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看我搞个大动作

    这一场酒宴绝对称不上是宾主尽欢、反而带了那么些不欢而散的意思在里面。

    毕竟大家都是王者，无论面上是否像是吉尔伽美什那样过分清楚明白的显露出来，但是无可否认的是，他们每一个人都拥有着自己的那一份独一无二的傲气，不可能轻易的就被他人说动，也不可能轻易的就向他人表示出臣服。

    利姆露作为异族之王暂且不提，但无论是吉尔伽美什，还是作为征服王的伊斯坎达尔，他们全部都是要比阿尔托莉雅来的更加古老的王者。

    换句话来说即是，在“为王”的这一方面，他们是阿尔托莉雅名正言顺的前辈，自认也多少有那么些资格，对于阿尔托莉雅的统治方式做出质疑。

    而阿尔托莉雅原本便对于自己的统治与王道不是那么的坚定，如今再被同为王者的吉尔伽美什和伊斯坎达尔这么针砭一番，这一位永恒之王的情绪甚至都有些崩溃。

    我所做出来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吗？

    我所前行的这一条道路，真的能够得到所期望的那一个结局吗？

    没有任何人能够给阿尔托莉雅一个标准答案。

    与这些比起来的话，之后Assassin来偷袭、但是却被伊斯坎达尔的固有结界轻而易举的击溃，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事情了。

    在所有人的眼中，Assassin这一次，应该是彻底的从圣杯战争当中退场了，唯有利姆露的眼神有些飘。

    那是心虚的表现。

    没办法，不心虚不行啊，毕竟在他的胃袋里面可是还关着两个Assassin在打扑克呢。

    利姆露的胃袋里面曾经可以一点一点的，将封印暴风龙维鲁德拉的术式解析腐蚀，现在要解析掉从者与圣杯、还有御主之间的契约，自然也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情。

    利姆露：我就静悄悄的，我什么也不做。

    他就看看！

    **

    “唔姆——”

    在离开了爱因兹贝伦的城堡之后，利姆露牵着间桐樱的手，站在夜晚的寒风当中，陷入了沉思。

    那么接下来，应该去哪里落脚呢？

    虽然说如果去远坂家借住的话，远坂时臣应该是绝对欢迎的，但利姆露并不觉得吉尔伽美什是什么好相处的对象，也不怎么愿意带间桐樱踏入远坂家的大门。

    “您是有什么烦恼吗？利姆露大人？”

    迪亚波罗问。

    “唔，是这样的……”

    既然迪亚波罗都这么问了，利姆露便也将自己的问题说给他听。

    “虽然我能够拿的出黄金和珠宝去兑换成能够使用的钱币，但是这个时间点的话感觉根本没有店铺开门……而且我这个样子也根本不会有酒店给我办理入住的。”

    利姆露这样说着，苦笑着摇了摇头，显然是对于自己的五短身材感到了悲伤与无能为力。

    啊啊，所以究竟什么时候后才可以长的更——大一些啊！

    迪亚波罗闻言，在沉吟片刻之后，一只手扣在自己的胸前，朝着利姆露微微躬身：“那么，请您交给我来。”

    “对于这样的事情，在下恰好有那么一些想法。”

    “哎？真的吗？”利姆露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随即便爽快的朝着迪亚波罗伸出手去，“那么就全部都拜托你啦。”

    “是？”

    迪亚波罗伸出手来，随后手心一沉，上面已经落下来了几颗单单是这么看着都能知道必然是成色极好的宝石。

    他攥紧了那宝石，面上露出来笑，行了一个不大标准的执事礼。

    “请放心，如果是利姆露大人的命令的话，那么我绝对会完美的达成要求的。”

    黑鸦一般的执事消失在眼前，利姆露想了想，摊开手，在他的掌心里面出现了一小团跳动着的火焰。

    而在那一团火焰外侧，又浮现出来了一个透明的立方体，将这一团火焰包裹在了其中。

    “来。”利姆露将手中这宛如工艺品一样的立方块递了过去，“晚上果然还是有些冷的？”

    “……”间桐樱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利姆露伸出手来，接住了哪一个立方体，像是也一并接住了那些从利姆露的身上流淌过来的温暖。

    利姆露笑了一下，正待说话，面容却突然一肃。

    世界意识的声音清楚的在他的脑海当中响了起来。

    【天灾：世界的恶意。】

    【预计降临时间：4天17小时。】

    【扭转进度：73%】

    利姆露：？？？

    “等等、等等！”利姆露问，“发生了什么啊？为什么这个进度突然就跳转的这么快吗？我分明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做啊？！”

