里瑟·沃林顿身上的确有复方汤剂的味道？”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意地点点魔杖，在周围丢了几个“闭而塞听”。

    这个咒语其实没有那么难，当你魔力足够并且掌握相应的技巧后，剩下的就只需要一点强烈的、不希望受到打扰的决心。

    希尔盯着他翻飞的手腕看了一会，然后肯定地回答：“复方汤剂的味道因人而异，不过加料之前的味道还是有迹可循——”

    “只有加了非洲树蛇牙的药剂，才能散发出如此独特的恶心气味，我很确定。”

    小少爷对这个结论不太满意：“也就是说，你只能确定他用过树蛇牙？其他的药剂也有可能用到这种材料。”

    面对质疑，魔药学徒反而露出微笑：“如果是用了其他几种魔药，我们刚才看到的‘里瑟·沃林顿’绝对不会那么……完整。”

    德拉科盯着那双黑眼睛看了一会，皱起眉毛：“别笑了，渗得慌。”

    “哦。”希尔只好板起脸，“不过我得提醒你，喝下肚的魔药是不可能留下味道的——说不定是那家伙身上带了一瓶没封好的魔药，故意引我们乱猜呢。”

    “当然，我没那么蠢。”德拉科有点无聊地拨动扫帚，小小地飞了一圈又回来，“我会找到证据，证明现在这个的确是‘赝品’。”

    他经过希尔身边时，冷不丁抓住对方的胳膊。

    黑发男孩被他带的一个趄趔，差点掉下扫帚。

    “你为什么总想置我于死地……”希尔嘀咕了一句，不情愿地催动扫帚，跟他并肩飞行，“你就这么肯定，那不是真的沃林顿？”

    小少爷气定神闲：“得了吧，明明你自己也这么觉得，只不过听我先说出来不服气而已——”

    “大大方方地承认‘我比你聪明一点’，很难吗？”

    他得到了一个假笑。

    “好吧，除了他对你没有以前那么戒备和畏惧之外，最值得怀疑的一点就是，他变聪明了。”

    他一边组织语言，一边悬停在空中，然后没好气地扯住另一把扫帚的尾巴让对方也停下来。

    受到惊扰的希尔头也不回地往身后砸了个咒语。

    德拉科灵活地躲开，继续说道：“人的愚蠢，绝对不是回家过个圣诞节就能根治的毛病——”

    “除非沃林顿回去之后，他的家里人给他换了个脑子，否则再怎么改正，他也不可能表现得像现在这么游刃有余。”

    “有点道理。”希尔严肃地说，“不过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尽快报告我Dad或者邓布利多——毕竟他一直针对我。”

    “你也知道他在针对你？”德拉科恨铁不成钢，“而这就是你的反击——告诉邓布利多？”

    “我都好奇死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信任一个格兰芬多的……”

    黑发男孩没有立刻回答——禁林边缘的一棵松树上，一只跳来跳去的红色鸟儿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拍了拍扫帚慢慢地往那里飞去，一边告诉跟在身后的德拉科：“我只是信任格兰芬多中的某几个人——”

    “德拉科，承认吧，格兰芬多不全是蠢货，正如斯莱特林不全是聪明人，而且这一点在麻瓜身上也适用。”

    他们停在那棵高大的松树顶端，那只红色的鸟在他们靠近之前就飞走了。

    希尔不死心地伸手够了够，结果在树梢附近摸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松鼠。

    哦，又是这个熟悉的操作。

    希尔捏着松鼠的尾巴把它倒着提起来，小东西依然没有反应。

    “别对我说教。”小少爷冷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自己懒得搀和而已。”

    “这当然也是一个原因。”黑发男孩坦然说道。

    他小声地替福克斯道了个歉，把快要断气的松鼠塞进衣袋里，准备等会下去找个地方好好安葬。

    同时，他从衣袋里摸出一张羊皮纸递给德拉科：“你自己看吧，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可能会忙到呕吐，哪有功夫陪你们这些人玩侦探游戏。”

    皱成一团的羊皮纸上分明是他教父的字迹，德拉科快速读完，然后一脸复杂地把纸还给他：“‘侦察与反侦察’，‘战斗意识和反应速度训练’，‘冷兵器使用教学’……还有‘大脑封闭术’？”

