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楼穿好衣服出现在院子的时候,贺氏等人都已经出门了。
“这个天杀的王寡妇,大半夜不睡觉,号丧啊你。”
贺氏一边抱着小女儿哄,一边大骂道,而很快隔壁就传来一连串的叫骂和哭喊声,到不像是吵架,似乎是出事儿了。
贺氏见此脸色一变,一把将小女儿塞到了叶小楼怀里道:“你们都不许出门,我去看看。”
叶小楼抱着彤彤哄了好一会儿,小丫头才好,不过很快就又睡着了,只是睡的不踏实,显然被吓到了。
而其他邻居也都出来打探情况,左边的钱家也亮了灯,没多一会儿众人提着灯笼聚在了一块敲了王寡妇家的门。
叶小楼在院子里虽然能听到一些,但是,却听不真切,似乎是有人上吊了。
可具体啥情况也不清楚啊,而崔玉兰听完害怕的不敢睡觉,非要跟叶小楼一起睡,于是三个人挤在了一张榻上。
崔玉兰这妮子就不是个闲得住的人,虽然害怕,却眼睛瞪的大大的,“嫂嫂,我猜肯定是刘嫂子,实在受不住上吊了。”
叶小楼愣了一下道:“王寡妇的儿媳妇儿?不是说书香门第家的女儿吗?”
“那王寡妇走到哪儿夸到哪儿,听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在内宅,我来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人呢。”
崔玉兰撇了撇嘴道:“什么呀,那都是假的。”
“呸,那个杀千刀的王寡妇最不是什么好人了。”
叶小楼听着直皱眉头,“你个小姑娘,说话戾气这么中,小心嫁不出去。”
崔玉兰撅着嘴道:“哼,不嫁就不嫁,要是嫁到王寡妇这样的人家,我还不如不嫁呢。”
叶小楼见她一脸鄙夷之色,不由得问道:“这个王寡妇怎么个不是好人法---”
小丫头马上瞪着大眼睛道:“她虐待儿媳。”
“我跟你说,那王寡妇的儿媳妇刘嫂子,可可怜了,王寡妇动不动就掐她,打她,拿她当出气筒。”
“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呸,她那是怕刘嫂子出门说这事儿被别人骂她不慈。”
叶小楼皱眉,“你咋知道这事儿?”
小丫头撇着嘴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咳咳,好吧,我是听王寡妇的小女儿说的。”
在叶小楼犀利的眼神下,小丫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实话。
“那个,我们邻里邻居这么多年,谁不知道谁啥样,私下里聊天自然也说过未来嫂子的事儿,而王寡妇的女儿就说漏了嘴。”
“后来我好信儿就偷偷的爬墙头看过。”
“嫂嫂,我跟你说,打的可狠可狠的了,看着都生气。”
“我将来的婆婆要敢打我一下,哼,我就灭了她全家。”
叶小楼看着一脸狠辣的崔玉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过并没有规劝,反而道:“大妹,灭人全家倒不至于,杀人可是犯法的,你要先保护好自己,但是有人欺负你,绝对不能忍着,知道吗?”
崔玉兰马上点了点头,“我才不会那么怂。”
叶小楼道:“那就好,对了,那个刘嫂子的娘家人呢?”
崔玉兰叹了一口气道:“她娘家落魄了,她爹虽然是个秀才,但是家境很差,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刘嫂子真的是个好人,文文静静,温温柔柔的,可惜嫁给了王寡妇那个混不吝的儿子。”
“上次有人还瞧见他去楼子里呢,不是好人。”
...
两个人就这么聊着聊着,也不知道何时就睡着了。
而经历了同塌而眠之后,姑嫂三人的关系越发亲近了,而彤彤平时就喜欢粘着她,小姑娘长的粉雕玉琢,又乖巧懂事儿,叶小楼也愿意带她在身边。
早膳时,贺氏到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还真是王寡妇的儿媳妇想不开寻了短见。
并把王寡妇好一顿骂,好在救的及时,不然活活的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待叶小楼出门的时候,街头巷尾都在传这件事儿。
王寡妇虐待儿媳的事儿怕是坐实了,大家都是女人,自然对此深恶痛绝,不少人甚至还往她们家的食肆门口扔烂菜叶子啊什么的。
惹的王寡妇一顿大骂却无济于事。
而叶小楼今天出门是要去看店铺的,两个小姑娘粘着她,叶小楼将她们带上,并且会说一些选铺子的一些技巧。
只是看了一大圈也没有相中的,可回来的时候,发现隔壁王寡妇家又出事儿了。
一群虎背熊腰的大汉将他们家的铺子砸的稀巴烂,王寡妇的儿子被按在地上,领头的满脸络腮胡子,手中拿着刀,一脸狞笑的道:“钱了我们赌坊的钱,还敢赖账,小子你胆子不小啊。”
“今天爷爷我就让你见识见识烂账的下场,根据赌坊的规矩,一天不还钱,剁掉一根手指头。”
随后拿着刀指着他的手道:“是砍这只呢,还是这只呢?”
王寡妇的儿子被吓的哇哇大哭,“不要,不要砍我的手,娘,娘救我。”
而王寡妇此刻毫无形象的跪在地上哀求,“大爷,大爷您高抬贵手啊,千万别砍我儿子的手指头啊。”
大汉可不是那林香惜玉的,况且王寡妇一个人老珠黄的妇人?
平时到还有几分风情,可惜啊--
现在跟泼妇没有什么不同,于是一脚将人踹开道:“不砍他的,那砍你的怎么样?”
王寡妇吓的赶忙后退,一边后退一边道:“不,不--”
话都说不利落了,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
而那个大汉则瞬间露出凶相道:“那就还钱,快点,别废话。”
“要是不还钱,我现在就把他手指头剁了。”
...
这件事儿以王寡妇给了一部分钱,并答应尽快将钱还上而告终,而她的儿子则成了人质被抓回去看管,要是三日内不见银子,就一天给她送来一根手指头,吓的王寡妇站都站不起来了。
叶小楼看到这里,皱着眉头道:“这样的事儿,官府不管吗?”
她虽然对王寡妇也十分厌恶,可这当街囚禁人,威胁又要断人手指的---
而崔玉兰简直则撅着嘴道:“管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谁让她养的儿子手贱,烂赌呢,活该。”
叶小楼愣了愣,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是啊,欠债还钱可不就是天经地义?
可现代人又有多少将这话当成事儿了?
想到上辈子那群老赖,欠账的都是大爷,上门讨要,屌都不屌你。
若像这样使点强硬手段,恐吓威胁囚禁,不好意思,你犯法了,局子走一趟吧。
要个钱比登天还难,你得打官司,没三个月半年判不下来,就算胜诉了,人家不履行你还得等,什么时候到了期限,去申请强制执行,而强制执行也有时间限制。
要是扣了房产什么的,你还得等拍卖--
得,要个账,人家一赖到底,这一小年都未必能要的回来,时间更久的也有之。
所以,古代这律法不严谨,倒也好坏掺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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