    但是世界意志显然并不会回应他的这一个问题，只是任由利姆露在那里满脸懵逼的怀疑人生。

    利姆露并不知道，借着今晚王之宴会这一个极好的机会能够拖住阿尔托莉雅、甚至是聚集了其他所有的英灵和御主的注意力的时候，卫宫切嗣悄无声息的摸上了肯尼斯居住的酒店。

    要以凡人之身抗衡英灵是一件几乎不可能达到的事情，但是要对付同为魔术师的人类御主，这样的事情对于卫宫切嗣来说却是十分轻易和简单的一件事情。

    他设法欺骗了索拉，将对方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又以此来威胁肯尼斯，要求肯尼斯使用令咒，强行命令Lancer自尽。

    在王宴结束、Assasin近乎全灭的同一刻，也同样是Lancer迪卢木多从本次圣杯战争当中退场的时刻。

    这样一来的话，圣杯战争参赛的七名英灵里面，Beserker、Caster、Assassin以及Lancer都已经退场，剩下来的，居然就只有参加王宴的那三位英灵了。

    ——或许也是本次圣杯战争当中，无论是从个人的综合实力、还是从知名度和流传的广度来看，都是最为强大的三位英灵。

    超过半数的英灵退场，早就已经偏离了原本的世界线，扭曲进度可不就是跟坐了火箭一样的在突飞猛涨。

    而这样造成的变化，显然并不止一样——

    [解，观测到名为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的个体存在形式正在发生变化，是否要进一步观测？]

    “爱丽斯菲尔夫人？”利姆露愣了愣，“她怎么了？”

    如果有那一位亚瑟王守护在身边的话，利姆露并不觉得爱丽丝菲尔可能会受到什么伤害。

    [她的存在形式在从富有知性的人类，逐渐朝着单纯的用于容纳力量的器具转变。]

    [根据已有的信息整合，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是圣杯战争当中，作为召唤大圣杯而特意被制作出来的前置小圣杯。]

    [当圣杯战争进行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爱丽丝菲尔就会褪去人类的模样，重新变回【容器】，为之后大圣杯的降临做准备。]

    “哎——”

    利姆露对于爱丽丝菲尔的印象非常好，毕竟对方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对着他释放出来了善意的人。

    所以此刻，当智慧之王做出这样的预告之后，利姆露不需要太多的犹豫，就已经决定了自己之后要做什么。

    “我要去见爱丽丝菲尔。”利姆露说，“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明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却弃之不管。”

    既然已经诞生在了这个世界上面、已经拥有了神智，拥有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面独一无二的羁绊的话，那么无论其存在的本质如何，都已经可以按照人类的标准去对待。

    为了所谓的“追求”、“大义”和“夙愿”，而做出这等牺牲他人的行为，那与谋杀何异？

    利姆露承认自己的确是拥有着这样的不切实际的天真，但是他就是想让一切都拥有一个像是童话又或者是梦境一样的完美结局。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的话。]

    只有利姆露才能够看到的光路笔直的向前衍生，星星点点的光亮一路指向了很远的地方。

    利姆露略微思索，选择了将间桐樱交给伊芙利特代为照料：“你带着樱去找迪亚波罗。如果迪亚波罗已经安置好了落脚地的话，就先和樱留在那边好了。”

    “老师……要丢下我吗？”

    一直都喏喏着不出声的女孩子用力的抓住了利姆露的衣袖，抬起头来看他。

    “不，不是丢下。”

    利姆露弯下腰来，将一个轻柔的、饱含着祝福意味的吻落在了间桐樱的额头上。

    “只不过是暂时的寄放一下，很快就会回来的。”

    利姆露朝着间桐樱伸出小指来：“你如果不放心的话，我们拉钩？”

    间桐樱抿直了自己的唇角，最后试探性的去勾了一下利姆露的手指。

    “那、那说好了……”

    “嗯。”利姆露回答，“我可是你的老师呢。”

    **

    安置好间桐樱之后，利姆露便朝着爱丽丝菲尔所在的方向赶了过去。

    但是他或许终究是来迟了一步。

    当利姆露再看见爱丽丝菲尔的时候，对方虽然还依旧保有着作为人类的体态，但是却已经没有办法保持清醒了。

    她就像是童话故事当中的睡美人那样沉沉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神情恬淡而又安详。

    卫宫切嗣并不在这里，他似乎还有自己的、更重要的事情打算去做。阿尔托莉雅守在爱丽丝菲尔的身边，神情看上去有些阴郁。

    “……是你啊。”

