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半生的事业在别人那里什么都不算, 天才的天赋过于恐怖,作为一个平凡人,内心是什么想法?
嫉妒、愤怒、不甘...五味杂陈, 绷不住。
一时没绷住的李准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那个天才,天才凑上来说,多谢您的谆谆教诲,怎么听都像是在嘲讽。那个当下李准辑是真没崩住, 几个小时过去,不管他原本有没有崩住, 现在也都认了。
不认能怎么办,难道他要跟李正宰吵架吗?吵不起来的。
社长跟女演员能吵, 社长单方面发脾气,在车后座怒斥女演员就会跟她凶对上别人就道歉,巴拉巴拉。林瑞贤很困, 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让社长抬手就像揍她。
“我跟你说话呢!”
“我好困~”
林瑞贤真困,她最近都在极限操作困的要死, 好不容易事情解决了还叨叨什么, 拽过社长丢在一边的外套往脑袋上一盖“让我睡一会儿,等下天都亮了又要去学校。”
这给李正宰气的, 一脚踹向司机的靠背“开快点!”
司机就很无辜,瞄了眼后视镜默默的...放慢了速度, 再快超速了。
新的一天,学生继续上学, 演员继续拍摄。重回现场的李准辑给所有人都准备了红参汁作为道歉的礼物,算是弥补昨天的乱子,项目继续进行, 拍摄进度赶的飞起。
因为林瑞贤找到控制神明的方法了,也就找到如何跟镜头相处的方法。经历过高峰也经历过低估的李准辑内心还是很强大的,自我开解完成,自然就不会让一些无聊的心理问题卡住拍摄。
主演们的演技都在线,拍摄进度赶的快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不解释了,坏处就是累。
娱乐圈大概是21世纪里少数非常信玄学的圈子,什么小红靠捧大红靠命啊,就是典型的玄学。相信玄学的导演认为拍摄难得顺起来,必须在卡壳前能赶多少赶多少,等碰到问题了好留足时间等演员的状态。
不能说导演是无谓的担心,演员确实有状态好和状态差这一说,那东西挺玄学的。可导演的担心让林瑞贤身体状况逐渐亮起红灯,她是年轻但她不是铁人,之前憋着一口气硬撑着宣传完《情书》,再撑过期中考,拿到成绩知道自己不需要补考的林瑞贤,憋住的那口气吐出来,人就倒下了。
本来期中考后连着周末有四天假期,电影宣传也结束,林瑞贤只要顾拍摄就行,难得有了点休息的时间,虽然只有一天,但也很难得了。
结果蒙头大睡一天后,迷迷糊糊醒来就发现身体不对劲。
躺在床上的林瑞贤有气无力的摸摸额头,再摸摸脸,合掌再度判断,判断不出来到底是自己发烧了,还是暖气温度太高,只知道自己没精神,头还疼。
本想着继续睡又怕自己死在家里,摸着手机给助理打电话让对方送个退烧药来,送退烧药来的是住在楼上的邻居兼社长。
靠在床头胳膊夹着温度计头顶冰袋的林瑞贤哑着嗓子好奇社长怎么那么有空,社长很魔鬼的丢给她一个剧本,跟她说,他没空只是刚好有事要找她。
深刻怀疑自己是疲劳过度才生病的林瑞贤看着被子上的剧本,真心觉得社长是魔鬼,长吁短叹的拿起文件,翻了两页就不想翻了,都是字,看着头都疼,丢回去让社长口述。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我是你助理吗?”李正宰用文件隔着被子打了她一下,口述是不可能口述的,但可以简单说一下项目是怎么来的。
首先,片子的成本很小,其次,导演是个新人,这两者叠加是她能成为主演候选的主要原因。
林瑞贤拿出温度计看了一眼,很好,果然发烧了,再把温度计怼到魔鬼面前“我都被你折腾成这样了,你还跑来酸我没资格出演大制作的女主?”
“大制作的花瓶女你可以出演,但你演了有什么意义?”李正宰抽走温度计看着显示出来的数字皱了皱眉,弯腰放在床头柜上“我给你的定位是只出精品,就算不是精品也得是有需要展现演技的女性角色,现在不是拼大制作的时候。”扫了眼她额头上的冰袋“要不直接找医生过来给你挂水。”
病人让他去倒水,挂什么水吃药就行,“我现在也是两千万人次的女演员了,大制作的门槛就那么高吗?”
