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
纵观天下少有的可以堪比邯郸的富饶之城。
跨坐在战马上,北天王王鹏用带着几分贪婪的目光眺望着远处那座城池,心下暗自冷笑。
在‘泰山五天王’之中,作为前蛇丘贼首领的他,此前与章靖可打过不少交道,堪称是最了解章靖事迹的人。
当然了,这所谓的‘打交道’,其实就是指他们单方面被章靖镇压、围剿而已。
由于跟泰山郡接壤,济北、济南、鲁郡等地,一直以来就是贼寇频生之地,当初章靖横空出世,打压地几郡贼寇喘不过气来,不知当初有多少比蛇丘贼更强盛的山贼前后被这位虎将所剿灭。
就连蛇丘贼的上任首领,亦是在被章靖的围剿中身亡。
因此在章靖被江东义师击败之前,王鹏从未想过这位虎将居然也会有战败的那一日,直到他反复确认那则消息是否可信,他才意识到,原来那章靖、章大虎,也并非不可战胜。
当然了,即便是今时今日,王鹏亦不敢奢求他能够正面击败章靖,但能看到这位虎将在他们面前灰头土脸,这亦不失是一件痛快的事。
“嘿。”
轻笑一声,王鹏抬手指向远处的临淄城,吩咐左右道:“去,去喊话。”
“是!”
接到命令的心腹一溜小跑,来到了临淄城下,在距离城墙一箭之地停了下来,朝着城上大喊:“城上的人听着,你家北天王王鹏爷爷率神兵至此,识相的速速打开城门,北天王可以饶你等不死,若不识相……”
这小贼的喊话,令城上的临淄县令王诨与县尉魏休眉头深皱。
尤其是县令王诨,他的心情愈发糟糕。
毕竟他赴临淄上任可没多久,居然就撞上如今风头正猛的泰山贼。
他压低声音与魏休商议:“魏县尉,这可如何是好?”
相比较王诨,魏休的面色也很差。
这魏休,乃是临淄城内一个魏氏家族的世家子弟,当初江东义师占据山东时,这魏家自然也倒戈投靠了义师,直到江东义师从山东败退,他们这才迅速又投降了陈太师率领的晋军。
很幸运,为了防止混乱扩大,无论是那时的陈太师,还是后来的章靖,皆选择了‘宽恕’这些世家,甚至于,为了尽快恢复山东各县的地方卫戎卫队,章靖还大胆地启用了魏休等曾经倒向过江东义师的世家子弟,希望用官职为饵,叫这些家族贡献力量。
事实证明章靖的怀柔策略还是蛮成功的,在江东义师全线溃败、且晋国朝廷又递出善意的情况下,诸山东家族很快就又倒向了朝廷,纷纷派出似魏休等族中子弟肩挑本地卫戎之事,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在江东义师败退之后,竟然又冒出了一个泰山贼,而且行事比江东义师更加狂妄嚣张。
细想了片刻,魏休低声对王诨说道:“大人,为今之计,唯有死守城池,同时派人向邻县、以及向章将军求援。”
县令王诨皱着眉微微点了点头,当即派出了十几名求援的使者。
为了拖延时间,王诨叫魏休出面与城外的泰山贼协商,可惜王鹏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意图。
“嘿,当我是三岁小儿么?”
王鹏冷冷笑道。
他可不信这临淄城会乖乖投降,他之所以派人去劝降,也只不过是为了打出‘北天王王鹏’这个旗号罢了,毕竟他如今是泰山义师的五天王之一,再不是寻常小贼可比,因此在人前自然要讲究一番排场。
“准备攻城!”
