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七章
“柳洞寺啊, 果然冬木市的灵脉汇集地是在这里。”
被沁凉的月色映照得散发出淡淡辉光的台阶上, 立香悻悻地抓了把发辫,低声嘀咕道, “忽然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了......咦,玛修, 怎么了?”
察觉从刚才到现在,身旁的少女便一直异常沉默的立香担心地问了一句。
“欸?没什么, 前辈我没事。”
怔怔出神的玛修这才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在自家前辈充满关切的视线下慌乱地摆摆手,连忙解释道, “我只是觉得,这里的魔力流动, 好像和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不太一样。”
“嘛, 那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那次我们来的时间是这一次圣杯战争的十年后, 而且还被人为扭曲了历史发展,所以才会和现在有这么大的偏差吧。”伸出一只手指抵着下巴, 立香说出了自认为符合实际的答案。
“是这样啊......”
听完立香答复的玛修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总觉得玛修你的表现很奇怪,是发现了什么烦恼的事情了么?如果是这样的话, 千万不要瞒着我啊, 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
立香相当男孩子气地一把勾住玛修瘦削的肩膀, 让她更加贴近自己, 橘发少女唇角微扬, 绽开一抹恍如阳光般明亮耀眼的笑容, “我们一路生死相扶走过了那么多危机,再遮遮掩掩,岂不是太见外了?”
“嗯,对不起,前辈,下次不会了。”
轻轻将头抵在少女的发丝上,两颊泛着淡淡红晕的玛修弱声弱气地回道。
“——什么叫下次不会,这次也要和我说清楚,不然......看招!”
对玛修的回应不是十分满意的立香蓦地转过身,对着前者身上最怕痒的地方发起了突然袭击。
“哎呀,哈哈哈,前辈,前辈等一下啦,哈哈哈......”
猝不及防下被偷袭得手的玛修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眼泪都挤出了几滴。
“快说,到底是什么事情要瞒着我!”
“其实——唔,前辈小心!”
极轻微的脚步声并不能逃过从者出众的五感,正和立香打闹着的玛修顿时脸色一肃,拉着少女钻进了台阶旁的树丛中,静观其变。
“零观啊,这么晚了还出来散步吗?”
不远处隐隐飘来了两人交谈的声音。
“总感觉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动静,所以就想出来看一下,可能是我听错了吧,哈欠......真奇怪,刚才我竟然是靠在树上醒过来的,明明身体也没感觉那么疲惫,难道是这几天熬夜的原因?”
“哦,你也是这样吗?其实我也差不多来着,莫名其妙地在书桌前睡过去了,真是不可思议,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对话声愈来愈小,可想而知,那两人已经回到了寺内。
确定这一点后,躲在树丛中的立香和玛修二人却并没有马上出来,而是因为两位柳洞寺僧侣对话时暴露出的消息陷入了沉思。
“前辈,刚才那是——”
“肯定没错,是魔术的效果,让这个寺庙的成员陷入了沉睡,会对柳洞寺下手,目的只可能是位于其地下空洞的圣杯。”
“虽然柳洞寺里大多是不晓得圣杯战争为何物的普通人,但作为冬木市的灵脉源头,亦是那件宝物的栖身之地,绝对会被多方势力设下各种防护和侦测阵法,能够如此轻易地突破,不像是人类魔术师能够做到的。”
“玛修你的意思是,从者?”
立香诧异地瞪大眼睛,努力回忆起达芬奇交给她的,这个时代应有的正常历史,“据我所知,至少在这个阶段,还没有哪一对主从选择如此行事......而且,说起魔术,这一届的Caster从者,也不像是会做出这么冷静直切要害举动的人啊,他就是个狂热到变/态的究极贞德厨罢了。”
“吉尔斯元帅听到会哭的。”
作为好孩子的玛修善意地提醒立香。
“那就让他哭去吧。”
立香满不在乎地撇撇嘴,“这里的元帅和我们迦勒底的元帅又不是同一个英灵,单是看到那家伙在这个时代犯下的罪行,我就忍不住想抽他。”
“咳咳,总之,看来这个时代之所以会发生扭曲的一大原因,很可能就出在那个「Caster」身上,能先了解到这一点,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也很有启发。”
为了避免对话偏移到一个危险的方向,玛修连忙开始转移话题。
“好,那就先找出那个Caster,看看他是不是罪魁祸首。”
立香斗志昂扬地捏紧小拳头摇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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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木市·仓库区
黄金从者与黑盔Berserker的战斗并没有进行到最后,而是以一种相当突兀的方式,在前者愤懑不满的低吼声中宣告结束,颇有种雷声大雨点小的仓促之感。
“怎么回事?”
