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老师我啊，以后有什么问题就来找老师。如果有不好理解的知识点也来找老师，老师很乐意你来提问。”
“好，谢谢老师。”
颜子满回到家时已经十一点了，放下包后她没有马上去洗澡，而是坐在沙发上用手机继续阅卷。
她想早点将学生的卷子改完，这样他们能早点知道自己与标准答案不一致的情况下是否能得分，她也能将学生的错误总结起来看看他们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在哪个板块，之后早点为他们订制新的复习提纲。
看了几份试卷后，宋听澜的视频通话打来，打断了颜子满的阅卷模式。
“听澜。”
墨尔本比中国快三个小时，现在那边是凌晨两点多。
“洗澡了吗？”
宋听澜黑发湿漉漉的，残留在头发上的水珠随着他说话的动作滑下，滑进他因未系紧浴袍而裸露的胸上，腹肌在浴袍遮掩下若隐若现，显得性感诱惑。
颜子满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在看什么？”
宋听澜发现颜子满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戏虐地看着屏幕里的她。
他将手机摆在桌子上，站起身来理了理浴袍，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将浴袍拉松开又系紧。
“没看什么。”
颜子满干咳一声，换了一个话题。
“你怎么那么晚还没睡啊？”
“嗯，刚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准备睡了。你呢？”
“我在改学生的试卷。我想快点改完，今晚估计要熬夜了。”
宋听澜知道颜子满这一说就是肯定熬夜，没有估计一说，“熬到几点？不想要美貌了？”
“熬到你这个点吧，美貌也是想要的。可惜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她边说边造作地假装擦拭眼角的泪，宋听澜被她戏精的样子逗笑。
“唉。”
颜子满突然叹气，宋听澜挑眉，“怎么了？”
“想起了我的高三。很庆幸当年没有因为压力大而放弃。”
“的确，你排解压力是很有一套方法。”
宋听澜赞同。
颜子满诧异，他这个语气，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哦？听你这话好像很了解我的排压大法。”
“在操场上跑步，一个人去篮球场打球。”
颜子满吃惊地看着宋听澜，他，为什么会知道？
她一直以为宋听澜只知道自己用吃甜食的方法解压。
宋听澜笑而不语。
“你跟踪我？”
不对，在学校何来跟踪一说，应该是偷窥才是。
“我没有。”
“骗人，不然你怎么会知道。”
颜子满不信。
他没有骗她，知道她的解压方式都是偶然——
诺大的篮球场上只有颜子满一个人，篮球在地上敲打着发出空灵的相碰声。
颜子满将篮球在地上反复拍打了几下之后接起篮球，篮球在手上停留了几秒，她屈膝后跳起，篮球被她的手以“盖马桶”方式朝篮球框飞去。
篮球在空中留下抛物线的轨迹，然后重重地打在篮球框上，震得篮球框剧烈地抖动了几下，篮球在篮球框的边缘打了一个圆，在颜子满期盼的眼光中掉到了篮筐以外，它砸在地上后高高的弹起，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她失望地抿了抿唇，跑上前抓住到处跑的篮球，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第二次，没中。
第三次，没中。
第四次，没中。
······
开始没有投中颜子满的脸上还会出现失落的神色，越到后面她越没有表情，只是在不停的捡球投篮，捡球投篮。
她好像全身有用不完的力量，直到终于有一个球进了篮筐，才抱着球停下来弯着腰喘气。
颜子满都不知道自己失败了多少次才成功的。
她只知道，打球是这样，学习也是这样。
开始失败没有关系，只要最后成功了便好。
她暗暗想着，自我缓解内心的焦虑。
不到力气用尽，她绝不放过任何投中的机会；只要没到走进高考考场的那一刻，她也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门科目。
篮球场的一个阴暗角落垒着跳高缓冲垫，宋听澜逃了批改试卷的晚修在这里休息，被颜子满打篮球的声音吵醒。
这个点，按理说是没有人会来这里打球的。
他摘掉戴在耳边的耳机，坐了起来，看到了颜子满坚持不懈投球的背影。
固执，又可爱。
这是他第一次看颜子满解压。
第二次是打扫卫生后——
老师安排宋听澜和颜子满这一天值日，颜子满与他商量好了她白天他晚上。
下了晚自习，班上的同学都相继回了宿舍，只留下宋听澜一个人将班级地上的垃圾扫干净。
扫完垃圾的宋听澜走出教室，倚在教学楼的栏杆上看夜景，微风吹在他的身上，让人心情都变好了许多。
低头，他看到操场的跑道上有个女生在不停的跑步。
宋听澜原本是不关心别人在做什么，但他注意到了那个女生的鞋子。
和颜子满一样的鞋子，在晚上鞋子的商标会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银色的光。
他收好书包关灯下楼，站在教学楼的转角看那个在跑道上跑步的女生。
真的是她。
颜子满的长马尾随着她的跑步在空中甩着，她的小脸泛红，跑的速度越来越慢，但她还是在坚持跑着。
他知道今天发了月考成绩，她的成绩没有退步但也没有进步，颜子满一整天的心情都很不好。
这是他第二次看颜子满解压。
“听澜，快睡吧。快要三点了。”
颜子满在屏幕另一头催促。
她看了看时钟，指针即将指向十二点，她有些后悔自己跟他聊天聊那么久，明天他肯定要早起的。
“好。你别熬太晚。”
“嗯，好梦。”
“好梦。”
-
学校食堂。
“颜姐，你眼睛怎么那么多红血丝？昨天没休息好吧。”
“哦没事，昨天熬夜给学生改卷子，改完了。”
“我也是，但是昨晚熬到半夜就熬不下去了，眼睛干疼干疼。”
“你可以试着滴眼药水和用蒸汽眼罩，我觉得挺好用的.＂
＂是吗，那我下次试试。”
颜子满和杨晓曼边聊边拿早餐，拿完后找了两个空余的座位坐下来。
旁边的同事在聊着学校今天发的通知：
“老徐被六班学生家长集体投诉了，现在学校安排他去带高一。”
“哎，他现在注意力都放在书法上，根本无心教英语。”
“就是啊，学校把图书馆都拿来给他做个人书法室了。”
“之前那个卢伟不也是，四十分钟一节课他上了半小时就走，回办公室玩斗地主，最后也被学生家长投诉弄下来了。”
“你看看人家这样活着潇潇洒洒，我们这些人拼死拼活带学生，也没见得多多少工资。”
“忍忍吧。学校福利算不错了，带薪放假。”
“吃力不讨好。好不容易有假期我本来想陪陪我女儿的，我女儿啊从国外回来过年，一年就见一次。现在倒好，高三教师集体延迟放假提前开学，真是。”
“你别讲，我可希望我的女儿来做老师了。体制内工作只要不犯错，谁都不能拿你怎么办，看看老徐和老卢，绝好的例子。”
“是啊是啊。”
议论的同事们吃完早餐逐个离开，留下颜子满和杨晓曼两个人在那。
“颜姐，她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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