他挥手下令道。
听到王鹏下达的命令,他麾下近万泰山贼都不禁激动起来。
平心而论,即便是王鹏麾下的泰山贼,亡命之徒也并非占据全部,其中大多数反而是原本老实巴交的平民,只不过这些当初为了养活全家才不得已投奔泰山贼的平民,如今委身事贼后,也未尝也没有破罐破摔的想法。
这些人心中或想,反正已经无法回头了,还不如就不去想别的,多抢些钱粮、多立些功劳,使家人可以获得宝贵的食物。
像这样想法的人,其实才是泰山贼——或者说泰山义师的主流,那些嗷嗷叫的亡命之徒,反而是少数。
“攻城!”
“喔!”
随着王鹏一声令下,数以千计的泰山贼扛着长梯涌向临淄城的城墙。
城上的守军将领见此,慌忙下令守城县卒射箭:“放箭!放箭!”
在一名名将官的命令下,整齐排列在城上的守卒立刻展开一拨齐射,有效地遏制住了城外那些贼军的冲锋。
唔……甚至有点过于有效了,因为在守城士卒的箭矢齐射下,那些扛着长梯的泰山贼,甚至都出现了转头就逃的。
自然而然,这些人也遭到了各自贼头目的怒喝。
但作为这支贼军的主帅,北天王王鹏倒是很镇定。
逃兵而已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手下大多数人原本就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难道还能指望他们像正规军那样不畏牺牲地与守军厮杀?倘若他手下果真有这能耐,泰山的大天王就是他王鹏了,还轮得到那周岱什么事?
只见他摸了摸下巴,随口下令道:“传令下去,只要攻入城内,本天王允许众人肆意抢掠,所抢之物归那人所有!”
听闻此言,王鹏身边有一名年轻人皱了皱眉。
此人正是当初张翟安插至山阳贼首领刘辟身边的手下朱象,当初山阳贼被赵虞率领的晋军击溃后,他亦逃至泰山,随后与张翟汇合。
而这次,则朱象作为大天王周岱的使者,旁观北天王王鹏这次的出兵——或者干脆点说,他其实就是张翟派来盯着王鹏的眼线,毕竟张翟对泰山义师自有一番安排,可不希望似王鹏这等人败坏了泰山义师的名声,因此自然要借大天王周岱的名义稍加遏制。
念及张翟对自己的叮嘱,朱象立刻欠身对王鹏说道:“北天王……”
然而,北天王王鹏却仿佛猜到了这名年轻人的想法,抬手打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待破城之后,我会约束众人尽量做到不扰平民。”
“当真?”朱象眼中露出几丝意外。
“哼,你信不过王某么?”王鹏冷哼一声,旋即摸着下巴,目光有些飘忽地看着远处的临淄城,舔舔嘴唇说道:“你放心,就算是王某,也想轰轰烈烈地干一番‘大事业’啊……”
不可否认,倘若是作为曾经的蛇丘贼首领,王鹏自然会对张翟那番不扰平民的说法嗤之以鼻,但在他亲耳听说了张翟所讲述的那番宏图大业后,这位原蛇丘贼首领的眼界,自然而然也提高了不少,这从他蹿腾众人相互称王就不难看出——如今的他,早已不满足当一个山大王,像当初的山东义师那般,占据半片天下,与晋国划江而治,那才是他的野心。
当然,在此之前,他也不介意让那章靖灰头土脸,以报当初他蛇丘贼险些被章靖剿灭的恩怨。
“还不快去下令?”王鹏对左右哼道。
“是!”左右当即前往下令。
不多时,北天王王鹏的命令便传遍了他麾下的贼卒,听得众贼卒心潮澎湃。
毕竟世传山东殷富,而临淄便是山东最殷富的城池,如今北天王许诺他们攻破城池后可以肆意哄抢,他们的士气自然大幅度提高。
“弟兄们,杀进城去!抢他娘的!”
“杀啊——”
当即,由一群亡命之徒带头,原本被几次箭矢齐射压得抬不起头的泰山贼们,立刻又振作了士气,朝着城墙展开了冲锋。
“砰!”
