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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老夫人的助手赶紧又去给顾念之打电话。
她知道顾念之拉黑了她的第二个电话号码，只得又换了第三个电话号码，并且让另一个助手跟顾念之说话，顾念之才没有第一时间再次挂断电话并拉黑。
另外一个助手一听见顾念之的声音，马上语速飞快地说说：“顾小姐我是洪老夫人的助手洪老夫人想亲自拜访您向您道歉请问您家的地址在哪里方便的话我们老夫人马上登门造访。”
一口气说完，连断句都不断。
顾念之听见又是洪家的电话，本来确实想马上挂断拉黑的。
但是这个助手说话太快了，几乎炒豆子一般，她还没有来得及挂断，对方就叽里呱啦说完了。
顾念之：“……”
好吧，她感觉到了对方强烈的求生欲，只好笑着说：“真的不用了，我说了，又不是洪老夫人得罪人，你们老夫人不好好在家待着享福，何必为儿孙的事情四处奔波呢？”
洪老夫人这时接过了电话，沉声说：“顾小姐吗？我是真的诚心想向你道歉，希望你能给个机会，行个方便。”
“如果你家不合适，我们约在外面也行。我虽然老了，但不敢倚老卖老，我们一码事归一码。”
顾念之对洪老夫人这样的做法并不反感，而且想到对方八十多岁的老人了，还要为了儿孙做的不肖事，向刚满二十岁的自己道歉，确实挺不容易的。
可是她一点都不想让郭惠宁就此躲过去。
顾念之深吸一口气，也很诚恳地说：“洪老夫人，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而且郭惠宁连洪家的儿媳妇都不是，您要这么看重她，怎么一直不让她进洪家门呢？”
洪老夫人听顾念之这口气，又觉得她挺讲道理的。
难道对洪氏集团出手的人，其实跟顾念之无关？
洪老夫人又疑惑了。
不过想来想去，她还是打算先安抚顾念之再说。
洪氏集团电动车电池被揭发的事，十有八九跟顾念之有关。
当然，也不排除有十分之一的可能，也许跟她无关……
洪老夫人亲自打电话，顾念之依然不肯见面，当然也不会让洪老夫人来她家道歉。
洪老夫人没有办法，最后只好说：“顾小姐，我明白你的顾虑。这件事确实是我们不对。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我是非常有诚意的向你道歉。”
顾念之笑了一声，“洪老夫人言重了。我挂了，希望你们不要再变着号码给我打电话了。”
顾念之说着挂了电话，很是无语地将手机扔到沙发上。
这个电话号码是她以前在这边对外联络的一个号码，不是她的私人号码，因此知道的人不少。
她打算暂时不用这支手机了。
……
洪老夫人不肯放弃，让自己的助手多方联系顾念之，却再也联系不上她了。
不过没多久，洪老夫人就顾不上联系顾念之了，因为他们跟对方公司的庭外和解条件出来了。
“……什么？！要这么多的现金赔偿？！”洪老夫人又惊又怒，“他们是看见我们的账本了吧？！”
对方要的钱，正好是洪氏集团全部流动现金，再加上他们刚跟银行谈好的一笔贷款的数目和。
如果真的把这笔钱赔过去，洪氏集团就资不抵债，等着清盘了。
员工的工资发不出，因为电池被法院勒令不许继续侵犯知识产权，电动汽车也不能生产了。
甚至传统汽车销售也因为这件事的影响而节节走低。
没有了收入，每个月的固定支出又是一大笔钱，洪家人都在拿私房补贴公司了。
一个月过去，对方公司一分钱不愿意降，并且放话说，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洪氏集团这种侵犯知识产权的企业倒闭破产！
一时络上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同情洪氏集团，说电动车本来只是洪氏集团业务的一小部分，却因为这一颗老鼠屎，坏了整锅汤。
也有的说洪氏集团是咎由自取，谁让他们为了海外上市就偷偷摸摸造假，被人发现揭穿，也是罪有应得。
洪老夫人这一个月来不断谋划，四处奔走，老得不像样子，但是洪氏集团的生意就这样一天天坏下去了。
这一天晚上，洪氏集团的股东们，也就是洪氏家族成员们，回到洪氏大宅里吃晚饭。
明天就是对方公司要求他们付钱的最后期限。
如果不付钱，庭外和解破裂，双方继续去法庭打官司。
而且只要一开庭，洪氏集团就会被法庭监管，为了防止他们转移资产，对方公司甚至请了最厉害的会计师事务所来监督洪氏集团的账目。
洪老夫人坐在上首，看着餐厅里五个大圆桌都坐满了人。
可是大家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一个月前，他们还踌躇满志，认为公司一上市，他们的资产就会呈几何级数增长。
到时候国内首富榜单他们都能到此一游的。
讽刺的是，一个月后，他们却聚在一起吃散伙饭了。
洪子缩在角落里，一声不敢吭。