“在你没有证明你有扛票房的能力之前,大制作的门槛都很高。”李正宰让她别想了,现实点,她现在不是在跟同时代的女演员竞争了,而是进入真正的鲨鱼群,跟一线女演员抢市场,偏偏她的晋升速度太快,必须得谨慎,不然一脚踩空之后的路就不好走了。
所谓一直走花路背后是需要无数人付出的,林瑞贤目前为止还没有一部没过损益点的作品,这对演员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战绩。他们必须得维持这个战绩,至少在她拿下真正有分量的奖杯时,他们都得维持。
因此,小成本的项目是最安全的,成本低赚钱就不难。
仰头吞药的林瑞贤把水杯递换给护工,叹了口气,“那我也不应该越混越回去啊,之前还能空降呢,怎么现在又变成候选者之一了,社长不给力啊。”
斜了她一眼的社长让她搞搞清楚,她也就是在电视剧空降了,电影还是得老实试镜,关键是这个项目很特别。
“怎么特别了?”
“导演是李俊璞。”
林瑞贤眼睛一亮“他出新项目了?”看他点头迅速把剧本扒拉回来,“早说啊。”这哪是特别,超级特别好不好~
剧本里的故事很简单,简单到一句话就能概括,一个女人一生求爱,爱而不得。
主人公金子是个平凡的女教师,因一时不忍包庇犯盗窃罪的学生被学校辞退,离家出走后碰到立志想成为作家的男友与其同居。谁承想,男友自杀,她成了男友朋友的情妇,随后知道那个朋友一直在利用自己。自暴自弃的金子干脆下海,因缘际会有了点名气。
赚了钱的金子被一个男人搭讪,投入爱河半年不到惨遭背叛,一起投资的钱也被对方吞了,对峙扭打中失手杀人,逃亡首尔。原本金子打算自杀,可她又碰到了一个老实人,再次坠入爱河。可惜警察追上门,被判入狱八年,出狱后爱人已经有家有口,只能黯然离场。
谁承想巧遇了当初她包庇的那个学生,一场跨越时空的师|生|恋展开,惨的是学生加入的地下团伙被警察端了,学生入狱。入狱的学生认为自己无法给‘老师’幸福,出狱后远走他乡,而金子本以为她会跟学生终老。
一生都在寻求爱人寻求被爱的金子到最后孑然一身,不再相信爱情也不再期待爱情,变成一个混吃等死的大妈。好不容易有了点斗志,想要重新开始,又因为半夜教训小混混被其乱棍打死。
尸体被丢入河中,再也没有睁开眼,到死都是孤身一人。
享年,54岁。
这故事丧的林瑞贤把剧本合上看着封面上的《被嫌弃的金子的一生》,都不知道应该说名字很贴故事,还是应该说“你就不能给我接个开心点的本子吗?”
半坐在窗台上抽烟的李正宰对着窗外吐出烟雾,嫌弃床上的女演员“你看过开心的文艺片么,都是悲剧,越悲越方便刷奖。”
社长表示这个本子最有意思的地方是全程都在吊着观众,每当观众觉得金子有希望的时候,她会碰到一个好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归宿的时候,剧情的发展都让希望泯灭。故事确实丧,但这样的故事恰恰是电影节上会受欢迎的电影,刷奖利器。
对方说的太有道理,林瑞贤只能认了,但她不认同的是,“李俊璞的片子,我为什么会是备选?”她明明应该是唯一啊。
“好问题。”李正宰叼着烟给她鼓掌,同时告诉她“你能成为备选还是因为我抢到了这个项目。”
一下就精神了的林瑞贤立刻去拿手机,“李俊璞居然不想让我拍?!”
社长乐呵呵的看着原本病恹恹的小兔子耳朵都竖起来,灭了烟凑过去,让生气的小兔子开扩音。兔酱完全忘记了什么剧本丧不丧的事,只想让李俊璞解释清楚,他的合作名单里为什么没有她。
李俊璞就很尴尬,跟女演员做朋友就是不好,别人家女演员哪敢质问他,自家镇山神兽就敢。镇山神兽让他别废话,说清楚,不然绝交。
“我这个项目成本很小,你现在身价......”
“学长,需要我跟你算算拍《狗镇》的片酬吗?”
学长干笑“那时候又不一样,你现在不是有经纪公司么,还是李正宰前辈的公司,又不缺片子拍,都是两千万人选择的女演员了,还跟我纠缠多掉面子。”
两千万人选择的女演员现在就很没面子“我们社长拿到了项目,我成了备选之一,你确定我们要在面试的场地聊我为什么还得靠社长抢项目才能有面试的机会吗?”
