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一堵山崖之下。
几个浑身血迹斑斑,气息不稳,看上去受伤不轻的白衣人,满脸焦急、一筹莫展地看着那刺入崖壁之中,只露出半截剑身的“神剑”。
那原本通体无瑕,仿佛冰晶雕琢而成的神剑,剑身之上,此时已然遍布裂痕。
“快快快,楚天行就要来了!”
突然,又一个头发焦枯,似被大火燎过的白衣人,自下方山道上跌跌撞撞奔来,急声道:
“十长老没能拦住楚天行太久,已殒落在试剑阁!尽快收起神剑,不然就迟了!”
一个约摸四十来岁的中年白衣人满脸铁青地说道:
“怎么收?神剑遭受重创,灵性已昧,生人勿近,谁敢碰它,就是一个死字!”
“可不把神剑收走,难道留给楚天行吗?”
“楚天行未必能驾驭神剑……”
“放屁,岂能将希望寄托在敌人的无能上?神剑乃本宗至宝,断不可失!”
“我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大步走到山崖下,沉声道:“老夫拼却一死,也不能让神剑落到楚天行手里!”
说罢,他手上真气弥漫,往剑柄上一握,就要发力将神剑拔起。
然而,还未等他发力,神剑剑身那些裂痕中,蓦地喷射出道道日珥般的晶莹霞光。
那道道霞光看着轻盈飘逸,可只是轻轻一扫,老者身躯便四分五裂开来,继而爆成了一团血雾,连块大点的碎渣都没有剩下。
绞杀老者后,那晶莹霞光又自剑身裂痕倏地缩回,神剑仍是静静地嵌在崖壁之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涂满了崖壁与地面的鲜血,诉说着方才已有一位大宗师级的强者,在此尸骨无存。
“竟连三长老都无法收走神剑!”
剩下几个白衣人脸色灰败,满脸绝望。
“可恨,要不是宗主殒落,大长老、二长老又被东厂锁定了行踪……”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赶紧想想办法!”
“没有办法了。宗主殒落在星殒剑尊剑下,大长老、二长老被东厂追索甚急,连回归洞天都办不到……我们也受双剑碰撞的余波波及,人人带伤,功力大打折扣,根本无力安抚受伤的神剑。”
“我早说不要报复楚天行,你们偏不听,现在可好,当真召来了一个灭门煞星!甚至连传承神剑,都要落到他手上……本宗这下算是穷途末路了!”
“哼,本宗外院洞天被夺,白莲教亦几乎被连根拔起,多年筹谋毁于一旦,都是拜楚天行所赐。之前众议报复楚天行,你也是同意了的。现在又来推卸责任?”
“不要吵了!现在是争执这等细枝末节的时候么?须得设法带走神剑,神剑在,本宗总有卷土重来之机。神剑若亡,则本宗再无复起之日了!”
“怎么带走神剑?谁能靠近神剑?”
“罢了,打开通道……把地球的存在,报给上宗吧。”
“什么?本宗筹谋多年……”
“但我们现在还有资格染指地球么?哼,宗主也是老糊涂了,居然听信了那人的蛊惑,真以为凭我们的力量,可以在地球分一杯羹。现在可好,宗主自己一死了之,大长老、二长老亡命奔逃,白莲教势力亦被东厂盯着打……就凭我们现在这些人,除了上宗汇报,求条活路之外,还能做些什么?”
“可是……汇报给上宗,这多年隐瞒,都是罪果啊!”
“是宗主力主隐瞒,大长老、二长老附议的。关我们什么事?”
“可……”
一道男声,突兀地插话道:
“好了都别争了,你们哪儿都去不了,什么也做不了,唯一的出路,只有乖乖投降。”
几个白衣人闻言大惊,循声望去,就见楚天行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山崖之下,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笑吟吟看着他们的热闹。
“楚天行!”一个白衣人瞳孔骤缩,骇然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楚天行手指轻抚着横于膝头的青虹剑,微笑道:
“到了有一会儿了。你们呀,生死关头,还要吵个不停,当真是没了主心骨,就变成一盘散沙了吗?对了,你们的争执,我也是全听到了哦!”
又一个白衣人失声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瞒过我们的耳目……”
楚天行微微一笑:
“在下不才,倒也极擅潜行,以前也曾做过一些至今未被侦破的无头悬案。
“好了,这些细枝末节就不说了,我就想问一句……你们,不是地球人吧?汉话说得这么好,你们究竟在地球潜伏了多久?”
众白衣人默不作声,只死死地盯着他。
“不说?那可由不得你们。”
楚天行淡道:
“说了,我就当你们是俘虏,留下你们性命,只将你们交给东厂,未来未必没有戴罪立功的机会。
“不说,便只有死路一条。况且……”
他意味深长地一笑:
“你们身上,似乎并没有禁制啊!”
