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舟身着官服,神情严肃,不苟言笑的带着一队衙役,登上二楼后,径直就来到雅室内。谢知舟看了杜启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招呼。
旋即,谢知舟看向李大全,询问道“谁报案的,发生了什么事”
李大全顺势,便指着崔一熊,道“谢县令,这个人,他打死了我的一个手下。我的人来要账,但是却被打死了。”
谢知舟道“他为什么打死你的人”
李大全回答道“回禀谢县令,事情是这样的,我是带着人来讨债的,”
当即,李大全便开始阐述。
他阐述的内容,就是表面上发生的一切。不过李大全的话,隐藏了李大全、钟楚义和谢蔽的关系,李大全把讨债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等说到崔一熊打死了他的人后,李大全才道“谢县令,即便酒楼的人出于好意,要阻拦我们追债。问题是,酒楼也不该这样吧。”
顿了顿,李大全继续道“酒楼如今,打死了我的人,出了人命,但酒楼不愿意赔偿,这事情恳请谢县令,为小民主持公道。”
谢知舟点头,目光一转,再度落在了杜启的身上。
谢知舟是见过杜启的。
就是今天。
今天杜启和长孙顺德一行人返回,李世民亲自带着官员迎接,而官员中,也有谢知舟。他在后面看着杜启,对杜启很是欣羡,更有些嫉妒。
杜启年纪轻轻,一切都有了。
他奋斗了大半辈子,才有如今这长安县令。
谢知舟道“杜公子,李大全说你不愿意赔偿。这事儿,你怎么说。”
杜启道“谢县令,李大全说了要八千贯钱作为赔偿。虽说我酒楼的员工,打死李大全的人。可是之所以有了这冲突,实际上是因为李大全带人闯入雅室内,和钟楚义发生冲突。”
“我的人前往阻拦,双方斗殴中,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这事,还真怪不到崔一熊。”
杜启正色道“所以呢,并非我不愿意赔偿,是这样的赔偿,完全属于讹诈。这已经不是赔偿,是要借机生事。”
谢知舟闻言,看向李大全道“李大全,你真的不改变条件,必须八千贯才能和解吗”
李大全道“人命关天,自然不能少。只要出八千贯,我便没有意见。这事情,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少一文钱,那都不行。这件事情,我们必须讨一个公道。”
谢知舟再度看向杜启,询问道“杜公子,你可愿意给出八千贯钱”
“不愿意”
杜启强势回答。
事情涉及到了谢知舟,不管怎么样,这事情最终,谢知舟都有理由出手。所以最终,杜启还是选择了拒绝。他倒要看看,谢知舟打算怎么做。
杜启从来不是一个,愿意主动惹事的人。但杜启也不怕事,明知道谢知舟要算计他,那么,杜启便顺势而为,寻觅机会算计回去,让对方付出代价。
这是杜启的为人。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可是人若欺我,我必报复,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这是杜启的态度。
当杜启说了后,谢知舟的脸上,掠过了一丝的笑意。旋即,就恢复平静。谢知舟点了点头,便道“既然杜公子不同意八千贯和解,本官现在,要带走崔一熊,把他带走县衙提审。这一点,希望杜公子能理解,也给一个方便,不要阻拦我。”
谢知舟的姿态,放得很低。
他是故意为之。
只要把崔一熊带走,接下来的很多事情,那就是谢知舟说了算。而且也只有带走崔一熊,才有继续往下发展,谢知舟的布局才能拓展开。
杜启道“带走崔一熊,是谢县令的本职。我奉公守法,自然不会阻拦的。不过谢县令要提审,我的人必须在场。这事情,我全权让金无缺负责。”
“没问题”
谢知舟道“我先把人带回去,提审的时间,我会通知金无缺金掌柜的。”
杜启点了点头。
谢知舟大手一挥,就有衙役上前,把崔一熊带走了。在谢知舟走后,李大全却没有急着离开,他看着杜启,说道“杜公子,我开出八千贯的价码,实际上,你如果答应了,对你来说,是有好处的。”
杜启冷笑两声。
他凭什么要给八千贯,他不是冤大头。
李大全继续道“可是杜公子选择了拒绝,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对你来说,是不利的。你为了八千贯,把自己至于险境,不值得啊”
杜启却是轻笑起来,道“李大全,替我告诉谢蔽一声。这一次的事情,本公子记下了。当然,谢蔽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就是。我杜启,一一接下了。”
李大全闻言,瞳孔一缩。
只是他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谢蔽是隐藏在幕后的,更是不能暴露的。所以李大全微微一笑,道“杜公子,你的话我没听懂你,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如今带人来,就是单纯的讨债。这事情,和谢蔽有什么关系呢”
杜启道“你心知肚明”
说完,杜启摆了摆手。
李大全便没有再逗留,因为担心言多必失,所以干脆的带着人离开了。
这个时候,杜启的目光,才落在钟楚义的身上。先前钟楚义和他带来的人,一直都不曾说话,是作为一个旁观者。
钟楚义现在,还没离开的。
杜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钟楚义,你很好,也是计划中的一环。我对你说的话,和对李大全说的话一样。你也回去告诉谢蔽,他的这一次手段,我杜启接下了。你告诉谢蔽,我们慢慢玩儿,看谁先倒下。”
钟楚义闻言,心头也是一颤。
不愧是杜启。
好可怕的心计,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一下就已经判断清楚了情况,知道了他和李大全,都是谢蔽的人,都是来酒楼碰瓷的。
不过,钟楚义却不可能承认的。
钟楚义微微一笑,道“这事情,我真不知道谁是谢蔽。更何况,我就是钟楚义,没有其他的什么身份。杜公子,你的话,我更是听不懂。”
杜启淡淡道“不管你是装作不懂,还是真的不懂。总之,记下我的话就是。我杜启在永兴坊内混,在长安城内,还从未怕过谁,所以让谢蔽等着,账我们慢慢算。”
钟楚义心头震颤。
他有些怕杜启,因为杜启的手段人尽皆知,所以钟楚义也没有多逗留,站起身便告辞离开。虽说事情是他引起的,但他没有参与,也没有打死人,所以没有被带走。
至于其余一些看热闹的人,也跟着相继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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