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枚凰币轮回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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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合在了一起,向全新的旅程出发。

    一直以来,顾小悦都是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洗澡……这种一直一个人的生活节奏,顾小悦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是很纠结的。但现在,莫名的身边跟了一只动物。虽然不是人,却感到一股异样的温暖。

    这秃毛狗真的很聪明,一路乖顺懂事的跟着他。会避开马车,会查颜观色。甚至连大小便也懂得解在隐蔽的地方,不让路人踩雷。更不会贪嗅味道,远远落在后面。不需要人招呼,自己就会处理的很好。

    顾小悦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很幸运。他见过安公子养的獒,整天狗仗人势,乱解乱尿,爱叫爱惹事。个头这么大的烈性犬,安公子却从来不拴。没事就放出来招摇过市,多次咬伤路人,仗着有钱任性,都摆平了。

    秃毛,很省心。

    虽然是第一次相处,但顾小悦有预感,这只狗将会是非常不错的伙伴。

    小七想的却是,这个人类很有意思。看他的样子,被打的一身是伤,衣服上补丁摞着补丁。连自己都养不好,却还信誓旦旦说: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就绝不会短了你。

    这是个性情中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跟他在一起,会很有趣吧?

    它只是来帮无尘子完成心愿的,事情一了,就想法子回神都。至于顾小悦,先跟他回去看看,能帮就帮一下,顺便有个过夜休整的地方。明天再去武馆打听顾家后人的下落。

    小七跟无尘子商量好之后,便好好跟在了顾小悦的后面。

    顾小悦一看那秃毛狗跟了上来,自然是以为:自己魅力无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

    他心中一喜,又嚎起了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直到听那秃毛狗情不自禁狼嚎几声,配合自己。顾小悦这才黑着脸,不情不愿的承认,再这么唱下去,真可能把狼给招来。

    一妖一魂,跟着这个人类走到武馆门前的时候,就感到意外了。

    惊虹武馆那几个闪亮的大字,一再提醒它们,这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无尘子大喜,对小七说:“真是蹈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小七为老道感到高兴,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天色已黑,小七那黑幽幽的外形,当真是绝佳的保护色。再加上它身形灵动,轻而易举就跟在顾小悦后面,进了武馆。

    顾小悦把秃毛狗领到了自己的寝室。房门一关,一声欢呼:“suprise!欢迎来到我的小窝”。

    小七自然听不懂顾小悦的鸟语,以为是本地的方言。打了个响鼻,下巴高高抬起,以一种王侯检阅军队的架势,迈着小碎步跟在后面。

    顾小悦心中一喜,心想这家伙真是成精了。像对待自己家养的黑豹那样,轻拍它的狗背:“来,伙记,我领你认认地头”。

    小七脑袋一偏,身子往后一缩,让顾小悦拍了个空。

    顾小悦无语,想起一本宠物上说过,很多流浪狗在对人类重新建立信任之前,一般都会跟新主人保持距离。

    “哼,不给摸就算,小爷这么帅,迟早收了你”

    来到陌生的地方,空气中到处都是新的味道。小七很高兴,这闻闻,那嗅嗅,像大人物视察一样,把整个领地都巡视了一遍。

    顾小悦自顾自拿出两个缺了口的破碗,放在桌底下。给其中一个装了水:“以后这就是你的餐桌了”再清空一个木箱,去柴房弄了些干草,在木箱底上铺了厚厚一层。放在自己的床下,招了招手,示意小七进去睡。