还真不知道对方已经成了备选之一的李俊璞抱怨了一句制作人的不靠谱,纠结万分的跟女演员说实话,不是不想选她是有顾虑。
“顾虑什么?”
“演技。”
“你说我演技不好?”
“那倒不是。”
“直接点,别绕,到底是什么?”
李俊璞叹了口气,尽可能委婉的直接“你的演技对新人来说当然是好的不能再好,就算把新人这个限定词去掉,圈内也没多少能跟你硬拼演技的女演员,但是...”
“但是?”
“但是你的演技让我很辛苦,拍《狗镇》的时候你没感觉到吗,你跟整个剧组格格不入,控制你真的太累了。我有时候无法分辨是我的能力不足还是我们就是不合拍,单独拍你的时候,我觉得我是伯乐你是我的千里马,我们最好一辈子都能合作。可一旦你跟别的演员对戏,镜头里的割裂感,看的我想吐。”
“起初我搞不懂问题在哪,直到我去看了你的《准备好了吗》,你是需要对手给你东西你才能给反馈的演员。你的对手强大,你就强大,你的对手弱小,你还强大,你没办法控制那个度。你的演技让我判断不了是好还是坏,可我这个项目成本很低。我没办法给你找个李正宰来演对手戏,你懂吗?”
这段话在两个月前林瑞贤是听不懂的,两个月过去认识了李准辑的林瑞贤完全听得懂,并且能告诉他“这个问题我已经解决了。”
“这个问题我都才发现,你就解决了?”李俊璞不信。
林瑞贤表示爱信不信,“试镜见。”说完就想挂电话,那边连忙喊住,解释清楚再挂啊!
生病的兔酱难得幼稚才不跟他解释了,边上看着小朋友玩傲娇的李正宰抿唇浅笑,摸摸兔头,被兔子打开手,笑的更开心了。
电话那头的李俊璞认栽,要是林瑞贤真的解决了那个问题,他当然还是想跟林瑞贤合作,好歹是‘老搭档’啊。
“别等试镜了,在哪呢,我去找你?”
半个小时后李俊璞见到了虚弱版的镇山神兽以及对方的社长,本以为来见学妹的学长穿的跟路人甲一样,谁知道来见大佬,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大佬脾气可好了,先以大家都是东国出身拉近关系,在说我对您的作品非常欣赏,很快就把新人导演忽悠的找不着北,差点忘了自己来干嘛的,光顾着跟‘哥’聊天了。
在自己家,大家又都是熟人,还生着病的林瑞贤裹着毯子盘腿坐在沙发上,眼睁睁看着李俊璞就这么把自己卖了,也是很无语。都不知道该夸社长厉害还是小伙伴太蠢,李俊璞真什么都说,啥话都说。
从他攒这个剧本出来多么多么不容易,再到找制作公司对接碰了多少钉子,都想着自己出钱拍了,又担心自己出钱拍了没办法上映。
不过就两年,两年前压根就没想过拍出来的片子能不能上院线的李俊璞,现在有点眼高手低的意思,享受过成功之后考虑的就多了。考虑制作、考虑发行,考虑要跟什么样的演员合作。
当初李正宰说翘尾巴的李俊璞被圈内人抵制,抵制的结果就是他找不到愿意砸钱的制作公司。要是两年前李俊璞风头正盛时,担心什么制作公司啊,多得是公司愿意敞开大门欢迎他,现如今得他找上门求对方开门。
林瑞贤囧着一张脸听小伙伴抱怨世态炎凉,都不知道应不应该提醒他,默默卡住他的人说不定就有那个伪装善解人意前辈的家伙。可李俊璞说着说着,说到了演员选择上,她就老老实实闭嘴,围观社长挖坑埋了他。
项目对接到了一个小公司,投资的一半还是李俊璞自己出的,确实没多少钱,能选择的演员就很有限。不是没想过找那些在他出名时跟他称兄道弟的经纪人们,但还是那句话,世态炎凉,人家没空。
目前对接到的女演员大部分都是想要搏一把的,比如之前拍电视剧想往电影转型,或者二三线的女演员,李俊璞好歹是做过国家名片的人,顶层圈子排斥,中下层市场不排斥啊。
林瑞贤听他在那叨叨叨,暗自估算着她现在是顶层圈的人了,还是被社长拉入顶层圈?不重要,反正她是社长的人。
社长已经在聊片酬了,可以降片酬出演哦亲,谈分成就好了嘛~我们家孩子物美价廉,这年头演员的演技当然很重要,可商业价值也要考虑啊。圈子里扒拉一下,二十代女演员里能更林瑞贤硬刚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那些人普遍贵,身价都高。
学弟啊~过来人跟你讲,电影当然是艺术,可艺术家要吃饭不是。不能只从创作角度考虑问题,也要想发行要怎么做啊。你们之前合作了一部《狗镇》,如今以再合作的名头对外宣传,那效应大大的有~
林瑞贤听着听着觉得不对了,社长说啥呢?这是不信她把问题解决了,要忽悠的意思?