首架长梯架在了城墙外的外壁上,几名看似凶神恶煞的泰山贼,争先恐后地往上攀爬。
见此,临淄县尉魏休锵地一声抽出了利剑,高呼道:“请诸君与某一同奋战,切不可叫这路贼军杀入城内,伤我山东父老!”
“喔喔!”
城上的守卒,在保护家人的信念鼓舞下,亦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斗志,堪堪挡住了泰山贼的攻势。
远远瞧见这一幕,王鹏转头对朱象道:“‘军师’安排的人,还不行动么?这样打下去,我的人可坚持不了多久。”
朱象看了一眼王鹏,欠身道:“请北天王稍等片刻,提前混入城内的弟兄,应该在行动了。”
“那就好……”
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朱象,王鹏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目前双方利害一致,没必要计较什么。
正如朱象所言,此刻临淄城内,确实有一股内应正准备行动,这些人正是张翟提前派去混入城内的内应。
没办法,泰山贼鱼龙混杂,正面作战能力不强,因此里应外合是他们夺取城池的唯一策略。
而这群内应的领队,则是张翟身边一名叫做陈绥的亲信。
这陈绥,此前乔装成江湖游侠,与作为内应的同伴一同先后混入了临淄城,终日在城内的游侠义舍游荡。
今日得知泰山贼前来攻城,他立刻与同伴商议,准备相应城外的友军,在城内制造混乱。
如何制造混乱?那无非就是杀人放火呗。
他当即率人来到城内青石大街,左右一瞧,闯入了一间挂着‘泰和客栈’的客栈,抽到吓走了客栈内的众人,在楼内放起火来。
紧接着,他又到隔壁放火。
期间,他的同伴在街上恐吓行人,虽然没有真的杀人,却也引起了不小的骚乱。
很快,青石大街两侧的楼屋便燃烧起熊熊大火,路上的行人吓地争相奔走,口中大喊:“泰山贼杀到城内了!泰山贼杀到城内了!”
这么一喊,附近愈发混乱,惊恐的城内百姓纷纷逃至自家,关上门窗,畏惧地不敢露面。
“你等继续去放火,我带一部分人去城门处骚扰。”
与同伴交代了一声,陈绥立刻带着一部分人前往西城门一带,想看看能否趁乱夺取城门。
还未等他赶到城门,此刻在城墙上,县令王诨与县尉魏休便已收到了城内出现骚乱的消息:“报!城内失火,疑似有泰山贼的内应在四处放火!”
县令王诨大惊失色,连忙跑到城墙内侧,望向城内,果然瞧见城内青石大街一带火光冲天。
他恼恨地大骂一声:“该死!”
此刻的他,心中无比懊恼:怎么就不防着点呢!泰山贼攻城羸弱,必定会采取里应外合的策略……
但事已至此,他再懊恼也无济于事,只能立刻派人去救火,顺便追捕那些泰山贼的内应。
平心而论,城内的混乱只是小麻烦,只要他们能够击退城外的泰山贼,城内的泰山贼内应根本不足挂齿,但不可否认,城内失火一事,对攻城的泰山贼与守城的临淄县军,都造成了巨大影响。
“看!城内失火了,是咱们的弟兄得手了!……弟兄们,杀啊!趁机杀入城内,大把抢钱抢粮!”
这是受到了鼓舞的泰山贼。
“怎么回事?城内为何会失火?莫非泰山贼已经攻入城内?”
这是看到城内失火而惊慌失措的守城军卒。
而北天王王鹏亦注意到了这一幕,大笑着趁机下达命令:“城内的弟兄已得手,传令下去,全军总攻,一刻之内给我攻下城池!”
“是!”
在双方士气此消彼长的情况下,泰山贼呈现出与他们这群乌合之众毫不匹配的进攻力,发动前所未有的凶猛攻势,打地守城士卒节节败退。
更别说王鹏还下达了总攻的命令,守城的军卒在人数上处于绝对不利,如何抵挡得住。
“轰!”