    小七闻了闻那破碗,伸头大大喝了几口水。再嗅了嗅新窝,轻轻一纵,就跳了进去。

    顾小悦忍不住暗赞一声:如此聪明,这狗智商真是牛啊。好像自己说什么,都听得懂的样子。

    他索性低下头研究起小七的牙齿。只见这狗的门齿光洁清亮,没有磨损的样子。

    通常狗牙的磨损情况与年龄有关,年龄越大,磨损越严重。

    别看这狗掉毛严重,脚还瘸了。年龄却跟自己差不多,刚刚成年。

    顾小悦只觉忧喜参半,喜的是,这狗这么年轻聪明,养起来能省不少心。忧的是,没有养出感情还好,要是养出感情,这狗哪天去了,自己非得哭死。

    不过,眼下捡都捡回来了,再想那么多,没意思。

    “既然养了,就要养好,管它的生老病死,让它在自己手上健康幸福”。这是他前世,顾妈妈在他很小时就教导他的话,虽然早已翻篇,但顾小悦放在了心里。

    顾小悦看看时辰,决定睡了。这寝室一贫如洗,晚上除了跟右手亲密接触外,也没啥娱乐活动。顾小悦一向睡的早,作息很有规律。

    洗漱一下,为自己身上的伤上了药,搽了药酒。这几年,他一个人过的磕磕碰碰,料理自己的伤势那叫一个轻车熟路。随即伸手一招,想唤小七过来,帮它处理一下旧伤。

    小七扫他一眼,远远的退开,卧在他手刚好够不到的位置。

    顾小悦无语,只得做罢。

    临睡前,顾小悦习惯性打了套拳,这么多年练下来,早已经驾轻就熟,打的有模有样,虎虎生风。

    他来到床边,脱去衣物,换了亵衣亵裤。吹了灯,就躺下了。小七哼了哼,眼光灵动,看看床脚,想纵上去,一副跃跃欲试的狗模样。

    顾小悦见了,忍不住的好笑。心想这家伙心真大,还想跟我睡一张床。

    “想都不要想,你这么脏”顾小悦不得不板起脸来斥道。

    小七耳朵动动,一溜烟跑到顾小悦的床边,把狗脑袋搭在床沿边,小声的呜咽,声音又细又长,满含委屈。那可怜的小眼神直往顾小悦床脚的位置瞟,尾巴哀求的摇摆着,小声的哼哼,意图非常明显。

    顾小悦被磨的有些心软,都想答应了。但看看小七那脏兮兮的毛,温言道:“将就一下吧,等明天把你洗干净了,就准你上床,如何?”

    小七不爽的打了个响鼻,转头跳进木箱,爪子在干草上刨来刨去,顾小悦本来铺的平平整整的干草,立即变的七歪八扭。但狗可不介意高低不平,

    用行动充分证明了“别用人类的标准来要求我”这句话。

    随后,小七竖了竖只剩一撮毛的尾巴尖儿,把屁股转向顾小悦,气呼呼的哼几声,睡了。

    顾小悦:……。

    吹灯没多久,小七又开始活跃起来。难得有窝睡,小七很兴奋,在木箱里转来转去,舔舔老二,刨刨狗窝,哼哼唧唧,尾巴乱摇。

    顾小悦很想喝斥它几句,但想到狗第一夜进家都这德性,更何况这家伙一直在外面流浪,狗生挺悲催的,就不跟它计较了。

    小七慢慢适应之后,能有好窝睡的兴奋感迅速降了下来。呆立半响,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看睡在床上的顾小悦,又看了看窗外的夜空,打量顾小悦的目光显得意味深长。最后,它长长叹了一口气,把脑袋转向顾小悦的方向,安静的睡去。

    一片黑暗中,顾小悦听着另一个生命悠长的呼吸。一呼一吸之间,整个房间似乎都被全新的能量占满了,不再空寂。

    一想到今后每天夜里,都有个家伙都会睡在自己床脚边,静静的陪着自己,守着自己,顾小悦就觉得非常愉快,真想高歌一曲。

    窗外,夜来香的味道悠远绵长,随风潜入。一大一小两个家伙睡在一起,一个床上,一个床下,听着彼此的心跳,安然睡去。

    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往往是那些最简单的时刻。因为简单,故而短暂。但宁静而美好的感觉,常留心底。

    只是这静夜之中,顾小悦胸前戴的六角凰币开始了异动,那币光华流转,一股能量正在其中酝酿。

    三更时分,顾小悦和小七睡的正香,一阵絮絮叨叨的对话声却从屋外传来。

    安柔杰安公子耍回来了。本打算不惊动任何人翻墙入院的,却被专门来寻他的鸨头堵了个正着。

    一个尖锐的女声道:“安公子,我家小妹慕君风华,数月前与君春风一度。如今已怀上你安家的骨肉,即将临盆。公子你看,这事应如何处置?”

