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因为他们的失误, 风水宝地已失其一, 如今仅剩的左副席便成了刀剑男士们唯一的目标。
眼疾手快的碎云在人群的缝隙中快速穿梭着,素白色的衣角自萤丸眼前飘过的时候, 机动远比不过短刀的后者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拽住对方拖延一下, 结果手上传来的巨大力道让他差点没趔趄着摔倒。
萤丸:emmm......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这个叫做碎云的刀剑男士刀种是短刀吧?身为大太刀的他居然险些没能拉住对方??
这是什么鬼?!
先不提这边开始森森怀疑人生的萤总, 在他和碎云二人僵持对峙的时候,不远处脚踩木屐的白发正太微微俯身,口中叫嚷着,“作为小天狗的我可是能飞——噫!”, 正要跃起的他突然感到脚上一沉,起飞的姿势就这样戛然而止,右腿上传来的毛绒绒触感让他瞬间意识到捣蛋的小坏蛋究竟是谁。
“五虎退!”
“小花、太郎加油!”
一改之前弱气形象地给自家两只小老虎加油打气,五虎退飞快地从今剑身旁跑过, 期间还十分诚恳地道了歉, “非常对不起......但是只有这一次, 主殿身旁的位置不想交给任何人!”
“退居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看来真是长大了啊。”
围观了一切的乱欣慰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攥紧了自己的小拳头,“不过说到对主殿的心意,我可不会输给任何人!就算是兄弟也不会手软,加速!”
机动值高的短刀在这场争夺战中自然占了极大的优势, 不过其他几位打刀太刀也没那么容易轻言放弃, 拉拉扯扯地互相拖后腿的过程中, 始终超然物外的某位刀剑男士眼底划过一道诡异的光,从怀中抽出了自己的无意中带在身上的“秘密武器”。
——“主殿,这是您不在本丸几日时,时政发来的一些文件,我已经为您做了简单的处理。”
“时政的文件?”
眼前混乱的局势让审神者的脸上挂满了黑线,正愁着该如何缓和气氛的他听到这句话后,顿生好奇之感。他的确很想知道审神者大面积伤亡后的时之政府究竟会对此做出如何的应对和补救,所以自然招手示意手捧一叠白纸的长谷部走上前来,“让我看看。”
眼睁睁看着长谷部来到主殿近侧坐下的众刀剑男士:Σ(っ°Д °;)っ还有这种操作?!
趁着主殿埋首文件的间隙侧过头来的长谷部莫名朝傻眼的同僚们露出了狂气满满的抖S【划掉】炫耀笑容。
“......”
不愧是曾经隶属于织田信长的刀剑,别的不说,这种大魔王的气场学得还真是十成十地像。
“真是——失策啊。”这段时间一直负责管理本丸财政的一期一振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要说向主殿汇报的资本,他也是有的啊,怎么就偏偏给忘了呢?!
“一期尼......”
粟田口其他小短裤恹恹的声音让蓝发的俊美青年迅速从失落之情中回过神来,他安抚性地摸了摸他们的头发,柔声说道,“没关系的,只是一次的失败而已,下次再......”
“不是啦,一期尼,别再发呆了,不然的话,其他离主殿稍微近点的位置也要被抢光了。”
乱扯了扯一期的袖口,示意他去看在长桌前占座占得很辛苦的药研、前田和秋田。
“咳咳,那我们就尽快过去......笑面青江,你在做什么!”
毫无防备的前田藤四郎被蓄着青色长发的男子偷袭,从席子上抱起来放到另一边,反抗不能的小正太气得泪眼朦胧的可怜样子让护犊子的一期当场炸了毛。
“呀咧呀咧,暴露了吗?”
暗戳戳地打算做“坏事”的笑面青江无奈地举起两手表示投降,虽然能够离主殿近点是很好,可被一群义愤填膺的小短裤还有他们的大家长包围起来□□这种事他可一点都不感兴趣。
“呐,主人,屋子里没位置了,我能坐在您怀里吗?”
