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岁,其实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 但,跟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比起来,到底还是差了些。 平时马大山还没有太明显的感觉,还是吃饭的时候,看到五个儿子像恶狼一样,嗷嗷叫着抢饭、拼命往嘴里塞东西,马大山才会有种莫名的失落。 话说,他十几岁的时候,也能一顿饭吃掉半盆干粮。 可现在呢,儿子们一顿饭吃的东西,能抵他一天的饭量。 能吃才能干! 吃得多,身体才健壮。 而他的饭量,已经远远不如自己的儿子,这也能表明,他的儿子们愈发强壮,而他则开始走下坡路! 没有什么比意识到自己开始变老、变虚弱更让人绝望的。 尤其是这人还是靠卖力气为生的乡下汉子,除了种田,马大山一无是处。 不知不觉间,马大山的心态开始发生改变,别说对五个儿子了,就是对秦秀枝这个孩子他娘,马大山再也无法像年轻时那般随意的挥舞拳头了! 他有了忌惮,甚至是惧怕。 过去没有这样的感觉,主要还是五个儿子跟秦秀枝并不亲。 可、可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一段时间,马大山发觉,他的五个儿子居然开始围着秦秀枝转。 一家八口人,他这个一家之主反倒成了孤家寡人! 这种被隔绝、被孤立的感觉,愈发加重了马大山的不安全感。 正是有了这样的忌惮,马大山对上秦秀枝的时候,才会愈发没有底气。 他不想继续被秦秀枝磋磨,可他又不敢豁出去的跟她闹。 胸口窝着火,他唯一能宣泄的办法,竟是跑去找情人倾诉。 这不,晚上又被恶婆娘折腾得烧水、端洗脚水,临了还被踹下床,马大山又有些受不了了。 恨恨的蹲在床边,偷眼看着恶婆娘睡熟,还舒服的打起了小呼噜,马大山没有再耽搁,悄悄披上了外衣,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他轻轻把房门掩上,又悄悄摸到大门口,看了看门上的门闩,担心会弄出声响,他索性从并不高的院墙爬了出去。 马大山这边刚刚翻出院墙,卧房的门就打开了。 秦秀枝恨恨的看着马大山翻墙的身影,用力啐了一口:“呸!不要脸!” 骂完了人,秦秀枝又跑到院墙根儿听了听,嗯,轻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秦秀枝没有耽搁,赶忙打开院门,悄悄的跟在了马大山身后。 她亲眼看到马大山翻墙进了小寡妇的院子,又看到原本黑漆漆的房间忽然亮起了烛光,窗户上映照出两个人影,接着,烛光又灭了! 而房间里却传出了令人面红耳赤的暧昧声响! 秦秀枝:…… 她咬着牙,直接跑到小寡妇的柴房外,抽了一根树枝,先把房门在外面栓死了。 接着,她用火折子点了一把火。 “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 果然,黑夜里放把火最显眼。 都不用秦秀枝跳出来喊,就有邻居发现了小寡妇家的异常。 没过多久,周围的邻居就都起来了,拿着水桶、端着水盆,拼命的往这边赶。 不来不行啊,小寡妇家挨着三家邻居呢,她家要是烧起来,其他人家也不能幸免。 火势不好控制,山里又刮着风,谁能保证自家会不会被牵连? 帮人就是帮自己,村民们还是很拎得清的。 再说了,着火的是小寡妇家,平时恨本分的一个女人。 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还养着眼瞎的婆婆,村子里的人,上到老族长、下至寻常村民,对她都十分称赞。 在自己能力允许的范围内,大家也都会帮一把手。 一笔写不出两个“马”字嘛。 小寡妇的男人虽然是家里的独苗,可他还有很多堂兄弟、族兄弟。 所以,众人起来后,发现是小寡妇家着了火,纷纷赶来帮忙。 就连老族长都被惊动了,扶着小孙子的手,颤颤巍巍的跑了来。 结果…… 大火纷飞、浓烟滚滚中,两个赤果果、白花花的身子逃了出来。 老族长看清两人的模样后,恨不能直戳双目,哦不,是捂住自己小孙子的眼睛。 伤风败俗啊,有伤风化! 这样的奸夫**,简直、简直就该拉去沉塘! 虽然马家村的家规没有那么严苛,可对于这种明显鲜廉寡耻的行径,还是十分排斥的。 “马大山,你个王八蛋,居然给我大有兄弟戴绿帽子!” 人群中,一个壮硕的中年男人冲了过来。 他是小寡妇男人的堂兄弟,同一个的爷爷,最是亲近不过。 这人刚才也是最卖力帮忙救火的人之一。 他是想帮可怜早亡的堂弟照顾家人,结果呢,却亲眼目睹了小贱妇跟人睡在一起的恶心画面。 男人真是又气又恨! 偏他是个男人,不好直接跟个女人动手,他索性就把火气都撒在了“奸夫”身上。 “哎哟!疼!”马大山的脸上挨了重重的一拳,他本能的痛呼出声。 “你特么还敢喊疼?就你这样不要脸的下三滥,活活打死都是活该!”小寡妇的男人不只一个堂兄弟,大家虽然都姓马,可也是好几支。 平日里为了些浇水、盖房的事,几个分支之间也有矛盾。 现在看到马大山居然给自己这一支的族人戴绿帽子,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啊。 黑夜中,好几个男人冲了上来,围着马大山就是一顿打。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马大山抱着头,哀声祈求着。 马老爹和马老娘听到动静,也都纷纷跑了过来。 刚来到近前,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大儿子光着屁股,被一群人追着打。 老两口被气得险些厥过去。 但现在,不是追究马大山是否混蛋的时候,而是、而是要尽快把人救下来啊。 不就是睡了个小寡妇嘛,又不是杀人放火,至于被人这么一通狠打? 万一这些人控制不住力道,再把人给活活打死了? 那可是他们最倚重的长子啊,为了他,老两口把其他三个儿子都舍弃了!可不敢让他出半点儿差池。 就在马老爹马老娘准备上前救人的时候,秦秀枝嗷嚎喊了一嗓子:“住手!都给我住手!” 如果说小寡妇丈夫的堂兄弟们是半个苦主,秦秀枝便是真正的受害人。 现在她这个最有资格评判这件事的人开了口,几个追着马大山打的人也都纷纷停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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