    安柔杰一听,脚下一滑,就从墙上摔了下来。摔的是鼻青脸肿。

    他立即爬起身来,连衣服上的灰尘都没去拍,压低声音斥道:“信口雌黄!你要是再敢污我名声,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女子却是不依不饶,高声叫道:“都说安家势大,也不过一个小地方上的暴发户而已,我天泽园可是家大业大,不会为了你一人破例。你既碰了我园里的姑娘,这渡夜资怎能一再拖欠”。

    此话一出,大半个武馆的人,都醒了。是人就是有八卦之心,一听外面的戏码,忍不住都躲在房内,支愣起耳朵,听起戏来。

    那女子既然是专门来砸场子,自然再不顾安家面子。当下就破口大骂。把安柔杰骂的是脸上青一道,白一道。

    他有心想为自己辩驳几句,可自己也记不清,到底有没有碰人家园里的姑娘。安公子玩过的女子,可还少了。至于拖欠嫖资的事,醉酒的时候似乎也干过。

    如今被人抵在脸上,这般找上门来喝骂,却还是第一遭。

    安柔杰暗暗后悔,之前为了进院,挥散了众手下。不然的话,早就有属下上前,几个巴掌挥过去了。哪容这鸨头在这里生事。

    那鸨头越骂越是难听,却让武馆里的很多人都感快意无比。

    这安柔杰就是一纨绔子弟,众人平时因为他老子有钱有势捧着他,背后其实是很鄙视的。如今看他被鸨头追债追到武馆来,哪一个不是乐见其成。

    外面这么热闹,顾小悦和小七自然也已经醒了。

    顾小悦在房内听得有趣,大呼痛快。恶人自有恶人磨,安柔杰这是活该!

    小七却忽见六指老道从外面飘回来。

    只见无尘子满面惶恐,似是撞见到了什么可怕之事。一进门,就对小七喝道:“此地危险,速去!”

    这一路行来,小七一直跟无尘子相依为命。若没有这老道提点,它早死多次了。

    是以一听无尘子这么一说,它毫无迟疑的信任。立即跳出木箱,就想冲出武馆。转念一想,又回过头来,对着顾小悦汪汪大叫示警,咬了顾小悦亵衣衣角,就往外拖。

    顾小悦还没反映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听头上轰隆一声,砖瓦四散。一个人大叫着,从天而降。

    他立即一个飞扑闪过,那落下之人正砸在他之前睡的床上,摔了个结结实实,那木床吃不住这力,“喀呲”一声,彻底散了架。

    顾小悦上前,伸手一探,拎过那人副领一看。还道是谁?正是被摔昏过去的安公子。

    原来这安公子怕拖下去,被这鸨头牵出更多旧帐,依仗着自己是练家子。就想亲自出手,教训教训这老女人。

    没想到,不是那金刚钻又怎会揽这瓷器活。这鸨头敢半夜上门找碴,自是带了帮手的。

    他才想动手,就被这鸨头带来的,早早埋伏在一旁的护院给胖揍一顿,直接给仍了进来。

    那护院是八品武者,这一掷可有千斤之力。安柔杰只感耳旁生风,腾云架雾般,就被仍了出来。好死不死,正落到顾小悦所在这屋的顶上。

    那屋顶承受不住这一掷,自然砸出个大洞来,安柔杰啪唧一下,就摔顾小悦床上了。

    顾小悦一看是安柔杰这小子,嘿嘿一笑。顾不得小七的提醒。上前就下黑手,在安柔杰脑门上套了个口袋,一顿猛K。

    尼马,多好的机会,不出手怎么对得起这小子一直以来的“照应”。

    顾小悦揍人揍的兴起,哪里还会顾到一边的黑狗。

    小七汪汪大叫,死咬着顾小悦的衣角不放,一心想让他赶紧走。

    一旁的无尘子急了,他之前在外面看到的一幕,哪怕是鬼,也混身战栗,忙道:“小七,先顾你自己。松口,快走!”

    正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顾小悦脖子上所挂的凰币,发出了一道诡异的绿光。

    两人一狗,只觉脑袋里传来“嗡”地一声巨响。

    绿光过去,房里的人、狗全部消失。仅留无尘子的一缕亡魂,飘在那里,疑惑不解。

    半梦半醒之间,两人一狗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缓缓醒来,一个庄严的女声在脑海中响起:【欢迎来到轮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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