    “傲罗的入职培训估计都没这么齐全……教父这是打算把你培养成麻瓜电影里的杀手？”

    “是战士。”希尔神色微妙，“真意外，你竟然还看电影。”

    德拉科假装没有听见他的揶揄，他一本正经地板起脸：“教父也太操之过急了，我回去写信给妈妈，让她帮你说说他。”

    “哦，没事，我自愿的——这些训练当然不可能同时进行，放心啦。”

    希尔不以为然地跳上一根粗壮的树枝，扶着树干坐下后，开始没心没肺地晃荡腿儿。

    “早点准备总没坏处……对了，我好像还没跟你说过，我受伤那天禁林里发生的事？”

    德拉科眉毛跳了跳，最终克服了形象包袱坐在他身边。

    “……所以大蒜头教授想从四楼的那个房间里偷走魔法石？看来我猜的□□不离十。”

    “嗯哼。”希尔随手薅了一把嫩嫩的松针，漂浮在空中排成两个大大的“S”，“但是他偷那玩意干什么……”

    “他快死了？看起来也不像啊。”

    魔法石最著名的功效就是炼金和续命，除了炼金术士和将死之人，一般人其实很少打它的主意。

    “也许他快穷死了，找到了门路用魔法石变点金子。”从小见惯各种奇珍异宝，马尔福小少爷对魔法石反而不是很感兴趣。

    希尔皱着眉毛摇了摇头——如果奇洛只是个普通的窃贼，他Dad怎么可能那么上心……这里面恐怕有更大的阴谋。

    百无聊赖的德拉科正准备在同伴身上实施一个恶作剧，手还没拍上希尔的背，就看见对方的口袋里蹿出一个棕色的东西。

    德拉科吓了一跳，那个凶狠的小东西像一道闪电一样贴著他的脸颊蹿出去，尖利的小爪子差点刮花他的脸。

    希尔这才想起来，他放松鼠的那个口袋里，之前好像塞了一把据说会让小动物疯狂的靡松香……

    “呃……”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暴怒的小少爷利落地跳上扫帚，追着疯松鼠的尾巴同样蹿了出去。

    德拉科用东西向来挑剔，学校里公用的老扫帚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所以他用的是学长那里借来的光轮1700——虽然差了三百，但这其实是光轮2000的上一代型号，至少追个松鼠是绰绰有余。

    没过多久，希尔就看见猎场看守的小屋附近，有个铂金色脑袋的人向他大幅挥手，显然是已经抓到那个小捣蛋。

    希尔有点无奈地打算飞过去和他汇合，对方却先一步朝他冲过来，于是懒散的黑发男孩安心呆在原地等他。

    德拉科在飞行一技中的确有两把刷子，此刻他正从将近四十英尺高的地方往下俯冲，显然是想重现第一次飞行课上哈利波特完成的那个动作。

    尽管不上飞行课，希尔对那堂课上发生的事也有所耳闻——主要来自于德拉科喋喋不休的念叨。

    看他特意在自己面前炫技，希尔觉得有点好笑，不过也没打算阻止。

    德拉科马尔福不会莽撞行事，既然他敢炫，那必然底气足。

    通常情况下是这样。

    他没有料到的是，铂金男孩俯冲到海格小屋上方时，像是分了一下神似的，突然直直地坠落下去。

    判断出事情不对后，希尔瞳孔猛地缩紧，完全顾不上会不会被其他人看见，直接闪身过去把人接住，然后蹿进禁林里。

    “我发誓，如果你胆敢说这是在测试我的反应速度——”

    小屋附近的一棵松树上，黑发男孩盯着怀里的铂金色脑袋，面无表情地松开手。

    德拉科抱住树干，惊魂甫定：“我不是故意的……我……看见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希尔脸色好了一些，他忍不住抱怨道，“你再这样我会得心脏病。”

    “抱歉，兄弟。”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语调中带着难以遏制的惊讶和狂喜，“你猜我看见了什么？就在那个大个子的屋棚里——”

    “嗯？”

    铂金男孩的眼睛亮的吓人，眼神中透着一丝直白的渴望和贪婪——

    “一个龙蛋。”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