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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绍恒不动声色推开暗门走向电梯。
赵良泽回头,冷冷地看着白爽,说:“走吧,你不是想跟我们一起去吗?”
白爽本来握着顾念之的手,见赵良泽这么说,她在心里冷笑,松开顾念之的手,往前走了一步,朝赵良泽伸出手,“行啊,我跟你走。”
赵良泽面无表情,但顾念之看得出来,赵良泽其实已经处在盛怒当中。
她觉得赵良泽这种状态,不适合跟白爽这种敌我难分的人在一起行动。
一个不测,这两人都会玩完……
顾念之是觉得白爽也许是另有原因,但霍绍恒的话,她还是听进去了的。
她不能因为“觉得”白爽“也许”另有原因,就把三个人的命交到她手里。
万一她感觉错了呢?
万一白爽就是里德希放出来引他们入圈套的诱饵呢?
白爽什么都不说,那么,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既然由她提议,那么这个时候,只有她出面,看着白爽。
赵良泽虽然说有他看着白爽,但是万一他一时昏了头呢?后果不堪设想。
顾念之想明白了,也往前走了一步,温柔却坚定地拉回白爽的手,对赵良泽说:“小泽哥,我们跟着你。”
又笑着对白爽说:“白姐姐,你说了要跟我在一起的,怎么能扔下我跟小泽哥跑了呢?”
还对白爽眨了眨眼。
白爽一愣,眼风飞快地从赵良泽面上扫过,见他也有一丝错愕之色,立即改了主意。
她反手握住顾念之的手,笑着说:“也好,我要陪念之。小泽,你在前面带路吧。”
赵良泽马上反对:“念之,别闹!”
“小泽哥,快走吧。时间不够了。”顾念之见赵良泽还不动弹,索性拉着白爽的手,往暗门走去。
是她开口让白爽留下,她自然会盯着她的。
她对白爽没有特别的感情,比赵良泽冷静多了。
赵良泽见顾念之拉着白爽已经推开了暗门,只好追了上去。
他们三人走进电梯,正好花了五分钟。
已经在电梯里等候的霍绍恒严厉地瞪了赵良泽一眼。
赵良泽摸了摸鼻子,惭愧地低下头。
刚才在外面,他确实拖拖拉拉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四个人没有再说话了。
霍绍恒用了白爽给他们弄到的电梯密码,开启电梯,摁了地下六层的按钮。
电梯轰隆隆往地库六层急坠而去。
灯光明亮的电梯里,四个人都没有说话。
顾念之握着白爽的手,站在电梯门前。
她们身后则站着霍绍恒和赵良泽。
电梯里,除了轰隆隆的电梯声,就只偶尔听见衣物窸窣之声,还有大家或长或短的呼吸声。
顾念之的呼吸绵长淡雅,和白爽略显局促的呼吸声形成鲜明对比。
赵良泽的呼吸声最粗重。
霍绍恒的呼吸则几乎完全感觉不到,就像电梯里其实只有三个人一样……
白爽脸上一直带着笑意,但心里却忐忑不安。
她不知道里德希的人现在是不是看见他们了,也不知道事情是不是跟自己计划的一样发展,心里越来越紧张。
好在她没有担心多久,只听“叮”的一声响,电梯已经到了地下六层。
电梯门唰的一下打开。
当他们跨出电梯门的那一刹那,银行对这里的监控系统画面立刻短暂地停止下来。
里德希放在监控室的保安人员根本没有意识到,地库六层电梯门前的监控画面这时已经处于静止状态。
因为前一秒和后一秒的画面完全一样,他虽然眼睛都不眨,但一点没有变化的画面还是欺骗了他的双眼。
顾念之从电梯里踏出来,眯了眯眼,很快看清了这里的情形。
这里的建筑结构是全钢管式的,横梁立柱都是由坚硬的钢管支撑。
横七竖八的钢管和电线拉得整整齐齐,在头顶掠过,几乎形成一个庞大而有序的蜘蛛。
这些钢管是地库的主要支撑,也相当于横梁,非常宽大。
整间地库就像一个后现代仓库,地库门前有一盏硕大的半球形灯,贴在门上,照得门前一小块地方如同白昼。
屋顶没有灯,在门前这盏大灯的映照下,屋顶就显得越发黑暗。
横七竖八的钢管在头顶盘桓,就像不知名的史前怪兽匍匐在那里。
霍绍恒一跨出电梯门,赵良泽就对霍绍恒使了个眼色,告诉他程序启动,监控停止了。
赵良泽马上脱掉外面的燕尾服,露出里面的一身夜间室内迷彩,同时开始组装一支手枪。
霍绍恒则把身上的猎装外套脱下来反穿在身上,换衣服的时候,露出了衣服里面贴身穿着的防弹衣。
他猎装外套的反面正是室内迷彩服,同时从猎装众多的衣兜里掏出十来个黑色枪配件,迅速组装起来。
不到十秒钟,一支超小型微冲加重狙复合型武器已经组装好了。
接着从衣兜里遮住头脸的帽子戴上,再对赵良泽点了点头。
赵良泽会意地指了指头顶那些横七竖八的钢管横梁。
霍绍恒再拿出一段细细的钢索,前端带着可以开阖的灰黑色钢爪,往头顶的钢管横梁上哗地一下抛了上去。
咔嚓!
