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铁策连皇上的面子也没打算给——明九娘差点被送到漠北这件事情戳到了他的肺管子，什么天地君亲师，都不足以平息他心中的怒火。</p>
所以他冷声道：“皇上，这件事情，臣认为没有商量的余地。想要内子去漠北，除非臣死！”</p>
辽东王被萧铁策气得浑身发抖。</p>
他的弟弟，从来都沉闷听话，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大逆不道的时候？</p>
他的种种反常，都是因为明九娘！</p>
皇上倒是平静——他的这个儿子，才是最像他的，痴情种子，九死不悔，强硬执拗。</p>
“那你说，你如果是朕，现在怎么办？”</p>
萧铁策道：“皇上，请派我去对阵漠北。”</p>
皇上和辽东王都愣住了。</p>
辽东王怒气冲冲地道：“有人没粮草，你拿什么去对阵？”</p>
虽然生气，但是他还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弟弟去打一场毫无胜算，甚至注定落败的战役，留下骂名。</p>
萧铁策缓缓道：“有什么，便给我什么；守得住守不住，我都得去守着！”</p>
他守卫的是疆土，更是自己的妻儿！</p>
皇上心一横：“好，给朕好好去灭一灭漠北的威风，就像你刚才打北勒那般！”</p>
原本从空虚的国库中准备分出来给北勒带走的粮食，现在就是萧铁策的粮草。</p>
“父皇！”辽东王反对。</p>
可是皇上和萧铁策都打定了主意，他反对也没用。</p>
萧铁策行礼告退。</p>
皇上做了决定，心情似乎轻松了一些，道：“这么着急回去看明九娘？”</p>
“回皇上，臣在京城待不了几日就要出发去漠北，因此想好好陪陪妻儿。”</p>
刚刚团聚，来不及喜悦，他却要又离开。</p>
这种酸涩的滋味，也只有他自己能明白。</p>
皇上摆摆手道：“去吧。”</p>
等他离开后，辽东王力劝皇上：“父皇，他没有多少行军打仗的经验，粮草这件事情……”</p>
皇上道：“国库里是没有，但是总有人有，朕也忍漠北，忍北勒良久，今日才觉得出了口气。”</p>
他根本也不是什么好性子。</p>
既然决定了要打，皇上便不打算再改变主意。</p>
萧铁策回去之后，明九娘问他：“皇上怎么说？”</p>
她在家里也仔细想过了，茯苓说得对，就算萧铁策回来了，问题还是摆在那里；恐怕皇上现在就要把所有压力加给萧铁策，逼他选择了。</p>
她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萧铁策要如何解决眼前困境。</p>
“我……”萧铁策有些难以启齿。</p>
让她担忧了这么久，回来住不了几日就要离开，这让他怎么有脸开口？</p>
结束了一次牵肠挂肚，现在又来一次？</p>
明九娘道：“你不会答应皇上了吧。”</p>
“那怎么可能？”萧铁策道，“只要我一息尚存，绝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皇上也不行。”</p>
只可惜，现在谋反也难。</p>
谋反之后，就算侥幸成功，平定内乱也需要很长时间，很多精力；眼下外部虎视眈眈，恐怕到时候就被漠北渔翁得利。</p>
“那就好，”明九娘道，“找陆九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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