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见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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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国候淡淡地发话,“常大人,还没定罪,她跪谁?”

    常安一怔,神色稍敛,“下官一时糊涂。”

    “你是为皇上办差的,可不能糊涂。”靖国候说。

    “是!”常安没再说话,只是看着陈牧。

    陈牧清了清嗓音,道:“陈瑾宁,有人指控你刺杀萧侯,是鲜卑奸细,你可认罪?”

    瑾宁道:“不认罪,我没有刺杀萧侯,更不是鲜卑奸细,请大人明察。”

    陈牧从证物里取出一根簪子,“你仔细看清楚,这簪子是不是你的?”

    瑾宁看了一下,“回大人,是。”

    常安冷笑,“你承认是你的就好。”

    这簪子是那日从陈瑾宁发髻上拔掉的,但是他不能马上验证,此案不是他主审,他没有这个权力,只能是先移交刑部保管。

    今日会审,他便要以这簪子来坐实她的罪名。

    所以当陈瑾宁承认这个簪子是她的时候,他眸子一紧,取过陈牧手中的簪子,冷笑道:“根据细作招认,这簪子就是你们的信物。”

    瑾宁眸色沉沉,“什么信物?这簪子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是吗?是与不是,验证便知。”常安把拿出 匕首,往包金处轻轻一刮,手指用内力往上顶,包金脱开,露出了云纹如意头。

    他一看到那云纹,也不细瞧,便冷笑道:“火符,这是鲜卑洪烈将军的火符,看你还怎么狡辩?你若不是奸细,为何会有火符信物?”

    瑾宁只冷笑不语。

    倒是陈牧瞧了一眼,道:“常大人,这……应该不是火符吧?这像是云纹。”

    常安低头看去,果真见那上头雕刻几道线条,勾勒出火符的样子,可仔细看,那不是火符,而是云纹,只是雕刻略深的云纹。

    如意簪子雕刻云纹,这是常有的事情。

    往那银楼里一进,找十件起码有八件雕刻云纹的。

    常安立刻就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是云纹,被掉包了。”

    陈牧睃了他一眼,“这些证物一直由刑部保管,常大人说掉包了,是什么意思?”

    常安自知口误,可这簪子,分明是火符,为什么会变成云纹?

    “那细作指认簪子上刻有火符,她定是事先得知消息,一定是南监走漏了风声让她早做准备,把簪子掉包了。”常安道。

    “南监一直在常大人的严密封锁之下,莫说人,就是老鼠只怕也出不去,如何走漏消息?”靖国候道。

    常安一时语塞。

    但是,不可能,这都是事先安排的,一定是南监的人通了消息出去。

    但是,南监一直在自己的封锁之下,陈靖廷和苏意是绝不可能出去,南监里的人也不能出,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

    崔氏说过,那簪子确实是她送出去的,陈瑾宁被抓获的时候,她是带着这个簪子,按说她没有换掉的可能。

    可这簪子,着实不是火符。

    一定是被偷换了,是谁?能接触到证物的,只有刑部的人。

    他看向陈牧,应该不会是他,他和陈瑾宁有私怨,绝不会这样相助陈瑾宁的。

    他心头一时凌乱,竟冲口而出,“去验伤,萧侯说他也伤了刺客,刺客肩膀受伤,你要证明你是无辜的,那就马上去验伤。”

    陈牧翻翻白眼,这常大人真是心急啊。

    验伤是需要的,但是这还有许多细节要问,他竟如此等不及了。

    有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感觉。

    不过,陈牧也顺着他的话去做,既然这个案子他要做主导,回头跟皇上禀明这点就好。

    他与靖国候交换了一个眼神,靖国候也微微颌首。

    衙门里有女仵作,瑾宁被带到了后堂去验伤。

    常安眯着眼睛,簪子的变故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是,肩头上的伤,她若交代不出,便可以作为重点证据,至少,皇上会下令再追查,只要继续追查,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做手脚。

    想到这里,他又略放了心。

    过了一会儿,女仵作带着瑾宁出来。

    “回大人的话,郡主肩膀手臂,都没有伤痕。”

    常安瞳孔一缩,没有伤痕?

    这绝不可能,崔氏来报,亲眼看到她被伤,且捂住的伤口有血液渗出,便是有仙丹,也绝不可能没有伤。

    他眯起眼睛,“你可看清楚了?”

    女仵作拱手道:“大人,卑职验查得清清楚楚,郡主两边肩膀和手臂都没有伤。”

    “不可能!”常安一拍桌子,指着女仵作怒道:“你竟然与通敌犯人勾结?可知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女仵作一怔,“大人,卑职所言属实,何来勾结犯人一说?”

    陈牧看着常安,“常大人,你为何笃定郡主身上有伤?”

    方才陈牧还叫称呼陈瑾宁,如今却称呼郡主,常安闻言,便知他已经不把陈瑾宁当做嫌疑犯了。

    “大人若不信,何不亲自命心腹来查验呢?”瑾宁淡淡地道。

    常安慢慢地转头看着瑾宁,她面容坦荡,竟无半点畏怯之色,可见是胸有成竹了。

    莫非,崔氏看错了?

    可崔氏办事从不会这么粗心。

    簪子,伤口,这是两大罪证,若没了这两样,如何能把陈瑾宁入罪?

    “鲜卑细作,总不会无端指控你。”他不甘心,阴鸷地道。

    瑾宁冷笑起来,“自然不会无端指控我,我若是细作,国公府,江宁侯府,大将军府都将被我牵连,鲜卑人狡猾,只牺牲几个细作,便可把我大周三座屏障移走,常大人还会说是无端的指控吗?”

    陈牧淡淡地看了瑾宁一眼,国公府,还真算不得是什么屏障……好吧,国公府如今是她袭了爵,也可算的是一座屏障。

    “这不过是你的辩解之词!”常安冷道。

    瑾宁看着他,冷笑一声道,“鲜卑人狡猾成性,偏我大周有那些没腰骨的官员与鲜卑勾结,企图谋夺我大周江山,这种不忠不义之辈,迟早被人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你说是不是啊常大人?”

    常安眸色一凛,阴沉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竟敢暗指本官是细作?你可知构陷朝廷命官是大罪?”

    “常大人多心了,我只骂那些与鲜卑勾结的人,常大人请不要对号入座,只是大人这般反应,着实叫人困惑,莫非,我骂几声鲜卑人和细作,还戳中了大人的心不成?”瑾宁淡淡道。

    陈牧道:“常大人确实敏感了,郡主这话,并未针对你。”

    常安气得吐血,陈瑾宁这话是盯着他说的,不是骂他又是骂谁?

    偏生这陈牧见了鬼似的,竟一味偏帮陈瑾宁,反倒是他认为要防备的靖国候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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