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妍放了娄曲,看着他跑回山中。
女兵护卫长对她说道:“将军,贼寇的话岂能相信?何况还是如此不要脸面之人。您放他回去,不异于纵虎归山!”
“纵虎归山?”宓妍摇摇头,指着笼子里的老虎说道,“真老虎在这里呢!其实这数千贼寇不过乌合之众。真要剿灭轻而易举!再者,娄曲敢于对天起誓,想必不是假话。我觉得日落之前他会带着那些人下山。若能解决山贼问题,也算一件好事。”
“可是将军,万一贼寇食言,回山之后就躲起来呢?”
“大不了到鹚阴县调兵,我亲自上山剿灭他们!”宓妍回答。
“那如果贼寇真的下山,可是对我军发动袭击……”
“方才你也见了,将我的虎妞放出来,数千贼寇四散而逃。”宓妍说道,“咱们还有500精锐士兵,难道会怕一群乌合之众?”
“那倒是,将军的宠物太吓人。”女兵护卫长瞄一眼笼子里的老虎。
宓妍的女兵部队原地安营,生火做饭。
娄曲回到山中,群贼看到,马上迎过来:“大哥,您不是被抓了吗?”
“大哥,您怎么回来了?”
“怎么,你们巴不得我掉脑袋?”娄曲瞪大双眼。
贼寇们慌忙摇头:“我等并无此意!大哥能够回来,乃天大喜事!”
“切!赶紧把兄弟们都召集起来,我有话说!”娄曲将蓝色头巾摘下,重新戴正。
贼寇们立刻吹响竹哨,呼唤众人。
留在娄曲身边的贼寇好奇问道:“大哥,那母老虎凶猛至极,您怎么逃出来的?”
“啪!”娄曲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打得那人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大哥,您干嘛打他?”旁边贼寇急忙问道。
“谁叫他乱说话!”娄曲冷哼一声,“都给我听着,山下那名女将,那可是我的亲娘!我是你们大哥,所以你们也要叫她亲娘,谁敢不敬,下次就不是大耳瓜子,老子直接砍脑袋!”
所有山贼面面相觑,一脸迷茫。
被打了的那个,捂着脸问道:“大、大哥,那母……那女将看起来比您小十来岁,怎么可能生出您这么大的儿子?”
“对啊!大哥,怎么可能?”其他山贼纷纷表示疑惑。
“等人到齐再说!”娄曲带人来到山寨木台,看着下面小弟们不断聚集。
五千山贼全部聚齐后,他便上前一步,俯视众人大声喊道:“小的们,都给老子听好了!”
娄曲一发话,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每个人都盯着他,等他继续说话。
娄曲环顾一圈,满意点头,轻咳一声大声说道:“今天是咱们第一次劫道,也是最后一次!”
“轰!”下面立刻炸锅,山贼们慌乱起来。
难道这就散伙了?只因为第一次劫道没有成功?
“安静!”娄曲抬手做个停止动作,现场马上寂静无声。他看着五千山贼,继续说道,“方才我们拦住那人,乃是宁泽之妻!”
“哪个宁泽?”旁边有人好奇问道。
“哪个宁泽?”娄曲笑道,“沅熙公主的军师,辅佐她从无到有,占金州,攻汉丞,如今又拿下梁州,据江州两城之地。朝廷刚刚下旨,封其五品鹰扬将军、丹阳侯、金州州牧那个宁泽!”
五千贼寇大惊失色,宁泽厉害他们是知道的,没人想要惹他。本来占山为王,像那种大人物应该不会出手。可是拦截他的夫人,那可是要命的失误!万一宁泽过来,谁能顶得住?孙家那么大势力,在他面前不也灰飞烟灭?
眼看众人慌乱不堪,娄曲说道:“兄弟们不用担心!老子刚刚认宓夫人为亲娘,宁侯爷就是老子亲爹!打劫侯爷夫人是死罪,可眼下老子是侯爷的儿子,以后大家就跟着老子享福吧!”
“大哥,您竟然认宓夫人当娘亲?您都这把年纪了,她才几岁?那宁泽才几岁?”
“闭嘴!”娄曲怒道,“刚才大家不知道,所以没关系。可我已经说过,那是我的认下的爹娘。我的爹娘就是你们的爹娘,哪有儿子直呼父母名讳的道理?谁再敢犯,别怪老子不留情!”
“大哥,您不觉得荒谬吗?真要认了,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笑就笑呗!”娄曲双手叉腰,“老子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不被人笑?还有你们,哪个不是受尽嘲笑?怎么?要饭时脸都踩在脚下,现在想捡起来哪?我告诉你们,老子要把这个身份坐实了,以后便是侯爷之子,走到哪里都威风八面!要是我亲爹打下江山当上皇帝,老子就是皇子!丢脸?有什么丢脸的?”