之前在试剑阁,那个白衣女子死后,尸身并没有化为灰烬,一直保存完好。楚天行已经暗自取了她部分鲜血,送进了魔方空间中。
虽然死后采血,血液中的记忆会流失不少,但至为深刻的记忆,短时间内尚不会流失。
所以白衣人们的情报,其实楚天行已经掌握了一部分。
当然,若能得到更多、更详细的情报,自然是最好。这最后几个白衣人,若是拒不交待,那楚天行也就只好将他们统统扔进魔方,来一个一条龙服务了。
一个看着二十多岁的青年人激愤道:
“楚天行,你如此猖狂,以为吃定我们了么?”
楚天行微一颔首,温文尔雅地一笑:
“是的,我吃定你们了。你们就是我案板上的肉,我想用什么姿势宰割你们,就能用什么姿势宰割。你们,没有反抗的余地。”
“……”众白衣人目瞪口呆,没想到他居然当真狂到这种程度。
楚天行又微笑道:
“好了,是时候做出你们的选择了。降,还是死?郑重提醒,这是最后的机会哦!”
一个中年白衣人沉声道:
“想要我们投降?可以,你只需要拔出神剑,证明你有能力驾驭本宗传承至宝,别说要我们投降,就算让我们奉你为主都可以!”
另几个白衣人眼睛一亮,纷纷开口:
“不错,楚天行,只要你能执掌神剑,你就是本宗宗主!”
“我们可以拜你为主,不仅如实奉告你想知道的一切,还可以为你执剑而战!”
“楚天行,你不是很狂么?真有本事,就把神剑拔出来啊!”
几个白衣人你一言,我一语,挤兑楚天行,试图激他去拔剑。
楚天行诧异地看着他们:
“是什么给了你们错觉,让你们以为,你们够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又是什么,让你们以为,我的智力,已经低到了跟你们同一个层次?
“我只有那一句话:降,或死?”
见他并不受激,几个白衣人彼此对视一眼,相继拔剑在手,怒视楚天行。
楚天行轻叹一声,缓缓起身,提剑向着那几个白衣人行去:
“错误的抉择……”
片刻后。
被剑气切割得七零八落,只余神剑所在那一块,勉强保持着完好的崖壁下。
最后一个白衣人脱手弃剑,跪倒在地,颤声道:
“我,我投降,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只求你不要杀我!”
楚天行漠然道:
“晚了。在向我出剑的那一刻起,你们便已放弃了我给你们的最后机会。”
那白衣人急道:“你难道不想知道……”
嗤!
话未说完,楚天行已手起一剑,贯穿了他的心口。
楚天行拔出长剑,信手一挥,甩去剑锋上的血渍,淡淡道:
“我想知道的,自然有办法知道,根本就用不着你们。
“可惜,你们无视了我难得的仁慈。”
咳咳……
那白衣人呛出满口血沫,噗嗵一声扑倒在地,转眼没了气息。
楚天行又一挥手,将几个白衣人尸体收入魔方空间,跟着抬手打出一道赤焰气劲,于空中爆成一团灼眼的焰火。
风声呼啸间,秦玲提着雪饮刀,清风一般飞掠上山。
“解决了?”她看了看被剑气切割得七零八落的山崖,问道:“有没有受伤?”
“全部解决,并未受伤。”楚天行道:“你呢?有没有遇到白莲余孽?”
秦玲并没有追问这里的敌人都去了哪里,只答道:
“有两个白莲余孽试图偷袭我,可惜身上有伤,动作不够利索,被我反杀了。”
楚天行问道:
“没受伤吧?”
秦玲嫣然一笑:
“完好无损。”
又看着那嵌在崖壁上的神剑,说道:
“这剑好像伤得挺重,剑身很多裂痕呢。”
楚天行点点头:
“嗯,伤得是有点重,但还是很厉害,之前这儿的白莲余孽,就是被它拖住了,既舍不得抛下它,又无力带走它,犹豫不决,彼此争吵之下,拖到了我赶来。”
秦玲讶然道:“这剑都伤成这样子了,还碰都碰不得?”
楚天行道:
“嗯,这剑脾气有点暴躁。你看山壁上涂的血,并不是我杀敌时溅上的血,而是有人被剑气绞成了血雾,连块肉渣都没剩下来。”
秦玲咋舌:
“这剑如此凶残,咱们怎么带走它?”
楚天行笑道:
“我自有办法。玲儿,现在我要向你敞开一个大秘密了,你可得给我保密哦。”
秦玲没好气白他一眼:
“这还用得着提醒么?你的秘密,我就算是死,都不会向任何人吐露半字。”
楚天行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用不着说得这么严重。这个秘密,其实也就现阶段需要保密。
“未来等我成就罡气境,甚至只需要成就顶尖大宗师境界,这秘密就可以随便招摇了。”
说罢,拿出魔方,放出了不死妖精丽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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