忽悠傻子林瑞贤不管,但不信她不行。
一直沉默的女演员举手表示有话说,社长隐晦的用眼神示意她安分点,这坑眼看要挖成了,林瑞贤不,这坑今天不能就这么成。
“怎么了?”李俊璞看向脑袋上还贴着退烧贴的学妹。
病号学妹表示“你是不是忘了你过来干嘛的?”试不试镜了。
一只脚已经踩在坑里的李俊璞总算回神,后知后觉的开口,“就我们三个怎么试?”他对林瑞贤的演技是很信任的,单独试镜她一定过,要是找李正宰搭戏肯定也是过。
疑似要配合试镜的李正宰嫌弃自家还是拆他的台子,“我就不搭了,搭了也没什么用。”就这个项目,所有制作费加起来也不够付他的片酬。
林瑞贤没指望让社长搭戏,望向导演“你跟我搭啊,你又不是没上过表演课。”
确实上过表演课的导演指着自己有点懵“我跟你?”
“不行?”
“行...?”
行...就来呗。
说来就来的林瑞贤先给自己套BUFF,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还是金子小姐太丧,总之让她心情不太好,闷闷的拿起剧本问李俊璞想要试哪一段。李俊璞凑到她边上随手翻了下剧本,刚巧翻到金子去风俗店的那一场,偷瞄了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李正宰,收回手,跟她说试给作家的朋友当情人的那场。
“金子发现作家的朋友把自己当情妇,但还是死死抓着那个人,我想表达的不是她爱那个人,而是她需要有那么个人存在,证明她的存在。”李俊璞问她,“能理解吗?”
林瑞贤低头笑笑,巧了不是,她百分之一万能理解,我需要有个人证明我的存在这件事。
剧本只有一本,两人合看,李俊璞问她准备好了没,在她颔首后开始读剧本,干巴巴的读,故意用很别扭的语气,演技特别渣的那种。林瑞贤跟他配合了两句就不看剧本了,不是已经背下了台词,她没那个记忆力,只是目前的情况不需要一字一句按照剧本来。
靠着沙发蜷缩抱着腿拉了下毯子的林瑞贤脑袋搭在膝盖上,歪着头望着李俊璞,“你更喜欢我对不对,比起她,你更喜欢我。”
李俊璞一愣,不自觉垂下眼睑不敢看她的眼睛,轻咳一声,“我从来没喜欢过你,我只是想赢过那个自诩太宰治的傻逼,他凭什么...”
“那你喜欢...喜欢过我吗?”林瑞贤的手从毯子下伸出来,嘴角微翘,像是不在意他说的那些,拇指和食指捏着李俊璞衣角,小小的一块布料,轻轻的捏着,一点力气都没用,布料都没有拉扯感。
李俊璞咽了口口水,扭腰带走她指缝中的衣角,借着看剧本的姿势想让自己的躲避看起来合理一点,别那么渣,刚要说话又愣住了,猛地抬头冲她叫,“呀!攻击我怎么行,你入戏也太快了,搞的我都被带进去了,这招不行!”
“我们到时候要拍,你这样还是有割裂感,本来角色就不贴脸,我要的是成熟的女性,你长的太小白花了。”李俊璞抖了抖肩膀想把刚才冒出来的鸡皮疙瘩都都抖下去,镇山神兽的演技是真给力,他差点就真当渣男了。
拽着毯子裹紧自己的林瑞贤声音柔柔的,跟他说行,“这是我最近开发出来的新招,你之前顾虑我的对手戏演员接不住我的戏要怎么办,那就让他接住就好了。我足够相信我所扮演的角色真是存在,我的信念感够强就能感染到对方不是么。”
这个说法李俊璞还真没想过,行当然是行,非常棒的行,问题在于,“你确定你做得到?”