听到这话,现场山贼全都两眼放光。
“大哥,你说得有道理啊!咱们都不是要脸的人,您要混个皇子,大家都是皇子的兄弟,可高贵呢!以后说不定还能混个大官做做,光宗耀祖啊!”
“对对!说得太对了!”
“可是大哥,那个宁……那个您的亲爹会认您这个儿子吗?”
“就是啊!那样的大人物,会认一个山贼做儿子?”
“大哥,该不会是你一厢情愿吧?”
听着众人不断质疑,娄曲大声说道:“我亲娘可是答应了的!这次上山就是跟娘亲说好,要带你们下山投靠她,然后跟着去找我爹!所以不要废话,赶紧收拾东西,把山寨里面能用的东西都带上,日落之前到下山见咱亲娘!还不快点?”
“诶诶!大家听到没有?都动起来!”山贼们迅速行动。
大半天过去,太阳逐渐跑到西边,在山头还剩半张脸。
女兵护卫长来到宓妍帐内,拱手说道:“将军,太阳快下山了!我看那些山贼不会过来,咱们还是趁天黑之前多赶点路,继续前进吧!”
“再等等!”宓妍说道,“人无信不立,我说过等到太阳落山前,就一定要等!”
“将军,您跟他们讲信用,那些贼人未必跟您将信用!”女兵护卫长劝她,“再者,入夜之后比较危险,万一那些贼人趁夜偷袭如何是好?”
“难道我会怕吗?”宓妍站起身,走到武器架拿起自己的锯齿刀,“他们若敢夜袭,就要死在我的刀下!”
见劝不动宓妍,女兵护卫长无奈,只能陪在身边一起等待。
眼看太阳渐渐下山,就要完全消失。
女兵护卫长叹道:“将军,看吧!贼寇怎会有信誉?那娄曲逃回山中,肯定躲起来了。说不定正在谋划如何攻击我军!咱们还是早做打算。”
宓妍看看快要完全落下的太阳,也是有些失望,因此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咱们赶紧出发,趁着夜幕来临之前多走些路。”
“是!”女兵护卫长立刻招呼女兵,准备启程。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嘈杂的声音,好像很多人说话,并且朝这边过来。
女兵护卫长急忙下令,将所有士兵集合起来,严阵以待。
声音越来越近,不多时便见数千山贼浩浩荡荡往这边走来,领头正是娄曲。
“列阵!”女兵护卫长担心对方不怀好意,立刻下达命令,让士兵进入防御阵型。
宓妍也手提锯齿刀,站在虎笼旁边。
看到这个阵势,娄曲下令山贼部队暂时停下,单独跑到前面跪下,扯着嗓子喊道:“娘诶!孩儿带着兄弟们回来啦!”
后面数千山贼犹豫一下,也都跟上来,在娄曲后面按次序跪倒,大声齐呼:“娘——!!”
宓妍臊得满脸通红,赶紧上前说道:“乱喊什么?!”
“就是,你们乱喊什么?!”娄曲急忙回头,冲山贼们嚷道,“老子喊娘,你们不用喊!”
“可是大哥,您自己说的。”后面有人说道,“您的娘就是我们的娘!”
“闭嘴!”娄曲瞪他一眼,心说不会看眼色吗?转过头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娘亲!兄弟们不懂事,您别介意!”
“不要喊我娘亲!”宓妍急道。
“哦,母亲!孩儿带着兄弟们投靠您,以后您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娄曲笑道。
“你真的是不要脸!我怎么可能收你做义子?”宓妍虽然嫁给宁泽,自己还没生孩子,哪里有被人喊娘亲的心理准备?何况对方还大自己九岁,比自己爹就小六岁而已。
娄曲听她这么说,马上笑道:“怎么能是义子呢?当然不能!娘啊!您是我亲娘,我是您亲儿子!”
宓妍更加无语,对方不要脸的程度,实在超过自己想象:“别胡说了!你们愿意弃暗投明是好事,我可以带大家去见夫君。或许他会给大家安排一个身份,至少比作山贼要强。你们能够下山,说明不是自愿做贼,当兵吃粮也比现在强。这样吧!天色已晚,你们到前面距离此处五里位置安营扎寨,好好休息。明天一早随我赶路!提醒你们,最好不要生出歹心,否则我这锯齿刀绝不留情!”
“娘亲,看您说的!”娄曲笑道,“做儿子的哪能对娘亲生出歹意?能做娘亲还有我爹的儿子,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是您亲儿子,这些都是我的兄弟,也就是您的晚辈。谁要敢对您不敬,儿子第一个绕不过他!”
宓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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