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惊喜又意外，“对不起啊，我把惊喜弄没了。”
“没事。”
“要不，我们一起做？”
去年她做过一次蛋糕，虽然比较麻烦但挺有趣的。记得以前在电视剧上面看到男女主一起做蛋糕的唯美画面，她也想感受一下。
“好。”
一个半小时后，颜子满和宋听澜坐在餐桌面前盯着那黑糊糊的蛋糕四目相对，无话可说。
“可能是，出了一点小意外。”
颜子满伸出她的手，将食指和大拇指合起来，中间留了一条小缝，也就一点点吧。
毕竟现在满屋子都是烤蛋糕胚的味道，哪怕没有吃到都觉得自己闻饱了。
“要不，我们点个外卖，现在订的话，今晚应该能送过来。”
＂要不，我们再试一次？＂
宋听澜不甘心，他想做成功一次。
“也行，反正还早，我们再试一次。”
一个半小时之后，新的一个蛋糕胚出炉了。
颜子满看着桌上摆的新蛋糕胚，与旧蛋糕胚形成鲜明对比，她点评道：“你看，这次就很不错，比上次好了很多，至少没有烤糊。”
“嗯。”
宋听澜点头。
“但是······”颜子满吞吞吐吐，“好像还是失败品，因为它塌陷了。”
“所以······”
“所以？”
“我们去网上订一个吧。”
宋听澜哑然，最后只能点头同意。
做甜品可能真的不适合他，刚刚在厨房他就手忙脚乱。要不就是这个没有做好要不就是那个没有做好，跟做菜完全不一样。
-
下午。
颜子满敲响次卧的门，“听澜，给你个东西。”
门打开，宋听澜看到她捧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给我的？”
他有些诧异，今天是她的生日礼物，怎么他也会有礼物？
“嗯，给你的。”
她笑着将盒子塞进他的怀里，“打开你就知道了。”
宋听澜抬手将盒子的盖子打开，里面的衣服让他瞳孔一缩，这件衣服，蓝白相间，是高中时期他穿的校服。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衣服，眼中闪过怀念，这套衣服装载着他和颜子满的回忆。
“换好哦，一会我们一起穿校服过去。我现在也去换上我的。”
颜子满很满意宋听澜的反应，求婚，从现在开始。
“嗯。”
十五分钟后，两个人同时从房间里走出来。他们身穿高中校服看向对方，颜子满特地扎了一个高中常扎的高马尾，画了一个淡妆。看到宋听澜的那一瞬间她笑了，他还是以前的样子，就是头发更短了些，露出了他那双好看的眼睛。
看到颜子满笑，宋听澜晃了晃神。
是高中喜欢到现在的女孩啊，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啊。
“走吧。”
到了竹园中学，颜子满跟保安室的阿叔打了个招呼。
阿叔会意，开了门，“来了啊。”
“对，来学校转转。”
“转转好。”
两人走在校园里，虽然现在颜子满在这里上班，但跟宋听澜走在这里，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学校没有怎么变，就是翻新了。”
新的跑道，新的草坪，还有操场上方多了一个大屏幕映着学校的宣传视频，教学楼的墙上染上了红色和蓝色。
颜子满抬手看了看表，感觉时间差不多，她侧身对宋听澜说道：
“你先四处看看，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
宋听澜走在跑道上，看到不远处的草坪上摆着一个石墩，神色一怔，它居然还在。
以前他常常和颜子满坐在那里休息。
还以为这些东西都随着时间的走动消失了，原来真如颜子满所说，学校没有怎么变。
随处可见承载着他们美好回忆的物和景。
手机振动，他滑开，是颜子满发来的消息。
“听澜，学校音乐厅变了哎，你快来看看。”
音乐厅？
紧接着，颜子满发来第二条消息：“音乐厅在哪你知道吗？”
宋听澜快速在键盘上打了几个字，发过去：
“我知道。”
这个地方他记得很清楚，因为在那里，他见到了颜子满所处的另一个世界，一个他从未踏足过的世界——
他们上高三那年的迎新晚会是在音乐厅办的，高三生要在教室里面上晚自习，只有高一高二才可以参加。
听说那天晚上学校请来了一位钢琴大师来表演。
颜子满想要逃晚自习去看大师的压轴演出，可是班主任一直坐在前面守着班上同学，她无法脱身。直到下了晚自习她才跑到音乐厅。
下晚自习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大师早就表演完了，观众也走光了，只有一架钢琴摆在舞台中央。
颜子满很失落，正准备离开，她的目光落在舞台上的那架钢琴。
柔和的黄光照在钢琴上，吸引着她，让她原本转过去的身子又转了回来。
她好想去弹。
自从上了高中，母亲就再也没让自己碰过一次钢琴，说怕耽误自己的学习，可她真的太想弹钢琴了。
颜子满攥紧了拳头，左右看了看，确定音乐厅里没有别人，小碎步跑上台摸了摸那架钢琴。
情不自禁下她掀开了琴盖，按了几下琴键，听到那一个个音符从琴中跑出来，她不自觉地坐了下来。
依着脑海里的模糊记忆和肌肉记忆，弹了小半首曲子。
颜子满以为没有人会发现她，在舞台上尽情的演奏。她是这个舞台上唯一的表演者，也是这个表演里唯一的观众。
她不知道，台下还有一位观众。
少年站在音乐厅的大门边，看着少女坐在钢琴椅上，沉浸在她的音乐世界中。
少女的眼中只有那架钢琴，少年的眼中只有少女。
他听不懂那首曲子的含义，从小到大，生活的残酷让他没有时间去享受这些对于他而言高尚的快乐。更何况，对于母亲来说，音乐，是她的痛。
母亲用她的年少时的挚爱去换了一场失败的爱情。
看着台上的少女，宋听澜只知道此时此刻颜子满很开心。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周边一片漆黑，这是属于她的一场独奏表演。
那他，能不能偷偷将其当作这是她给他的一场演出，只属于他一人。
他离她明明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可触，而不可及。
在少女最后一个音落下，少年悄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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