本来都已经做好吃瓜群众准备的乱一脸茫然地歪了歪脑袋。
“他离开之前,好像在说「因为区区小人的谏言便妄图使王者退却,时臣你的胆子可真不小——」之类的话,应该是临时被他的御主叫回去了。”
药研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冷静分析着前因后果。
“御主啊,能如此随便地指挥那么心高气傲的从者,还挺威风的呢。”
——平野
“只不过本来还想好好看一场战斗,结果就这么中途被打断了,有点遗憾。”——秋田
“唔,或许这就是master的特权,唔......只要一想起这个,就会意识到主殿现在的身份有多不利,果然,我们还是一起去暗杀那个叫做雁夜的家伙吧,他看起来也很弱的样子,只要一刀应该就够了。”——前田
“虽然我也很想这样做,不过大将都说了让我们放轻松,对方不会做出什么有损他安危的坏事,再加上,要是他临死前用那什么令咒做出玉石俱焚的事情,那不是更糟糕。我听Dr.罗曼说过,令咒的效果还是很强大的,小心谨慎些为妙。”——药研
“我倒是觉得,所谓的令咒对从者的拘束程度还是有所限度的,御主和从者间的主从关系也并不是不可逾越。就好像那个叫做「时臣」的人,我打赌他最后的下场一定会很悲惨。”髭切突然插/入了粟田口短刀间的交流。
“咦?为什么?”
小短刀们扑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奇地看向表现得高深莫名的平安刀。
“——你们猜?”
髭切俊美的脸上露出了暖意融融的和煦微笑。
“总觉得髭切桑你的笑容很可疑啊。”
无端打了个冷战的粟田口短刀们当即把自己的警惕心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有吗?我明明笑得很正常啊,你说对吧,肘丸。”
“阿尼甲,我的名字是膝丸。”
日常被自家大哥扎心,都已经扎习惯的膝丸眼也不眨地温声提醒,让人全然想不出最早的时候他还是哭唧唧地说出这句话的。
“好的肘丸,没问题肘丸。”
髭切一本正经地开口应道。
膝丸:“......”
“是故意的吧,髭切桑一定是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噫,膝丸桑的眼睛红了,他又要哭了!啊嘞,我为什么要加个「又」呢?”
“你们快看,髭切桑把脸偏过去了,他的肩膀还在抖,是在偷笑,肯定是在偷笑,捉弄自己的弟弟难道真那么好玩?!”
“我觉得......好像还真挺好玩哒。”
“——鲶尾尼,请你以后务必离我们远一点。”
粟田口的短刀们面面相觑,有志一同地说出了如上话语。
“不,别啊,我开玩笑的,不要当真啊QAQ......”
被自家弟弟这么直白嫌弃的鲶尾藤四郎委屈地捂着胸口倒下了。
“活该。”
一旁围观全程的骨喰言简意赅地做出了评价。
“好了,适可而止。”
没好气地轻敲了下髭切的后脑勺,换来他一记哀怨视线的莫白芷拍了拍捂住脸颊,一言不发的膝丸的肩膀,“那位黄金自诩是独一无二的王者,连与他一般身份的英灵都不放在眼中,又岂会让一介「人类」凌驾于他之上,若是仅仅想以令咒束缚他的行动,那个叫做远坂时臣的御主,一定会吃大苦头,甚至连丧命都有可能。”
“不愧是主殿。”
髭切停下了揉脑袋都的动作,耸了耸肩膀,“驭下不严的主君被下属架空乃至推翻的故事,历史上都不知道重演了多少次,令咒只不过是一种威慑的手段,起不了决定性作用......哦呀,那边好像又起冲突了,那位漂亮的金发剑士好像有话相对Berserker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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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黄金从者离开后,没了争斗对象的Berserker也打算退场,却在中途被Saber拦了下来。
“......”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碧玺般明亮澄澈的眼眸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Saber捏紧了手中的剑柄,艰难地说道,“我知道这个问题十分冒昧,但是你真的和我一个朋友非常相似,他——”
她的话还没说完,Berserker便已经灵子化消失在其眼前。失魂落魄的Saber并没有注意到,临走前对方朝着她微微弓下,仿佛行礼般的身躯。
“啧。”
见此情景,冷眼旁观至今的长谷部口中忽地发出一声冷哼,既似不屑,也似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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