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早膳到底是吃得迟了些,不过味道依旧棒棒的。
他们一家刚用完早膳,包兴进来禀报说有手执展家庄令牌的护卫求见包拯和方慕。
“想来是展兄弟看到我写给他的信件,包兴,你快快将人请过来,我有话要问他。”包拯的神情举止中颇有一股急切之意,他吩咐道。
很快包兴便将名唤展堂的护卫引到了正堂,包拯和方慕已经在那儿候着了。
“展堂叩见包大人,拜见恩公包小娘子!”高挑俊美的年轻人跪地叩首。而后他将展庄主与展昭的亲笔书信捧到包拯近前,朗声道:“书信在此,请包大人览阅。”。
“何须如此?展护卫快快请起。”包拯上前一步,伸手扶住展堂的手臂。待展堂站直了身子,包拯才接过书信。
“展护卫,敢问你口中的恩公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从未见过你,更不曾帮过你呀……”方慕颇为不解的问道。
“小娘子的确不曾见过在下,但您对我展家庄上下百余口有大恩。”展堂解释道:“今年六月二十日,外出访友的庄主被他的坐骑驼回,未入庄门便已昏迷坠地,身上有七八处极深的刀伤不说,还中了剧毒。江湖上颇有名声的神医薛仁说,解药他能配出来,只是庄主等不到那时。”
“还好二爷回来的及时,他将小娘子给他准备的解百毒的清心丸碾碎了给庄主灌下,竟真的有效,连服三日后,庄主便清醒了。薛神医说,庄主只需清除余毒便可,性命已然无忧了。”展堂继续道:“之后展家庄又遭受了三次袭击,死伤不少,若不是有二爷坐镇,怕是难逃覆灭的结果。包大人的第一封信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被送到展家庄的,只是当时庄中大乱,信并未送到二爷手中。待到庄主康复,二爷出门抓那屡次害我展家庄的歹人归案,也因此错过了包大人的第二封信。半个月前,二爷回到庄中,这才看到您写的信,便叫在下星夜疾驰,给包大人送回信。”
“如今庄内情况如何?”包拯面色凝重,询问道。
“禀包大人,一切安好。袭击展家庄的罪魁祸首是黑风寨的头领叶律,已被我家二爷扭送至官府了,被判了凌迟之刑。只是为何袭击展家庄,他始终未曾说明。”展堂道:“二爷说您看了信就清楚细节了。”
包拯赶忙将展昭的亲笔信拿出来,字字句句看得极为仔细。他的职业病犯了,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嘴里喃喃道:“可能其中的某些关节被忽略了……”
“应该是!”展堂并不清楚包拯这毛病,还认认真真地点头回应。
“展大哥可还说过什么?”方慕不好叫他们再进行这种糊里糊涂的问答,便接过话茬来问道。
“二爷说,过了年便会来定远,请包大人和小娘子莫要挂心。”展堂这话还没说完,便将身上背着的包袱解了下来。他将包袱皮掀开,露出了五本颜色泛黄老旧的书册来,他道:“这是二爷要我交给小娘子的医书古籍。”
“太麻烦了展大哥了……”方慕觉得特不好意思,不过她是那种看到医书就走不动路的人,这会儿视线已经黏在了展堂手中的医书上。
“二爷说,这些医书到了您的手里能变成治病救人的利器,但在他手中,不过是寻常古物,请您一定收下。”展堂道。
“请展护卫回去替我转告,方慕多谢展大哥相赠。”方慕自展堂手中接过医书,面色肃然道。
展堂交待完所有便要告辞离开,方慕请他多留片刻,而后快步跑去药房,用包袱皮裹了好些治外伤、内伤和解毒的良药。她将这包袱交给展堂,而后道:“每个瓷瓶上头都贴有说明,劳烦展护卫带回去给展大哥。这三瓶是给展护卫的,一路上辛苦了!”
“这——”展堂很为难,自家二爷只叫自己送东西,可没叫自己收东西啊!别的不说,单那一瓶清心丸,就是千金也难买啊,小娘子就这么随随便便送一瓶给自己,忒阔气了吧!