叮——
这句直白至极的问话一出,无论是淡定捧茶的三日月和莺丸,专心向审神者报告消息的长谷部,还是正忙活着抢其他离首席稍近位置的刀剑男士全都神色一凝,表情诡异地循声望去。
小心翼翼地摇晃着审神者宽大的袖口,黑发棕眸孩子软萌可爱的脸上写满了期待恳求,怯生生的小模样让人顿生怜惜动容之意。
“啪嚓——”
长谷部手上的那张用来写笔记的白纸被他猛然捏成了一团。
“我很轻,不会压到您的。”
“......这里的席子不是还很多吗?”
“但那些位子都离您太远了,我不喜欢!”
“......”
“主人您都已经接受我的寝当番了,再做更亲密一点的事也完全没关系的!”
发现莫白芷还是不曾改变委婉拒绝态度的碎云委屈地瘪了瘪嘴,语气弱弱地呢喃道。
寝、当、番?!
死一般的沉默持续了不到片刻,旋即整个房间都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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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先冷静一下。”
除开鹤丸和碎云外的刀剑男士脸上天崩地裂,甚至隐隐有些碎裂风化的表情让审神者万分无语,无奈地一指头戳在明显是故意说出这桩事的小短刀额头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不去找个地方坐下?不许磨蹭,不然我就要生气了。”
“好吧,主人您说什么都好。”
碎云摸了摸被戳得有点生疼的地方,俏皮地眨眨眼睛,已经达到自己目的的小短刀乖乖地转身照自家主人所说的话去做了。
“事情,要从三天前的审神者聚会说起,当时那片空间不知为何受到了溯行军的袭击......”
随着莫白芷语气平淡的叙述,刀剑男士们的注意力也逐渐从“寝当番”一事上被转移开来,心情开始跟着故事的转折发展而起起落落。
听到主殿和鹤丸竟然因为错乱的时空通道来到了织田信长所处的战国时代时,他们个个目瞪口呆,身为织田组的药研和长谷部更是心情复杂。
而主殿被时空乱流所伤,右脚骨折的消息则是让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和室再度喧闹沸腾起来,坐在审神者近侧的某主命恨不得直接掀开前者的裤腿来观察情况。最后还是由莺丸指出了【主殿先前是和我们一起走路过来】这点,众刀剑男士才恍惚意识到现在的主殿肯定已经痊愈了,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再之后前往京都,成为阴阳师,驱邪斩妖,简直堪比冒险小说般的情节更是听得刀剑男士们时而惊呼,时而向往,时而忧虑,时而惆怅,完全代入了自身的情绪。
“欸?妖怪与人共存的战国时代吗?”本身就是以斩杀微笑着的女鬼来命名的笑面青江饶有兴致地用手托着下巴,“听起来还真有意思。”
“喏,这是战利品。”
坐在他身旁的鹤丸眼珠一转,笑眯眯地递给他一件成人手掌大小,颜色乌黑发亮,有点像是某种蛇类鳞片的东西,“我从一只妖怪身上找到的。”
于首座上见到那件熟悉物品的莫白芷眼皮一跳,自从鹤丸从蛇妖的尸体上捡到这玩意儿后,那段时间宅子里住着的妖怪们没少被他折腾。本有心想要提醒一句,可惜被兴趣所驱使的笑面青江动作实在太快,他完全来不及阻止,对方就已经把那块鳞片拿到了手上。
于是,接下来和室里的刀剑男士有幸见到一位新出炉的刀剑付丧神——怒面黑江【并不是】。
全身上下,除了服装外,包括头发都变得漆黑一片,整个人好像从饰演凶手的柯南片场走错的刀剑男士额头青筋暴起地揪着鹤丸的衣领,皮笑肉不笑地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五分钟后颜色就会自己消掉,而且也只会中招一次,这是多么宝贵的机会啊,不拿来恶作剧太可惜了!”某只一回本丸就控制不住自己搞事之手的仙鹤信誓旦旦地解释着。
“只会中招一次?”笑面青江闻言一愣,他还记得刚才的鹤丸也是直接用手把它递来的,于是他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该不会你也......”