钢爪发出一声轻微的细响,已经在钢管横梁上固定住了。
霍绍恒立即拽住钢索,整个人往上跃起,一脚踹在电梯旁边的墙壁上,如同荡秋千一样,飞身跃了起来!
当白爽听见声响,回头好观望的时候,霍绍恒已经登上屋顶的钢管横梁躲藏起来。
白爽看了一眼,惊讶了,“霍少呢?小泽,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刚才明明站在她们身后!
赵良泽皮笑肉不笑地摇了摇头,“霍少有事先走了,怎么了?你这么关心霍少,难道是移情别恋了?”
“小泽哥!”顾念之听不得这样的话,对着赵良泽皱了皱眉头。
赵良泽一时心神激荡,没有顾忌到顾念之的心情,这时听见她出言制止,才对她歉意地点点头,说:“走吧,这就是地库六层了。”
三个人站在银行地库六层前,研究如何开锁进去。
……
此时银行的监控室里,监控画面已经恢复正常。
里德希的那个安保人员赫然发现,四个人进了电梯,出来之后,却变成了三个人!
还有一个去哪里了?!
他吓得冷汗都出来了,急忙把监控调出来反复地看。
从时间上看,他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赵良泽设定的监控静止期间,时间依然在走动,只是画面被一副静止的画面给替换了。
这样一个小小的操作说起来容易,但是要精准地做起来,却需要非常高超的电脑技术。
里德希的这个人虽然也是电脑高手,但比起赵良泽和顾念之还是棋差一招。
他反复找了好几遍,都找不出原因。
监控画面里,他清清楚楚看见四个人进了电梯,一直站在电梯里,五分钟后,出了电梯。
可是就跟电影里的蒙太画面一样,出来的人,一下子变成了三个。
那个最高大,最厉害的人,凭空消失了。
监控的人发了一会儿呆,最后还是决定向里德希报告。
“头儿,我们跟丢了一个人。”
里德希心里一沉,“谁?”
“他们中最厉害的那个,您这一次的目标,霍绍恒。”那人战战兢兢地说,“可是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我的监控显示,他明明进了电梯,可是出去之后,就只有三个人了!——他不翼而飞!”
“不翼而飞?这是不可能的。”里德希眯着眼睛,看着那人给他传回来的监控画面。
监控看起来没有问题,但里德希总觉得这监控应该还是有点问题,但问题到底在哪里,他没有时间去找了。
“人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更不可能不翼而飞。”里德希沉吟道,“联系地库六层埋伏的人,让他们找找有没有目标多出来。”
里德希的判断很准确,没过多久,已经去地库六层事先埋伏的人回报说,在地库六层的某一处横梁上,看见多了一个埋伏的身影。
视频和高清照片传到里德希的手机里。
他看见昏暗的横梁上,俯卧着一个跟霍绍恒身形极为相似的人影,正趴在一支狙击枪后,对着瞄准镜看向地库的方向。
里德希松了一口气,笑道:“这还差不多。霍绍恒,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他下了命令:“锁定他的头盔,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听我命令。”
等顾念之他们进了地库六层的大门,就是霍绍恒的死期了。
里德希完全不想跟霍绍恒正面交手。
只要有机会能置他于死地,他绝对不会放过。
……
顾念之和白爽、赵良泽在地库六层的大门前站了一会儿,终于按照白爽弄来的密码,打开了地库六层的密码锁。
大门一打开,里面就冒出一股白气,冷飕飕的。
顾念之打了个寒战,讶然说:“这是地库,还是冰库啊?”
白爽激动起来。
她只穿着一身单薄的连身红裙,是三个人中穿得最少的,但是一点都不觉得冷。
推开地库六层包着牛皮的橡木大门,白爽笑着说:“这里只是比上面的温度稍微低一些而已。”
因为客户的保险箱里放的东西千百怪,根据存放物品的要求,这个地库必须长年保持在零度。
顾念之紧紧握着白爽的手,跟她一起踏入地库六层的大门。
赵良泽往四周看了一眼,跟着走了进去。
他手里也拿着一支刚刚组装好的手枪,没有霍绍恒的微冲威力大,但是在十米之内,没人能逃过他的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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