“我已经做到啦。”林瑞贤眉眼弯弯的提醒他,“刚刚你自己不就证明我做到了么。”靠过去用肩膀碰碰他,想撞来着,没力气“刚才不是不敢看我眼睛么,是不是做过渣男想起让你愧疚的姑娘了。”
李俊璞堂皇的反驳“瞎说什么!”
“恼羞成怒?”
“呀!”
‘啪!’
突兀的鼓掌声打断小朋友们的‘嬉闹’,两人一起望向掌声的来源,拍手的李正宰笑看导演“既然试过了,觉得我们演员怎么样?”
面对林瑞贤能怼一句‘不怎么样’的李俊璞面对大佬就只能笑着说,“特别好。”
那合约呢?合约得再考虑一下。
导演走了,送人出去的李正宰回来之后让蔫了唧的兔子下次别拆他的台,刚才她要是不说话,根本不用试镜,合约他照样能帮她签下来。心不在焉的林瑞贤让他别做梦了,李俊璞看着好忽悠智商还是在的,就算他现在智商下线,合约不可能当场就签,回头还是能反应过来,该不行还是不行。
李正宰看她把自己包的就剩个脑袋露在外面,问她是不是冷,女演员摇头表示跟体温无关就是没出戏,没安全感。
“看来李准辑教了你不少东西。”
“感谢您慧眼如炬啊。”
伸手拿烟的李正宰动作顿了顿,拿起烟盒问她,“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刚。”
“刚刚?”
“刚刚。”
边点烟边让她解释一下‘刚刚’的李正宰等她说出个花儿来,林瑞贤却伸出胳膊做出要烟的手势。社长拍开她的爪子让病人安分点,病人就不是很想理他。
李正宰是故意的,故意给她选了李准辑做搭档的项目,是不是冲着所谓的女主角不好说,但更多应该是想让她从李准辑身上学到点东西。随便什么,重点是学的过程。
自家社长盯自己盯的很紧,林瑞贤一度怀疑社长没工作,理论上不应该盯那么紧,她有经纪人的,他们共用一个大经纪人,而她理论上除了助理之外还得有个跟着跑行程的小经纪人。可她只有助理,大经纪人也跟隐身一样,她的事貌似都是李正宰在处理,就很奇怪。
在排除李正宰看上自己这个极其无聊的前提下,林瑞贤对此的理解是,李正宰很看重她,作为演员、商品那种看重。那么问题来了,一个商人看重自己的商品,除了会努力包装它,让她能产生品牌溢价的效果之外,还要做什么?
打磨自己的商品,尽善尽美。
就林瑞贤的个人看法来说,李正宰的演技比李准辑要好,可比李准辑演技好的社长几乎没有对她做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演技指导,她要是想在身边的人里找个老师,怎么都应该是李正宰才对,偏偏是李准辑在教她,你出了什么问题。
如果说孔侑是由于电视剧拍摄进度过快让他没精力去发现她身上问题的话,那李正宰不可能没发现的,可他就是没说,不止没说,还对李准辑给她的指导意见完全不评价。即不说人家讲得对,也不说他讲错,就听,不评论。
很古怪。
最古怪的就是刚刚,林瑞贤说我开发了新技能,社长哪怕是单纯的好奇也应该问一句,李俊璞都问了,他却当没听到。这很不合理,自家商品自己迭代了,商人就一点都不关注?除非商人一直在关注,那把老师送到她面前就是李正宰的做法,他想让她野蛮生长。
“你又不是杂草还什么野蛮生长。”李正宰一手夹着烟一手把团成团的傻兔子按在肩膀上靠的舒服点,跟她讲,他要是正经教她未必是好事。
“我不算纯粹的学院派,我是先入行之后才考的东国,为的也不是去进修更多是拓展人脉,这个圈子人脉广话语权就强。东国是个大派系,要不是东国你也不会叫我一声前辈。你严格来说也不算学院派,你从教授们身上学到的东西远没有你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多,你在学校学的更多是理论。”
“学院派出身的演员身上有明显的表演痕迹,越是新人越是明显,学的都是一套东西。野路子更多就是靠自己的经验,不管是人生经验还是拍的多了偷摸从前辈身上学的经验都好,学的杂,有人能捋顺变成自己的东西,有些人不能沦为三流。这东西靠悟性靠天赋,也靠努力。”
“我签你看重的就是天赋和努力,但我不能教你,我的表演方式不适合你。如果我教你,你身上会带有我的影子,那不是在帮助你而是在限制你的天赋。我是你的社长相当于你的靠山,我这个靠山要是成了你的老师,你就没有压力了,没压力哪来的动力。”