“展护卫,收下吧!你家二爷记挂着小妹的喜好是他的一份心,小妹赠给展兄弟和展护卫亦是她的心意。”包拯已从沉思中摆脱了出来,他温声劝道。
展堂深施一礼,而后双手接过。那三个瓷瓶被他揣入了怀中,那一包袱的良药被他包裹了几层然后系在了胸前,以便自己能随时注意到。之后他没再多停留,同包拯、方慕告辞后便离开了。
展堂走后,包拯揣着那两封信去县衙了,今日他还有案要审。陪兄嫂在定远县城买门神、桃符、干茄瓠、胶牙饧等过年必备之物的好事自然就落到了方慕的头上。
即使心里明白包拯与方慕什么也不缺,包山和王氏还是忍不住掏钱买买买,看到减价的文房四宝想买,看到样式新鲜的衣衫想买,看到小巧精致的手炉也想买……县城最繁华的这条街他们才逛了不到一半,包兴与包旺已经没空闲的手能拿东西了。
“老爷,你带包兴、包旺兄弟俩先回府吧,我同阿慕再到前头的珍宝轩里瞅瞅。”王氏道。看那竖着立在街道右侧的牌子那样高,上头的珍宝轩三个大字磅礴大气得很,比先前他们看到的那些牌匾好上许多,想来生意做的不小,好东西怎么着也得有几件吧。王氏想给方慕买对玉镯子,再买只品相上佳的玉簪。
“这样,我与包旺回府,叫包兴留下来保护你们!”包山道。他最怕自家夫人逛买钗环、水粉的店子,没一两个时辰绝对出不来,为了自己的老腰,他还是按夫人所说的,先回府休息吧。
“这样也好。”王氏点头表示赞同。
就这样,王氏、方慕与包山在岔路口处分开来,她们一路前行,直奔珍宝轩。不过没等她们步入珍宝轩的大门呢,一身着绫罗衣衫的俏丽少女同一个模样落拓的瘦弱青年不知为何竟动起手来,如此大的动静可是吸引了不少围观群众,这一段路就这样被堵住了。
此事就发生在珍宝轩的门口,也不知多少潜在的生意就这样飞了。小伙计哭丧着脸求这两位不要再打了,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
“小姑娘咋这样凶狠呢?一言不合就动手!”
“看她那样子还是个练家子,这小伙子都挨了好几脚了。”
“这男的就是善茬了?眼神里透着一股毒辣劲儿……”
“不管谁对谁错,也不该当街动手啊!”
……
王氏与方慕站在人群之中听了会儿,却还是一头雾水。围观的男女老幼光顾着分析和表态了,也没个人说说事情的起因。
“店家,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
“其实我也晕乎着呢,秦公子来珍宝轩是想叫我们掌柜的收个玉佩,可巧了,玉佩叫这姑娘给瞧上了,出大价钱要买。别的不说,开的价钱是极厚道的。可秦公子偏不卖给这位姑娘,然后俩人就吵起来了,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
“听你这意思,俩人打起来就为了块玉佩?”有个长龅牙的小哥凑到伙计身旁,双眸锃亮的问道。
“我就说嘛,这姑娘心狠呐,人家秦公子不把玉佩卖给她怎么了,为这还打人,啧啧~”一副土财主模样的矮胖中年人摇头晃脑的说道。
“什么?就为了块玉佩?”
“这姑娘也太霸道了吧!”
“是啊,秦公子太可怜的,怎么惹上这么个煞星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俏丽女子强买玉佩不成而动手打人的说法经由矮胖中年人之口传了出去,没多一会儿便叫围观的群众全都知道了。这回九成九的人都站到了秦公子这边,对那姑娘指指点点的。
方慕倒觉得那秦公子没那么无辜,若真是白莲花儿一般纯洁无辜的人,眸中不该是充满着怨毒与恨意。
就在大家群情激奋之时模样俏丽的少女一脚将秦公子踢翻在地,这回她没等秦公子爬起来再战,而是抬起着月白缎面靴子的脚踩在了秦公子的胸口处,叫他动弹不得。
“我打他,是他欠打!”女子挑了挑柳叶弯眉,冷笑着环顾四周。她这样说,可见是听到了围观群众的议论声。
“你这姑娘怎么这样蛮不讲理呀!”有个憨头憨脑的汉子听见那话,心中很是生气,便站出来道:“你说他欠打,他就欠打啊!你以为你是包大人吗?”
这汉子说完,人群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应和声,他们俱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没想到,咱们家老三在定远这样受人爱戴……”王氏附到方慕耳边,轻声感慨道。
方慕被那汉子的话和围观群众的反应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这会儿听嫂嫂这样说,便回道:“是定远的百姓太可爱了些。”
“想夺我秦家的祖传玉佩,做梦去吧!”秦公子摆出威武不屈的模样,双眸圆睁,怒道。
“你给本姑娘闭嘴!既然你说我想要你们家那块破玉佩,我还就夺了!”俏丽少女明眸一瞪,借着俯身的冲力,踩得秦公子痛叫出来,本就有些苍白的脸颊上此刻更没什么血色了。只见这姑娘伸出嫩笋一般的小手猛地一拽秦公子交领处露出的那段丝绳,玉质清澈,碧色喜人的玉佩便到了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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