都是因为他，郭惠宁才这么胆大妄为，闯下这么大的祸。
“大家吃饭吧。别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洪老夫人笑着说道，“就算洪氏集团垮了，你们还是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生活，比我和你们曾祖父那个时候好多了。”
“我们那时候，没有自己的房子，租了别人的地下室住，每天起早贪黑在外面摆摊做生意。日晒雨淋，风吹雨打，那种苦啊，你们不用再吃了。”
她笑吟吟地说，屋里的洪家人却都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过了一会儿，洪子的一个叔父悄声说：“祖母，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哦？什么办法？”洪老夫人淡淡地说，“你说说看？”
这个人站了起来，大着胆子说：“其实我们洪氏集团一直是优质产业。这一次电动车业务出问题，并没有影响我们别的生产线，看好我们的人也很多。”
洪老夫人抬眸看了过去，“嗯，继续说。”
这人见老祖宗没有一口回绝，胆子大了一些，说：“既然祖母也没有反对，我就说了。——我们手里都有洪氏的股份，不如我们把手头的股份卖掉一些，得到的现金不就可以救急了吗？”
“那不行！我们手头的股份就算卖了，钱也归我们自己。怎么还能往这个窟窿里填？”
很多洪氏家人不同意地叫嚷起来。
他们手里的股份不多，而且大部分是干股，不能参与决策。
目前没有上市，这些股份只有年底分红的时候才管用。
现在洪氏集团亏损严重，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能分红了。
又一个洪氏家族的成员站起来，喝了一杯酒，大着胆子说：“老祖宗，我听说有人对洪氏集团感兴趣，不如趁着洪氏的牌子还有用，咱们赶紧把公司卖了吧！”
“是啊，既然不能上市，现在又成了负资产，还是卖了算了！”
这样一说，洪氏家族里有不少人都跟着附和。
洪老夫人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公司的股权绝大部分都在她手里，她一个人拥有百分之九十五的股份，其他百分之五分散在洪氏家人和一些私募基金手里，都不算大头。
只要她掌得住，不卖手里的股份，就没有人能夺走洪氏集团的决策权和管理权。
可是现在，她手里的股份也不管用了，这些人在外界压力下，已经开始“窝里反”了。
洪老夫人坐在上首，冷冷地看着这些人吆喝，一句话都没有说。
见洪老夫人这个样子，洪氏家族里大部分人还是挺怵她的。
少数几个刺儿头闹事，却没有得到大家的响应。
叫了一会儿之后，这些人只好悻悻地坐下了，暗骂洪老夫人“老而不死是为贼”。
一顿晚饭吃得索然无味，大家脸上都挂着怨气。
……
与此同时，顾念之和路近也坐在自己公寓的餐厅里，一边吃晚饭，一边看新闻。
最近一个月，洪氏集团算是风尖浪口的热门新闻。
不知道有了多少曝光率，可惜都是负面效应，对公司的生意一点帮助都没有。
顾念之有些遗憾地说：“真可惜了，郭惠宁被从洪氏踢出去，她现在估计在偷着乐呢……”
路近笑眯眯地给她舀了一碗汤，说：“别急，好戏在后头呢。”
“还能怎么样啊？”顾念之撇了撇嘴，“其实洪老夫人对郭惠宁还是开一面的。她做出这样的事，也不把她送上法庭，只是从洪家赶走了事。——我是不服的。”
“现在洪氏集团在和‘筏’讨论庭外和解，听说明天就要出数额了。可能一时来不及追究郭惠宁的法律责任。”路远不动声色也给宋锦宁舀了一碗汤。
宋锦宁和顾念之对视一眼，埋头喝汤，就听路远和路近讨论生意上的事。
霍绍恒晚上被季上将叫走了，不能跟他们一起吃晚餐。
路近见顾念之总看着门口的方向，知道她在盼霍绍恒回来，酸溜溜地说：“看什么看？好好吃饭，一心二用小心消化不良。”
顾念之回过神，忙给路近也舀了一碗汤，笑着双手捧上，甜甜地说：“爸，您喝汤！”
路近这才开心了，笑着说：“庭外和解的数目，恰好掏空洪氏集团的流动资金，还有他们刚谈好的一笔贷款。”
“念之，明天跟着爸爸去看热闹，看爸爸给你变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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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天的第一更：第1972章《强烈的求生欲》。
今天两更，第二更晚上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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