李正宰确实是故意把她送进李准辑的剧组的,也是故意把她送进孔侑的剧组。林瑞贤既然能遇强则强,那就不要弱下去,就不停的跟实力强大的演员对戏,她有那样的天赋就不用考虑什么拔苗助长,随便拔,能拔多长就拔多长,那样才能在压力下创造新的奇迹。
“你拍‘鬼怪’的时候就已经在进步了,进步的非常快,孔侑时隔五年才回归电视剧,那个项目对他来说很重要。他有没有发现你身上的问题不一定,但当他察觉到你有问题的时候一定求稳,电视剧拍的赶没时间让你慢慢来。求稳就会直接解决问题,你会先被他卡在一个框框里,配合对手戏演员的层次去拍。”
“不出意外那会让你不舒服,你不太会区分镜头,我是指你的入戏不分镜头前和镜头后。那种不舒服是可以被适应的,拍的赶,你就必须得适应,你是压力越大越冷静的性格。幼稚起来幼稚的要死,成熟时也真的很成熟。”
李正宰用手指梳着她的头发,慢条斯理的跟她讲“你的性格不适合有一个正经的老师,不然就算出于礼貌你也会尊重你老师的想法。但创作是很私人的东西,李准辑就是标准的更信任自己的人,在创作上他更有自己的想法。他能不能发现你有什么问题无所谓,你只要能从她身上学到更注重自己的想法这一点,这份合约就值了。”
“你身上有些很别扭的地方,说你是抱着金砖不知道怀中金砖有多珍贵可以,可要说你明知道金砖很贵却毫不在乎也行。有时候你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讲,有时候又很容易被人带歪。怎么信任自己,信任自己的感官是没办法用语言教会你的,别人不行我也不行,我只能让你自己去感受。”
“李准辑可以教你,他就是那样的人,对自己有足够自信的人,也足够强大,不然他走不到今天。不管是如日中天时被拍入泥沼,还是被信任的经纪人背叛再重新站起来。他都得足够强大,那样的强大得去感受,去经历,无法用言语描述。”
手背贴着她的侧脸试了试温度的李正宰感觉好像没一开始那么烫了,扶她坐好,给她倒水。让小兔子捧着杯子慢慢喝,做最后总结。
“说实话,即便那条路是我铺出来的,你前进的速度也远超我的想象。”宠物主望着自家涨速飞快的‘肥’兔子,眼神里有赞叹也有玩味“你知道你成长的速度不合理到雨盛想把你送去研究院。”
“研究院?”林瑞贤含着杯口不解,“去那干嘛?”
“解剖一下。”
“那个小三才...”
一巴掌给她头打歪的李正宰笑骂她一句“想死吗?”
生病中请神降临的林瑞贤脑子不太好,一下就踩到痛点,被打的哀叫一声,打人的李正宰又给她揉,再警告她老实点,要是敢在兄弟面前提这个词,腿都给她打断。
林瑞贤按着他的脸把人推开,她干嘛要在当事人面前作死,刚才说是对方先挑衅的,莫名其妙说什么解刨。
“那是在夸你~”
“不需要,谢谢。”
李正宰笑睨了她一眼“行了,李俊璞的项目你等着签约,我看你差不多也好了,走了啊。”站起身冲她伸手,准备把她送回床上他再走。
“你就那么有信心他会签?”林瑞贤拉着他的手起身,没力气顺势就扒住他的胳膊,让他带着自己往前走。
身娇体软的家伙软绵绵的依着他,李正宰有心想让她注意一下性别问题,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人都到我面前了,你以为他跑得掉?也就是我懒得去跟那个小公司对接,不然你直接就进组了,哪有他选择的权利。”
压根没在管男女这回事只把社长当人形拐杖的病患吐槽他话讲的好听,“你明明就是不好直接压榨他,特地跑过来找我还不是就等着我把人给你叫过来,装什么啊。”
“林瑞贤小姐,这个圈子,看破不说破才是处世之道。”李正宰揽着拖油瓶往前,走的超慢。
半边身体都压过去的林瑞贤几乎就是挪动“李正宰先生,我是个病人,病人就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李正宰一乐“病人,明天就算你高烧烧坏脑子也得给我去片场知道吗,你最好今天能好。”
“你这个魔鬼!欺负病人,诅咒你不得好死!”
“放心,祸害遗千年,我一定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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