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里晚不放心,摸索到床边坐下,亲自给他检查了一遍才肯作罢。莫择扶着他起来,带他走了两步。东里晚转身,说道:“师兄,那我跟莫择就先走了,你好生歇息。”
“嗯。”沐余生应了一声,却有些惋惜的意味儿。
东里晚看不见,他对沐余生说话时根本没对着人,而是朝着另一边。
“他不会有事,你不必太担心。”东里晚走之前还是再说了一句,两只手都紧紧拉着莫择。
莫择将他护着,引着他向外面走去。
待人走出了房间,沐余生不由得叹息,可惜了。他低念了两句,收到叶尽欢的灵符传音,默然良久,还是回了两句。
因着要照顾东里晚,莫择一直以来都是与他同睡一间房的。他俩就住在沐余生隔壁。
莫择将他引到床边坐下,找了件外衣给他披上。
东里晚无神的眼珠动了动,摸上肩膀,不禁笑笑。“多谢。”
“坐会儿。”莫择对他说道,端了个盆朝外走去。不一会儿又端了一盆水回来,他将盆放在东里晚脚边,用灵力把水加热,又小心地试了试水温,觉得可以了才把东里晚的鞋袜脱掉。
东里晚由他帮自己洗脚,配合地把脚抬起来些,好方便他脱鞋。
“怎么了?一晚上也不见你说两句话。”东里晚问道。盆里的水被舀起,浇到他脚背上,洗去他这一天的劳累。
“公子……”莫择闷闷不乐地喊他,想说甚,最终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东里晚脸上的笑瞬间凝住,如鲠在喉,等水都凉了才又开口:“都过去了,还叫公子做甚,莫不是不满意我这个做师兄的?”
“当年要不是为了回去救我,你也不会看不见。”莫择把他脚抬起来,擦干,放在床上。
“莫择。”东里晚郑重说道,握紧了他的手。“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都相依这么多年了,莫择还是那般,视两人为主仆关系,从不敢越距半步。
又是何必。
莫择原是他的书童,当年东里家惨遭灭门,那时他俩恰好在书院,等他俩回去,只看到府内血流成河、残尸遍地。两个小孩子都吓傻了,哆哆嗦嗦地在府里找,却是一个活口也没有找到。更糟的是那些歹人在到处找他们,他们回来没多久那伙人就折了回来。
若不是吴云子来得及时,恐怕两人就该成为刀下亡魂了。
东里晚本有机会治好眼疾的,可当时他为莫择挡了一招,导致毒素侵入心肺,人虽救了回来,但却永远没了重见光明的机会。
命由天定,或许这就是他的命。但这不全是坏事,至少这些年莫择都陪着他,周围人也未因他患有眼疾就跟他使绊子,相反,他们都待他很好。
这辈子就这样似乎也不错。
“睡吧。”莫择将外衣跟他脱了,盖好被子,自己去打地铺。
东里晚手在旁边一阵摸索,心里忽地失落起来。
黑线的事查了好几天却毫无进展,各门各派怨声愈大,查不出来那是云家的责任,为何把他们一直困在这里。
叶尽欢坐在房中逗狐狸,听着外面吵成一片,有些烦躁,过去碰地把门关上。
水水想要跑到外面去,还没下床就被提了起来。
“你跟我安生点,想进布袋了?”
它委屈地瞅了瞅叶尽欢,卯足了劲儿摆头。
“这事要是解决不了,咱俩都不能走。”叶尽欢跟它说,也不管它能不能懂。
这胖团儿愣了半晌,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贴心地用尾巴扫扫叶尽欢的手心,似在安慰他。
叶尽欢摸摸它的后背,从布袋里拿出块桂花糕来喂它。可都喂到它嘴边了,却不见它张嘴,若是平时这小狐狸早就跳起来抢了。
“不吃?不吃那我吃了。”叶尽欢作势要咬桂花糕。
水水急得直跳,伸出爪子来扒着叶尽欢的衣角。
叶尽欢感觉有点不对,仔细看了看,它好像含着什么东西。
“你嘴里有什么?”
听到他这么问,水水的狐狸尾巴立马捂在嘴巴上,无辜地瞪大眼,使劲儿摇头否认。
“吐出来。”叶尽欢正色道。
水水被他吓到,拿尾巴遮住眼睛不去看他。
叶尽欢扯开它的尾巴,威胁它:“不吐出来你就别想再有一点吃的。”
它惊得张大了嘴。
“嗷~”
一叫,嘴里的东西忽地滚了出来。叶尽欢眼疾手快,赶忙把它嘴巴封住,将东西拿了。
是一颗金色的珠子,不时闪着金光。
看着很眼熟,当想到这是什么时,叶尽欢一脸不可置信,忙把东西放进布袋里。
“哪来的?”他问道。
水水见他如此严肃,以为是自己做错了甚事,倒在床上装死,眼珠一翻,脑袋歪着,四肢大张,还真像那么回事。
叶尽欢被它气得哭笑不得。“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你快告诉我哪儿来的,说了我晚上跟你带鸡腿。”
听到鸡腿水水立马活了,翻了个身爬起来,两只爪子不断挥舞。它见叶尽欢不懂,顿了顿,圆滚滚的身子猛地向后一倒,浑身的红毛变白,不一会儿全身红一撮白一撮,特别是肚子那块,比其它地方都要红上几分。
云庆宁!
“云庆宁?”叶尽欢小声问。
水水站起来,不住地点头。
他不是将水水放进布袋里吗?它怎么去的云庆宁房里?
“你怎么出来的?”叶尽欢眯着眼睛,将狐狸尾巴按住。
水水把头埋在床上,不敢看他。
这滑头,竟然能从布袋里出来!幸好没被其他人发现,不然他可救不了它。
叶尽欢将它翻过来,把桂花糕塞它怀里。
“下次再敢偷跑出来,我就把你绑了再丢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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