临淄城的西城门终于被攻破,那群激动地嗷嗷叫的泰山贼,如潮水般涌入城内。
见此,县令王诨与县尉魏休面色煞白,心急想要撤至城内,却被王鹏手下的小天王钟箎给拖住了脚步。
“哪里走?”那钟箎大叫一声,率领泰山贼追杀过去。
『此前投降江东义师便犯了大罪,今日唯有死战,否则我魏氏必遭朝廷所诛!』
县尉魏休又惊又急,大叫道:“带大人先退!”
他命县卒护着满脸惨白的王县令先逃,而他则主动迎上了那钟箎,与后者战成一团。
还别说,那钟箎虽是王鹏手下的小天王之一,但一时半会却也拿不下魏休,甚至被突发死志的魏休逼得险象环生。
但很可惜,泰山贼可不是那种注重武德的君子,见自己短时间拿不下那魏休,那钟箎当即一挥手,唤来贼众一拥而上,将魏休生擒。
这魏休倒也有骨气,被这群贼子擒获后也不求饶,而是昂着头喊道:“杀了我!”
然而那钟箎却没有杀魏休的意思,笑眯眯地说道:“杀?不不不,魏县尉请放心,北天王特地吩咐过,倘若有幸抓住临淄的官员,一并请到山寨做客,绝不会加害诸位性命。”
说罢,他不管仍在大骂的魏休,朝着身边众人一挥手:“带走!”
“是!”
一干泰山贼用绳索将魏休绑得严严实实,旋即推攘着带走了。
旋即,这钟箎便率人径直杀到了郡守府,将躲藏在郡守府内惶惶不安的一干官吏全部绑起来带走,吓得那些官吏魂飞魄散,或有人求饶、或有人嚎哭,或有人当场失禁。
看着这群丑态皆出的官员,钟箎、钟小天王嗤笑道:“诸位莫要惊慌,北天王并不打算加害诸位,而是请诸位上山喝酒罢了。”
说罢,他也不理睬那些官员的求饶、喝骂,挥挥手便叫手下将这些人绑走了。
至于郡守府内的一干役卒,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有几人跪地投降比较快的,倒是逃过了一劫,其余大多在混战中被钟箎所率的泰山贼所杀。
而此时,北天王王鹏手下另一名小天王赵顾,亦带人杀到了都尉署——虽然当前章靖自领了齐郡都尉的职务,并没有任命新的都尉,但他却任命了尉史与一众小吏,而如今,这些官吏便都成为了泰山贼的阶下囚。
随后,都尉署的几名尉史,也陆续被攻入城内的泰山贼抓捕。
这些‘二署’的官员怎么也想不通,泰山贼攻入城内后不急着去抢掠,为何却花心思来逮他们。
他们并不知道,北天王王鹏此次攻打临淄的两个目的,其中一个,就是为了抓捕临淄城内的官员。
最后,此前因为魏休而暂时逃过一劫的县令王诨,亦不幸在逃窜时被捕。
而在此之前,这近万泰山贼亦开始了在城内的抢掠。
在北天王王鹏的约束下,这些泰山贼倒没有针对城内的平民,他们纷纷带人杀入各个家族的府邸,虽说那些家族府上都有护卫,可那寥寥百余,充其量二百名左右的护卫,哪里挡得住成千上万的泰山贼?
不消片刻,这些护卫便替主家尽了忠,当然其中亦不乏有些没骨气的家伙选择了投降,甚至投靠了泰山贼。
随后,这些临淄的大、中、小家族便遭遇了惨剧,家中的钱粮被哄抢一空不说,就连家中的侍女甚至是这家的女儿,儿媳,甚至是已为人母的女子,亦纷纷被抢走,期间家中的男子倘若反抗,皆纷纷被杀。
在旁冷眼看到这一幕,无论是朱象还是陈绥,皆纷纷摇头。
在他们看来,这群暴徒怎么配得上‘义师’的称号?