“对啊。”无所谓地摊了摊手,鹤丸趁着这机会把自己的领子拯救出来,一边把褶皱捋平,一边随口说道,“也不知道那条黑色的大蛇是什么来历,这还是它死后的鳞片,它还活着的时候碰到可不止十五分钟,那时候我一整个星期都是黑漆漆的,晚上出门就和隐身一样。”
“噗哈哈哈——”
笑面青江身上的异变太大,房间里的刀剑男士大都悄悄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听完鹤丸的经历,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主要是一想到原本白发白衣,皮肤也极为通透白皙,平时站在太阳底下都能反光的鹤丸整整一个星期都和眼下的笑面青江一般,活像掉进了墨水缸,那画面感和反差简直不要太强。
“看样子大家对那个时代并不排斥呢,怎么样,以后想不想和我一起去逛一逛?”
坐首的审神者观察着众位刀剑男士的表情,歪了歪头微笑着问道。
“以后、逛一逛??”
满头雾水的刀剑男士最初并没有听懂自家主殿话语的意思。
“嘛,应该算是时政迟到的赔偿?”
莫白芷语气不太确定地总结着。
现世和平行时空的时间流速有着极大的差距,现世这边仅是三天的时间,而莫白芷却已经在战国待了大半年的光阴。这期间与铃、一路上遇到的其他善妖、还有那位性冷淡,行踪不定,但偶尔会上门一起喝点小酒的杀生丸......很多很多人或妖都结下了弥足珍贵的羁绊,虽然说起来有点贪得无厌,但他并不愿轻易地舍弃。
所以在狐之助提出所谓的“时政的致歉”后,莫白芷得到了他所处的那片战国时空的时空锚,对方还保证时政的技术人员会根据情况调整两个世界间的时流差异,不会让审神者在另一片时空莫名失踪许久。
“我在那里认识了很多可爱的小妖怪,相信你们也一定会喜欢他们的。”
想起那座府邸里日益增多的新成员,莫白芷唇角的笑容愈发明亮柔和。
注意到这点的付丧神们心里都猛地咯噔一声。
这种带着些许笑意和宠溺的语气他们很耳熟啊!
刚才主殿介绍碎云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口吻!
也就是说,这下争宠的范围已经不仅限于刀剑男士之间,连其他妖怪都要插\上一脚吗?!
“哈哈,话说回来,主殿刚才说起的战国故事里,好像还是没有提到寝、当、番这件事吧?”
轻抿了一口茶水的三日月眼底波光流转,好似无心般地“顺口”提了一句。
“......”
面对这个犀利的问题,审神者一时默然失语。
他都将话题扯开那么远了,怎么一转眼就又回来了?说好的老人家记性不好的设定呢?!
出于对碎云的尊重,在先前的讲述中,莫白芷并没有提及前者的身世来历,而不提这点,他又该如何解释对方身为短刀却十分怕黑的属性?
也正是因为如此,对这个命运多舛的孩子每天晚上抱着枕头上门求侍寝【划掉】求同眠的请求,他才一直没有拒绝。
将主人略显苦恼的神色看在眼底,坐在角落里的碎云轻拍了一下桌子,发出的动静让全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我原来是一把无名的太刀,之前的持有者因为某些原因,将我磨断毁掉了。漫长漫长的时间里,只有主人听见了我的声音,带走了我,助我重生,赐我姓名......”
黑发的孩子双眸微阖,满脸幸福地隔着一层素白的布料轻抚自己的锁骨下方,“还在我身上留下了他的烙印——”
“我,一定是被他深爱着的吧?”
“哗啦——”
失态至极地从席子上猛地站起,长谷部桌前的文件散了一地,甚至有几张被他踩在了脚底,他本人却毫无察觉。
偌大的和室一时间静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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