    当察觉到庞大的魔力波动之后，阿尔托莉雅警戒的握住自己的剑，在发现来人是利姆露之后稍稍放松。

    “抱歉，是我不请自来了。”

    利姆露一边同她道歉，一边call智慧之王：[智慧之王老师，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爱丽丝菲尔吗？]

    [那是她所愿意的，也是她被创造出来的理由。]

    [即便如此，你也依旧想要阻止这个过程吗？]

    [对。]利姆露说，[这个世界上面，从来都不应该有谁是为了死亡，所以才会被创造的。]

    [那么，只要阻止圣杯降临就好了。]

    智慧之王叹息着。

    [按照你想做的去做。]

    [我的王。]

    [谢谢你啦，智慧之王老师。]

    利姆露伸出手去，要握住爱丽丝菲尔的手腕，但是却被阿尔托莉雅给避开了。

    “你要做什么？”

    她用那一双湖绿色的眸子望着利姆露。

    “Saber小姐应该也能够看出来？爱丽丝菲尔现在的状态并不对。”

    “我想帮爱丽丝菲尔摆脱这样的状态。”

    阿尔托莉雅张了张嘴：“……那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爱丽丝菲尔是为了能够让大圣杯成功的降临而特意设置下来的【术式】，当圣杯战争开始、第一个英灵退场的时候开始，爱丽丝菲尔身上发生的转变就已经是不可逆的了。”

    “不，我倒是不这么觉得呢。”

    利姆露又一次伸出手。

    这一次，阿尔托莉雅并没有再度进行阻拦，所以利姆露成功的握住了爱丽丝菲尔垂下来的那一只手。

    “没有谁生来就需要背负并非自己意愿的使命，也没有谁可以轻易的去裁决生命。”

    “即便是人造人，也平等的拥有着在这个世界上面生存下去、呼吸着新鲜空气的权力。”

    “我听爱丽丝菲尔说过的——她还有心爱的丈夫，还有疼爱的女儿。”

    “我不认为这样的她真的会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可以这样从容的去面对自己的死亡。”

    “至少我也要问问。”

    利姆露同阿尔托莉雅对视，那一双金色的眼瞳看上去就像是天上的太阳。

    “她真的决定要就此同世界告别吗？”

    从利姆露的手上冒出来了黑色的影子，沿着与爱丽丝菲尔接触的肌肤一路蔓延了过去，那是【暴食者】另一种方式的使用。

    既然爱丽丝菲尔陷入了如今的状况之中是因为迎来的魔力反灌的话，那么换一个角度想，是不是只要将那一部分多出来的魔力拿走，她就能够恢复之前的模样？

    要从小圣杯当中攫取魔力并非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但是巧的是，利姆露恰好是为数不多的、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

    被世界意志所认同的究极能力之一【暴食之王】能够对诸多事物做出“捕食”，发动对象不仅仅限制于有机物或无机物，甚至也包括了技能和魔法，是处理眼前情况的最佳手段。

    伴随着【暴食者】的作用，足以支撑英灵现世的庞大魔力在被一点一点的从爱丽丝菲尔的身体里面抽离，转移到了利姆露的身上。

    若是换别人来的话，早就已经被这样的魔力给撑炸了——然而利姆露是曾经能够容纳暴风龙维鲁德拉那巨额魔素的奇异存在，这些魔力虽然也算的上庞大，但是同维鲁德拉比起来终究还是不够看。

    变故发生在某一个瞬间。

    从爱丽丝菲尔的口鼻、双眼、耳道当中涌出来了无数的黑泥，携带着某种不详的气息，伴随着着不间断的呓语和诅咒声，在一瞬间将四周淹没。

    利姆露在这一片黑暗的泥海当中下坠，直到有一双手从后面伸了过来，揽住他的肩膀。

    手的主人是一个拥有着爱丽丝菲尔的容貌、但是却又同她给人的感觉相去甚远的女子。

    在看见她的一瞬间，利姆露产生了某种明悟。

    “你就是我这一次任务的实际目标？”

    少年转过身去，身后双翼猛的展开，手中出现了一把锋锐的长剑，剑尖直指面前女子的咽喉。

    “……此世之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