他们却是忘了,当年他们引以为傲荆楚、长沙、江夏、豫章等几路义师起事时,为了拉拢平民,他们对待豪族乡绅的手段比泰山贼还要激烈呢——当然,那几路义师不欺辱女子,不像如今的泰山贼,瞧见了年轻貌美的女子一个个双目放光。
而在这群泰山贼抢掠城内的世族时,北天王王鹏则带人来到了县仓,吩咐人将仓库内的钱粮通通搬空——毕竟这可是他们此番前来的另一个目的。
至于抢女人,堂堂北天王如今可没有那么俗气,再者,自有人将抢到的年轻女人献给他。
“动作快!……官兵的援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
王鹏催促地搬运粮食的手下。
期间,或有城内的平民百姓,躲在家中,从门缝、窗口偷偷张望,惊讶而意外地看着那些泰山贼将一车车粮食迅速运走。
他们也很惊讶,惊讶于那些泰山贼居然没有闯入他们家中抢掠。
不过仔细想想,他们家中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抢的。
当然,对于家中有年轻女儿的,那绝对是一件幸事。
而就在泰山贼抢掠临淄的期间,它相邻的县城,比如东安平,该县新上任的县令与县尉,在接到求援后其实倒也派出了援军,只是等他们率领援军抵达临淄时,那成万的泰山贼早已攻入了城内。
东安平的县尉权衡了一下利弊,最终还是带着援军回去了——毕竟就他这一千来人,给人塞牙缝还不够呢。
一日后,临淄县令王诨派出的求援使者,火急火燎地赶到了临朐县的晋军营寨,见到了章靖麾下的大将夏侯鲁。
得知临淄遇袭,夏侯鲁大惊失色:“什么?泰山贼袭临淄?”
他立刻派人上山,通知此刻就驻军在泰和寨的章靖。
而此时,章靖正在泰和寨等待夏侯鲁弄来驱虫的药粉,以便他继续进攻泰山贼,却不曾想没有等到夏侯鲁送来的好消息,却等到了一个噩耗。
“什么?北天王王鹏率贼军袭了临淄?”
当得知此事时,章靖震惊地从座上站了起来,旋即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他率军攻打东天王朱武时,北天王王鹏居然趁机袭了临淄城。
心惊之余,他命陈玠总慑此间军事,而他则立刻下山,与夏侯鲁商议了一番。
半个时辰后,章靖率夏侯鲁并一万太师军火速撤往临淄,在经过了长达十几个时辰的行军后,他们一行人终于在次日回到了临淄。
然而此时,北王天王鹏早已带着贼军撤回了泰山,顺带着还带走了所抢掠钱粮、女人,以及郡守府、都尉署的一干官员。
“可恶!”
在得知具体的损失后,章靖气恼地一合拳掌。
气恼之余,他亦不禁有些纳闷:泰山贼……劫官做什么?
而与此同时,在泰山群山中,在东天王朱武的主寨内,张翟正在观阅北天王王鹏派人送来的书信。
在看完书信后,他笑着对朱武道:“北天王得手了,抢了临淄的库粮不算,临淄的官员,至少有七成以上被其俘虏……”
“呵。”朱武淡淡说道:“这王鹏,还算有点能耐。”
从旁,或有朱武身边的亲信不解问道:“张军师,北天王虏来临淄的官员做什么?”
“自然……”张翟笑着眨了眨眼睛:“自然是为了将他们放回去了。”
劫人,居然是为了放人?
好,这看上去好像说得通……这哪里说得通了?!
朱武身边的那名亲信,一脸目瞪口呆。
见此,张翟微微一笑。
他可没有撒谎,那些临淄城的官员,他就是打算放回去的。
只不过,稍稍要动些手脚……
回忆着当初某位周都尉对他讲述的那些手段,张翟脸上露出了几丝莫名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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