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钟头后终于收拾妥当下班的乔唯一驾车来到了容家门口。
大概是容恒通知过容夫人容夫人又跟岗亭打了招呼她的车子驶到的时候岗亭看了看车牌直接就给她放行了。
乔唯一许久未曾踏足这个地方一时之间有些回不过神来车子龟速前行停在了容家正门口。
许听蓉正好站在大门口探头往外看一眼看到她的车子许听蓉立刻快步上前看到乔唯一之后立刻就笑了起来“唯一你可算来了。”
面对许听蓉乔唯一始终还是有些尴尬的毕竟是曾经那么亲热地喊过“妈妈”的人如今她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喊“伯母”实在是太过生疏喊“妈妈”她又张不开嘴。
因此乔唯一只是匆忙下车低声道:“我刚刚才下班正好跟容恒通了个电话……”
许听蓉却只是一手握住她道:“当然是正事要紧可是容隽这个臭小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叫容恒找你了。”
“他到底怎么了?”乔唯一忍不住问。
许听蓉拉着她进了门道:“你自己去厨房看吧折腾家里的厨师两天了个个都被他折腾怕了找我诉苦我能管得着他就好了……”
许听蓉一面说着一面就将乔唯一推向了厨房的方向。
这么多年来容家的布局都没有任何变化乔唯一循着自己曾经熟悉的方向和路径缓步走到厨房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厨房里那道熟悉的身影。
容隽正站在炉火前一手拿着锅一手握着铲眉头紧皱地在炒着什么。
而为容家服务多年的老厨师李兴文正坐在料理台旁边的一张凳子上闭着眼睛头一点一点地在打瞌睡。
很快容隽关了火直接将那盘刚出锅的菜往李兴文面前一摆“李叔试菜。”
李兴文骤然惊醒一脸生无可恋地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那盘菜之后立刻竖起了大拇指“好吃好吃!大有进步大有进步!成功了!”
容隽却只是看着他等到李兴文表演完毕他才拿起筷子也尝了一口之后直接就看向李兴文道:“这也叫成功?跟你做的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少爷!”李兴文着实是无奈了“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做了多少年饭你做了多久那能比吗?”
“不能比也要比!”容隽说“我就不信连这么一道赛螃蟹我都做不好。”
“少爷您是有大才干的人你的能力和精力得留着去干大事!”李兴文苦口婆心“厨房里的这些事情哪里是你做的?快别费劲了成吗?”
“不成。”容隽已经转身又站在了炉火前“我说过做不好这道菜我就不出这厨房。”
“这么固执是何苦来?”李兴文说“你媳妇儿也未必就指着你这口吃的——她随时想吃我随时去给她做不就行了吗?”
容隽却没有再回答他转头又认认真真地敲起了鸡蛋。
李兴文有些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又坐回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容隽重新打好了鸡蛋又点了火将洗好的锅重新放到炉火上时却忽然不小心碰到了滚烫的锅沿。
他瞬间弹开两步伸出手来一看手臂上已经又多了一条烫伤。
不过短短两天时间他手心、手背、手臂上已经有了不同程度不同形状的烫伤无数因此他早就已经免疫了。
打开凉水龙头容隽胡乱将自己的手放到凉水下冲了一下便又继续研究起自己的赛螃蟹来。
乔唯一安静地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在料理台旁忙碌不已的身影忽然就毫无征兆地哄了眼眶。
她没想过会看到这样一幕。
看着他这样努力地学做菜看着他这样拼命地想要做好最好看着他受伤也不当一回事……
可是又岂止是这些?
事实上关于他的很多事她都没有见过。
正如当初她突然提出离婚他有多生气她闭起耳目只当听不见看不见;
离婚之后她一转身登上了飞往巴黎的飞机硬生生地与他隔开一个大洋的距离不去看他离婚后的反应和状态;
他一次次地往法国跑她大多数时候都避着他实在避不开的时候便视而不见;
他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被打掉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她也不去留意;
他决定从她生命中消失成全她的自由和幸福时她也坦然接受只当这个城市再没有他的存在;
……
她以为只要自己看不到就不会在乎就不会受情绪所扰就不会犹豫后悔和心疼;
所以她一直拼命拉远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任由自己耳目闭塞。
可是此时此刻她看着他实实在在站在厨房里的身影终于没办法再假装看不见。
他也是会受伤的。
他也是会疼的。
即便她看不见即便他自己也假装没事发生——
可是伤了就是伤了疼了就是疼了……
她用了那么久的时间努力做最清醒理智的那一个拼命规划着两个人最好的最平和的结局却总是下意识地忽略——他会有多难过。
他有多骄傲她知道;
他有多自负她知道;
他有多执拗她知道;
他有多诚挚炽热她也知道;
可是他有多痛她明明清楚地知道却假装自己不知道……
没有比她更过分的人;
没有比她更残忍的人;
没有比她更绝情的人;
她这样一个人何以得到他如此的对待?
泪眼模糊视线他的身影也变得恍惚乔唯一控制不住地抽噎出声。
正在炉火前跟锅铲较劲的容隽突然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猛地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他便只看见一道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在厨房门口一闪而过。
容隽猛地将手里的锅和铲子一扔这动静惊得在旁边打瞌睡的李兴文一下子跳了起来而容隽已经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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